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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想,要怎么样才能把林初雪给嫁出去。”
良久,林庭延转过头瞥了她一眼,无比认真的说道。
舒歌闻言,无语至极,头顶一群乌鸦飞过。
她好像有些明白,林初雪为什么一天到晚都在抱怨,他们俩不是亲生的;听见他刚才这么一句话,舒歌打心里认同林初雪的话,世界上哪有哥哥想尽法子将自己妹妹往外推的呀?真是极品。
“人家初雪没碍着你哪好么,一天到晚尽是缺德想法,到了她真正出嫁的那天,你估计又要心疼舍不得了。”
“谁说的,我巴不得她快点嫁掉,在我家碍事……”林庭延依旧嘴硬道。
“你……”
死鸭子嘴硬,舒歌气结,正准备反驳他,放在桌面的手机忽然亮了,尔后是熟悉的音乐铃声,她看了一眼,是Kelly打来的,应该是提醒她夏末情歌的演出时间……
“Kelly。”
舒歌白了林庭延一眼,接起电话。
“你爷爷想吃鸿福堂的甜点,你过来公司的时候,顺便给他带一份。”
Kelly站在办公室窗台的位置,简短利落的说道,视线望着透明的玻璃,倒映着她跟舒天言的身影。
她紧锁着眉头,心里疑惑,他今天怎么忽然过来这里?真的只是想见见舒歌见见舒歌那么简单吗?
舒歌疑惑,爷爷怎么跑公司去了?还点名要吃鸿福堂的甜点……下一秒她心里暗自腹诽,公司放着那么多人不用,非得使唤她……
虽然心里有些纳闷,但还是点头应了下来,谁叫那是她爷爷呢。
她对着电话嗯了一声,Kelly便挂断了电话。舒歌望着手机:“要不要挂那么快,我都还没说完呢……”不满的呢喃一句,将手机甩在一边。
“我一会儿去公司,你今天是不打算出门了吗?”
简单的收拾完毕,舒歌再次望向躺在床上慵慵懒懒的男人。
“没有啊,晚点我也要出去,有个应酬。”
林庭延眼也不睁的回了一句,舒歌对着他猛翻白眼,他现在这个样子,想到昨晚对她不闻不理的,她就恨不得上前踹他两脚。
“那我先出门咯,爷爷说要吃鸿福堂的甜品,我得绕路过去给他买。”舒歌说着,挪步向大门走去。
听见舒歌的话,林庭延这回总算有反应了,他翻了个身,抬头对着她的方向:“鸿福堂跟你公司不是反方向吗?我让老周去,免得你绕来绕去的折腾。”
舒歌已经拉开*房门,听见他的话,探了个脑袋回来。
“他在Kelly办公室等着我呢。”说完,咔嚓一声关了房门。
望着紧闭的房门,林庭延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短发,耸耸肩,不领情?那就由着她自己折腾好了。
舒天言坐在轮椅上,Kelly面色沉重的跟在他身边,沉默压抑着空气,说不上来的诡异。
“琳琳,这些年辛苦你了,谢谢你把舒歌照顾得很好。”
良久,舒天言苍老的声音打破沉默,只是他话音刚落,Kelly明亮的眼瞳瞬间填满泪水,眼眶微红,唇瓣微微颤抖着,她努力隐忍着不让自己落泪。
“外公,您还恨我妈妈吗?如果她从来没有出现过,或者一切都是美好的,舒歌的奶奶,也不会含恨而逝。”
良久,她含着泪,沙哑的问道。
“对于她,我永远只有愧疚与悔恨;当年要不是她,舒歌的自闭症也未必能够好起来,说到底,我应该谢谢她。”舒天言淡淡的说道,当年闹得满城风雨的私生女事件,老伴儿一怒之下回了老家乡下,后来因病过世,到死的时候都说不原谅他的背叛……这些年来,他一直活在愧疚与痛苦之中,因为他一个人,带给两个家庭的痛苦,对于过世的女儿,他无言,唯有在Kelly身上补偿,以减轻自己身上的罪孽。
