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早就被他宠坏了,做个恋人你根本不合格。但是对待这份感情,你并没有做错,明白吗?如果你轻易地放弃,我看不起你!”
路修远不点头也不摇头,失神地看着季文正,喉中有些哽咽。
“我不想看到你自责成那样,打起精神来,好吗?”季文正柔声道。
话意里充满无限关怀,问得路修远心尖微微颤抖,连手脚都略觉无力。
还不等路修远有所回答,激烈的枪击冲破了寂静,是先前有过枪声的地方。
“那边一定发生什么事了,我要去看看。”一旦有情况,职业的敏感如条件反射般。
“我还有话说!”季文正伸出双手蒙住了小路的耳朵,“听到了吗?你爱的巴格达在哭泣。”
虽然被蒙住了耳朵,可声音已然清晰,仿佛更加近了。
“上次我回答你说,跟着你的心走,现在你找到心的方向了吗?”
路修远扯开他的双手,笑了笑,卸下了枷锁像雄鹰展翅,刹那间什么都释怀了,黑夜也如白昼:“你给我的歌我这几天都在听,很喜欢,等我完成使命回国后,你再推荐我几首类似的。”
三十三
最让季文正头疼的,不是怎么安全地在巴格达生活,而是怎么达成他来到巴格达的目的。虽然他自认对追情人是很有手段的,但他发现他的招数都不灵了,或者说使不上了。比如说平时他会选择夜晚挑个有情调的地方约会,可在巴格达,难得晚上出门已经是历险了,一般情况下都是大白天出门,还要跟着俩保镖,什么气氛都没有了。
一开始他以要看拍摄的原始素材为借口,跟路修远亲近了几天,但这借口用完了也就没了,再想见面又没了理由。而路修远也是个死脑子,接季文正打过来的电话经常是:“喂?是我……挺好的……满忙的……还行吧……就那样……也许吧……有可能……大概哦……我要出去了,再见!”
虽然季文正曾经情人无数,但他从未真正花心思去追过谁,每次只要他抛个绣球,就会有人接着,就连小艾也是顺理成章在一起的。而路修远则像个立方体,推一下,挪一下,拨一下,翻一面,不碰他,一百年都不动,既不反对季文正来骚扰自己,也从不主动去找他。所以基本上两人处于胶着状态。
而打破这种状态的是一次意外,一次血的意外。
在季文正的强烈要求和极力争取下,路修远偶尔在单独外出采访的时候也会叫上他。
那天季文正提早到分社来等路修远,正好遇到了闻名已久的杰夫上尉。起先季文正也不觉得什么,听着杰夫和小路及他的同事聊着闲话,看时间差不多了便催促小路。于是小路先送杰夫上尉出门,可就从房门到大门的十来步距离,他送了十几分钟还没有回来。
季文正走到屋外一看,他们正站在门口聊得起劲,于是一股醋意乱涌。
当他往路修远气势汹汹地身边一站,杰夫便感觉到气氛不对,在和小路的对话中,他时不时狠狠插一句,以示他的愤慨。
“你干什么?太不礼貌了,进去等我!”路修远低声向他表示抗议。
“在我面前跟别的男人聊得不亦乐乎,你什么意思?”
路修远眼珠子都瞪出来了:“有没有搞错啊,那我每天跟几个男同事生活在一起,你怎么不疯掉?”
“你说得对哦,我怎么没想到!现在你一提醒,我突然发现实在是太危险了!”季文正煞有介事地点头道。
“快点进去!别在这碍事!”路修远说着就要推他走。
杰夫虽然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也觉察到了不对劲,也不好意思再打扰他们。
“这个东西送给你,算是上次徽章的回礼。”杰夫拿出一把瑞士军刀,递给路修远。
这可比几个徽章值钱多了,路修远兴奋地把玩着。
季文正瞄了一眼,在路修远身后哼哼:“哼,这玩意儿我多的是,你喜欢我都给你好了。”
路修远瞥了他一眼,不理他,对杰夫道:“谢谢,那我就收下了。”
“对了,我们留个影吧,过段日子我有可能会被调到其他城市去。”杰夫提议道。
“好啊。”路修远立刻拿出一个相机,塞到季文正手里,“帮我们拍照。”
“为什么是我!”季文正又抗议。
“怎么?不情愿?”路修远斜视他。
“拍就拍,手抖拍糊了不要怪我。”季文正狡猾道。
“那就多拍几张!”
