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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剑情史 · 干将-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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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了!”干将赶紧出声阻止他划断血脉的动作。“我需要的是血里头的第一道精气,你的我已经得过,别伤害自己!”尤其别是用他伤害自己。
  “如果我多弄一些精气来,你是不是就能愈合了?”“不!精气不过是让我的力量恢复,至于要弥补裂痕,还是必须靠铸剑师。”
  一听,颜年年又将干将指着铸剑师的脖子,一旁的灵羽为这情况感到啼笑皆非。
  颜年年这人看似成熟,其实还是有他天真的地方,威胁人的剑一下子收、一下子放。至于那个铸剑师则是笨到连脖子上的剑不见了都不晓得,还在为干将的出声而惊讶万分。
  “这是干将?”铸剑师终于发觉到颜年年手中的剑与一般的宝剑不同。
  颜年年仍将剑尖抵在他的颈项上。“对不住,必须这样威胁你,或许你有不铸剑的原因,但我需要你帮干将。”他收紧握着干将的手,想从那份接触里找寻他所熟悉的干将的身影。
  “我铸……”铸剑师叹了口气。
  “你愿意了?”即使这答案今人高兴,但铸剑师一下子改变决定,颜年年一时之间很难反应过来。。
  “不铸也不行,这是师门祖规。”当初拜师时就立了誓,世间任何一把剑的重铸他都有权决定接受与否,唯有干将莫邪,有求必应。
  颜年年立刻笑逐颜开,一下子将干将收回怀里,一下子又想起铸剑师要重铸干将,当然要把干将拿给他才行,于是又递到铸剑师手中。
  也只有在这时候,才能看出那从容不迫的神情下所隐含的焦急。
  铸剑师转到角落,取出一个刻着数字的铜盘,五指在上头拨动。“正好,再一个时辰就是此轮地火最盛的时刻,走吧!”
  颜年年立刻跟在他的身后走出屋子,回头看见灵羽仍站在原地。“你不走吗?”
  “不了。”等干将恢复原状后,他也得不到什么,还不如早些走,免得看见两人重逢时自己心酸。
  颜年年似乎是看出了什么,朝灵羽点头,立刻转身跟随铸剑师而去,没多跟灵羽说半句话。
  灵羽一愕,粉色朱唇终于挂起一道苦笑。
  这男人,有颗玲珑的心,连他这个陌生人的心思,他部能轻而易举地猜中。
  没错,情场败将,不需要敌手的安慰,更不需同情。
  任何一句感伤的话,都会打碎他苦苦坚持的无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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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见过地火的人绝对不晓得那炽热的可怕,光是靠近那橘红火焰十步远的地方,就开始觉得呼吸困难,即使猛烈吸着气也无法使胸腔满足。
  能运用地火铸剑的铸剑师,必须要有异于常人的忍耐力。只见铸剑师手拿着干将、铁钳、火夹、铁敲,远远观望地火,似乎等待着什么。
  颜年年站在铸剑师身边,目光只放在干将身上。
  约略一盏茶的时间过去,地火中央突然喷出一簇火焰,铸剑师拿着干将冲上前去,将干将放入橘红的炽流之中,火光将他古铜色的脸照得红通通的,仅仅不到风吹叶落的时间,豆大的汗水已经纷纷自额上滴落。
  颜年年又上前一步,迎面而来的热气几乎可以烤熟食物,若不用力吸气,绝对会窒息在那股热流里。
  粗厚的大掌抖动,银色的剑身在短时间里呈现发亮的橘红,铸剑师将干将放置在铸剑台中,紧握把柄的肌肤开始变色,另一手举起铁敲用力击下。
  敲击的声音打在颜年年心里,说不出的疼痛,已经分不清是自己的病情发作,还是为干将不舍。
  敲击声一次比一次迅速,声音一次又一次减小,就在敲击停止的同一刻,铸剑师发出大吼,吼声里充满懊恼。
  “该死的!可恶!”他一切都依照师傅所说的去做了,为什么至今他仍只能铸出比一般人好的剑,却从来不曾出过像干将一样永垂不朽的名剑?
