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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永远-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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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一刻钟后,水龙头的水,大把大把的流,哗啦啦的隔着10公分的木门,证实在这个狭小空间里,被禁锢的生命。我的手停顿在半空,麻木的垂下。背过身,蜷着腿坐在地上,吃力的靠着门。
巨大的水流声始终无法与疼痛伴随而来的低哼声混为一谈。我似乎能够想象此刻的他,死撑着佝偻的背,五官扭成一团,竭力紧咬的嘴唇,最终还是渗出血痕。又或者跪在马桶旁辛苦呕吐,汗涔涔的衣服贴着颤抖的身体,冷冰冰。
几番哽咽后,我艰难开口,重复着:“晨曦,我都懂!我都懂!”
门板里依旧默不作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做了一个梦,非常逼真的梦。仿佛小时候躺在妈妈子宫里一样安稳,挫败后窝在爷爷怀中的温暖。我肆无忌惮的哭,拽紧对方胸前的衣服,泣不成声。就像每一次竭尽全力的投入,狠狠绷住初恋的金丝线,直至拉断后的伤心欲绝。
“乖,会好起来。有我在。”一声声的哄骗,回荡着虚无缥缈的声响,我信了。
在我沉沉入睡时,没有乍然惊醒。尽管它只是个梦。
今年的秋天似乎比往常要短,11月的微风中透着阵阵寒意。
我站在窗边,假装随口说一句:“奇怪,太阳大反而冷。”
“昨天入冬。”萧言没看我,把桌上的杂志一本本叠起来,继续说,“昨天聂辰送你回来的。”
原来不是梦。
手机屏幕上的29个未接来电,让我没有勇气解锁。我深呼吸,把杂志拿过来,整理好,放进茶几下的白色抽屉里,低着头,说:“对不起。”
“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
“晨曦病了。”我顿了顿,咽下唾沫,“病得很严重。”
我抬起头看他,他的眼神忽然有点伤感地说:“秦雨嫣,你不心疼自己,谁来心疼你。”
我自顾自地说:“能不能给我点时间?”
他忧心忡忡的看了我很久,还是妥协了。
我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F医院。
透过偌大的玻璃窗,房间里一片狼藉。输液管,药瓶,玻璃瓶摔得粉碎,褶皱的床单,散架的板凳,遍布一地。两台医疗仪器调换了位置,插头横在正中间。咬紧牙关的聂辰死死的抱住晨曦,那张狰狞的脸发出无声的呐喊,呼吸急促,青筋凸显,在额头和脖子上快要爆裂,竟然还看得见太阳穴的跳动。两名医生和三名护士,也慌了手脚,在一旁转来转去。聂辰不停的说着什么,极力安抚他。我趴在窗上透过百叶窗的空隙,提心吊胆的注视里面的一举一动。
“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他拒绝治疗。”子妍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我旁边,无力的声音夹杂着绝望。
“除非奇迹发生。”我呢喃自语,重复了一遍,子妍昨天说过的话。我不确定,所有人是不是都和我一样,当面临一个崭新的生命时,就会对现有的生命倍感珍惜。
我坚定的推开房门,走过去,从容的站在晨曦面前。
“雨嫣,你先出去。”聂辰用命令的口吻对我说。
我缓缓摇头,看着安静下来的晨曦,目光呆滞。
“不医就不医了,你何必?”我蹲下来,望着聂辰,“你可不可以给他办出院手续。”
聂辰震惊的看我。
我说:“你看天气这么好,呆在房子里全浪费了。为了逃难,连H市也没有好好玩过。你去不去?”
