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骗鬼吧,她觉得她现在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如果她撒泼耍横硬要出去,他们就会哭丧着脸,然后开始哭爹喊娘:“少夫人,你可怜可怜我们,兄弟们都上有老下有小的,一家子全指着这工作过活,您这一走,我们工作可就不保了。”
宁暖阳碰上这样的情况也就无可奈何了,总不能让人家丢了饭碗吧,她要真出去了,她丝毫不怀疑,外面这群人会丢了工作。她虽憋了满肚子气,却也只得乖乖坐在房内。
杜御庭这几天似乎很忙,除了每天来一趟医院看她,都不怎么停留。晚上留在医院陪她,他宁愿睡沙发上,也不肯陪她待床上,更不管她会不会睡不着。
“吃药了。”低沉的男声在房内响起,车子推进来,接下来是药片撞击发出的声音。
宁暖阳转身,瞬间认出眼前的这张脸:“冷医生。”这是前两天在陆子远病房内见过的那位医生,她对他印象很深,他够冷,“今天是你给我发药?陆子远怎么样了?”她已经几天没有陆子远的消息了,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样了?
冷然将她需要吃的药片一一倒好,装在透明的玻璃瓶中递给她:“吃药。”
“你先告诉我陆子远怎么样了?”宁暖阳握着药瓶,坚持要先听到陆子远的消息。
“吃药。”
宁暖阳无可奈何,只得仰头将所有的药片全部倒进口中,用水吞下,“吃完了,你可以说了吧?”
待她放下水杯,却发现冷然正在往外面走。
“喂,你还没有告诉我陆子远的消息?”宁暖阳一把抓住他,不让他离开。
棱角分明的唇微微向上扬起,勾勒出几乎完美的弧线,冷然淡淡瞟了一眼被她抓住的衣袖,浅声到:“他很好。”
“你等等。”宁暖阳松开手,回到自己床边,匆匆找出一张纸条,用笔写了几行字,折好:“帮我把这个给他。”
冷然用眼神示意她将纸条放在推车上,转身出去。
“暖暖。”安逸景匆匆进来,无暇顾及正在出去的医生,而是径直往里走,“吃饭了。”他一手提着五层的粉色大饭盒。
“不想吃。”宁暖阳摇头,看着那几个大饭盒,想到这几日的清淡饭菜,顿时胃口全无。医生有叮嘱要吃清淡的食物,不能吃酱油,怕额头上会留疤,这几天的饭菜几乎天天是水煮的,一点味道也没有,她听到吃饭就没胃口。
“你会喜欢的。”安逸景神秘兮兮关上门,神色顿时飞扬起来,“你看——”他拧开保温饭盒,香味扑鼻而来,不是以往那些清淡无味的饭菜,每一层保温盒中都装着令人垂涎的食物——小羊排,烤鸡,红酒鸭肉,卤牛肉,可乐鸡翅。
“哇,好香!”宁暖阳顿时食欲大振,她感动的一把抱住安逸景:“安逸景,你真是太好了。”她抓过鸡翅,大吃起来,许久不见这样独特的香味了。
“谁让咱两关系好呢!”安逸景一副义薄云天之态拍着胸膛,忽然又笑得有几分奸诈:“我可是瞒着杜御庭把这些带进来的,暖暖,你要怎么谢我才好呢?”他心里当然是有着自己的小算盘的。
宁暖阳啃着鸡翅,又拿过一根小羊排,点头:“有什么想法?”相处了这么久,安逸景这个人什么性子,她也基本摸清,他无事献殷勤的时候,绝对是非奸即盗。
