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自觉是一个有生活规律的人,在他结婚以后。(以前不是,以前他是一个随性跋扈的人,没有任何章程和规律,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想说什么便说什么。)
车子匀速的在马路上行驶,前面就是中央北路,他忽然调转头,拐入一个僻静的路面,这一带是凝海有名的娱乐区,1925娱乐城。远远的他看到那几个字,那几个英文字母,酒吧早就易主,门头也有较大改动,他放缓速度,车子慢慢从门前滑过。
他记得第一次见他,是和一个客户谈生意,原来他应酬有固定去处的,那天他选择了这里。其实他并不喜欢应酬,偶尔和朋友喝喝酒,而他的知心朋友就那么三两个,大多数时候都是他自己窝在角落自斟自饮。
有人报过幕后,一个女孩走上台前,因为光线暗淡,看不真切,但是他还是看清楚了。女孩穿着米色的休闲上衣,带肩章的那种,衣服上还有四个口袋,秀气中透着飒爽,齐肩的头发衬着洁白的衬衣领子,像个学生,他又去看她的脸,可是他一接触到她的眸子,他不禁为之一动,他没见过这样的眸子,清纯明亮,不含一丝杂质,他忽然安静下来……
到底是第一次登台,女孩唱着唱着竟然忘词了,换做别人,“啦啦啦”就带过去了,可是她竟然深深一鞠躬,要求音响师重来,又从口袋里掏出本子对着它重新唱起来,引来底下哄笑,郭耀飞记得自己也笑了。。。。。。
从那晚以后,他又有了一个固定的去处。
他不明白相对她这个年纪她已经有了不错的收入,也够一个女孩子日常开销的了,可她为什么还是这么的不知疲倦。
她就这么一直唱着,她歌唱的不错
,有种情愫。她在台上淡淡的唱歌,他就在角落淡淡的听歌。
就这样,过了两年。
后来,有一天,他发现有什么东西正在悄悄的变化。
当她几天没有出现他会惴惴不安,当他出差办事便觉得空空然。。。。。。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他觉得这样太被动,而他不喜欢被动,从小到大一直都是他主动的,主动掌握自己的人生,虽然他的人生有不光彩的过去,他令母亲伤心过,令老师头痛过,甚至曾经是问题小孩。但是他想做什么他都会去做,完全有主动权。
但是现在不行了,那种眷恋异常霸道的占据了他的身心。
他觉得他对不起母亲,他记得结婚的时候他对他母亲说,妈妈,我会改变的,我会让你幸福。
为了兑现自己的承诺,他甚至闪电般结婚。
因为他知道,母亲为他受了太多的委屈,流了太多的泪,他长大了,他要去改变,要用他的肩膀去承担应该承担的责任。
他发现自己变成了挣钱机器,钱源源不断的来,而他却发现有什么东西正无声无息的死去,他的日子比他想象中风光,而他发现自己成了没有精神没有灵魂的人,因为他知道,对于爱,他已经心灰意冷。
但是即使这样,他还是认为他的人生就是这么过了。
因为他所做的承诺。
可是,却不尽然。。。。。。
因为,有这样一句话:世上有一种力量,叫做命运,只可承受,不可改变。
渐渐的,他觉得,他的体内积聚了力量,那个力量足让他燃烧,他知道总有一天他要爆发,即使对于这个在他面前恭恭敬敬喊他姐夫的女孩。
他知道对不起母亲,他说要给母亲幸福安定的生活,可是;他却把毕生的财产都给了别人,哪怕母亲那样阻拦,那样伤心,他都毅然决然。
他不是没有品尝过爱,小时候,奶奶爱他,母亲爱他,身边的女人都爱他,大了以后,他甚至爱过一个女孩,虽然那个女孩死了,但是,他拥有过至真的爱。
不过,这些爱有的太短暂,有的让他感到漂浮,像浮在空中的阳光,让他抓不住。