  颜年年听出他吼声里的颓丧,终于明白之前为何他会将他们拒于门外,因为身为铸剑师的自尊心不允许自己止步不前,不允许自己为达巅峰,而坏了师门的名誉。
  黑瞳转向干将,橘红的剑身映在眼里,一个念头乍然闪过,颜年年不顾地火的炽热冲上前,以铸剑师腰间的修刀狠狠划上自己双臂,艳红的鲜血如泉涌出,浇在干将的剑身上,发出声响、白烟直冒。
  “你做什么?”铸剑师移开他的手,想要尽快替他包扎,那几道伤口割得太深了。“这方法我试过,有用的话我自然会告诉伯;。”
  颜年年摇头,继续将鲜血淋在干将身上。“快!快帮干将!”
  闻声转头,发觉剑身已经绽放出非火色的明光,。铸剑师立刻收拾心神重新敲打。
  颜年年笑着看见剑身上的裂痕慢慢消失,全身早已经汗涔涔,严重的失血导致头部晕眩。
  铸剑师专心致力敲击干将,没注意到他的异样,当裂痕完全消失时,颜年年的身体往地火中落下,散落的乌丝燃起火焰,身上的衣物也一起燃烧,铸剑台上红光一闪,干将如战场上的战神一样,抱着颜年年半浮在地火上方,扫去颜年年身上的火焰,焰热的炽烫使两人全身赤裸,肌理反射光芒。
  铸剑师看着这一幕,说出脑海中的疑问:“为什么?”
  为什么同样的方式他也试过,换来的竟是一再的 失败。
  颜年年满足地感觉重新恢复人形的干将,即使身子再难受不过,脸上笑容不减。“因为你付出的血是努力,我付出的却是牺牲。”
  霎时,铸剑师明白了一切,粗犷忠厚的脸上净是满足,丝毫不曾注意到抱着颜年年急速奔离而去的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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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干将,你还没完全好是不?”半昏迷中的颜年年仍是注意到了明明可以带着他飞的干将,却仅是如风急走回到刚刚来时铸剑师所住的小木屋里头。
  干将的目光绕了四下一圈,瞧见灵羽留下的装着朱果的玉盒,他立即掏出一颗放人颜年年口中,一颗挤破流出芳香的汁液,淋在受伤的双腕,及身上大大小小被烫伤的地方,伤口开始快速止血愈合。
  “干将……”颜年年在心里叹息。
  想必现在干将心里一定是气疯了,过去干将不曾拒绝回答他的问话,现在连话都不说半句。
  “干将,你生气了对不对?”微弱的声音细如蚊蚋,听得干将紧抿的双唇更是拉成笔直的一条线。
  原来他也晓得他生气了!也不想想自己是怎么样的身子,他干将即使不重铸依然可以活着,可是他这样虐待自己的身体,就算有再多再好的珍果名药也救不了他。也不想想为何他会甘冒天帝谴责而阻止拘魂使带他离去?为的也不过是让他留在人间,留在他的身边,他这样残害自己若是出了意外,之前他所做的努力不就全部白费了?
  “干将?”
  看来他是真的不打算回他的话了。
  “你一定是怪我为何不为自己想,不为你的付出想想,可是你也没为我想啊!”不管忙着帮他穿衣、剪去焦发的干将有没有在听他说话,颜年年苍白灰败的双唇喃喃自语着:“我怎么可能忍心看你受苦?就像你也不忍看我受苦是吧?”