“还是暖暖了解我。”安逸景呵呵笑着,双手奉上一只酱肘子,一副狗腿的模样:“老张记的,我排了好久队才买到的。”谎话,这绝对是谎话。实际上,他仅仅坐在车上冲着店内正在忙活的老张记老板娘抛了一个媚眼,人家就屁颠屁颠得把东西给他送出来了,还有五折优惠。
“是这样的。”安逸景搓着手,一副奸商模样:“最近我接了一个电影歌曲的case,是男女对唱,这不就我一个人,还少了一个……”找暖暖一起唱有个好处,不用给多少钱,多的他可以揣自己口袋里。
“嗯。”宁暖阳点头,啃着酱肘子,瞥见安逸景脸上的兴奋之色,说道:“你得和杜御庭商量。”她现在可是连起码人身自由都没有,更别提唱歌了。
“呃……”还来不及兴奋的脸瞬间垮下,安逸景一脸如同弃妇之色,幽怨写在脸上,猛咬一口鸡翅:“你让我找他商量,那你还不如让我直接对着墙壁说话。”何况他这几天根本就很难找到杜御庭的人,都不知道D。S在忙些什么,每天人进人出的。
“那你和我商量没用。”宁暖阳辣得直吸气,沾满辣椒红油的手直接抓过水杯咕咚几下喝完杯中的水。
“萧小姐。”门口传来保镖恭敬的声音,门被打开。
“暖暖!”高跟鞋的声音靠近,萧吟雪一身黑色的紧身裙将双腿衬得更加修长,她看向沙发上凌乱散落的鸡骨头羊排骨等物,皱了皱眉,当看到安逸景时,她眼睛又亮了几分:“阿逸,御庭没在,你和暖暖单独待在一起,恐怕不太好吧……”她欲言又止的说着,眼睛穿梭在宁暖阳和安逸景之间,企图找点什么话题出来。
宁暖阳听出了萧吟雪的弦外之音,她欲发作,但想了想,觉得没必要和这样的人一般见识,干脆直接转身不理她。
倒是安逸景,瞬间恢复了吊儿郎当的模样,痞痞的笑道:“吟雪吃醋了,我又不是凡,你不用吃这个醋吧!”他的语气半真半假,严肃却又带着几分玩笑的意味,若是和他较真,反倒显得太过小气。
“哼!”萧吟雪没好气白了他一眼,拿出手机递到宁暖阳面前,一脸担忧之色:“暖暖,我刚刚去了三楼,那个陆医师正在抢救,听说情况不太好呢?你要不要去看看。”
手机上的照片正是陆子远,他躺在床上,正在换药,可以看出,这张照片是在门口偷拍的。
宁暖阳心里“咯噔”一下,当即急了,“陆子远——”她转身要冲出去。
萧吟雪眼底闪过一丝得意的笑,她就知道这个白痴会上当,杜御庭为了这事正在气头上,若是再火上浇油一把,那岂不是更有戏看了。就算她马上要和季简凡订婚,也决计不会白白便宜了宁暖阳。
“暖暖,你等等——”安逸景伸手挡住了她,若是她现在去了,事情可就真严重了,就算陆子远没死都会不好过,“你不是医生,去了帮不上忙的。”
见安逸景坏事,萧吟雪眼底闪过一丝恼怒,她慢悠悠将手机收进包中,说道:“我只是好心来提醒暖暖,做人要知恩图报,人家是为了救你才受伤的,你可别做忘恩负义之人。”她出言相激,不行这小丫头不上当。
岂料,宁暖阳却笑了,她缓缓踱步至萧吟雪身边,眼底笑靥如花,嘴角的弧度也愈发扩大几分:“知恩图报,忘恩负义这几个字,吟雪姐姐应该知道是什么意思吧?我是怎么摔下马的……”她岂会看不出萧吟雪的意图。
“你胡扯什么?”萧吟雪神色紧张的打断她的话,优雅不在,恶毒的诅咒到:“暖暖,你不是从马上摔下来脑子给摔坏了吧,我只是好心来提醒你,你可别血口喷人。”
“血口喷人,我说了什么吗?”
“你……?”
