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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信你!我不信对我有过一丝感情。”郝平湖蜷缩了脚,拿起绣鞋往脚上套,低着头,怎么也不愿意看他,她怕他那样的目光。以为看不清他眼中情绪的时候她想看清,这会儿,她却害怕看清,她害怕被迷惑。“如果你真有在乎我,你不会对采莲下手,如果你真对我有心,不会连我爹都不放过。”
“我在乎的只有你,而别的人,都是别人,我该在乎吗?”百里寂夜理所当然道,“任何人犯了我,都会得到惩罚,你也不例外,何况别人。”
“你杀了秋大哥,是因为我,采莲也是因为我。或许我还可以理解,是我的错,这样可以了吗?”郝平湖恨恨的瞪着他,她真的不知道他的脑子是不是真的有问题,他偶尔那么正经,处事那么大义,但更多时候,他却是疯子一般,没有丝毫正常的逻辑。
“知错就好!我说过你乖乖的,对谁都好。”百里寂夜的眸光微冷了,笑容却浮出了。
“那么我爹呢?我爹怎么犯着你了?你要那样残忍的对他?他是个长者,你就算念着我一分,他是我爹,你也不会那样对他!”郝平湖想起自己见过的血布,见过的自己爹那苍白虚弱的模样,心底就如烈火滋生,生出重重怨怼。“你给我个理由?”
百里寂夜这回却沉默了,眼眸都低垂了片刻,这才抬眼对上郝平湖燃烧着仇恨怒火的眸,他的表情很淡然从容,眼眸却深谙,“我不喜欢向人解释,这件事也不需要向你解释。”
“对我也不解释?”郝平湖手掌握紧成拳,“对你的妻子,对被害者家属,你居然一句不喜欢就能解决?你是觉得你不欠我一个解释吗?”
“我从来不欠任何人。”百里寂夜神情微傲道。
“你不欠我?”郝平湖灰败死心的笑了,“燕南王,你不欠我,你也欠月奴吗?你敢坦诚的说一句你不欠她吗?若你不欠,你为什么觉得亏心于她?”
百里寂夜的双眸登时如暗渊,表情凝固,“我不觉得我亏欠月奴什么。你以为我是因为歉疚而后悔痛苦吗?我只是因为没了她,人生无趣而无聊而已。”
“你……”郝平湖再次为他的说法瞪大了眼,她竟然丝毫找不出他的破绽,他说得实在很认真,“你不爱月奴?那么……你其实就是个自私的魔鬼!”
“我从不否认我自私。”百里寂夜反而给了她赞许的微笑,“看来你对我的了解又进步了。”
“所以,不管你做什么,多不合逻辑,其实那完全都是你随性而为,全部因为你的自私?你只不过是因为无趣要找乐是吗?我也是你拿来找趣的是吗?”郝平湖一阵恍然,好似有什么明了了,却还是有些什么不得解。
百里寂夜定眼看着郝平湖,“都看你自己怎么想。你愿意这样想,我也不会反对!”
眼泪不争气的滚落,“燕南王、燕南王……”郝平湖只觉得脑中一阵恍惚,她急忙扶着车壁强撑住清醒,恨眼瞪着百里寂夜,眼泪湿了两颊……
“别哭。”百里寂夜抬手轻拭去她面上的泪痕,单手捧着她的脸颊,“月奴从来不哭。”
“那我就偏偏哭,一日三回的哭给你看。”郝平湖恼恨道。一会儿惹你气惹你恨,一会儿又来宠你,他这算什么?
百里寂夜再她要放开嗓子嚎啕大哭之前,先将她拉入了怀里,搂抱着,轻叹了一声,道,“记得我说过的吗?你想要的任何东西,我都会给你。”
“我想要你的命。”他的心她要不起,她只需要抱着这残存无主的卑爱在他死后,随他而已,了了这一世孽债就足够。
“好!”他很利索的回了声,“只要你有了足够的资本,随时可以拿去。”
“夜……”她终于埋头在他怀里,再度大声哭泣……到底这是什么样的孽,什么样的债,才有了这份苦情?
