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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棠叹息着微笑,他今天是怎么了?
从前他在陈茹默面前总是强势的,只是今天见了舒歌之后,却忍不住在她面前流露出自己的软弱。
“给老爷子的东西,发过去没有?”
良久,他缓和情绪,冷冷的问道。
陈茹默脸上表情一滞,心里小声骂他,变脸变得真快,比女人还善变。
“一周前已经发了过去,估摸着,这两天能够收到。”
唐棠闻言,扬起唇笑了起来。
“那就好!”
他心里对舒歌有些不忍,可他又想,只要他们分开了,他就有机会。而不是远远看着她伤心难过,连一个安慰的拥抱都不能给她。
陈茹默站在斜角,望着唐棠的侧脸,阴暗的光线下,刚毅的轮廓是那样清晰可见,如果他们之间没有利益,那会是什么样的相处方式呢?
“唐棠,这样做,你开心吗?”
陈茹默话脱口而出,连她自己都惊讶,为什么自己会开始在意他的感受。
“开心,为什么不开心?”
唐棠一脸嬉笑,“想到我有机会争取舒歌,我就希望老爷子快点收到那个U盘。”说着,他猩红的眼眸,一股嗜血的味道。
陈茹默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我累了,先回去休息了,别喝太多酒。”
说完,她低着头转身向屋子走去。
唐棠侧着脸,望着陈茹默消失的背影,心低深深的失意落寞,他甩甩头,看来是真的醉了。
林庭延出差,舒歌一个人躺在沙发上,手里抱着一本书,却一页也没有翻开。双眸空洞的望着天花板,脑海是唐棠提起的那位林家老爷子林安华。
他真的知道母亲跟何美娴的事情吗?想到近日来的种种,她满腹疑问得不到答案。她转过脸望着桌子上的电话,犹豫着到底要不要拨通电话。
正在她摇摆不定之时,她搁在一边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因为震动发出刺耳的声音,将她吓了一跳。
舒歌放下书坐起身,拿起手机望着屏幕上的陌生号码。
迟疑了一会儿,她小心的接起电话。
刚说了一句你好,电话那一段传来一声苍老的咳嗽声。舒歌疑惑的再看了一眼手机屏幕,心里想着是不是哪里的老人打错电话了。
“是舒歌吗?”
美国纽约林公馆,林安华杵着拐杖,满脸怒容的站在客厅中央;旁边围绕着一群佣人,紧张的望着他,深怕他发生什么意外,心里只能不断的祈祷,林庭延快点出现。
“我是,请问您是……”听见对方喊出自己名字,舒歌心头猛然颤抖了一下。
“我是林安华,阿庭的叔公……”
林安华这一声回答倒是洪亮,舒歌顿时愣在原地,是他?他怎么忽然打过来啦?难道感应到她想找他?
舒歌迟疑了一下,跟着林庭延喊了一声叔公,却换来对方不屑的冷嗤。
而林安华接下来的话,却让舒歌震惊得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一行清泪滑落脸颊,她整个人无力的跌靠在沙发上,浑身冰冷无比,她整个人都在颤抖;原来,这就是林庭延莫名跟自己冷战的原因。
***短片?她什么时候有过这样的东西?
林庭延对她,就一点信任都没有吗?还是说,这是根本就是他一手导演的东西?以此来实现跟陈茹默的诺言。
她此刻有太多的疑问,***短片,荒唐又可笑的东西,可是却发生在她身上。
舒歌的沉默,林安华直接将它当做是默认;连番的呵斥,连着舒家一起教育了一顿之后,气愤的大声喘息着。
他正欲挂断电话,舒歌忽然喊住了他。
“关于我妈妈当年发生意外的事情,您能告诉我吗?”