Kelly低头沉默,她母亲是舒歌的心理医生;当年,从母亲过世到车祸,连番的打击,舒歌患上自闭症,后来到母亲的诊所治疗;而就在那时候,她知悉了母亲的身世……母亲的身份不知道被谁传开,舒歌的奶奶一怒之下病倒,舒家也遭受连番打击,最后为了保全外公当时的地位,母亲选择了自尽,结束了所有风言风语。
舒天言叹息一声,布满皱纹的面容满是哀愁。过了一会儿,他又再次开口道:“要是我当年能够鼓足勇气跟她相认,也不会落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田地……”
对于Kelly母亲这个流落在外的女儿,舒天言是愧疚的,当年因为他的身份,明明知道她的存在,却不能相认,再到后来,她为了保全自己而自尽,他这个做父亲的,眼睁睁的什么都没做。
“其实妈妈从来没有怨过您,包括外婆也是;在她们心中,您是重要的人。”Kelly刚说完,舒歌兴奋的推开门进来,当看着诡异的气氛,面容无措的愣在门口处。
“真是难得,今天那么守时。”呆愣了一秒,快速恢复平静的Kelly望着舒歌,玩笑的揶揄道。
舒歌嗤的瞪了她一眼:“在你眼中,我就一点时间观念都没有吗?”转过头,看见舒天言正一脸慈祥的望着自己,舒歌即刻换上温柔的微笑,走到舒天言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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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我地久天长,原来美梦一场【07】
舒歌弯腰蹲在舒天言轮椅旁,将手里精致的盒子高举在他面前,有些调皮的嬉笑:“爷爷,您爱吃的杨枝甘露,我顺便打包了几份雪耳燕窝给小妈和各位婶婶还有嫂嫂她们。”
“因为天气热,我怕变了味,所以让陈叔先把东西送了回去,您不介意?”舒歌说着,小心翼翼的望着舒天言,等着他回话。
“没事,我也打算跟你说会话。”舒天言说着,低头盯着她手里的盒子:“特地绕路过去买的?”看着舒歌乖巧的模样,舒天言脸上露出慈祥的微笑,余光瞥见黯然神伤的Kelly,深邃的眼瞳掠过一丝愧疚,但碍于舒歌在这里,苍老的面容没有表露半分异样丫。
“可不是,鸿福堂的生意越来越火爆了,幸好我提早打电话过去预定了,不然还未必买的到呢。”
“老字号的生意,什么时候都是好的。”
舒天言点头认同舒歌的话,鸿福堂是A市早期发展起来的老字号,经历了民*国的纷乱,改革开放的创新走到今日,实在不容易,他们这些老一辈的人,也念着那股味道,所以得了空就会吃上几口。
说起老企业,他忽然想到林氏集团;前几天林庭延忽然约他见面,他以为又是跟公司有关的事情,不想他却意志坚定地对他保证,就算今后林氏回归了,也不会放开舒歌的手。
他在惊愕过后,心里是安慰的,舒歌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来了。
“可不是,店面都满座了……不过幸好不塞车。”舒歌下巴抵在轮椅扶手上,望着舒天言,甜甜的说道,接着将视线转移到不远处的Kelly身上:“不然,我又要被某个管家婆唠叨死了。媲”
Kelly闻言,白了她一眼:“真不要脸,谁有这闲情逸致唠叨你?”
“就你这个充满闲情逸致的人呗,刚才我进门的时候不就满脸惊愕么?你敢说你心里不是预备着我晚回来的?”舒歌说着,一边拆开盒子,打开盖子,将勺子放在里面再递到舒天言手里。
Kelly气结,这能怪她么?谁让她平时没准时过,还好意思说。看着舒歌得意的对自己挤眼,Kelly一下子被她惹恼了:“你个没心肝的东西,亏得我刚才对着舒爷爷夸奖你来着,浪费我口水……”
舒歌嗤的一声,撅着小嘴儿,佻起眉头,一脸不相信的望着她。
“你居然会夸奖我?这话怎么听着那么不可信呀?”
