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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晓明想终究还是不行的,外人到底是外人,她就不应该下来吃饭的。
起身。
“对不起阿姨,我先上去了。”
向引素用手撑着头,眼圈都红了,她真没有想到会这样的,拿的时候就是习惯了,她不是冲谁,结果弄的一个两个都不开心的。
秦青墨也跟着起身,从她回家里开始,有哪一顿饭吃的是愉快的?
“你们到底为什么要接她回来?”
然后拂袖而去。
钟晓明手里的拐杖还差两节台阶就上去了,秦青墨的话清清楚楚的传进她的耳朵里,她愣了一下,她起身不过是因为不想别人吃一顿饭也吃不好。
秦昭昭和秦欢颜左一个右一个的劝着向引素,秦昭昭去厨房里找毛巾,结果就看见了锅子里的那只螃蟹,马上就明白了,别说妈妈了,就是她有时候买雪糕都会下意识的忘掉钟晓明,偏偏忘掉谁都行,可是钟晓明在他们家就像是一个客人,你总不会把客人给忘记了吧,所以那种时候特别的尴尬拘束。
钟晓明的存在就是一个叫家里所有人都不自在的因素。
好不容易放假了秦昭昭自然要放挺了,秦家除了秦青墨就没有学习好的,秦昭昭和秦欢颜差不多,不过她可不着急,好与不好也不是她说了算的,只要能毕业将来别管上几流的大学都行,将手里的小浣熊方便面一扔。
“连方便面的味道都变了。”
感叹着,小学五年级时候的小浣熊多好吃啊,那时候秦昭昭最盼着的就是生病,因为生病向引素就给她买小浣熊,平时不让她多吃,说是对身体不好。
秦欢颜笑。
“都那么久了味道肯定变了,姐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去北戴河玩嘛,车上都是一箱一箱的火腿肠,那时候火腿肠多好吃啊。”
秦欢颜说的是小学四年级的时候,那时候火腿肠才出,一块二一根,那时候吃到嘴里就想着这怎么就这么好吃啊?
秦思朗单位组织去海边玩可以带家属,向引素带着几个孩子,秦欢颜那一天特别的高兴,因为平时吃也就是给买一根,可是那天车里面好多好多的吃的,到了地方所有人都下车了,她不下去,她装肚子不舒服不肯下车,向引素要陪她,她就说自己不想去玩,结果却是在车上偷吃火腿肠,吃了多少根她自己也记不住,反正吃到后面满嘴里就都是火腿肠的味道了,想下车,可是管车的人怕车上的东西丢,就给门锁上了,秦欢颜觉得自己好难过,拉开窗户喊,可是离的太远了,她只能坐在车子上,后来还是秦昭昭发现的,结果向引素才把她抱下车秦欢颜就吐了。
从那以后秦欢颜再也不喜欢吃火腿肠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火腿肠因为得罪了她,慢慢开始渐热,从一块儿掉到一块然后掉到八毛,体积也由小胖子变得越来越苗条,后来干脆就没人吃了。
秦昭昭想起这事儿就觉得有趣儿。
“你说说你,像是没有吃过似的,这回再也不想吃了吧。”
秦欢颜脸通红,推了秦昭昭一把。
“姐……”
秦昭昭看着楼上,秦欢颜说钟晓明出去了,在院子里。
她刚才还看见了呢,两个人简单的打了一个招呼,秦欢颜想亲近钟晓明,可是钟晓明却不给她机会,秦欢颜也觉得无力。
秦昭昭拉过秦欢颜的腿,自己拍了两下倒在她的腿上看着自己从同学那里A来的漫画。
“要我说,爸爸何必去找呢,找回来你说家里的人都弄的不开心,妈妈也是,昨天那螃蟹,你说妈妈能怎么做?”
秦欢颜是知道厨房里还有一只螃蟹的,不过她心眼没有秦昭昭那么多,不解的问着。
“去拿出来就是了,也不是没有。”
秦欢颜就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不拿出来啊?
