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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叔,你也会慌吗?你也会乱吗?你也心疼了吗?哈哈,钱仲尧本想再抻掇他几句,想了想硬生生咽了下去,抿了抿唇角,换上怡然自得的笑声:
“可惜,我已经动了,滋味儿还不错,素素也蛮喜欢的,二叔,时候不早了,你自个儿歇歇睡吧。”
说完,他直接挂掉电话,幽黑的瞳仁里闪过刹那的光芒,认真地睨视了床上的女人良久,拿起她的手机,对着那张酣睡的娇颜。
咔嚓!
角度不错,真美!然后,他欣赏了一会这张美丽的睡姿,点击了发送。
收到彩信的钱老二气得差点把手机砸了——
呆滞的看了良久这照片,他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昨天晚上还在一起温言细语,耳鬓厮磨的女人,早上走的时候还叮嘱他小心开车,怎么一到晚上就睡到了仲尧的床上?
他记得,她开玩笑说,咱俩私奔吧。
她说,嗯。
嗯不就是同意么?嗯不就是对自个不讨厌了么?可,她怎么就跑了呢?
胸口憋着一团怒火,那感觉,就像活生生被人在心窝子上劈了一刀,鲜血淋漓,让他痛得直想骂娘。
一开始的愤怒缘于一个正常男人的条件反射,可钱老二毕竟不是普通的男人,虽然对他妞儿还谈不上了解有多深刻,可他就是觉得事有蹊跷。
不对,她不是这样的女人。
她,绝不可能莫名其妙的这么做。
短暂地混乱过后,他拨出了电话,五分钟后,他怔愣了。
靠,弄巧成拙!
原本是因为她发现了那辆丰田霸道,想要毁掉一了百了,哪曾想她会半路杀回……
老天,这不是玩我么?
脑子里翻江倒海,一片混乱,这次钱老二是真郁闷了,浑浑噩噩地靠在沙发上坐了好一会儿,整个思想全部被那个女人占据,与她相处的点点滴滴。
怎么遇上,怎么相识,怎么发生的第一次,她是怎么憎恨自个,可有时候也会对自个笑,会温柔地给自己煮饭,煮面条。
……这人生,真他妈操蛋了,他痛恨自己的记忆力那么好,连她一个细小的表情动作都丝丝入扣的往脑袋里钻。
似锦园空旷的房间里,安静得太过异常。
最后,他颓废地倒在沙发上,双眼发直,而后,死命的抱紧了自己的头,身体所有感官功能全部都退化了,扭曲般地挤压到了一起。
她真和仲尧睡了?他的心好痛!
虽然明明知道他俩以前指定也睡过,可好歹她跟了自己之后,和仲尧断了,可这会,又好上了,怪谁?
王八蛋!
睡了又怎么样?睡了难道他女人就不要了?
瞥了一眼黑漆漆的窗外,他的眼里,整个世界都昏暗了下来。
恍惚中,看到他女人就在眼前晃,在这屋子里不停地走动着。
对啊,她应该住在这个房子里,或忙碌的做饭、打扫卫生,或安静的上网看书,一切都那么自然和谐,他喜欢就那么抱着她,闻着她身上那总让自个迷惑的味道,那种感觉,真的好舒心。
可是,她现在睡在仲尧的床上,她会为他煲烫,会为他做饭,也会像和自己一样,乖巧地睡在他的臂弯里,小声嘀咕着自己的不满。
而这一切,原本都是属于他的,是他的。
他或许不明白为了什么,可他却知道,这个女人是他迄今为止,唯一打心眼儿想要好好去对待的女人,只要她愿意,上天入地他都心甘情愿。
难道,就这么放手吗?他瞧了瞧自个的手,指尖似乎还残留着她的体温。
不,不能!
滚犊子吧,睡了咋的?睡了还不是他钱老二的女人。
他要她,所以就绝对不能让她跟了别人,这不是他钱老二的作风,是他的人,不论事情怎么改变,不论生死,就他妈必须属于他自己,谁都不能夺走。
诚如大家所见,接下来的一切,和那种三流的偶像剧没啥区别,钱二爷不惜自毁形象,呕心沥血,痛彻心扉的演绎了最真实的恶俗经典——
抢女人!
