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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非的就不说了,毕竟在一个屋檐下也都是在一个锅里吃饭的,真要决定离开,心情总是复杂的,心底叹了口气,装作没有看到,丝毫没有放慢收拾行李的速度。
劝也没有用的,你儿子已经不打算真心跟我过日子,我还要将就下去吗,这一夜未归就足以说明问题了,更别说找了个小姐来气我,当我是什么?对我有最起码的尊重吗?你们做父母的要是早把一碗水端平,不事事偏袒儿子,或许也不是今天的局面,至少他高冶平凡事思前想后总有所顾忌的吧。
于文雅隔了一会儿没听到任何疑问,忍不住回过头来,发现不知何时,冶平妈回屋了,将门无声无息的关上了。
这下轮到于文雅一怔。
什么意思啊,没听清,还是根本不在意。她向前走了几步,在冶平爸妈的门口。
接着很快,从房里传来冶平妈无法压制的惊喜与兴奋,竟然是带着颤音的,“文平……你听我说……你弟弟终于要离婚了!”
那声调竟像极了抗战影片里地下党之间共同勉励的暗语,极迫切、极努力的压低嗓子却又无法掩示的惊喜:同志,告诉你,我们很快就要胜利了……
“我都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呢,你听没听见,还没起床啊,快点,是真的!是她亲口告诉我的!真不敢相信,我刚才还狠狠掐了大腿一下呢,没错,你快点过来,我得赶紧你大姨她们打电话!”冶平妈的最后几句几乎是连说带笑了。“他大姨,冶平跟于文雅要离婚了,你说这小子,这么大的事也没跟我们说……”
“他二姑,冶平跟于文雅要离婚了!这回错不了……”
“他三舅,冶平跟于文雅要离婚了!……”
“他四婶,冶平跟于文雅要离婚了!……”
冶平妈手里应该拿着电话薄,竟然也不心疼电话费了,一个接一个的开始报喜,确保没有任何疏漏……
……
于文雅立在冶平妈房间门口,险些没有气背过去,原来——如此!书包 网 。 。。 想看书来
25没有退路
于文雅立在冶平妈房间门口,险些没有气背过去,原来——如此!
她只感到脑袋“轰”的一声,有一瞬间被炸裂的疼痛,自己真傻啊……竟然以为冶平妈的失神是出于对自己不舍,人家明明是激动得过了头!
他们,早就迫不急待了,七年,二千多个日日夜夜,怎么忍辱负重挺过来的,就不计较了,重要的是,被压迫了多年的“劳苦大众”终于要翻身做主人了,是这样吗?他们盼星星盼月亮的就在等待着这一天,革命终于走到尽头……
为什么自己从来没意识到?
剥夺了他们大半辈子幸福的人是自己吗……
他大姨、他二姑、他三舅、他四婶……他有那么多亲戚吗,这么多人在关注着自己的婚姻,从什么时候开始在哪里潜伏的,怎么就突然间要从在四面八方包抄过来……
我到底哪里做得不好,值得他们如此痛恨!
“要离婚了!”这几个字说起来多么大快人心!
她突然不懂了。
但是,有一点,她明白了——现在不得不接受摆在眼前的一个事实:这婚不离都不成。
全世界人都知道了。
就等着“庆祝”了。
怎么能让大家失望呢?怎么能再一次让冶平妈遭受打击呢?
已经没有退路了!
事态发展到这个地步,实在——太出乎她的意料。
于文雅深吸了一口气,明朗了,这个家已经容不下她了,走吧。
这个时候,只有一个人是站在自己这边的,那就是高琪,睡眼朦胧的她听到这一消息,哇的哭了起来,几步就扑到于文雅脚下,抱住她的大腿,“妈妈,不能走,求求你了……”
冶平妈走过来想把琪琪生拉硬拽分开,但是孩子手抓得紧紧的,冶平妈还想做进一步努力,看到女儿的坚决还是放弃了,那还没退尽的笑意的脸上僵了僵,露出“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须努力”的担忧。
于文雅把眼泪吞进肚子里,内心难过到极点。结婚七年,自己为他们老高家当了七年的“奴隶”,到头来,只有自己生的女儿是真心体己的。冶平爸妈的冷漠无情让她心寒!作为长辈,哪怕装装样子也好,毕竟这个女人为你们做过饭洗过衣服陪你们去过医院,也不枉费她叫了您那么多年的爸妈!