第五十八章 和亲远嫁 '本章字数:2965 最新更新时间:20121229 13:48:35。0'
马车行了一段,因为山路狭窄崎岖,百里寂夜和郝平湖弃了马车,换到了马上,两人共乘一骑,郝平湖因为哭过,模样凄惨,便埋在百里寂夜怀中,羞见人。
陆长户手下的军队一起沿着山路盘绕而上,许久过了一处险关,道路才缓缓开阔起来,一路再往前,到了一个名为绝岭的关卡城楼。
军队停止行进,分开道,让出路来,百里寂夜停下马,将郝平湖抱下地来。郝平湖这才抬头望向山野,城墙顺着山岭盘绕,如卧龙隐于云雾之间,如黑龙腾云。城楼巍峨,屹立如巨,一片肃穆之气,周围没有鸟雀之声,寂静得只能听见秋风的悲凉如哀泣。
这是署国的尽头了,只要从这里关口出去,便不再是署国的地界了,就算是离了署国了。郝平湖眼眶再度酸痛起来,只是她强忍着没有落泪。
“燕南王殿下,镇军将军传令,还请你和婵月公主到城墙上。”刘睿恭敬的揖礼,“让尹大将军能知晓两国之谊,避军三舍。”
“你倒是还算诚实。”百里寂夜看了眼郝平湖,伸手揽住她,宠溺的凑近道,“你该先看看,我给你准备的婚礼排场,或许你更容易哭出来!”
“你是什么也不懂!”郝平湖不知道他是有意还是故意,但是她在为自己即将远离故国哀悼,而他却偏偏说那样的话,只会更惹她生气,他以为她是贪恋什么虚华的人吗?
百里寂夜笑了一声,“我是不懂。”说完,将郝平湖抱起来,低压着嗓音在她耳边道,“但是……我不喜欢看着你哭哭啼啼。我必须想办法让你不哭不是吗?”
“你只会让我更想哭而已。”郝平湖忿道,从遇到他开始,她痛了她一生的痛,也流了她大半生的泪,他让她爱让她恨……
百里寂夜没有回话,只是抱着郝平湖随着刘睿的引路,一步步踏上阶梯,上了城楼。郝平湖将头埋进他的怀里,不想理会他,更不想看到这故国秋色而生悲。
“好好看看!”百里寂夜低压着唇在她耳边,如同轻吻,“睁开眼看看你将要面对的世界……”
郝平湖缓缓的睁开眼,如被指引般顺着百里寂夜的目光往下方望去,除却那高悬前方的墨色尹字军旗,四立的是红旗招展,将士包头的红巾和身披的红披风将绵延而去的道路铺成了红,如同十里挂红妆的喜庆相迎……
“恭迎燕南王妃!”整齐一声震喝,响彻山谷,鼓声三鸣震天动地,乐声顿起来,那呼唤声和着鼓乐不断的绵延回荡,仿佛是传递着往后,不停的无尽重述……
郝平湖的泪水终究落了下来,是悲伤之余的震撼,也是赶工,抬头望向百里寂夜,“我不认为是为了我才造了这声势,但是……这样也够了。”
百里寂夜只微笑了一下,并没有回应她,将她放下,一手揽着,再一挥手,振臂高呼道,“传本王号令,退军十里,余三千仪仗,迎婵月公主入我秦楚国主燕南王府,至此,燕南王妃余世一日,秦楚国永不犯署国半寸!”