秦昭昭说了一句笨。
“妈妈以为我们家还是五口呢,结果拣出来五只,你看晓明心思那么重,要是她知道了肯定会往别的地方去想,结果就真照着这个来了,昨天晚上爸爸和妈妈吵了一架。”
秦欢颜皱眉。
“我怎么没有听见啊。”
秦昭昭说你睡着了被,我出去喝水,结果听见爸妈的房间里发生了很大的争吵声,然后爸爸就摔门出去了。
秦欢颜没有在说话。
其实大家都明白,就是因为进来了一个外人,所以过去秦思朗和向引素的那种不和又开始浮现了。
“给些钱让她跟着别人住,像是现在这样她不习惯,我们也不习惯,突然就多出来一个人,然后轻飘飘的说着这是我妹妹,换做谁谁都会晕倒的好吧。”
秦欢颜笑。
“那姐,我还是外来的呢,你对我为什么这么好啊?”
秦昭昭扔开手里的漫画书坐起身捏着秦欢颜的小脸:“谁叫你可爱来着,钟晓明的个性……”
钟晓明的一条腿要迈上去,结果听到里面的话,她愣了一下,然后又收了回来,然后用拐杖往外面走着,吵着市图书馆那个方向去,屋子里秦昭昭还在继续说,其实她也只是抱怨抱怨,不然还能把钟晓明真扔回去,她就是觉得家里的气氛变了。
秦欢颜叹口气。
“这样的话你跟我说就好了,千万别叫晓明听见,她只是和我们还没有熟悉,那天我叫了她两声,我是怕她听不见,晓明就误会了,她跟我说她不是聋子,听见那句话我特想哭,我没有把她当聋子。”
秦欢颜试着解释,秦昭昭拍着她的头表示自己明白。
钟晓明就是家里一颗不定时的炸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炸了,她的左耳安了助听器这是在家里不能说的事情,因为一说,她爸就发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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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8 诸法因缘生;因缘尽故灭
秦欢颜也好,秦昭昭也好,她们对钟晓明没有恶意,只不过家里来了一个陌生人在努力适应当中,秦昭昭虽然抱怨,可也只是背着钟晓明说的。
钟晓明不吃晚餐,向引素开始也觉得她是不是不好意思下来啊,觉得拘谨,就把饭菜送上去,送到她的门口,可钟晓明从来没有动过,她习惯了吃两顿饭,吃两顿饭好,可是让自己清醒点,这里只是暂时避风的港湾不是她家,不是的。
“姐,你到底会不会弄啊?你要是不会,我就去找我哥了……”秦欢颜坐在秦昭昭的身后,等的实在有些不耐烦。
秦思朗前天回来的时候带回来了一台电脑,说是给孩子们玩的,秦昭昭和秦欢颜高兴的不得了,特别是秦昭昭非要自己鼓弄鼓弄,结果才有了这一幕,钟晓明今天要去医院拆石膏,向引素已经穿好了衣服从房间里走出来,钟晓明从楼上下来,她看着向引素,向引素以为是自己的穿着有什么不妥的,不然晓明为什么要这么看着她啊?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她伸出手去摸自己的脸,那边秦昭昭还在继续探索,秦欢颜听见钟晓明下楼了就精神紧绷了起来,她自己也说不好到底是为了什么,只要她一看见钟晓明,就浑身的警钟都响起来的样子。
钟晓明试着对向引素笑笑,向引素第一次看见这个孩子笑。
钟晓明觉得向引素很漂亮,真的很漂亮,特别是脖子上的项链,太好看了。
在她记忆里养母被病痛折磨的虽然不是很久,可即便没有生病的时候养母也没有穿过向引素此刻身上所穿的衣服,钟晓明记得养母濒死胡乱的抓着自己的手,大声的喘气儿,那种感觉就好像是被人给掐住了脖子,上不来气儿。
“晓明,不要恨妈妈……”
向引素看着钟晓明一直在瞧自己脖子上的项链,了解的笑笑,转身回了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她的脖子上已经换了另外的一条,将原来佩戴的那条放在项链盒子里。
“走吧。”
向引素自己也是有车的,奇怪的很,秦思朗倒是没有,也是他白天上班也用不上车子的。
“昭昭,欢颜你们俩自己在家行吗?我要带晓明去医院,要不要一起去?”