那个平日里以一家之主高姿态自居的冶平爸,听到这个消息连房门都没出,稳稳当当的坐在自个屋床上,毫不关己,任外面哭天喊地硬是连吭也没吭一声!
于文雅弯下腰,擦了擦女儿脸上的泪,很硬朗很坚决的说,“琪琪,别哭,穿好衣服,跟妈妈走。”
琪琪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竟真的不哭了。
大大小小的手拎带或是皮箱堆在了门口,于文雅还在稀里哗啦的收拾着,她对这个家突然全没了留恋,明知道自己一次怎么带不走这么多的东西,还是固执的整理着。
冶平妈看她将门口堆得满满的,终于忍不住开口了,脸上有了跟往日不同的神采,连说话都底声十足,这是自听到离婚的讯息后第一次冲着于文雅开口说话,有点阴阳怪气的,“文雅啊,就是离了,也不用急着收拾,等冶平回来了好好看看,这什么东西是你的,什么东西不是你的,不也得看清楚吗?”
“啪”的一声,琪琪的书包掉在地上,倒把冶平妈吓了一跳。
她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冷笑,到底是要撕破脸皮的,再破再穷的啥时候都不忘了看家。可这家里就是有值钱的东西也是她自己省吃俭用制下的,跟你们有一毛钱关系吗!
冶平妈知她动怒,没再敢吭声,她看了一眼琪琪,转身回屋问冶平爸,“你倒是说话啊,琪琪她要带走了。”冶平爸坐在自己屋里抽着烟,闷闷的哼了一声,“说有个屁用,那孩子听你的,还是听我的?
26妈妈,别扔下我
楼上楼下,于文雅大包小包的搬了四趟。带着女儿上了出租车,头也不回的走了。
“妈妈,我们去哪?”
于文雅抱着琪琪,贴着她的小脸,哽咽的道,“我们先去你大舅家。”眼泪再也止不住,像断了线的珠子。幸好她哥哥嫂子前年去了广州做小生意,留下了一间五十几平房子让她看管,否则,她真的无家可归了。天已经蒙蒙亮了,迎来了雾气腾腾的早晨,路灯的光变得微不足道,摆摊的小贩开始扯着嗓子叫卖……车子飞快的行驶着。
于文雅感觉自己突然老了十岁,从未有过的失落彷徨,全身一阵阵的发冷,散场了,终于散场了,不想离开又怎样,家,已经越离越远……
眼泪流进嘴里,咸咸的,吞进肚子里。
司机是个三十多岁的男的,穿个深蓝的棉服敞着怀,脸很黑,胡子拉碴的,头发有点乱,不修边幅那种人,他一直在后视镜里瞄着于文雅,观察了半天,才大大咧咧的问,“咋了,离了?”
于文雅不答话。
那人又将后视镜向上掰了掰,好事的又问,“离了就离了呗,有啥不好意思说的,这年头再正常不过了。”
“我也刚离,上个月的事,过得没啥意思,有一天早上起来寻思寻思就离了,可后来一想,上当了,她那么快就跟别人好了,那准是之前就搭个上了,不要脸的小骚货,我还以为是我踹得她呢,让人耍了,”这司机也是个话匣子,一张口就没完没了,“你是为啥啊?”
“我没离!”于文雅讨厌他那副腔调,说完转过头不看他,希望他别在纠缠这个话题。
“没离?骗谁啊,一个女人大包小包的带这么多东西,还带个孩子。”司机笑着调侃,“瞧把我这车堆得这么满,你丈夫有外遇了,还是跟婆家闹翻了,咋自己带孩子出来呢,房子不要了?我看你这样,也不像是能被人欺负的主啊……”
于文雅再也不答话,任他天马行空的瞎编,心情低落到了极点,哪还顾得了。
到了目的地。
“用不用哥帮你拎上去啊?”