从茶楼偶遇他到现在,郝平湖从来不觉得他有这一刻这么威仪,这么让人不得不由心的仰望崇敬,只有这一刻,郝平湖觉得他是个真正的王,是响彻天地的秦楚国燕南王。“夜……”眼泪湿了眼,模糊了他的仪容,可她却觉得他的面容比任何时候都清晰的印在她的心底。
待秦楚国的军队得令开始有序而迅速的撤退,百里寂夜收回视线,迎上郝平湖仰望的眼,他抬手拭去她面上的泪痕,低低的道“我说过的,我都会做到。”
郝平湖笑一声,因着面上的泪而显得似乎勉强,“我相信了。”她坚定道。她想,这一日所见,会是她此生最为震撼的画面,这日的他也是最为震动她的。
秦楚国的军队撤退得极为迅速,果然也只余下了三千仪仗,在署国的城墙外,静待着……
“开门,恭送婵月公主远嫁!愿婵月公主佑我署地长??安!”陆长户一声号令,城门缓缓开来,城墙上下万千将士,纷纷跪送。
“走吧!”百里寂夜伸手向郝平湖,浅浅的微笑,目光温柔,有着致命的诱惑。
郝平湖心中一阵悸动,缓缓抬起手,突然心念起,恍然一顿,“等一下。”郝平湖微歉的笑了笑,往城墙脚蹲身,以手指扣下一块带泥的青苔,收入随身的香囊。最后抚了一块城砖,再回首望了故国远山一眼,眼泪欲落未落,往锦城放下跪下,俯身拜下,眼泪落进了泥土。低声喃喃,“爹,女儿不要孝,不能侍奉身旁,只愿您安康长健,福寿绵延!”以额贴地,叩首三回,泪水不绝……“爹,女儿拜别!”念完,郝平湖才缓缓起身。
百里寂夜始终立在原地,看着她的一言一行,也没出声,神情也无丝毫改变,保持着伸出手的那个姿势,目光还如初。郝平湖望向他,含泪带笑,缓慢走向他,将手交予。
秋风穿过城门,寂寂哀伤,早衰黄叶悠悠的落了,绿叶寥寥寂响,萧萧是歌是泣,却都被掩盖在喧天的鼓乐声中,谁也听不到瞧不见它们……
出了城楼,郝平湖没有再回头看过一眼,她只是怕自己还会忍不住落泪。随着百里寂夜上了车辕,郝平湖端端正正的坐着,纵然她告诉自己不要回望就不会哭泣,但耳边的鼓乐震的她心也颤动不已,就在她以为自己还是忍不住要哭的时候,一只手臂将她带入温暖的怀……
郝平湖抬起泪眼望了一眼,他没有看她,也没有出声的意思。郝平湖静默半晌,轻轻的倚靠在他怀中,至少此刻,他给了她倚靠,可是泪水却越发泛滥不可收拾……
青山在模糊的泪眼中退后,待眼眸清明了,泪痕已干,秋风似乎更冷了,终于确定自己离开了自己的家国,到了陌生的土地,郝平湖才从百里寂夜怀中坐起……
车辕此刻已经到了军营前,左右军将已经是列队相迎,待车辕停下,纷纷半跪为礼……
百里寂夜下了车,呼道,“军中不如朝野,只依军礼!”军将便默默的纷纷起了身,并没有一人多话,肃穆非常。百里寂夜再将郝平湖接抱下来,接过侧旁侍从递过来的绛色斗篷披在郝平湖身上,熟稔的系好同色系带,再将风帽扶起来,为她盖住遮风。
郝平湖静静的受着这一日以来他的温柔,几乎有些恍惚眼前的人已经不是那个自己认识的燕南王,而是换了一个人……若之前在署国,他是做样子,表面功夫,如今已经在他秦楚国地界,是在他的军中,他为何还要呢?他根本不需要再这样对她了,她已经是他的笼中之鸟,逃不掉了……想到这些,她的眼又有了些酸,她一生记忆中,只有今日她最多愁善感。
百里寂夜再接了一件黑色斗篷披上,握住郝平湖局促的交握着冰凉的手,轻声道,“走吧!
“诶……嗯。”郝平湖轻轻点头,埋着头,缓步随着他往前走去,也不问。
到了中帐前,百里寂夜顿下脚步,看了军帐左右低着头的守卫一眼,“他到了?”
“是!”左右低头回话道,“刚到!”显然轻易就知道了百里寂夜所指。
“那就好!”百里寂夜没多说别的,只瞬间,气息仿佛变了,周围都跟着冰冷,而被他握住手的郝平湖也感觉到了,只觉得一阵汗毛直立。
郝平湖抬头望他,发觉他的神色比任何时候都来得冰寒,以往他的莫测让人恐慌,而现下他让人只有避之不及一个念头。
“殿下驾到!”左右一声高呼后,动作一致的左右掀开帐,低下腰身,身上的盔甲啪的声响。
郝平湖被百里寂夜握着手牵进了帐,礼貌的低着头,不轻易抬头看人。
“尹扶苏拜见殿下!”随着一声似压着情绪却不改坚毅的男子嗓音,一角青袍落进郝平湖眼中,那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