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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钱老二急得都快要杀人了,作手术血浆都不准备?
就算是来得突然,但他们提前打了电话啊。
这般庸医,害人不浅。
咬着牙,钱老二撩起袖子就吼:“操,他妈的,抽我的吧!”
手臂刚伸出去,就被边儿上急得直抽抽的钱老大拦住了,只见他皱着眉头,轻声道:“还是抽我的吧,我是她爸爸,老二,你留点精力照顾她吧。”
话一说话,钱老大便执拗地跟随医生进了抽血室。
身后,朱彦紧攥住拳头有些发颤。
等他再出来的时候,原本就有些憔悴的脸色更是白得像张纸片儿,年纪原本也不小了,这么一输血,更是虚弱得不行。
原本医生只要求抽血500cc,他非得逼着护士给他抽掉800cc不可,实际上,如果可以,他恨不得把全身的血液都抽干,只要能够救女儿和外孙。
略一犹豫,朱彦赶紧上去扶住了他。
然而,事情没那么顺利。
没多一会儿,输血室的医生就抹着冷汗出来了,声音里有着焦急和不解。
“咋回事儿,这血型不匹配啊?”
什么?
听了他的话,所有人都是一头雾水,什么叫血型不匹配,大家都不是医生,不懂血型的问题,但按道理讲,父女之间的血型不应该是最匹配的么?
“怎么回事,你说清楚一点,什么叫血型不匹配?”
“产妇是O型血,而你……而你……”
脑门儿直冒虚汗,这医生聪明的没有直接说完,只是提点了一下,他知道这钱家人可都惹不起,钱书记自称是产妇的爸爸,他怎么敢说那不可能是他的女儿?
那不是找抽么?
“不,不可能,怎么可能?我是AB型血,不,一定是弄错了。”钱老大被他这句话炸得眼冒金星,连连退了好几步差点儿站不住脚,不敢置信地盯着这医生,他是AB型血,如果元素是她的女儿,怎么可能会是O型血?
同时,他的话一出口,犹如惊雷响过,在众人的心底掀起一阵翻天覆地。
所有人都傻了。
稍有医学常识的人都知道,根据血型遗传规律,AB型血的爸爸,怎么都不可能生出O型血的女儿来,那么,元素就不可能是钱老大的女儿。
可是,可是那比血型更为精准权威的DNA亲子鉴定又怎么来的?
这惊喜来得太快,钱老二有些hold不住了,可想而知,他此刻的心情有多么的震撼,深呼吸一口气,他追问道:
“你们,确定没有弄错。”
“当然没错,请问,你们之中,有O型血么?”
听到医生肯定的回答,听到产房里他妞儿的嘶叫声,他回过神来,全身的细胞都在痛苦的挣扎,这种揪心的折磨让他顾不得去想是不是叔侄关系什么的了,他只知道无论什么关系,元素都是他的心头宝,现在这个情况,首先要做的是采取措施。
现在她极需输血,而没有人的血型匹配,他立马打了几个电话,临时派人去附近的两家医院紧急调取血浆来。
心里默默祷告,素,一定要坚持住。
走廊里瞬间安静了下来,静得连掉根儿针都能听得清楚,钱老二急得直砸着墙。
所有人都愁眉不展,钱仲尧颓废地靠在墙边。
心揪得死紧,钱老二赤红的双目红得像要滴血,他简直不敢想象,如果元素有事儿,他该怎么办。
思来想去,他执拗地要进入产房陪伴元素。
最后,医生实在拗不过愤怒倔强得像头驴子般的他,被逼无奈让他穿上了无菌服进入了产房。
一进产房,看到手术台上满头是汗挣扎着的女人。
钱老二便憋不住了。
心痛。
……
而之后——
产房外的走廊里,却充满了阴鸷的气息,在这个冬日里,呼呼地直冒着寒气。
钱家人全都面面相觑,一时半会难以消化掉这突如其来的信息。
眼看这情形,朱彦脸上有些绷不住了,心慌地垂下脑袋,不敢与钱老大带着审视和探究的眼神儿对视,轻咳了一声,她假意关心道:
“这么严重么?还需要输血,你们说到底有多严重啊?”
