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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儿,娘告诉过你,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向人示弱的。”凄艳的红唇开合,冷冷的吐出教训的话语。她身后的烈焰熊熊,她身上的红衣猎猎,她清秀的容颜却冷漠如雪!
“娘?娘……救我救我……”孩童茫然的仰望着母亲冷漠的脸,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仍然不忘教戒她那时刻挂在嘴边的训言。他只能哭着哀求,那抠进岩石的双手已经慢慢麻木,下一阵风,他就会被刮到崖下。
崖上女子的脸一阵扭曲,眼底似乎闪过一丝慌乱,微拧了秀眉,高高在上的看着孩童。
“娘,娘……救我,我怕,娘……”越来越微弱的求救,大眼中的乞求却越来越浓烈,浓烈到绝望!
“不!”身为母亲的女子却突然笑了,癫狂的笑,笑得腰肢乱颤。“哈哈,我不会救你!懦弱的人才会求救!我的孩子不是懦弱的人!!哈哈……我的孩子不是懦弱的人!!”蓦地收住狂笑,她走上半步,在扒在崖边的小手旁站住,蹲下对着孩童,又再痴痴的笑道:“殷儿,我告诉过你的,一个连自己都不能亲手保护的人是懦弱的,懦弱的人,只能成为别人的累赘……呵呵……娘不要一个累赘……只要你爬起来,你才是娘的好孩子……哈哈……娘的好孩子……哈哈!”
女子纵声狂笑,回过身去,不再理会崖边的孩童,一步步的走向那片焚身的烈焰!嘴中仍在不断的狂笑着:“哈哈……我的孩子不是个懦弱的人……他能靠自己的力量保护自己……不会像你一样……为了救自己的命……哈哈……毒妻杀子……用妻儿的命去换……哈哈……我……我……不……不会是……累……赘……哈……”
“娘!娘!!娘啊!!”攀着崖边的孩童惊骇的看着母亲狂笑着在火中舞动一身红衣,那声声凄厉的喊叫,夹着冷冽的山风不停的回旋呼啸!终于双目一黑,无力的瘦小身体向着深渊飞坠而去——
1、
那年,风清痕十六岁,还是名外表单薄的青葱少年,仍然以腰间的清蓝锁链为名——“暗杀”第三“锁痕链”!
那年,苏歌十四岁,还是那捻着碎花,哀叹着“深梏笼中鸟”的大家闺秀,仍然在兄长宠溺的怀中旋舞着娇俏的紫罗裳——江南富户苏家的二小姐。
那年的春天,桃花开得特别的好,迷了那毫不相干的两人的眼——
他抬首,她回眸
明亮的蓝,旖旎的紫,在茫茫的淡粉中如此的著目——
一双深如渊海,一双清若流泉
问世间情为何物?
惟心相知已!
那年,风清痕遇到了苏歌;
“喂,你要娶我吗?”清灵的女孩落落的站在少年面前,明眸流光。
那年,苏歌成了风清痕未过门的妻子。
一切都开始得如诗般,浪漫而美丽——
还是那一年,苏歌在家门前,捡到了一个孩子。
2、
“天上星,亮晶晶,长灿烂,保安平……”轻柔的声调在耳边呢喃着熟悉的童谣,一阵人体的温暖轻轻的在身上抚拍着,白晃晃的明亮透入眼睑。
谁?是谁在?好……好温暖——
“小歌,孩子怎样了?”耳边插入清亮的语声,虽然微微带点少年变声期的嘶哑,却不影响它流水般的质感。但是却有点突兀的,打断了适才温柔的童谣,让躺在床上的孩子连眉毛都皱了起来。
“嘘……清痕你小声点!”那温柔的声调难得的带了点斥责的意味,孩子不禁舒了舒眉头。
苏歌坐在床边,小心的观察了一下孩子的脸色,才动作轻盈的起来,拉了风清痕往外走。
春天快要过去了,庭院中满地落花。淡紫的人影靠在只比她高了个头的肩上,轻轻的叹了口气。
“小歌?”风清痕握了握掌中的柔荑,关切的问道,“那孩子的状况,不乐观?”