小路的话差点让他吐血,只好认真应付。
镜头里的路修远和杰夫本来并排站着,就在季文正数到三的时候,杰夫突然变成抱住小路的动作。
分社里的同事只听到外头一声咆哮、恶作剧的笑声还有小路尴尬的劝解声。
“好了啦,不要生气了!他开玩笑而已嘛,真搞不懂你哪有那么多气可以生到现在!”在去采访的路上,路修远劝道。
季文正哼了一声,还是不说话。
“喂,耍我也要有个底啊,你玩够了没有?我都跟你说到现在了,你有个反映好不好?再说了,你现在也不是我什么人啊,好像没什么资格生气啊!”
季文正的表情总算松动了一下,本来就没什么就是跟他闹着玩,露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道:“别说得这么无情嘛,我会好好努力,成为你的什么人的。”
路修远不屑地扭过头:“我不信你。”
“不信我?什么意思?为什么?”隐约也知道路修远的话意,可还是忍不住问。
路修远不说话,像是在想什么心事。
季文正看着他侧脸,心中一荡,伸手碰了碰他的脸。
“别乱碰,大庭广众之下的。”路修远拍掉他的手。
“今天你是要到哪里去采访啊?”
“是去医院啊,我昨天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有没有认真听我说话啊?”
“无所谓啦,随便你去哪我都会跟着的。”季文正收回手,叹了口气。
季文正每次看路修远在人多的地方跑来跑去,都为他捏把汗,虽然说大部分人还是很友善的,可总让人有种冲动,要把他与别人隔绝起来保护。在这种不知道危险在哪里的气氛下,看到有陌生人靠近,就觉得那人图谋不轨,要是有什么推搡的举动,更让人提心吊胆。
幸好每次都只是担心担心,从来没有成为事实。
采访几近尾声,季文正递过一块手帕让他擦汗:“差不多了吗?”
“差不多了,再等我一会,很快就好了。”
季文正四处张望了一下,看到不远处有个露天咖啡馆,便道:“我去给你买杯咖啡,在这边等我。”
“好。”路修远头也不抬地说道。
他坐在路边,一边等季文正回来,一边翻看笔记,可等了半天都不见人回来。难道买杯咖啡那么困难吗?路修远不禁有点担心。
就在小路打算去找季文正的时候,听到一声惊天巨响,仿佛这辈子都没有听到过这么大的声音。
脚下一滑被掀翻在地,顿时头晕眼花脑中一片空白,差一点便昏厥。过了很久他才恢复神智,头好像挨了一棍似地痛。
这么猛的爆炸肯定很近,不会超过百米。抬头一看,人流一个方向涌出来,就是那个咖啡馆。
“天哪……”路修远只觉手脚发软,站不起来,跌跌撞撞向前爬行了几步,“……不要吓我,你这个混蛋不要吓我啊……”
三十四
这么猛的爆炸肯定很近,不会超过百米。抬头一看,人流一个方向涌出来,就是那个咖啡馆。
“天哪……”路修远只觉手脚发软,站不起来,跌跌撞撞向前爬行了几步,“……不要吓我,你这个混蛋不要吓我啊……”
试图往人流相反的方向冲,几次差点被人撞翻。爆炸的中心已是一片狼藉,已经看不出原来建筑的形状了,一辆烧焦的汽车停在咖啡馆旁。
熟悉的爆炸场面,可有种不熟悉的感觉刺激着大脑。因为有自己熟悉的人在里面,所以这一切不再是事不关己。
人在哪?是生是死?一瞬间仿佛听觉视觉都失去了,路修远像只没头苍蝇似地到处奔走,满地的血腥让他心惊胆战。
心跳到嗓子眼了,反复地告诫自己要冷静,满心希望能在逃窜的人群中找到季文正,不想却又不得不在地上呻吟的人里辨认每一张脸?