“你……”
Kelly被气得直想彪脏话骂人,碍于舒天言在场,姑且让她先占上风;她两眼一眯,带着危险的微笑望着舒歌,似乎在告诉她:小样儿,你给姐等着,晚点再收拾你。
舒天言笑笑,任凭这她们吵闹,低头吃着碗里的甜品。
入口即化,柔软的水果夹着淡香,甜味填满口腔,心里却是苦涩,他没有在舒歌面前表露出来。
过了一会儿,Kelly被人喊去开会,偌大的办公室,只剩下舒歌与舒天言;两个人坐在那,静默无言许久,舒歌忽然站起身,推着舒天言走到窗台边,瞭望着江边的景色。
有些刺眼的阳光洒落城市各个角落,平静的江面泛着波纹,大厦反射着光线,一缕缕金色透射过来,为整座城市增添了几分光彩,勾勒出一幅宏伟的油画。
“舒歌呀,你太奶奶的话……”良久,舒天言打破沉默,转头望着舒歌,有些吞吞吐吐的,有些难为情。
“爷爷,我早就不在意了。”
看着老人家苍老的面容上略过尴尬之色,舒歌把话抢了下来,嘴角挂着苦涩的微笑。
“因为在乎,所以才恨着,我知道,其实她心里并不想嘴巴说的那样。”
“难为你了,受了她这么多年的冷言冷语。”
想到倔强的母亲,舒天言也满是无奈,当年的事情,说不清楚谁对谁错,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舒歌这些年并不好受,脸上无所谓,心里却压抑着悲伤。
“爷爷,她是家里的长辈,不管说了什么,我都可以忍耐的,你们别再为我忧心了,我已经长大了,不会再胡思乱想。”
舒歌走上前,在他左手旁蹲下身子,抬头望着他,无比认真的说道。她知道,她习惯把心事藏在心里,过去自闭症的事情,他们都担心自己,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她再也不会那样,将自己捆锁在一个空间里,再也不会了。
“有空回去看看你爸爸,他那天说错了话,心里愧疚着呢。可脾气又犟得跟头牛似的,不好意思低头。”
舒天言苍老带茧的手轻抚舒歌的手背,叹了口气,说道。
“我知道,我没怨爸爸,改天我找时间跟林庭延一起回去。对了,太奶奶还没出院吗?”舒歌蹙着眉问道;原本她想自己去医院,可是又想起那天病房内老太太狠绝的话,她只有忍耐着,经过林庭延外婆的一番话,她又把这事给忘了。
“医生说,还得再观察一段时间,年纪大了,难免有些大病小痛的,你也不用太过担心。”舒天言说着,还反过来安慰舒歌。
他心里知道,舒歌心里还是很关心母亲的,虽然这些年来,得不到待见,那份尊敬与关怀,依旧存在着。
舒歌点点头,沉默。
“舒歌,你老实告诉爷爷,你对阿庭的感情,到底还能坚持多久?”
过了一会儿,舒天言望着舒歌,神色严肃的问道。
舒歌睁大双眼望着他,紧咬着唇瓣,屏住呼吸。
午后慵懒的阳光透过窗户散落在柔软的毛毯上,陈信旋坐在办公室的大班椅上,单手托着下巴,眼眸深沉的望着远处,沉思。
肖洒捧着文件,站在门口处,望着陈信旋凝眉深思的模样,也忍不住蹙起了眉头。刚才自己连续敲了几次门,他都没有反应,是在想什么吗?如此出神。她又甩了甩头,努力保持平静,自己什么时候开始,竟然开始关注他的情绪了?想到他们连日的冷淡又陌生,一丝不苟的相处,愧疚感涌上心头。
“怎么站在那里不进来?”
良久,陈信旋回过神,无意瞥见搂着一堆文件站在门边出神的肖洒,疑惑的问道。
肖洒闻声回过神,伸手将短发挽到耳后,掩盖脸上的尴尬之色,迈开步子朝陈信旋走了过去。
“这些文件,需要您签字确认。”
说着,肖洒将手里的文件全部放在桌面上,推到陈信旋面前。
望着数十个文件夹,陈信旋嘴角扬起弧度。
“看来你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