苏歌脚下顿了顿,轻掂着脚尖,在风清痕怀中半旋了身,淡紫下白纱的裙摆荡漾起一圈波澜。“双目中了‘毒蝎砂’,小腹一道三寸长的刀伤,开膛破肚……这些我都能治,只是……才多大的孩子,身上竟然有这么多新伤旧患……他们怎么忍心?”苏歌抬起头,清丽的脸上仍带着稚气,一双美丽的眼睛像揉着沙子,轻轻一碰,便会落泪。
风清痕看得心中疼痛,只能拥人入怀,用还不甚宽实胸膛给她安慰。抚摸着妻子黑亮柔顺的秀发,风清痕心中轻叹,他的小妻子还不曾真正见识过江湖的残酷。
“小歌,这个孩子能遇到你救他一命,已经比许多人幸运得多了。毕竟,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许多事情,发生没发生的;许多的人,遇到没遇到的……不受我们控制,对吗?!”他的声音有些低哑,经历过太多的生离死别,他只知道了一件事情——人不是神,无法掌控所有人的悲欢喜乐。
“嗯……我明白。”苏歌点了点头,她毕竟年少,就是哀伤,也不会悲观很久。窝在丈夫怀中吸了下软软的鼻头,坚定的昂起红彤的小脸,道:“但是,既然让我遇到他,那就要救到底!你不许给我添乱子!”她瞪大了本来细长的凤目,看着自家相公。
“咳!小歌……我哪里有?”风清痕差点呛到气。真是冤枉啊,他怎么给妻子添乱了?不过就是那天给孩子喂药的时候,不小心把他的头磕到了床柱子上;还有……嗯,那天给孩子擦身子的时候,搓到了他肚子上的伤口……哎呀,那都是因为他不习惯伺候个男孩子嘛~~(小歌吊眼:哦?莫非你就很擅长伺候“女孩子”?某痕汗下==)
苏歌睨了死不认帐的丈夫一眼,正想开口,突然房子里传来一阵惊恐的叫声!
孩子!风苏两人对望一眼,身形展动,同时掠向小屋!
砰的破门而入,小屋内并无二人,风清痕抢在苏歌之前走向床榻。入眼一片凌乱,床榻附近几乎没有完整的物件!那醒过来的孩子倒在床边的地下,发狂的用手砸着碰得到的东西,口中嗷嗷的叫着,仿佛受伤的野兽!
“你……”苏歌惊呼,那孩子坐着的地方已经流满了鲜血,想是腹部的伤口已经被挣裂!那可是开膛破肚的大伤啊!她心中一急,脚步一错,越过风清痕,扑到那孩子身边,伸手便欲抓住那孩子胡乱舞动的手脚。谁知那孩子双目虽盲,感觉却异常的灵敏,竟然对着苏歌凑过来的手狠狠的一咬!
“唔!”苏歌痛得咬牙,一旁的风清痕急忙伸手连敲那孩子数处大||||穴,逼得他松开了嘴巴,那孩子哇的吐出一口鲜血!
“清痕,不要!快解开他的||||穴道,快!”苏歌顾不得自己的伤痛,连声催促丈夫。风清痕见那孩子吐血,一时也后悔适才心急妻子,出手太重,忙伸手解了||||穴道。
那孩子||||穴道得解,竟然又伸头咬上了扶着他的苏歌。那沾血的牙齿狠狠的噬进雪色的小臂肌肤,鲜血沿着孩子的嘴边流下,他喉间荷荷的响着,一双无光的大眼瞪得突出!
苏歌痛得脸容扭曲,却不挣动,只是伸出另一只手阻止了丈夫。风清痕看着她固执的侧脸,双手慢慢的收回,紧握成拳!
苏歌慢慢的伸出了剩余的手,抚在那孩子的额上,压下痛呼,嘴中轻轻的哼起了童谣:“天上星,亮晶晶,永灿烂,保安平……”她的声音微微的颤抖,却声声轻浅温柔,仿佛在哄着宠溺的孩子。剩余的手还是一下一下的抚过孩子眉梢额角,轻柔的拨开那缕缕汗湿的头发……
那孩子慢慢的松开了紧咬的嘴巴,张大茫然的眼睛“看着”苏歌,沾满鲜血的双唇,说出了清醒以来的第一句话——
“娘……”
3、
转眼间,春去夏来。
苏家门前,十里长堤,垂柳依依。
树下,一团白光包裹着玄黑的身影翻滚着,无风,那杨柳自摆摇;树上,那新绿的嫩叶纷纷齐根断落,却被白光逼得四散,飘飘扬扬的落成一个圆圈。
蓦地里一声清啸,一道清蓝迅不及耳的刺向光圈。那光圈转得更快,青白之间,不见招式,只听得急促的金属碰击声叮叮连响,如夏后急骤的雨滴落在地面。
又是一个喝声,白光中的黑影突出,跃上半空,轻灵而迅猛地划下一道莹白,清蓝便在此时卷起了一个幽蓝的“茧子”,急速旋转!