……
元素醒来的时候,使了老大的劲儿也睁不开眼,白晃晃的灯光刺着她的眼球,她有些辩不清地方,懒懒地再次合上眼。
喔,头好痛啊!真晕!
下意识地,她反手就往旁边摸去,空荡荡的,钱傲呢?
钱傲!脑子一阵激灵,那痛苦的记忆倒带般不断传输到脑子里。
不,她的生活中再也不会有这个男人了,他是杀人凶手!
眼睛使劲闭着,瞥着不让眼泪出来,她恨他,所以她不能为他哭,一滴眼泪都不能为他而流。动了动身体,浑身都在痛。
这到底是在哪儿?
砰砰砰!
一阵阵猛烈的房门撞击声传来,元素受不了这闹腾,半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钱仲尧熟悉又陌生的脸。
“素素,你醒了?”他始终坐在床边儿,握着她的手沉默不语,见她醒转过来,淡定地笑了笑,目光深沉。
仲尧?她怎么会在他这里?
脑子里有点发懵,元素搞不清楚状况了,勉强牵了牵嘴角,扯出一个笑容来,外面的撞门声似乎越演越烈,她困顿地问:
“仲尧?外面什么声音?”
扶她坐起来靠在床头上,钱仲尧优雅地笑了笑:
“没事儿,有只疯狗在闹腾。”
闻言,元素一愣,僵着身子半晌没言语,竖着耳朵听了起来,尽管这门儿的隔声效果很好,但隐隐约约之间,那分明是钱傲在吼。
“……钱仲尧……你他妈开门!”
听到他的声音,想到他的名字,她的头就好痛……
房门嚓嚓作响,显然已经快要抵挡不住钱老二暴虐的进攻,伴着他阵阵地怒吼声传来,元素那颗心,仿佛被缠上了一根儿铁绳,一圈一圈,将她的心脏紧紧地束缚着。
快要窒息了!
不要,她不要见他,他是个魔鬼,他太可怕了!
她拨拉着头发,她想让自己消失,或者他消失,她再也不想和他见面。可是,他来了,那么他和她的一切,是不是已经赤果果地暴露在了仲尧的面前?
这样的自己,多么不堪,多么让人恶心啊!
她尴尬地闭上眼,感受着这灼人的痛楚,没敢再看钱仲尧,哑着嗓子低声说:
“你知道了。”不是询问,而是歉疚。
“嗯。”
“对不起……”
万年不变的,仍旧只是这一句话,钱仲尧身子一僵,探过头去替她掖了掖被角儿。
“再睡会儿吧。”
疲惫地别过头去,元素恨着自己的没出息,听到他的声音就浑身不对劲儿,想到自己对仲尧的伤害,更是将心揪成了一团。
可,事到如今,只能让一切都过去。
“仲尧,我不想见他。”
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钱仲尧目光中露出坚定,怜惜般紧握住她的小手,凑近了她的身体,半闭着眼睛,轻轻将她的头掰了过来,抬起她的下颌,有些迟疑,但一如既往的温柔。
“素素,咱们从头再来,好吗?”
“不!”
下意识地开口拒绝,元素的手紧紧揪着被角,逝去的流水,如何还能从头回流?如今的自己,哪里还有爱的能力?
她憎恨自己,哪怕到了这个时刻,她还是没有办法阻止那个男人的身影在她脑海里横冲直撞,像一团炽烈的火焰,随时可能焚烧掉她的灵魂……
砰!
巨烈的声响过后,似乎房屋都颤动了,元素吓得尖叫了一声,紧接着,房门从外面被人硬生生的砸了开来,倒在地上。
钱仲尧也吓了一跳,这么坚固的两层防盗门,特制的防盗锁,他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给弄坏了,闯了进来?
门口,私闯的男人,瞪着一双赤红的眼睛,手上紧紧拎着一个铁锤,那模样儿,狰狞得像一头刚从原始森林穿越而来的野兽。
钱老二浑身都是怒火!
