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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为什麽要道歉呢?那本来就是应该的。在那暖和而紧贴的怀抱中林子这麽想。
疯子,他骂著,却又不禁再撇动身子去追贴对方。
一会儿以後,果然,蔡尔垣又开始那个惯常而无聊的游戏。
「在吗?在吗?」弯起中指与食指,配合著平缓的声音敲上他的脑袋,林子
受够这把戏了,可因为累了,又容忍著。
当然,一个人是没可能知道别人的心思的。於是蔡尔垣还是慢慢的敲著,玩
著他的孩童玩儿:「在吗?在吗?有人在家吗?」
在吗?
在吗?其三
5
「要持续到什麽时候?」突然,有人问了他心里的问题。
蔡尔垣下意识地装作毫无反应,却又忍不住笑笑,以暗示那问题根本没什麽
不大了。他把调好的奶茶提起来,圈在耳背内的手指不免会有点烫烫的感觉,可
是……
「到我高兴的时候吧。」
是呀,他又怎会放手。
「会有吗?」对方的眉头尚未皱起,可声音早就揉成一团。
「或许。」
「我以为你已经知道答案,不对吗?」那人一顿。「我帮你,不是为了那种
理由。」
「你的话真多。」最後他有点不愉快的结束话题。
知道,和接受,其实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概念。
而他也没有必要因为「常识」,而把到手的东西丢弃。
写在纸上的文字,未必全部都是正确的。
蔡尔垣这般一想,心里又平坦起来。
对,别人所说的都未必是真实。
只要一分一毫的隐没下去。
缓缓而又细小的。
在洪流中。
消抹。
6
咔咔。
转动著锁匙。
只需不经意的推按。
他打开了那度白色的门。
「你在等我吗?」林子几乎是惯性地开了口。
可在这空荡且无用的空间中,并没有人。
「喂喂。」林子沿途敲著墙壁走著,似乎在嵌探过这壁垒以後,才能得到安
慰。
他贴著地面赤足走动,就如同猫一般,在不愿意时静寂无声,在生气时,偶
然以触爪刮动声响。
林子默默的走动著,但觉身旁所有的颜色都是白的,无法以目光触及的白。
「奇怪。」他喃呢一句,却又如瞎子般摸墙而行,所有的一切都似是轻轻的,
在碰到了的一刻消退无痕。
林子随著失落感下堕,瞬而又触及另一面平台,然後再度重覆。这感觉就像
是在下跌途中撞垮了一面面的脆弱的糖片,在那乾爽的声音刮耳而过以後,再接
受另一次的难受。
林子糊涂了,也就想不透,何以事情突然会到了如此地步。他昨天,明明还
和纽约的总经理开过会议,他昨天明明还签定了收购合同,然後……昨天蔡尔垣
明明还在的。
而现在他只感到难过而已。
「在吗?在吗?」林子敲著墙走著,似乎在漫无目的的旅程中,能找到令他
舒服的一点。
在吗?在吗?在吗?在吗?在吗?在吗?