当!一声清脆而沉重的撞击声响起。半空的黑影横里翻腾数圈,轻盈的落在了地上;那幽蓝亦是旋转几圈,化作一道清光,稳稳的盘回主人的腰上。
“风大哥的锁痕链,果然了得!”那黑衣嘿笑着走近,竟然是一个圆头圆脑的孩子!鼻子、眼睛、嘴巴,再平凡不过。虽然一身肃杀的玄黑,可那白白圆圆的脸上还带着点婴儿肥,一笑起来,没有酒窝,却在唇角挤出两点小小的凹陷。不大不小的眼睛半眯的嘿皮笑脸着,有点可恶,又有点可爱,就像邻居家哪里都能看到的死小孩。可看仔细了,却不定能叫出“孩子”这两个字,因为,那双偶尔睁大的眼睛里闪动着野性难驯的精光,却藏在难以觉察的深处!更不能让人把他当成孩子的,还有他率性的甩挂在肩上的刀,尺余长,轻盈蝉薄的小弯刀,在阳光下散发着莹白如玉的光芒,可靠得近了却寒气逼人!
“刀芒断嫩叶,片片不沾身。酷兄弟的小月刀也是不凡的境界了。”风清痕温文尔雅的笑着,他虽然温柔,却很少称赞别人。但他这位酷兄弟的刀法,确实值得,锁痕链十二岁时可与其匹敌,可看他的相貌,不过十岁出头。
“……风大哥!”黑衣的孩子黑起了半边脸,“我已经十二岁了!”
“呵呵,那确实,那确实……”风清痕不禁笑出声。在他看来,人不会因为年纪轻,就单纯无机。从苏歌捡回这孩子时,他就看得出这位兄弟来历不凡,若非经历过很多,哪里来那身伤痕累累?若是经历过很多,那再小的孩子也会长大!他本身就是最好的例子。他看得出孩子眼底刻意隐藏的强悍,却也看得出,这只是一个身体上很小很年轻的孩子——
孩子哪里听不出来这样明显的敷衍?白眼一翻,觉得眼皮都劳累不堪。自从苏歌救醒了他以后,他告诉他们他名字叫“酷”,残酷的酷——非常理所当然的接受了;告诉他们自己被杀手追杀——仍然理所当然的接受了;告诉他们自己会江湖失传已久,三十年前大魔头“月魔”的独门武功“小月刀”——继续理所当然的接受了;最后,告诉他们他今年十二岁——却怎么也没人相信!为此,他不止和这对固执的夫妻争执下百数遍,却全被当作了耳边风!并被坚决的指认为十岁!!真是白眼忍不住又翻,好累——
“算了,算了,你说十岁就十岁。”小酷无力的摆手,垂头丧气的走到柳树边,蹲下来细细的整理起割下的嫩绿柳叶来。
风清痕好奇的靠近,他只道小酷是在练刀,所以专挑刚长的,结实而又细小的嫩叶来割,不想他竟然还把嫩叶收集起来?
捡起一大把的柳叶,小酷直起身来,满意的笑了笑:“嗯!这样给小歌求婚,怕也够了吧^^”
风清痕从十三岁就开始喜怒不形的修为再次破功,一贯稳定沉着,温文尔雅,翩翩大度的蓝色背影,有了止不住的抖动——
4、
夏日映荷,金鲤戏水。苏歌难得的一身粉红坐在池边,细细的翻晒着宝贝的药书。她天性喜好研究药性,连带的也学了医,不然,还真不知道怎么救回那个让人开膛破肚的小子!想到那个整天吵着说自己已经十二岁的孩子,苏歌忍不住的微笑。
“我回来了!”孩子软腻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