现在不同了,车子拐上了中央路,轻松的行驶着,郭耀飞想着,他的嘴角弯了弯。
每天能和自己心爱的人吻别,晚上回来拥着心爱的人,这样的生活让他感到踏实,他要的
就是这种完整的爱,这种三百六十度的爱,这是他倾其所有也愿意与之交换的,他知道如果让他重来他还是会这样选择。
、第 44 章
熟悉的街道,刚下过雨,地上的水蒸气蒸发上来,让人燥热,下了公车我和益阳一路走过去,路边广告牌上的女星笑的温婉动人,我怕小宝累着便打岔:“小宝,那个阿姨漂亮吗?”“还行,不过没你漂亮。”我哧的笑起,真不得了,现在孩子这么小就这么会说话了。
巷道两旁是粗壮的法国梧桐,枝叶繁密,抬头看不到天空,雨后的地上,落叶缤纷。我和小宝穿过马路,走进静谧的巷道。
一开门,小宝跑了进去。看着前方射过来的那抹光亮,我的神思有些恍惚,记得我和爸爸第一次来到这里,我们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我看着那个从楼上款款而来的熙月姐,脑中浮现“一笑倾人城,二笑倾人国”的词句,也就是那次见面,熙月姐亲自打电话联系,公司才将我的职务确定下来。
小宝跑到一个女子面前,那个女的,正临窗坐在椅子上看着前面的某个方向,她的长发很长,肩头垂落,直如瀑流,身着一款白色连衣裙,裙裾飘曳。听见动响,她转过脸,她的眼睛澄澈明亮,却是痴痴愣愣的样子,她的笑容羞怯,却神思恍然。
我赶紧走上前,将站住的小宝往前推了推:“小宝,叫妈妈啊,熙月姐,这是小宝。”
熙月姐低下头,羞怯的笑容散了开去,她抚着小宝的头:“是小宝啊,今天没上学吗?”
“没有啊,现在还在放假呢,过段时间就报名了,报名小宝就上一年级了。”我说道。
“嗯。”熙月姐又笑起来,上下打量着孩子。
身后有动静,小宝跑开了,外公从楼上走下了,小宝跑了过去。
我心里叹了口气,哎,这孩子,没来的时候想来,来了却又怕她。
手被人握起,熙月姐拉着我:“明媚,舞蹈大赛能报名了吗?”
“下个月就可以了。”
“不要忘了,到时候一定要带我去。”
“嗯,我会的。熙月姐,你在这坐着,我去一下就来。”
我起身就去厨房,先前打了电话,孙阿姨已经准备了,我也不说什么,见了能做的活儿就去做桌,将买来的肉切好,菜择好后配好,孙姨则在一旁低头忙乎着,并无多话。对这种事她已经习以为常了,厨房里叮叮咚咚的我们配合的很好。窗外不时飘进伯伯、熙月姐和小宝的笑声,我听着却觉得不是滋味。
熙月姐已经不同于常人了,离婚后她选择了自杀,她将煤气灶打开了,虽然她最终获救,但是她的大脑受损,现在她的智商相当于一个十岁左右的孩童。
吃饭时间到了,我们围坐在桌旁,
我看了过去,伯伯、熙月姐、孙姨和小宝,秦阿姨不在。这很正常,每次都是这样,每次来秦阿姨总是不在。
大家都纷纷夹菜给小宝,包括熙月姐,她虽然智力不行了,但是对某些东西还是有意识的,比如母爱,我想母爱是最伟大的,无论任何时候你都不能将它忽略。
我听见熙月姐问我:“明媚,钟泽回来了吧,你们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熙月姐的眼神柔和明净,闪着童稚的光,这个问题是她每次都会问我的,我想想还是答道:“就快了吧。”有时候我实在搞不懂,究竟哪些东西是熙月姐记住的,哪些东西是她忘却了的。
我又听到了对面传来的叹息声,我低头继续吃饭,平时都是这样,除了小宝和他们,我基本上是不说什么的。
那时候,刚从老家回来,秦阿姨曾苦口婆心的劝过我和郭耀飞,劝我们三思而后行。她说对于她来说,我和熙月姐都是她的女儿,她不想看我们任何一个人痛苦,她说,我把爱情想的太简单了,爱情没有想象的那么美好,她说违背了人情伦理的婚姻,是注定要承载巨大压力和代价的。