迟疑了好久,舒歌最终还是问出了口。
许久,电话那段终于传来一段嘟嘟的忙音,舒歌绝望的闭上双眼,晶莹的泪滴夺眶而出,滑落脸颊,低落在她刚才的书本上。
“谢谢您,告诉我真相……”
虽然林安华已经挂断电话,可舒歌依旧沙哑的道了一声谢,语气中透着绝望;她整个人伏在沙发上,连哭泣的声音都发出来。
过了好久,她忽然想到什么,穿上棉鞋不顾一切的跑出门。
一阵疾驰,她的车子开以飞快的速度出了颐和山庄。
舒歌来到林公馆的时候,何美娴正悠闲的坐在客厅看电话,见了舒歌走进来,先是惊愕了一下,随即脸上挂满慈祥的微笑。
当何美娴走近舒歌,才猛然看清她哭花的一张脸,衣着单薄的站在她面前,泪水还不断的滑落脸颊,唇瓣微微颤抖着。
她紧张的抓着舒歌的手臂,“孩子,这是怎么了?你跟妈说说,是不是阿庭欺负你了。”
舒歌没有说话,凌厉的眼神死死的望着她,似乎要将她穿透一般。
下一刻,她冷冷的掰开手臂上何美娴的手,发狠的咬着牙。
“我妈妈的死,是不是跟你有关?”
哭得沙哑的声音,她话音刚落,何美娴望着她愣住,半天也没反应过来。
“你说呀,是不是跟你有关啊?”
舒歌嘶声揭底的对着何美娴大吼,瘦弱的身体,青筋毕现。
“我没想过会是那样的结果。”
何美娴话刚落,舒歌隐忍的哭泣再次爆发,她整个身体无力的滑落,跌坐在地上。
“对不起。”
何美娴跟着蹲在舒歌面前,双手试图想要扶着她站起身,却被她一把推开,毫无防备的她,也跟着跌坐在冰冷的地砖上。
“没想过那样的结果?如果当年我妈妈没有推开林庭延,那么当年被石头压死的人就是你的儿子。”
“你怎么做得出来啊?”舒歌忍不住再次对着何美娴咆哮。
她流着泪模糊不清的望着眼前风韵犹存的女人,她曾经待她就如同亲生女儿一般,原来她只是想对她好来洗清自己身上的罪孽。
“舒歌,对不起。”
何美娴双手握住舒歌的手臂,哭泣的向她道歉。
“对不起有用吗?”
舒歌觉得可笑,现在道歉,可以有什么用?抚平她心里十年以来的创伤?将深藏在她脑海的惨痛记忆抹去?还是能够换回她母亲的生命?都不能,都不能啊……
想到这些,舒歌别开视线,低声抽泣。
客厅中央沙沙的电视声,夹着她们两人的哭声,在空荡的客厅回荡。
“我不需要你的道歉,你这张虚伪的面孔,还是留着给那些还在受你欺骗的人;最好,连林庭延也瞒着,一辈子。”
良久,舒歌拖着身体站起身,缓缓的转身向对着大门口。
这时,林初雪推开大门走了进来,看见舒歌的时候,她明显一愣;当看见自己母亲伏在地上,望着舒歌无助哭泣的时候,她慌忙撇下包跑过去,一把推开舒歌,将何美娴扶起,对着舒歌一顿训斥。
“舒歌,你对我妈做了什么?我妈那么疼你,你竟然这样对她,有没良心啊你。”
质问的语气,凶神恶煞的眼神,舒歌冷笑。
“我能对她做什么?你倒是问问她,对我做了什么?”
舒歌说完,转身大步离开。
“你……你给我站住。”
林初雪还准备说什么,却被何美娴一把拉住。
“妈,她都这样对您了,您还护着她?”