终于在一个街角,他看到他坐在墙角根,低垂着头,已经成了血人。
路修远愣了愣,下一秒冲到他跟前,想要伸手擦去他脸上的血,却发现手抖到无法控制:“好多血……”
“别碰我,脏死了。”季文正抬头看了一眼,抱怨道。
“呃?”路修远呆住了。
“那个人好像炸碎了,迎面浇了我一头血,怪恶心的。”他咧开嘴,满不在乎地笑了笑,“不是我的血啊。”
“你要死啊!吓死我了!”路修远跳起来,不知该怒还是该喜。
季文正嘿嘿笑道:“有吓到你吗?挺好的,不枉费我……”话没说完,他突然剧烈地咳嗽着,急促地喘气。
在他紧蹙到扭曲的眉宇间,路修远发现不对劲,视线缓缓下移,所看到的状况让他怎么都笑不出来。之所以季文正无暇抹去脸上的污血,是因为他的双手正紧紧捂在腰际,血从指缝里像水一样流出来,湿透了衣衫——这才是从他体内流出来的血。
“大概是玻璃,钢片之类的东西。”几乎在几秒中之内,季文正的面色一下变得毫无血色,眼神涣散。
“别说话了!” 路修远立刻将他放平,掏出手帕按住伤口,可根本无济于事。
警察已经抵达,开始疏散人群维持秩序。
“小路,我没有被伊拉克砖头打到,我被伊拉克玻璃扎到了,怎么办?”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参加工作那么多年,路修远还没有献过血,这次他一次性献了个够,一下子抽去了500CC,坐在季文正身边,只觉得头晕眼花。
也幸好化验下来可以用他的血,否则只能眼睁睁看着季文正喷血,自己却无能为力。
更庆幸的是季文正被救回来了,至少表面上看上去还很振作,反倒是路修远一脸呆相,从季文正清醒半个小时过去了,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盯着我看干什么?我没事了,不要担心我。”季文正躺在床上仰望他,微微笑着。
“我才没空担心你呢。”路修远狡辩道,“我只是在想……在想……”
他愁眉苦脸地组织着语言,话还没说出口,一位护士走进来,递给季文正一支小手机。
季文正接听了电话,只是听也不说话,隔很长时间才应两声。挂上电话,又对路修远笑道:“你只是在想什么?”
路修远轻叹道:“我是想你还是回国去的好,这里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这边又没有钱赚,又危险……”
“可这里有你啊,这比什么都重要。”
“那你也不应该拿自己命来开玩笑啊!这次你运气好,没被炸死,但也去了半条命了,还没吃足苦头吗?”忽然路修远生出恼意,连音量都提高了。
“别那么大声地吼,我听得见z。”季文正苦笑,低头沉思了会才道,“……其实这次不用你说,我也呆不下去了。刚才是我大哥打来的电话,叫我回美国治疗,还说什么都已经安排好了。听得出他对我私自来伊拉克很生气,已经在那头发飙了,老实说他一发火,家里还没人敢做出头鸟。”
“你大哥……他怎么知道得那么快?”
“他很神通的!”季文正晃着脑袋,继续笑着。
原本路修远是极希望他立刻离开这个硝烟弥漫的地方,可不知怎么的,从他口中听到“走”这个字,便有些变味了。虽然和他见面的机会不多,可每次和他在一起都会心情放松,没来由生出安心的感觉。
季文正每次来巴格达的时间都不长,可每次都光鲜地来,因为意外而走,想到这些,路修远便心中有愧。
“那你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