尤其是一进门就看到两人那么接近的杵在一起,心里的钝痛从心脏开始,不停的移动,慢慢扩散到了四肢百骸。
狂怒的,暴躁的,这些词都不足以形容此刻钱老二脸上的表情。
一步步走近……
“元素,过来!”
他咬牙切齿的呼唤,那炽烈的温度像一只随时可能暴炸的喷火龙。
而钱仲尧嘲讽的一笑,将僵直着身体的女人往怀里带了一带,完全没有放手的意思,提醒道:
“二叔,这是我家。”
可是此刻,仿佛吃了烈性炸药一般的钱老二如何还听得见只言片语,他只知道,他的女人在别人的怀里,他的领地被别人占有了。
“钱仲尧,你再不放手,别怪老子不留情面。”
看到这个状若疯狂的男人,元素的脸上已经没有了一点点的血色,浑身像被泡在冰水里一般,冷得她瑟瑟发抖。
心跳得好快,从听到钱傲那狂躁的声音开始,那伤痛的记忆,不堪的种种,全都从她脑子里冒了出来,丰田霸道,欺骗,隐瞒,撞人。
……钱傲,还有什么事是你干不出来的?
钱仲尧也是铁青着脸,安抚地拍了拍元素的肩膀,语气森冷的回击。
“你想怎样?”
怎样?还能怎样?
这时候的钱老二已经不想再讲什么道理了,脑子被愤怒占据了,好在还是丢掉了手中的铁锤,改用了拳头朝钱仲尧脸上砸过去。
“你他妈站起来!”
元素尖叫一声,看到两人你一拳我一拳的对打起来,愣了好久没有反映,困惑了,这仲尧的腿,怎么就好了?
这场面,混乱,还是混乱!
她的脸,煞白煞白的。
为什么他还要来,除了羞辱和痛苦,自己什么都没有了,他还要怎么样?
她知道,自己忘不掉了,那件事,就像刻在了她的骨头缝里一般,每每想起,都是血淋淋的撕扯般疼痛。
两人玩命般搏斗着。
看着他一拳一拳毫无章法的往死里招呼,完全就是一副不要命的样子,钱仲尧不觉有些头痛,怒吼:
“钱傲,你疯了?”
“我是疯了,今儿个,我的女人,我一定要带走。”
“她是我的女人!”
“滚你妈的蛋!”钱老二已经气得口不择言了,脑子里狂躁地叫嚣着。
他的怒火在看到两人亲亲我我的样子时,早就将理智焚烧掉了,如果面前的男人不是自己的侄子,他真的能活活把他打死。
正在这打得不可开交的当儿,门口再次冲进来一个人,是之前接到钱仲尧电话急急赶过来的白慕年。
之前就担心总有一天得出事,没想到,果真闹大了。
一看眼前的戏码,他就头痛抚额!
争风吃醋,上演全武行了。
眼睁睁看着这叔侄俩急得都充了血的眼睛,恨不得要了对方的命,白慕年赶紧跑过去,两边拉扯着,拼命地劝。
可神智不清醒的两个男人哪里听得进去,实在没法儿,白慕年一脚踹翻了茶几,‘哐啷’一声之后,他严肃地低喝:
“你们能不能先冷静冷静,打架能打出结果来?不如听听素素怎么说吧?”
屋里的灯光很亮,白慕年此话一出,三个男人的视线全都落到了元素的身上,刺得她头脑有些晕乎。
钱老二急了,目光切切地望着她,声音低沉,像以往那样诱惑着她,
“妞儿,跟我走……”
讽刺地看她一眼,元素微微抬起手,指着钱傲,冷声道:
“滚,我一辈子都不想见到你,人渣。”
人渣两字,带着恨,带着嘲讽,从她的唇齿间溢出,听得钱老二像被人踩了痛脚一般,炸毛般朝着她怒吼了起来:
“你他妈敢不跟我走?”
自嘲的笑了笑,元素的脸白像张纸,毫不在意他的威胁,嗤笑着:
“钱爷,不然你要怎样?杀了我?还是杀了我全家?”
原来自己在她心目中,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