然後那一面门打开了,蔡尔垣从中而出,抱紧了他。
林子记得,蔡尔垣从来不让他进那个房间,尽管那是他的房子。
不过也无所谓,来了就来了,就像狗一般一叫就来。
林子抬手摸上了那张无表情的脸,这时那双就像狗一般,只懂得盯著人的眼
睛就眨了一下。
像剪掉了某种东西般眨动了一下。
林子正是发著呆,突然却开口问道:「我怎麽了?」
「你没什麽。」对方似乎非常肯定。
「你又是怎麽了?」他随便又问道。
那声音一忍。
「我没什麽。」
在吗?其四
7
许多平淡而细小的东西正逐渐成形,有如在鼓涨的气球面上刺一根针,巧妙
地动作的话或许只是刺破一个洞,缓缓的,不经觉地泄出一道平静的气息,随而
一切将依著乾扁的弧线压缩,无痕。又或是在瞬间爆破。
林子都不记得了,他家里几时来过客人。
而他竟然愚蠢至开口发问。
「这是谁的杯子?」林子勾起那个杯耳,素净的杯身顺著掌侧磨擦,凉凉的,
不失快意的干扰正在摇动。瞬而晃出水滴。
「谁?」蔡尔垣回过头来,似乎亦带一丝惊讶。
「杯子。」林子笑笑,出人意表看来是他的一贯善好,他把杯阁放下来,从
释放的瞬间尾指轻慢的上挑,似乎,亦是识破了一个秘密。
蔡尔垣的视线一飘,大概还是在看书。「大概是某位的吧。」
「谁?」林子又问了。
「大概是你的客人。」对方下了一个结论,然後缓而不语,直到他的手挑上
了衬衣,直到那扁小的指甲刮上乾燥的嘴唇前,蔡垣尔大概亦未再看过林子一眼。
确实可恶。
然後林子甚至忘记有客人来过。
不过是温存。
8
不过是温存。
蔡尔垣又一次自懊恼、後悔、自卑、怯懦、尴尬,以及无以复加的羞愧中苏
醒过来。
或多或少的,有点痛苦。
就算是毛巾柔软的表面,也总会有粗硬的绵圈惹得人不愉快。大概,这也只
是一时的心情。
不过世上有许多事,往往是一秒钟足以决定的。
比如浪费,比如疼痛,比如未完成,比如,例证。
这不过是一时的心情。
蔡尔垣紧闭的双眼张开过来,咔嚓,又剪掉了某些东西。
比如,再比如。
他看向那片光滑模糊的平面,冰冷鲜明,在颜色的对比之中并不完整。然而
他平静了。
蔡尔垣把合起的手指重新张开,像触摸著一样东西般轻柔细软,绵绵的包纳
进来,少许的使人感到窒息。
或许经已是足够了吧。
让一切结束,然後离开。
毕竟这不是为人所接受的事情。
不一定是因为眼睛可触及的因素,没由来的,不为人所接受的理由成千上万。
既是从另一位中分裂出来的,就应当循从人的规矩,确切又小心地复制别人的感
情、道德、视野、人生,或许可暗中作出一点变动,不过离经叛道是不被允许的。
或许经己察觉到了吧。
诚然,他是痛苦的。
蔡尔垣又再一次低头,许多不著边际的决定正促成的他的苦难,有些是他一
手造成的,有些是因为别人,又或者最终,还是由他一手造成的。在回环往复的
对比中他最後还发现是自己的错,然後痛苦。
然後犯错。
再,或者不再是一个适用於统计的词汇。
够了。
他难过得就快要喊出来,让人知道他难过。
然後一瞬间,身边的一个温度撇动,反射再反射到瞳仁里的,不过是这麽一
团和暖的颜色。这麽的使人舒畅,不过是间隔在双重玻璃下,窗外美丽的雪景。
蔡尔垣知道投入是有害的。他只需要这般守望著。
足够了。
夜里,林子又再一次的翻了身。
在吗?其五9
他感到头上有个数字,正在计算他的命运。
林子醒过来以後,第一件事是把头撞到床沿银白色的闹钟上。
「啊。」他吃痛一声,然後意识到另一件事。
林子似乎很久都没有从床上醒来过了。怪煞,这竟也算是一件舒服的事。
闹钟的弧线正不实地反射著他的倒影,时间经已太晚了,也许,也许。林子