“吟雪,暖暖年纪小,你有必要这么较真吗?”安逸景的脸色严峻起来,他挡在宁暖阳面前:“你这几天不是比较忙吗?没事就不要来这里。”那天暖暖从马上摔下来,他和慕凝紫也猜测股其中原因,再加上暖暖醒来后的反应,他大概也猜出了个七八分。只是和萧吟雪到底是从小一起长大,虽然看不过她有些做法,但总归是有情分在的。而且和季简凡又是那么好的兄弟,有些事也不太方便去说。
“安逸景,你什么意思?”萧吟雪气急败坏的嚷嚷着。
“暖暖是怎么摔下马的,你心里清楚。”
“你——”萧吟雪沉着脸,踩着高跟鞋恨恨离去。
“谢谢。”宁暖阳低声道谢,没想到安逸景看上去没个正经样,这脑袋却是相当的管用。
“不用。”安逸景若有所思的摇头,收拾好沙发上杂乱的东西,“我上前看看陆子远。”
“嗯。”在住院几天,确定脑袋没有受伤后,宁暖阳被允许出院。
一大早,就有人来帮她收拾东西,想到马上就可以出院,宁暖阳显得特别的兴奋。
“老公!”她兴冲冲扑到杜御庭身边,挽过他的手臂,向他撒娇道:“老公,抱抱——”她仰着小脸,眼中笑意盈盈,一袭浅蓝色的小外套配白色背心,下穿同色七分裤,让她看上去神采飞扬。
房间内的东西已经收拾得七七八八。
杜御庭淡淡看了她一眼,双手插兜,并未如她所言抱她,而是淡淡说道:“走吧!”他转身向外走去。
宁暖阳委屈的跺着脚,泪水涌上眼眶,那日从陆子远病房回来后,他对她一直不冷不热的,她知道他在生气,可是他如此冷待她却还是让她觉得委屈不已。
“走吧!”慕凝紫宽慰的一笑,拍拍她的肩膀,也跟着走了出去。
萧吟雪挽着手包,摇曳着身姿来到宁暖阳面前,将手中的花塞到宁暖阳怀中,“恭喜出院!”
“谢谢。”宁暖阳拿着花,一连收到几束花,手都有些抱不过来了。待到人都走远,泪水再次不争气的掉下来。
杜御庭似乎对她越来越冷淡了,他不要她了吗?
“别多想,暖暖!”安逸景接过她手中的大束捧花,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哭丑了下次我就不请你拍广告了。”
“噗——”宁暖阳这才破涕为笑,鼻头红红的吐着舌:“你敢不请我拍,我就去发你的绯闻。”
安逸景轻轻笑着,笑得像个大孩子一般,让人很容易相信他。
“暖暖——”任子萱穿着白色的护士服匆匆跑来,“这个送给你。”她递上手中的花,那是一束粉红色天竺葵,很漂亮。“这花是……”欲言又止的看了安逸景一眼,似乎想说点什么。
“呃…暖暖,我去外面等你。”安逸景借故走开。
“谢谢。”宁暖阳感激的点头,安逸景虽然看似有些玩世不恭的模样,可是他却真的很体贴。
“暖暖,你终于出院了。”任子萱握住她的手,亲昵的抱了抱她,“回去记得好好照顾自己,有空来看看陆子远,花是他送给你的。”
“陆子远他怎么样了?”
“恢复不错,已经转入普通病房,修养一段时间应该就没事了。”任子萱对陆子远的情况几乎是了如指掌,她几乎都快要成为了他的私人护士。
“太好了。”
“咳咳——”房外,传来安逸景的连续干咳声,似乎是带着一丝暗示性的。
“我得走了。”宁暖阳抱着捧花,向外走去:“下次聊!”安逸景这是在给她暗示。
杜御庭再次返回,他在车上久等不见宁暖阳下来,担心她出了什么状况,这才匆匆返回,“你怎么也再这里?”目光触及站在门外的安逸景,狭长的双眸微眯,杜御庭眼中现出些许不悦。
“我帮暖暖拿东西。”安逸景指了指怀中的花。
杜御庭怀疑的看了他一眼,眼角瞥见从房内出来的另一抹人影,他收回视线,警告性的看向安逸景:“不要帮着她做一些不该做的事。”
“什么?”安逸景佯装没听懂。
“宝贝,走吧!”大手揽过小人儿的肩膀,杜御庭伸手拿走她怀中的花,扔进垃圾桶。白色的Gallardo停在了杜家的庭院外,临下车前,杜御庭用手帕蒙住了宁暖阳的眼睛:“走吧!”他握着她的手,牵着她走下车。
“我们要去干什么?”眼前一片漆黑,看不到光线,让宁暖阳很没有安全感,尽管有杜御庭牵着她,可是每走一步,她都会觉得惴惴不安,生怕会绊到什么东西。
“你到了就知道了。”杜御庭的声音自头顶传来。
脚下,软软的,还有青草的味道,他们现在正在走过的地方应该是草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