狠狠瞪着他,钱老大一步一步走近,咬牙切齿地颤抖着手指着她:
“贱人!”
接着!啪——
只听得一声震耳的巨响,朱彦的脸上被钱老大狠狠扇了一个耳刮子,半边脸瞬间就肿了起来。
这声音飘荡在产房外安静的走廊上,显得格外的清晰。
甚至还有回响。
“爸!”
钱仲尧脸色发青,攥紧拳头轻唤了一声。他也不喜母亲这样的行为,可那毕竟是自己的亲生母亲。
可是,钱老大丝毫不为所动,竟然反手又扑了一把掌。
刚才是右边儿,现在是左边儿,朱彦捂着脸不敢置信地盯着钱老大。
结婚二十多年了,虽说两人关系并不算十分融洽,但一直相敬如宾,钱老大也从来没有动过她一根手指头,可现在,她却结结实实地挨了他两个大耳光。
眼眶浮上水雾,她颤抖着说:
“老钱,你,你打我?”
“打你?我恨不得撕了你,贱人啊贱人!连这种事儿你都敢做手脚,枉我这么信任你!”钱老大低沉地怒吼,斥责的声音显得有些破败,还有着不安的颤抖。
冷眼瞧着这一幕,沈佩思没有吱声,钱仲尧想劝却无能为力。
朱彦傻傻地瞪着眼睛,半句话都不敢反驳。
……
产房里,手术台前。
医生护士们全都不停地忙碌着准备剖腹产的术前准备,一时间,冰冷的器械发出‘乒乓’的碰撞声来……
好冷!
迷迷糊糊之间,元素紧闭着双眼,突然感觉好像又回到了地震那天,那种接近死亡般的心悸,那种莫名的恐惧感将她的心紧紧箍住。
她,要死了么?
不!她不想离开钱傲,她还没有为他生下宝宝,她不想和他分开,更不想再承受一次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
可这种撕裂一般的痛,让她不住地抽气,这种感觉,堪比凌迟。
她哽咽着,咬着牙想要忍着,奈何阵痛感实在太强,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落了下来,她口中不停地喃喃:
“钱傲~钱傲~”
吸气,吐气。
可是痛,这种痛,太痛太痛,痛彻心扉。
瞧到她的痛苦,钱老二更痛苦,一只手摸索到她汗湿的小脸。
“妞儿,坚强点,不要怕。”
然后,手滑下,紧紧握住她死揪着衣角泛着白的小手,掰了开来放到自己的唇边,轻轻吻住!
他的疼,同样撕心裂肺。
“妞儿,你要坚强点,坚持一会就要和咱俩的宝宝见面了。”
感觉到他,元素若有似无的点点头。
这时候,有护士进来说血浆到了,主刀的老医生脸上露出了释然的笑意,立马开始手术,产妇的情况不容乐观。
钱傲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手术终于可以进行下去了,高悬了半天的心,终于能够稍稍放下一些了。
都说女人生孩子,都得从鬼门关走上一遭。
此话,果不其然。
目光切切地看着她,他的眼睛里看不见其它任何的东西,唯独眼前的女人而矣,心跳得如同擂鼓一般,只有一个声音在支撑着他的信念。
他不能失去他的妞儿。
绝对不行,如果没有她,他的日子还怎么继续?
他从来不信神明,不信鬼怪,但是此刻,他触摸着那个地震时元素挂在他脖子上的如来佛挂件,取了下来,再轻轻挂回她的脖子上,不断的祈祷着,希望佛祖能听到他的祷告,保佑他的女人和孩子都平安健康。
如果非得选择,他宁愿失去孩子,也不能失去她。
……
元素的意识越发模糊了,眼泪滑到了两边儿的头发里,浑身都湿透了,慢慢地眼前有些发黑,随着麻药的作用,她的神智越发恍惚。
宝宝,快点出来吧,妈妈都累了,快点乖乖地出来吧。
紧紧抓住钱傲的手,她的眼前全是钱傲英俊迷人的笑脸,她感觉他在她的旁边,他抱着她,亲吻她,这是真实的么?