见母亲制止她,林初雪气愤极了,只是刚才舒歌冰冷的眼神,却让她心有余悸,只能望着舒歌纤细的背影,愤愤不平。
“不怪她,是妈妈对不起她。”
何美娴说完,伏在林初雪怀中,哽咽着哭泣。
“是我最不起她……”
林初雪看着怀中的母亲,又转向刚才舒歌走出的大门,慌乱得不知所措。
待母亲睡着之后,林初雪轻轻的关上房门,掏出手机打给了陆闵。将晚上的情况一字不落的告诉了陆闵。
原本以为陆闵跟哥哥都在公司加班,电话打了过去,才知道两人都去了美国纽约;林初雪忍不住哀嚎,每次到了节骨眼上,就见不着人了,一点用都没有。
她心里小小的埋怨一番,没有多理会陆闵细心的安慰话语,烦乱的挂了电话,迈开步子回了房间。
陆闵望着嘟嘟忙音的电话,视线转到那紧闭的书房门;林庭延与林安华进去整整两个多小时,里面没有传出一点声音,安静得让人害怕。
书房内,林庭延与林安华面对面而坐,茶水的热气不断从他们中间冒起,缓和了紧张的气氛。
林安华气恼的瞪着林庭延,而林庭延则平静的坐在那,脸上波澜不惊。
“我不是说了,让你待在A市不许过来的吗?敢情现在连我的话都不听了。”
老人家苍老的声音,一丝不苟的威严,夹着些许怒意。
“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听说,您收到一个匿名的U盘,所以过来看看。”如同脸色一般清冷的语气,林安华瞥了他一眼。“收到了那又如何?关于舒歌那点破事,还让你亲自跑一趟?”
“毁掉。”林庭延快速接下林安华的话。
“你说什么?你竟然想护着她。”
“她是我的妻子。”林庭延平静的回答。
林安华正端起茶杯准备喝茶,听见林庭延这句话的时候,愤怒的将茶杯往他身上砸去。
“混账东西,全世界就她一个女人吗?”
热茶透过衣服渗入,有些滚烫,可林庭延却丝毫不介意。
“一个生活糜烂不堪的女人,没有资格做我林家的媳妇。”林庭延的话,无疑是激怒林安华的;他想起前不久跟舒歌结束的通话,加上***片的影响,对舒歌越加没有好印象。
“叔公,世界上是不止她一个女人。可是,我只爱她这一个女人。”
良久,林庭延望着林安华平和的说道。
林安华睁大眼瞳望着林庭延,好久,重重的叹息一声。
林庭延从书房走出来,陆闵率先迎了上去,看见林庭延白色衬衣上的染满茶渍,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刚才初雪来电话,说舒歌跟伯母发生冲突。”
林庭延错愕的望向陆闵,他眼中的坚定告诉他,确有其事。
“帮我订一张回去的机票。”
良久,他叹息一声,心里默念着舒歌的名字。
望着林庭延高大的背影,陆闵叹息一声。
舒歌离开林公馆,没有回颐和山庄,辗转来到避风港,刚走进酒,远远看见兰泽坐在舞台中央弹奏着曲子。
她用自己的衣袖将脸上的泪水抹干,走到台要了一杯伏特加,听着兰泽略带悲伤的曲子,双眸泪光闪烁,心中五味杂陈。
兰泽结束一首曲子,待看见台上的舒歌时,将琴盖合上,走到她身旁坐下。
“怎么喝这么烈的酒?”
看着舒歌微红的脸颊,兰泽不禁微微蹙眉。
“阿泽,我该怎么办?”舒歌说着,一行清泪滑落下来。
她忽然觉得好迷惘,连同前方的路,她也看不清晰。
林庭延,她的二货先生,他们以后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兰泽疑惑的望着舒歌,看见她小脸上的痛苦,纠结的表情,手掌轻拍在她单薄的肩膀上。
“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跟他,好像真的有缘无分……”
舒歌忽然傻笑着感慨。
“舒歌,你们已经在一起了不是吗?”看着她不断溢出的泪水,兰泽心疼,却没有理由去为她抹干。
舒歌忽然笑起来,转过头望着兰泽,“你知道吗?我跟他的婚姻,不仅仅是一场利益,更是一场赎罪的补偿;那个女人对我好,将我当亲生女儿般看待,只是为了减轻她身上的罪孽,为了感谢我妈妈,当初救了她的儿子。”
兰泽拧着眉头,良久才听明白舒歌的话,放在她肩膀的手掌无力下垂,刚才想了好多安慰她的话,此刻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他了解舒歌,只要跟她母亲有关,她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