晨曦没有搭理我。我硬拉着他的手,把他从凳子上拉起来。
对聂辰使了一个眼神。他立刻明白了我的用意,把一件呢绒的灰色大衣给晨曦穿上。我不会系围巾,把一条浅灰色的围巾胡乱的围在他脖子上,只要不透风就好。
其实从我拉他的那一刻起,我就不敢保证他会听我的,跟我走。我忐忑的心情直到走到了空旷的海边才稍稍放下。我拉着他的手走在前面,他乖顺的跟在后面,我不说话,他也一言不发。还有10米以外的距离紧跟着聂辰和子妍。
他突然开口:“我走不动了。”
我说:“还没到。”我也并不是真要带他去H市。
他说:“我真的走不动了。”
我从来没有见过他像今天这样露出孩子气的一面。
我们直接坐在柔软的沙滩上,像一对老人,面对来来去去走动的人群。遥看天边,穹顶似的太阳光晕,占据了一大半天空。海浪和风混杂在一起的声音发出金属般刺耳的回响。
我们就这样坐着,过了很久很久,直到夜幕降临。这种平静的气氛下,让我不自觉拾起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腹部上。心灵感应是一件很神奇的事,就在晨曦的手接触到我的同时,馒头动一下了。
我突然笑起来:“你看,连馒头也说,还不该到放弃的时候。”
他一怔,空洞的眼神打破了迟暮的平静,闪过一抹恐惧,迅速收回手。那一眼就像刀片划过皮肤,回过神才知道有多痛。
隔了半晌,他说:“真是坏小孩,谁要你不受欢迎的来到这个世界。”这句话不管是晨曦对自己说还是对馒头说,都让我伤心不已。我以为每一个得知新生命的一瞬间,都会热泪盈眶。尽管我们两个在第一时间都不那么称职。结果和我的想法最不一致的是我自己,还要去苛求他,更显得可悲。
他深吸一口气说:“秦雨嫣,这孩子,打掉吧。”
我有些气急败坏的说:“哪怕你有一点点爱我,也不会说出这种话。”我无法形容这5个月来,馒头是如何一点一滴的让我无法割舍。更让我不能理解的是,一个人陌生人都可以接受,他又为什么不能容忍馒头。
“一个真正爱你的人,会非常小心的防止你受孕。”他承认,语气冷淡的说,“我不算。”
心被狠狠的刺痛,我不能想象今后还能有比这更伤心的事。
我放弃跟他争辩,丧气的说:“你病了,我就当你胡言乱语。”
他说:“对,无药可救。”
那句话或者是对我自己说的,我说:“我觉得你很可怜人,但我不可怜你。”我并没有大度到接受这一切。也追讨不回狂恋过的感情。我想,我尽力了,不过还是两败俱伤。
我和他所有牵连几乎在那晚一夜告终。
我永远记得:2013年入冬后的第二天,阳光明媚,然而,出奇的冷。
作者有话要说:

、四季流转稍纵即逝

五年后。
我觉得,人生的旅途就像一段电磁波的波形图。而我的波长总是以五年为周期。
五年前若亚问过我一个问题。有一阵子我也时常问自己,究竟哪一种状态最深刻,是被海浪拍得粉碎的沙滩,还是2006年夏天新学期的宁静。
好几年过去了,曾经因此困惑的问题也开始渐渐淡忘,却在看到漫漫长路上摇曳的黑色曼陀罗时不经意想起。仿佛很久远的事情,那时候我还没有来美国,小说也是大学图书馆里读到的。书上说,黑色曼陀罗的花语是,不可预知的死亡和颠沛流离的爱。
经历了四季流转的平常日子,我再也不会为它凄美的花语感动得一塌糊涂。并非因执迷而生出的胆怯,而是因时间的推移而小心翼翼。
我抬头皱紧眉头,看了看天色渐暗的蜿蜒山路上,青苔沿边的溪流湍急而下,红杉树林升起森森白雾,似乎比来的时候更高更壮观。绰绰起伏的山峦,太阳没入两山的峡谷中,光晕描出山势的绮丽轮廓。天边的云彩染上太阳的余晖呈一大片紫粉色。远方山脉是皑皑白雪还是花岗岩峭壁已依稀难辨。优山美地是馒头一直吵嚷着要来的地方,因为他最近着迷国家地理频道,有一期取景就在这里。这趟行程,我们一早就计划好了上山下山的时间,因为山上没有住宿,必须当天徒步往返。可两道横空出世的双彩虹,在烟雾缭绕的山谷里,倾泻而下的壮阔瀑布前,宛如仙境,仿佛置身云海,触手可及。馒头被强烈吸引,连我也生害怕一眨眼,彩虹就消失了,恋恋不舍,驻足观望。
他不肯走,起先还兴高采烈的双脚跳,后来伤伤心心的哭起来:“妈妈,拼图少一块是不是没有关系?” 
