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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穆赫站在原地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怔愣了几秒钟,随即轻声笑了起来。
、我们之间,到此为止(4)
苏衡回到大厅后跟图桑打了个招呼就要走,去拿衣服的侍应生却迟迟没有回来。苏衡面对着餐台站着,借着从上面垂下来的鲜红色的布幔遮盖住裙子上的污迹,一边略显焦急地不时看向侍应生消失的方向。
图桑端了两杯酒慢悠悠地走过来,苏衡看了她一眼接过来其中一杯一饮而尽。
图桑咬着透明的杯壁一脸崇拜地看着她,声音有些不清不楚的:“你很渴啊?要不要我再去帮你拿一杯过来?”
苏衡咽下嘴里残余的酒随手把杯子放在台上,用手背抹了抹嘴说道:“不用。太难喝了这酒。”
图桑闻言点点头,仍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苏衡有些微微不耐地看了看她:“我说,你老盯着我干嘛?”
图桑急忙放下杯子,语气诚恳,神色间满是认真:“苏衡……你这是最新款的哥特妆吧?烟熏晕染的位置恰到好处……怎么画的啊?刚刚咱俩在一块儿的时候你还不是这样的呢。”
苏衡听的一头雾水,一脸不解的看着她:“……啊?”
图桑见状献宝似的从手包里掏出自己粉红色的chanel小镜子打开放在她的面前。
苏衡淡淡地扫了一眼然后猛的劈手抢过了镜子。眼圈周围黑了一大片,脏兮兮的。苏衡抬起头来看了看前面,拿衣服的侍应生还没有回来,她想了想,合上镜子扔给图桑转身急急地走回卫生间。
苏衡用面巾纸小心地擦拭着眼睛周围,又往脸上补了些粉,她仔细地看着镜子里的人,眼睛和鼻头仍有些红。
苏衡拍拍脸,深吸一口气将胸腔里的浊气尽数吐出来。
微笑。微笑。微笑。
苏衡对着镜子,慢慢地绽开了一个清喜的笑容。
再出去的时候大厅里的灯光已经暗了下来,全场秩序井然,只有左前方的台子上有一个泠然动听的男声在说着些什么。
苏衡站在一边眯了眯眼睛适应了一下陡然变化后的光线后一抬眼就看到图桑正一个人站在不远的地方,于是她微低着头穿过人群走向她。
苏衡在她的旁边停下来,用手臂碰了碰她,小声地问道:“干嘛呢这是?”
图桑的眼睛并没有看她,直愣愣地看着前方,脸上带着微微出神的表情:“今晚的正主儿粉墨登场。”
苏衡顺着她的视线向前看去,英俊的轮廓,眼窝处是一片黑影,飞薄的嘴唇正谈吐着悦耳的声音。苏衡的目光渐渐幽深起来。
陈……穆赫?
苏衡趁着无人注意的空当飞快地转过身去用手指捻了一颗小番茄塞进嘴里,含糊不清的对图桑耳语着:“这就是你说的那位‘太可惜了’啊?这不是咱那制片人么?我跟你说就是他刚刚还在走廊里抢我的包呢。”
图桑根本连看也不看她,一边牢牢地盯着陈穆赫一边抽空驳斥了她几句:
“他向来不怎么来剧组,上回开机仪式都迟到了,我还以为你不认得他呢。还有啊苏衡,”图桑说到这里终于赏了她一个眼神:“你有空去医院看看吧,很有可能是上回你出车祸的后遗症还没好导致你现在没事儿就幻觉幻视幻听。就这个人你给他提包的可能性都微乎其微他怎么可能去抢你的包?”
苏衡白了她一眼,一脸的不可理喻:“冰雪女王图阿桑小姐,冒昧地问一句台上这位先生到底是哪里好啊?值得你放□段儿说了那么长的一段话来反驳我去维护他?”
