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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干将皱眉将踏空阶梯差点滚下去的人给拉回怀里,看见那一张脸依然恍惚。“你时常这样吗?”对着他这样的个性,想不多说话都难,没见过有人能张着眼睛“睡觉”的。
稍稍拉回神,终于想起自己正跟干将走在往正厅的路上,刚刚似乎还差点滚到阶梯底下。“应该说总是这样,我常常觉得哪天我要真走了,肯定不是在床上病死的,而是摔死的。”他身边若是少了个人陪他,那一天必定可以看见他的身上多了几处瘀青。即使相处的时间不到半天,他还是不喜欢他这样谈论着自己的死。
“你还活着。”
颜年年为他的话微感诧异,没想到从认识到现在说话次数屈指可数的干将,会愿意开口说出这样一句关心的言语。
话很短,但仍令他窝心。“我晓得,说说而已,我很努力让自己活得长长久久。”过去这么希望,如今更是如此奢望。
真的想能再活久一点……
被干将握着的手,稍稍收拢,更紧更密的贴合了点。
和男人这样牵着手,很怪,可是他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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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都看清楚了两个人进大厅时的模样,那样子不像是刚认识不久,倒像是从出生至今他们俩就活在彼此心里一样。
真是一种奇怪的感觉,不过应该算是好事吧!干将这样小心对待年年,相信绝对不会害了他才是。那一双眼睛虽然不曾暖过,不过凝视着年年跟看着别人的眼神是不—样的。
“对不起,让大家久等了。”总是习惯一个时辰的午歇,晚了点时间休息,自然就晚了点时间起来。
“自家人做什么说这些?干将这段时间做了些什么?对咱们家里的一切还熟悉吗?”话是问干将的,但没敢奢望他会回答。
“他陪我—起歇息,等用完晚膳我再带他四处看看,或者等明天一早再看也可以。”
“原来如此,可小屋里只有才一问寝房不是吗?他在哪里休息?”
“他跟找睡一起……”活才出回,就发现众人完全是一副愣住的表情,颜年年稍微想了一下才知道话里哪里不对,才引起他们这般惊愕。“你们忘了干将是—把剑吗?我跟一把剑一起休息哪里奇怪了?”
虽然他起床的时候发觉干将已经幻化成|人形,且他还是躺在干将的胸膛上醒来的,不过这还是别说得好,光是讲两个人睡—张床就让他们张大了眼,若是连这事也说出来的话,等一会儿大家就要蹲在地上开始找自己的眼珠子了。
大家这才松了一口气。
“其实就算干将是人,两个大男人睡一张床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颜德羽直盯着手依然相牵的两个人说,带着与颜年年有些相似的笑容替两人倒了杯清茶嫩漱口,好等着用膳。
“总是不合礼教,且这也不是待客之道,哪可以委屈客人和你睡一张床的。”
颜德羽这么一说,大家才觉得自己刚刚有点大惊小怪,都是男人嘛!有什么好吓一跳的。
“要替干将特别准备一张床吗?”
“不用!?”
“不!”
手牵着的两人很有默契地异口同声说道,接着互视对方一眼,颜年年微笑。
他不晓得自己为什么反对这个主意,听到家人的提议,嘴巴就先不经过自己同意的说出口。现在想想,或许是因为刚刚跟干将一起睡的感觉很好,这样说可能过于惊世骇俗,但是他喜欢像刚刚那样被干将抱着睡的感觉,感觉很舒服,而且鼻子里闻到的不只是自己身上的药香,还有干将的味道。
原来干将也是有味道的,很好闻,有点像是风干的草原味道。
干将冷然的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那笑,淡得连自己都不曾发觉。
“那……”其他人还想做出其他提议。
“不用操心了.干将就跟我一起睡就好了”瞧见二哥的目光直盯着两人的手,颜年年苍白的双颊泛着淡淡酡红,轻轻地将握着的手放开。
干将感觉到他的放松,看了他一眼,眼角余光同时注意到颜德羽。他眼睫半垂,大掌又抓回了那一只在短时间里握习惯的手。
颜年年愕然抬头仰望,对上那双如星闪耀的黑瞳,里头的光芒是千年岁月的永恒。
顿时,他的呼吸一窒,心跳似乎也停了,一阵阵的闷疼理不清是从心口发出,还是来自脑海深处。
怎么会这样?
他跟干将不是才刚刚认识而已吗?那怎么会有这样的情绪?
不对!一切都不对了,全都失去了控制,不过是一个对眼相识,怎么会改变了一切?
相对于他的愕然,干将只是更加握紧了那只手,一点也不在乎其他人怪异的观光。他也察觉了两人之间一瞬间的改变,可改变就改变吧!他不在乎那会带给两人什么样的不同。该来的总是会来,就像他寻找千年的鲜红,竟由一个不在计划中的人回应。
该来的,没有人能躲过,即使他是干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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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今天要去的禅念寺不是什么名胜古迹,只是颜家的历代祖先供奉在那里,每个月的十五,颜家都会有子孙去祭吊祖先,不过因为禅念寺离苏城近,爹跟哥哥们少有时间,女眷出门又太费力,所以都是中我去。”在离禅念寺二里外的山间小径下马车,过去都是由秋盈及一群能武的家丁陪他上香,现在则是由干将一个人便已足够。
都由他去?干将看看他单薄的身子,眼里出现无法忽略的疑惑。
他应该觉得自己被冒犯的。
颜年年对干将摇摇头。“放心,一个月里头我也只能出门这么一次,对身体不会有太大的妨害,我没虚弱到连几步路都走不得。”一步步慢慢攀走着崎岖的小径,石阶上的苔痕可以看出此处人烟稀少。
“再说,我能去的地方也就只有这里而已,若是连这里也被限制了,终其一生,除了颜家之外,我的回忆里大概也找不出其他地方的景色吧?”爱笑的脸上难得出现一抹黯然。
说起来他也不过是一个十六岁的男孩子,有哪一个男人在这个时间不好动的?即使是颜年年也不例外。
过去来禅念寺,他总爱站在高处,两眼注视最远最远的边际,想像在那样遥远的地方,会是怎生的一个世界?同苏城一般热闹?抑或是少有人烟的小镇,三三两两的镇民住在一块不大的地方,如同书里的桃花源股鸡犬相闻?