我对馒头没来由的伤心和没来由的问题搞得手足无措,赶忙蹲下半抱着,抹掉他脸上大颗大颗的泪水,小孩的眼泪总是清澈的让人心疼,我说:“拼图少一块会很难看,这幅拼图就算失败了。”他听完哇哇大哭,比之前不知道伤心多少倍,我疑惑不解。
“妈妈说错什么了吗?馒头是勇敢的男子汉,哭的话,就不是了。”我稍稍严肃的对他说,把他按在怀里,不停轻拍他的背。
“我不哭,你告诉我,我现在是什么颜色?”对了,馒头从前问我他到底从哪里来,我告诉他是从彩虹里掉下来的一片拼图,一块白色的小碎片。有一天飘进妈妈的口袋里,妈妈很喜欢,就把他带回家涂上颜色,直到他凑齐七彩光谱。从此以后,馒头对彩虹特别有感情,热衷于往自己脸上画水彩,然后问我,他现在是什么颜色。惹人哭笑不得。
“妈妈不是说过很多次了,还差一点点。”我以为他是为自己凑不齐七彩光谱而伤心。
他小小的鼻子抽了抽,紧紧环住我的脖子,把小脑袋搁在我的肩膀上说:“妈妈,你千万不要把我拼回去,好不好?剩下你一个人,我舍不得,会哭,还会不听话。”馒头很少哭,也很少会不听话,但这句‘威胁’的话,让我感动的满眼溢出了泪花。
我告诉他,也忘了他到底听得懂还是听不懂:“这幅彩虹拼图长在妈妈心中,每一片拼图都有一个独一无二的故事,馒头这片就是和妈妈的故事。”
馒头突然破涕为笑,自己擦干眼角的泪水,又替我擦掉,高兴的问:“papa也有一片吗?”他见我没回答他,知道我有些生气。把头埋得低低的,一只脚踢地上的小石子。嘟着嘴,自责的说:“妈妈,我又忘了。那Uncle呢?”
我笑了笑,捧着他的脸告诉他:“儿子,好多好多的人,好多好多大自然的风景,好多好多的开心和不开心都有属于自己的位置,他们一片一片拼凑在一起就组成了一幅画。你看这个瀑布,那片湖水,险峻的山地,透明的天空。你学会浇花会笑,一个人害怕会哭,玩具坏了会伤心,Sara不跟你玩会生气。”
他似懂非懂的转动眼珠子,乖巧的说:“就像Uncle,Grandpa,奶奶,Zoe,Tim,Sara,Mrs。William,Doctor lee,对不对?”馒头举一反三的能力让我惊讶。我揉揉他的头发,一脸赞赏的说:“Great!good boy!”馒头笑起来,跑到瀑布脚下,高喊:“妈妈,快照快照!”
对焦时,相机中框住了全部的天真无邪,那场恍如隔世的狂风暴雨,隐隐散去。银铃般的笑声穿过光圈,闪烁着七彩光芒。清甜的瀑布颗粒,微小的洒在镜头上。
由于在双彩虹那里耽误太多时间,我们不得不加快回程的脚步。黄昏的山路崎岖难行,还有太多的不确定性,特别夜幕降临,最怕碰见林中猛兽袭击。我越想越害怕,仓惶的脚步为了护住馒头险些滑下山坡,他吓得拼命叫我。
“馒头不怕,我们走快点,才能在天黑之前,走出山门。”我捏捏紧握在我手中的小手,安慰道。
“妈妈···你膝盖流血了。”
“又不痛,我还能跑呢!”
馒头惊讶的看了看我,将信将疑的点点头。
我们一口气走到了平坦的草原。我知道越过眼前清澈的河流,穿过那片茂密的森林就是山门。可此时月色披上了黑纱,夜空幽暗深邃,寂静的荒野中泛起灰白的光,可怖又可怕。
“是不是走不动了?来,妈妈背!”明显感觉到他的步子慢了下来,喘息声也越来越急促。我把他往面前拉。
他不肯:“我还走得动!”谁都知道长时间徒步登山,对大人来说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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