“不用。”
于文雅冷冷道,向楼上瞟了一眼,突然心里一动,开口道,“你等一下。”
那车子已经发动,开出十几米,听到声音又停了下来,司机把头探出来,“怎么,后悔了,放心,我不是坏人,这点东西一趟就帮你拎上去。”
“不用,你等我一下就行。”于文雅独自将行李拎上去,推进门口,连门也没进又一把拉着高琪上了车。“送我们回刚才上车的地方。”司机打量了她几眼,明白了,过来人都明白,嘿嘿笑了几声,开始用余光瞄着于文雅拥着的孩子。
就在刚才一瞬间,于文雅毅然的做了个决定:把琪琪送回去。
是的,凭什么我要带孩子,孩子姓高不是姓于!迫不急待把我扫地出门,不就是想给给高冶平说个年轻漂亮的小媳妇,想过自在日子?想一家人和和美美,再没有碍眼的,做梦!凭什么我自己辛苦,让他们自在?以前我是高家儿媳,没办法,给你们家当牛做马,今后各不相干我还得拼死累活的给你们家抚养孩子?!
就是离婚,也把孩子给他,他休想逃避做父亲的责任!以前事事都有我来接管,现在让他尝尝带孩子的滋味,七年啊,多可怕的七年,你们给了我什么,嫌弃、痛苦、伤害……最后还担心我拐了高家的财产,就差搜身了!
想找小媳妇吗,找吧,人选不是早就有了吗?看看后妈好不好当!过小日子也得让孩子咯在中间!
“妈妈,我们是不是回家了。”高琪的脸上竟然露出了笑容,忽闪忽闪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爸妈吵架是经常的事,妈妈从来都是雷声大雨点小,也许她已经改变主意了。
这让于文雅的心又是一痛,把头向旁边一偏,避开孩子天真单纯的眼神,心中对高冶平的恨又深了一层。
为了不让自己后悔,怕自己狠不下心肠,于文雅下了车拉着高琪一言不发的直奔上楼,打开门时,看也不看,话也没有交待一句,硬生生的将高琪向屋里一推,猛的关上门,转身便走。即是这样,她还是看到高琪被推得摔在地上,又惊又怕的爬起来,然后声嘶力竭不敢相信的哭喊着,“妈妈,妈妈……”
好像里面有好多人一起涌出来,她没看清,飞快的跑下楼,双手捂住自己的耳朵,但脑子里全是琪琪的哭着喊着,妈妈,妈妈,你别走,别走,为什么不要我,为什么不要我……放开我,我要找妈妈……
于文雅一步也不停,整个人被掏得空空的,那撕心裂肺的声音将她的心彻底击碎了……
孩子,妈妈不想这样,可是妈妈心里好恨啊!
穿过街边一路狂奔,刚刚下过雪的路面如一面镜子,她不顾一切横冲直撞,摔倒了爬起来,再摔再起,差点滚进车轮里,惹来很多车辆猛踩刹车,到处是刺耳的鸣笛,有司机谩骂声,行人的惊叫声,她只是跑着,不管不闻,不知躲闪,也没有方向,直到看到周围都在摇晃,头脑一阵炫晕,她真的累了,再没力气,才扑通的坐在地上,顾不得多少行人诧异的目光,周围多少过往的车辆,毫无形象的放声大哭……
27离婚的呼声
“跟她离!跟她离!”屋里乌烟瘴气,里三层外三层的好多人,连沙发扶手都并排坐着三两个人,将原本就很狭窄的空间挤得满满的,茶几上的又是瓜子,又是花生皮子的嗑得到处都是,那些烟灰四处飘散,门口的鞋多得数不过来,乱七八糟的躺着。
高冶平做梦也没想到,他回到家里是这么一种状况,大姨,三姨,二姑,三舅还有什么不太熟识的远房亲戚,有的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