图桑这时终于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美目中流光溢彩,嘴角兴奋的上扬着:“国内第一金牌制作人,坐拥庞大的娱乐帝国。如果我是冰雪女王,那么他就是我生命里最伟大的国王。”
苏衡撇撇嘴又伸手去拿了几个小番茄放在手里慢慢地吃着,又抬起头来看了一眼陈穆赫,他一本正经的时候是比方才无赖的样子顺眼了些。
“餐台上的小番茄是做装饰用的,并未经过任何清洗,请大家在食用的时候提前进行冲洗,否则因为误食了上面残留的农药而导致食物中毒的……女士,我们会及时送医。当然我相信在场的各位应该都知道的所以我也就不再多说了……”
苏衡闻言一愣,两个指尖捏着的一颗颜色鲜艳的小番茄正好停在嘴边,她抬起头来看了已然将话题转移到正题上的陈穆赫一眼,镇定的张开嘴把小番茄整颗地放入口中,然后优雅地嚼了嚼。
视线始终平静地看向前方的陈穆赫的表情陡的一滞。
苏衡满意地收回目光,碰了碰一旁的图桑,含糊不清地说道:“我去趟洗手间。”
见图桑置若罔闻,身体微微前倾,眼睛一动也不动已经陷入了一种类似于痴迷的状态之中,苏衡叹了口气悄悄地走开。
去卫生间的路上经过的那个小走廊上的灯这时齐齐的灭了下去,苏衡觉得有些害怕于是不自觉地放轻了脚步。在拐角的地方她突然听到一阵剧烈的喘息声。
苏衡吓了一跳停了下来动也不敢动,黑暗在无形中增加了许多恐惧。
她站在那里又细细的听了一会,这时她猛地反应过来,脸色腾地热了起来。苏衡抬起手来摸了摸脸庞,小心翼翼地快步向前走去。
终于走到了洗手间之后苏衡才放下一颗吊着的心,慢条斯理地准备去漱口。正巧在镜子边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苏衡愣了愣随即飞快地展露出来一个笑容:“靳小姐。”
靳羽也转过头来友善的对她笑了笑,刚想说什么却突然面色一白,转过头去就对着洗手池一阵干呕。苏衡的心里一紧,也顾不得别的许多,几步走过去拉住她的胳膊,轻轻地抚摩着她的后背。
过了一会儿靳羽才好了些,漱了漱口后有些抱歉的看着她:“真是不好意思,最近总是这样子,其实今天晚上我本来不想出来的,但圣南又不放心把我一个人扔在家里面。”
靳羽再说话的时候右手始终放在小腹上,苏衡瞥了她尚显平坦的小腹一眼,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来,她有些不确定的看着她,像是怕惊扰到什么一样轻声问道:“你这是……”
靳羽的脸色带着温和的表情,她的声音也是温柔和缓的:“我怀孕了。”
苏衡闻言怔怔地看着她,眨动着的睫毛如同沉重的鸢尾。
突然她展颜一笑,眼中流露出某种异样的光彩,凭空生出几分冰冷的灵气:“恭喜。”
靳羽这次是真心实意的笑着对她说道:“谢谢你。”
“那么我先出去了,靳小姐,再见。”苏衡也露出了一个微笑,声音平稳的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啊给位……情人节还写着么惨烈的一章= =
、我们之间,到此为止(5)
靳羽道了再见后苏衡便慢慢地转过头去直直地看向外面昏暗的看不清楚的走廊里,纤长的指甲狠狠地扣进手心的肉里面。她告诉自己现在立刻就走,不许再回头。
她急急地走着,身形始料未及地一偏,十二厘米的高跟鞋杵在地上像一块儿坚固的墓碑一样纹丝不动。她在倒下去的前一秒才意识到自己发生了什么,右脚的脚踝处很快地传来了尖锐的疼痛。
“当我无法安慰你,或你不再能关怀我,请千万记住,在我们菲薄的流年里,曾有十二只白鹭鸶飞过秋天的湖泊。”
苏衡坐在地上,用右手轻轻地抚摸着脚踝,然后抬起左手死命的捂住了嘴。
泪水严丝合缝的渗进手指与面庞的缝隙里。
带着凄艳动人的潮汐声音。
携手时任性分道,分道后又期盼回盟。然而日日戚戚、夜夜寂寂,许多年的时光都硬生生的挺了过来,不想再回眸。
但是你,我最最亲爱的人。
……你到底还有多少佶屈聱牙的谎言在等着我。在我将要走的必经之路上,像一把把锋利的匕首一样突兀的刺出来。
让我的生命里充满了无数带血的痉挛。
苏衡的右脚完全使不上力,一动就连筋带骨地疼。
苏衡扯着带子脱掉了高跟鞋,她用牙齿狠狠地咬住下唇,右手深深地扣住墙壁,把重心完全移到了左腿上,在支撑起身体站起来的一刹那,鲜红的血液从下唇的伤口里喷薄而出。
冰冷的恨意封锁了整个骨骼。苏衡从极度的疼痛中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力量。
她扶着墙,用受伤的右脚一步步地向前走去。每踩一次,都是钻心的痛楚。苏衡却因此感受到了某种别样的快感。
她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前方,明亮的就像盛极的火焰。脚下却一刻不停的移动着,汗水和泪水混为一体,粘稠了心脏跳动的声音。
……活着这么辛苦。还不如那时也死了。
苏衡回到大厅的时候图桑看着她的样子吓了一跳,她急急地跑过来搀住她:“你怎么了?”