她的话很快得到了应证,我不听她的劝阻和郭耀飞结婚,她的女儿自杀了。
阿姨再不肯原谅我,再也不肯见我,我抢走了她女儿的丈夫,剥夺了她女儿的幸福,间接残害了她女儿的身体,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啊,直到现在,每次带小宝来见他们,她还是不肯原谅我。
楼上房间的抽屉里,有一个日记本,上面记载着熙月姐和郭耀飞相见的点点滴滴,我偶然看了几页后就再也不敢去看,我一直都不知道,熙月姐曾经那样的爱过……
每周六我都会来,我带小宝来见她的妈妈,他的外公外婆。虽然他们谁都不愿见到我,但是我还是会这么做。
手机突然响了,看了来电显示,我急忙接起:“怎么这时候打电话来?”我悄声问他。
“奶奶让我们晚上过去吃饭,我提前跟你说一下。”
在这里我是尽量避免和郭耀飞通话的,我继续压着嗓音:“好的,我知道了。”
放下电话,我不敢抬头,但是我抑制不住内心的兴奋,老天保佑,爷爷奶奶终于同意我们回去了。
我和小宝到家的时候,我看到婆婆站在门口,“快去吧,东西都买好了。”陈嫂还在往车里搬东西,小飞的凯美瑞擦得铮亮,想想确实也该,虽然老人家不缺什么但是毕竟是我们的心意。临走前,婆婆拉拉小飞的衣袖,“顺着他们,不要发脾气啊。”
又握着我的手,从没见过婆婆这样柔和的笑脸:“告诉耀飞,让他嘴巴放甜一些,你也要多替他说好话。”
沿途的风景许久没有看过,我趴在车窗口,车子渐行渐快,舒缓的音乐缓缓流出,是我喜欢的“神秘园”。我看到天边有一片乌云,慢慢的,云散开了,一丝光亮透了出来,我喊道:“小飞,我看见阳光了,终于拨云见日了。”
“是啊,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小飞,无论他们说什么,你都不要顶嘴。”
“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不和他们顶就是了,再说现在还有什么好顶的呢。”
减慢了速度,车子缓缓驶进院落,又行进了几十米方才停下,院落相当的大,氛围亦相当幽静,楼面的砖瓦恢弘大气,不同于附近的西式风格,却像旧时代的楼邸,有着时代的沧桑和韵味。院中的水杉直插云霄,茵茵墨绿映衬下的建筑更显厚重,屋后的竹林葱翠中透着可爱,依稀像我梦中梦到过的地方,时光流转。。。。。。
三年了,弹指一挥间,来不及感慨,就看见廊前站着一个人,暮色下隐约见他高挑的身影,钟泽朝我们挥挥手:“还不快点,爷爷奶奶在等你们呢。”
还是那间厅,陈设是暗色调的,古朴而醇厚,一个老妇人朝我们走来,她的脚步蹒跚,三年多了,奶奶老了很多,背已经有些驼了。
“奶奶。”我和小飞几乎同时叫道,奶奶看着我们,握着我们的手,“来了就好,来了就好。”
爷爷没怎么变,杵着拐杖仍是面色矍铄的样子,“哥和嫂子来了。”只钟泽一句话,爷爷起身上前,并不说话,只是拍拍小飞的肩,四目相对,到底是一家人,那样的误会就这样拍掉了,烟消云散了无踪影。
旁边忽然传来清脆的女音:“你们哥俩和好了,真是好事一桩,明媚姐,你注定是我们钟家的媳妇,跑不掉的。”转头看去,是若晴,她这么几年没变,还像以前一样说话没轻没重的。
奶奶白了她一眼,“别说人家,你老大不小了,赶紧给我带个人回来,千万别学你二哥。”
“我当然不会学他,”若晴一脸的笑意,“他是眼高于顶,我啊是蓄势待发。”
钟泽作势要去擂她,叫她挡了过去,却是笑嘻嘻的:“哪来的什么蓄势待发,你分明是挑花了眼。”一句话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