耳边传来难听的手术刀的擦刮声,尖锐刺耳,还有医生护士们来回走动的声音和她听不明白的专业术语。
困,好困。
不,她不能睡,她还没有看到自己的宝宝呢。
努力睁大眼睛,头顶上的手术灯白炽的光芒耀着她,然后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肚子被医生用手术刀剖开,撕扯着。
但,由于麻醉,却感觉不到疼痛。
最终,还是剖腹了么?
剖腹的话,宝宝会不会不健康啊?
老天,一定要赐给我两个健康的宝宝啊!
钱傲在和她说话,是钱傲么?意识模糊间,她辩不清真假。
他握住她的手。
心,疼得无以复加,
她反手握紧他。
心,踏实了不少。
大约过了几分钟,就听到一声如夜鹰般嘹亮的婴儿啼哭声,震耳欲聋,中气十足。
“哇~哇~哇~”
主刀医生愉快地宣布:“哥哥出来了,接下来是妹妹…”
是小宝出生了么?
元素听到这声音,宽慰了许多,但她实在太过疲惫了,支撑不住了便直接昏了过去。
钱老二吓得不行。
他自始自终盯着她苍白的脸孔上,这突然瞧着她头往边儿上一歪,人就没动静儿,心突突直跳,握紧她的手就吼:
“素,妞儿……医生,快看看她怎么了?”
瞧着他满眼惊恐的样子,医生安慰道:
“没事儿,体力消耗太多,让她睡一会儿也好。”
“哇……哇……”
紧接着,再一声清脆的婴儿啼哭声划破了手术室——
“喔……好了,好了……妹妹也出来了。”
就在这时,黎明的第一缕署光透过窗户射了进来,瞬间褪散了医院手术室里的沉闷之气,光线越聚越多,手术室里像被一层圣洁的光晕笼罩着一般。
五颜六色,显得格外的柔和。
很短暂的一瞬奇光异彩,惹得众人惊诧连连。
“这是什么光啊?”
一个小护士微张着嘴,兴奋地问。
呵呵一笑,年老的主刀医生在为元素做着伤口缝合,“天降异彩,天赐麟儿,这可是好兆头啊。大年初一,好吉利的日子,这俩小家伙将来肯定不简单啦。”
这老医生真挺兴奋,大年初一的早上接生了一对龙凤胎,还降下祥瑞,这多讨吉利啊。
听到别人表扬自己的儿女,钱老二不能免俗的咧着嘴乐。
然后,看着昏迷的女人,不由得皱着眉头。
“我媳妇儿没事儿吧?”
“没事没事,就是身体虚弱,月子里得多补补,恭喜恭喜啊,大人小孩全都平安,喔,这俩小家伙儿真是漂亮。”
谢天谢地!
钱老二紧悬了半天的心脏终于能够落回原地儿了,狂乱的心跳也总算是平复了下来,忐忑不安地走到保温箱边上。
俩孩子是早产,所以得放在婴儿保温箱里。
钱老二好奇地探着头看着他和他妞儿的宝宝,小小的身子红扑扑的,皱巴巴的小脸煞是可爱,头发黑黝黝地很是青幽。
哥哥拧着眉头,似乎很不满意提前来到这个世界。
妹妹俏丽的小脸上,小嘴粉嘟嘟地嘟着,砸巴着。
两个小家伙都闭着眼睛,乖巧地睡着觉。
这样温暖的感觉,把钱老二的心里都填满了,激动得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他伸出大手悬在半空,却不敢触碰那两个粉嫩嫩的小东西。
他们好软,好娇,他怕碰坏了。
眼睁睁看着护士小姐将哥哥和妹妹轮流在元素的脸蛋儿上亲吻了一下,心里痒痒着,却没有自己的福利。
酸了!
然后,他笑着坐到元素的边儿,盯着她的脸,好小声地说:
“素,咱宝宝好漂亮,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