苏衡的脸色呈现出一种倦弱的苍白。她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图桑见她这样也就不再多问,只是用力扶好她,带着她缓慢的朝前走去。
快到门口的时候苏衡突然溢出了一声很轻的呻吟。
图桑抬起头来看看她,苍白病弱的面容上渗满了缜密的汗珠,一脸痛苦忍耐的神色。图桑飞快地打量了一眼周围的环境,见不远处有一个白色大理石柱子,于是用尽了最后的力气把她移靠到了那里。
苏衡的高跟鞋扔在了走廊里,光着脚走了这么长的一段路此时早已被冰冷的地面冻得全身发抖。她的意志力再也难以抵挡住脚踝处源源不断传来的尖锐疼痛与身上一阵一阵细腻寒意的双重夹击。
苏衡筋疲力尽地瘫坐在地上,轻飘飘地仿佛失去了重量。像是一个不被好好珍惜而随意摔坏了的玩偶。
……生命在支离破碎地剥落着。
像沙漏里浅蓝色的细沙,一点一点流逝干净。
图桑蹲下来,用瘦削的身体帮她遮挡住背后悉悉索索的闲言碎语。她有些担忧的看着她:“苏衡你不能坐在这里。我们现在必须立刻去医院。”
苏衡听到她略带急切的声音微微回过神来,她淡漠的看着她,深棕色的瞳孔艰难地聚焦着:“……你说什么?”
图桑见她这样也便不再多言,紧抿着双唇拉过她的一只手臂搭在自己的肩膀上试图扶着她站起来。苏衡茫然的看着她,一脸疑惑的表情,任凭她如何抻拉着自己的身体。
图桑见她一副恹恹的样子并不配合有些焦躁地提高了声音:“你快点站起来啊!”
苏衡这时像是吓了一跳,身体不自觉的颤抖了一下,她蓦地睁大了眼睛紧张地看了图桑一眼,小声嗫喏道:“……好好。”随即咬紧了牙关一脸顺从的摸样。
图桑见她撑得极为辛苦心下也是一阵不忍,但却不能出口安慰,被魇住的苏衡此刻最需要的是强硬的指挥。苏衡的脚底重又触到地面,透彻心扉的寒凉。
她下意识地抬起脚将重心大半都转移到了图桑的身上,图桑这边正在全心全意地顾着苏衡受伤的脚踝冷不防被她这么一压身体猛的向后一偏拉着苏衡轰然倒了下去。
苏衡在一阵天旋地转之中隐约听到周围传来了一阵低呼的声音,高跟鞋踩踏着坚硬的地面,骨骼咯咯作响,身下却奇异的传来了柔软的触感。她低下头看着一脸痛楚的图桑然后眨了眨眼睛:“……图桑?”
图桑费力地推了她一把,从牙缝里艰难地挤出了几个字来:“……你、快、起、来……啊”
苏衡微笑着,仿佛没有听懂她的话一样,灯光透过拥挤的人群打在了图桑的身上,色彩零碎,光影浮晃。
苏衡轻轻地伸出手去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她的脸颊,感觉到手下的人轻微得一颤吓得苏衡蓦地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