踏过一处较为平稳的地阶,干将突然拉着颜年年的手停下脚步。“我带你去。”
那黑白分明的双眼还是适合笑的,如果带他四处行走能让他的双眼永远欢笑,那他就带他去,到每一个他想去的地方。
“带我去?可我没试过长程的旅行,不晓得身体能不能支撑得住。”从小就被大夫说无法远行,因此家里的人护得紧,从没让他离开苏城的范围,这禅念寺已经是他到过最远的地方了。
干将薄抿着的双唇微勾,今颜年年瞠大了眼。
刚刚是他眼花了还是怎地?他好像看到了干将的笑容。
但笑容只有一刹那。
“不需要时间。”带着—个人飞不是一件旧难事,从这里到十里外的地方不过是一眨眼。
“真的可以?”他从来没想过自己可以到苏城以外的地方,立即将刚刚干将的笑容这档事抛诸脑后。
“想去哪儿?”
现在才说说而已一那张斯文的脸蛋就已经迫不及待地露出灿烂的笑容了,这样的神情真教他看不腻。
“海边,我想石看大海到底是什么样子,可以吗?”颜年年不由得紧抓住干将的衣袖。
干将点头。
颜年年马上像个孩子一样地跳了起来。“太好了,那我们快点先上禅念寺祭吊完祖先,然后就去看海。”
这一次,颜年年很清楚地看见干将脸上的笑容,如阳光灿烂的脸蛋更加地光辉四射。“干将笑起来真是好看!”
干将抚过他白中透着浅浅粉红的脸颊。
颜年年笑起来才真叫作好看,没有人的笑脸能比得上他灿烂,他是最特别的。“走吧!快去快回。”遇上他,他的话一次比一次多。
“好。”这一次是颜年年先拉住干将的大手,紧紧地握着,连肌理下的指节都可以轻易感觉到脉象的鼓动,一强一弱地如同胸口的跳动,不止不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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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望着与天相连的无涯大海,颜年年除了这一句话之外,再也找不到其他可以形容的言语。
从禅念寺被干将抱着飞到海边,他只记得还来不及眨眼从天—上看清脚下的大地,强风就已经灌得他无法呼吸,眼睛也被吹得睁不开来,更可怕的是那要人命的昏眩感。
是哪一本书骗人说腾云驾雾的感觉很逍遥自在的?
就在他以为自己要窒息而死的时候,干将停了下来,双脚也踏上地。
颜年年正打算大吐特吐一番,却让他瞧见了这海天一片蓝的景色,原来耳边那轰隆隆的声响不是因为头晕所引起的,而是浪打着浪所发出来的声音。
“这是海呢!”原来书上说的浪滔海阔便是这样的一幅景致,壮观得今人说不出话来。
放开干将扶着他的手臂,他有些不稳地朝海岸线上走,最后干脆脱掉自己的鞋袜,想试试隔着一层皮肤的软松踏起来会是什么感觉。
干将好笑地瞧他一个人手忙脚乱,很努力地脱着鞋袜。从这几天的相处中他就晓得,颜年年不太会处理这些生活周遭的杂事。他不是娇生惯养没去试过自己做做看,而是天生对这些事情就是少了天分,明明很简单的一件事,他都会以最困难的方式去解决。
像现在脱鞋袜,明明可以蹲下来解开鞋扣后再脱下软鞋,他偏偏以金鸡独立的姿势,瞪着眼、伸长了手去解一个手臂远的鞋扣,然后一只脚不平衡地在沙滩上一跳一跳的。依照他这种脱鞋法,等他脱完鞋袜太阳都下山了,或者在太阳下山前他人就先跌进海里。
干将无可奈何地上前将他带到怀里,让他背倚着自己的胸膛,替他将鞋扣给解开,脱去白袜。
尽管颜年年对自己所做的一切糗事已经到达见怪不怪、脸皮厚得可以当城墙的地步,可发生在干将面前,那张脸仍是很不争气地红了,从衣领下的锁骨一直红上颈子,漫上双颊。
“谢谢。”也只有这种时候,他才会怨上天在造他时少给了几根筋。瞧他!这些日子来的相处,总是令他在干将面前出糗。
干将替他把鞋袜放好,将他轻轻向前一推,使那一双脚真正感觉到海沙粒粒的触感,细沙被阳光晒得热热的,可海水又带来了凉意……
看见自己的脚丫子被海水带来的细沙一次又一次掩盖住,颜年年有一种自己正在移动的错觉,刚刚腾云驾雾所带来的昏眩感又开始在脑中作祟。
赶紧扶助他摇摇欲坠的身子,干将仔细地端详他开始苍白的脸色,
他关切地问:“不舒服?”他以为他的病发作了。
颜年年摇头,自己也觉得有点好笑,指了指一波一波拍打海边的白浪,要干将自己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