向引素出了门还是问了里面一句,秦昭昭正弄的不耐烦呢,挥着手说不去不去。
向引素对着钟晓明淡淡的笑着,给她打开车门。
“走吧。”
钟晓明康复的不错,医生给她检查以后笑着说,小姑娘以后要小心啊,在自己家楼上都能摔下来你真是太不注意了,钟晓明也只是笑不说话,向引素带着钟晓明又是看耳朵,那个医生说慢慢来吧。
钟晓明的一只耳朵里佩戴着助听器,她不知道的是,这是秦思朗托人从外面买回来的,秦思朗为人最讨厌的就是去求别人,可是这次他破天荒的求了一个人,特意在国外买回来的,好不好他不知道,可是听说口碑不错的,就是医生也说这个牌子很好的。
向引素带着钟晓明从医院出来并没有马上回家,而是车子一转进了商场的地下停车场。
“晓明,阿姨给你买些衣服换着穿好不好?”
向引素很是平常的一句话却让钟晓明的心尖子跟着疼,她说不出来是为了什么,只是心里难过,养母也好,奶奶也好都是把衣服穿到洗白了,洗旧了,钟晓明低垂着头想起了过去,衣服坏了,奶奶会特别手巧的给缝上,而且看不出来。
向引素觉得钟晓明这孩子情绪有些不好把握,她都没有说什么,可是钟晓明眼中的泪光……
难道是不想买?
向引素试着对钟晓明笑:“晓明,既然不想买,那我们吃个饭在回去好不好?”
钟晓明点了点头,向引素松了一口气,她抬起头去看向引斯,看见她眼睛里的笑意,钟晓明喜欢特别会笑的人,因为会觉得阳光。
向引素带着钟晓明去KFC,这是钟晓明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她就像是姥姥进了大观园,什么都没有见过,向引素让她坐在一边,自己好去买东西吃,可是钟晓明不敢坐,她跟着向引素。
向引素看着上面的食物想着哪个会是钟晓明喜欢吃的,结果一回头就看见了她跟在自己的后面,纳闷的问她。
“晓明,你怎么不去坐啊?坐着等就行,第一次来是吧,没关系的,昭昭和欢颜以前第一次进来这里也是一样的……”
向引素试着让自己的声音温柔一点,钟晓明这孩子敏感,她说话得格外注意些。
后面排队的人看着向引素也不动就跟着孩子说话,不耐烦的说了一句。
“还能不能快点啊?”
钟晓明按照向引素说的,自己在那个位置坐下,眼睛起了些许的微澜,慢慢用长睫压下。
向引素端着汉堡和薯条还有可乐过来,想着自己刚才说的那两句话钟晓明不会多心吧?
向引素从来没有觉得这么累过,这个孩子太别扭了,她有些扛不住了。
旁边的一个妈妈带着几个孩子,可能是孩子太多,大家都就闹,一个孩子喝了可乐往外面吐,噗噗的玩着,还觉得有意思。
“我的小祖宗啊,你别吐了,在吐我打你了啊……”
向引素把可乐插好习惯然后放在钟晓明的面前:“喝喝看,要是不喜欢我在给你换。”
说完看着旁边的那一桌不屑地瞥了一眼,嘴里说着:“一点教养都没有,怎么能吐出来。”
向引素真不是一个能和别人相处融洽的女人,别的家属住在一起的都说她有点隔眼,人的性格本来就是千奇百怪的。
钟晓明从来没有喝过可乐,那种味道就好像是中药,她差一点就要往外面去吐,结果听见了向引素的话声,可乐都到了嘴边了生生的又咽了回去,钟晓明长睫低垂,浅浅的笑着,外面的热风吹过,走在街上的少女嚷着,有说话的声音,还有叫骂东西的,反正什么声都有,光线落在钟晓明乌黑的长发上隐隐约约发着熠熠光华。
向引素看着钟晓明,还好,记得秦昭昭第一次喝可乐就直嚷嚷说不好喝,秦欢颜虽然没说,可是那个表情也表明了,不过秦昭昭和秦欢颜喝可乐的事儿那都是早多少年的事情了,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