  想到干将肯为他舍身,明白了干将对他的心跟自己对干将的心并无差别,若非失血过多,此刻脸上必然出现两抹红晕。
  确定穿好他的衣衫、剪去所有被火烤焦的乌丝,干将温柔地扶着他躺下,又察觉他双唇干涩,想到之前他流下不少的汗水,又立刻为他倒杯茶水。
  看他把自己照顾得无微不至,却又一句话都不说,颜年年是既温暖又好笑,都已经一千多岁的剑灵,竟然也会有如此不成熟的一面,跟平时冷然严酷的干将,形象实在不相搭。
  “干将,你真的不跟我说话吗?”他不想说悲伤的事,可过了此刻,拘魂使不知什么时候会再度来到,两个人可以说话的时间不多了。“一个人说话,可不是一件愉快的事。”
  明明都已经累得眼睛都快张不开了,那张弧形优美的丰润薄唇依然不肯停下休息。
  “干将……唔?”颜年年的睡意全消。
  为了堵住那张喋喋不休的小嘴,干将直接将倒好的茶水灌入自己嘴里,俯身覆住那张打算继续说话的双唇,将清冽的茶水一口口喂入他干涩的喉咙,他没忘记之前年年在昏过去时对他做了什么事。
  如果说刚刚在地火旁时是因吸不着空气而感到痛苦,那现在肯定是因吸不着空气而愉悦了。
  天啊?干将吻了他?这不合礼教、惊世骇俗……可是他很喜欢,反正他之前就已经对干将做过同样的事,没什么好惊讶的。
  许久,干将才松开那张小嘴,颜年年困难地喘息,这方法果然使他停止喋喋不休。
  不过干将还没有机会露出得逞的表情,就看见颜年年明明疲惫憔悴得不得了的脸蛋露出惊艳的笑容,气弱的喉间吐出很短但会气死人的一句话:
  “天啊!干将,你的身体光溜溜的。”
  秋日天高远,微风徐徐,众雁南飞。
  从无人的高丘上望下去,远远的可以看见有一个小城镇就在前方,因为接近正午时刻,镇里里小屋开始冒出袅袅炊烟,衬在一片黄土绿林之中更恍如世外桃源一样。
  正午时刻,人应该不多才是,最好人不多,否则
  “干将,我们来个小小的提议成不成?就是在我们到达小镇之前,能不能请你放开双臂,让我的脚方便在地上走走可好?”
  拍拍干将的胸膛,颜年年此刻很舒适、也很尴尬地被干将横抱在怀里,这一路上他已经不知道建议过几回了,不过从此时此刻他仍在干将怀中的情况看来,很显然地提议都被驳回了。
  颜年年偷偷观了仍是一言不发的干将一眼,他还是没有反应。
  “干将,镇民要是看见我们两个男人抱在一起,是会被议论的。”
  终于,直视前方的俊目放到他脸上。
  “你也晓得,两个男人若只是拍拍肩、捶捶胸,人家顶多以为是一对好哥儿们,可是像我们现在这样抱着,你兴致一来又用茶水灌我,甚至还帮我净……总而言之,这是不对的……”
  俊目开始瞪他了,这反应是好是坏?
  “两个男人之间不该有……”
  “不该有什么!”干将冷冰冰的声音终于响起。
  颜年年脸上的表情微僵,刚刚那一句话好像不是问句喔!
  “不该有像男女之间一样的情感……啊!”忽然一阵天旋地转,颜年年原本躺得好好的身子变成与干将面对面,两双俊目瞪在一起。
  “你认为我们之间的情感是不对的?”他第一次学会的感情就是爱上颜年年,现在他竟敢说他们之间的感情是不对的。
  颜年年叹息。“这的确是不对的,两个男人说什么都不该在一起,自古以来断袖皆是被人嘲笑鄙视的。”
  “那是人类的可笑。”灵界、仙界、魔界都没有这等事。
  “我晓得你们也许不在乎,但我们是在人界,我是个人,终究是逃脱不了这俗定的规范。”
  颜年年自小以来被灌输的想法,即使明白自己非干将不可的感情,心里还是会有芥蒂,不像干将一样能在大庭广众下宣告中自己的感情所属,人活者总是要受到这层牵绊的。
  干将不懂那会是怎样的感觉,但他晓得颜年年的话是对的,更重要的是,他不想令他为难。
  他小心地将颜年年放下。
  “能站吗?”尽管有朱果的调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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