支起身体想要下床活动,却发现这竟然是一件极为吃力的事,也许躺著才是正确
的,林子瞪大了眼,默然的凝定在天花板上。
就这样时光也随著柔软的皮肉瘫痪,很奇怪地林子并不感到难过。他正在蔡
尔垣住的房子里,那张他亲自布置的床上,平静的躺著。对一个惯於游荡的人来
说或许荒谬,然而林子深切的觉得,就算是这样也不错。
「这样也不错吧。」奇怪地他的声音似乎只有他自己能听到,回盪过来的音
律涨鼓鼓的充斥著全身,可即使人这样也是愉悦的。毫无道理的快乐正不顾道德
的伸延,林子甚至忘记他们是怎麽认识的,只是为著自己的声音感到欢腾。
然後他想要起床了。
然後他又受到挫折了。
蔡尔垣的味道随著那突然的扇动与突然的压力升腾,林子躺在那一床羽毛被
子上,渐渐也觉得无所谓了,然後血管就在那一刻注满了蜡,僵掉了每块肌肉的
伸延,渐渐地他也像蔡尔垣般毫无表情了,却也不是,因为那神色始终是快慰的,
就像没有其他表情一样。
然後蔡尔垣就推门进来了。笔挺的西装内是没有花饰的衬衣,袖口的钮子许
是未有扣好,偷偷地正渗出一个白的边角著来,蔡尔垣看看倒在地上的钟,拾起
来拍拍尘土,又让它一如往常的待在桌子的边角。
白的和白的尖角互相碰触,彷佛可听到那铮的一声,然後就只有灰黑的影儿
相接。蔡尔垣又走到窗旁把薄蓝的窗帘拉起,下了纱帘,又在咖啡色的光中走著。
然後他才接上床的边角,用手把林子的眼睛扫合,接著两手从胳肢窝下架起,使
得林子的腿一把从床上摔下,缓缓的又往走廊上拉去。
绵长的走廊在房间的互相挤碰中逐渐成形,蔡尔垣半弯著身子倒退後去,袜
子的布里嚓嚓的磨擦著地板,弹跳,原来经已到了08:00。
10
人总有自己的生活,不见到任何人的时候,自己独处的空间。可当蔡尔垣留
在人群中时,他仍旧犹如独处。
孤独、寂寞、无计可施的无助,旁人擅加的感情打动了她善良的心,尽管有
许多杂乱而琐碎的传言,她还是以长辈的身份开口了:「尔垣。」
一如所料的,对方并没有立即反应过来。只见他目光放在那一片玻璃屏幕上,
转动过酒杯几回过後,才隐隐发出一声:「明夫人。」
明夫人闻言也无所谓的笑笑,接而又说起她的开场白来:「许久不曾见你在
社交场合上出现了,尔垣。近来还好吗?」
「嗯。」酒水载浮载沉,似乎连蔡尔垣的神智,亦被摇动过去。
「你还是喜欢这样。」明夫人走上蔡尔垣身旁,就在那平等的位置与他双双
对著窗向的一片黝黑,光洁的表面大概因著宴会的关系,新近才被玻璃水擦过,
带有一种化学品的洁净味道。说不上讨厌还是习惯,明夫人嗅到以後,还是不觉
的皱了一下眉,回头,却仍见蔡尔垣一脸平板。「你就是这般的一个孩子。」
他不语置否,酒杯还是被这般轻轻晃动著,这个不见得有趣然而稳当的动作,
暗暗的解决了被误为侍者的危机。这般一想,蔡尔垣又笑了,旁边的明夫人一看,
却也不见宽心。
「你还是个孩子。」明夫人推按一下发髻的蝴蝶花样的白钻,回身又与他共
视一景。「这景色真美……」她突发感叹,若有所思的往旁边一看,眼角旁勾画
的不是鱼尾纹线,却是忧心千缕。「尔垣,可你看的是风景吗?」
庞大的黑色平面映照著两个人的倒影,然後长长的,给来回往动的人群占了
个位置,又依著黑暗的递深给每位依稀染上了色彩。只是蔡尔垣的脸还是白的,
茫茫的与明夫人对视过後,却又是微笑起来:「夫人,今天你这件暗红的礼服还
是恰到好处。」
「尔垣。」明夫人心里有话,又岂容他这样推塘过去。「令尊的事虽然很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