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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赶紧制住了自己的动作:“对不起啊,我怎么会变成这样,我还觉得自己全身没劲呢,怎么会力气这么大,刚才做检查因为有些紧张,躺在那里把扶手都掰断了,我还在想这仪器质量怎么这么差,医生只告诉我别用劲。”
“你爸爸工作忙,先走了,晚上再来。你也忘了你怎么有这么大的力气的?”
他试探着轻轻捏住我的手看着我:“哦。阿雪,我不知道怎么有这么大的力气,我只记得你一个人悄悄走了我很难过,回学校躺在床上想你又担心你,然后迷迷糊糊的被你的哭声吵醒了,期间发生了什么事我完全不知道,当医生说这是2015年的时候,我,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看着他的脸,心情复杂得一团乱麻,把毕业后的事情都忘记了的林骞恢复了在学校里一样的气质,虽然穿的是病号服,虽然我为了方便给他洗头把他的头发剃短到能见到头皮,但是,那种熟悉的气质的确回来了,我盯着他像哑巴一样张着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眼泪又流了出来。
他手忙脚乱的给我擦眼泪,语气紧张:“怎么又哭了?是不是我哪里做错了?你告诉我,你刚才也在哭,到底怎么了?”
“没什么……”我不能告诉他今天是我妈妈的忌日,只是望着他的脸,仍然不敢相信他恰好把毕业以后的事情全忘记了,再试探着问:“你睡这么久,就没有做梦经历过什么,怎么会恰好把毕业后的事忘记?”
林骞捧起我的脸认真的说:“阿雪,我仿佛一觉睡了五六年,什么梦都没做,其实忘记了其他事没关系,我没有忘记你,我把自己忘了都不会忘记你,我只在乎你现在在我身边,这就够了。”
看他满足安慰的表情我都不知道他如果知道了自己妈妈死得那么惨会是什么心情,脸色又会变成什么样,怕他看出端倪,我只好找其他话说:“是我哭吵醒你的吗?早知道我就大哭了,没准你会醒得早一点。”
“是的,我听到你的哭声又全身动不了,一急就滚下了床,好不容易才爬到你床边,还好我现在四肢比刚才有力气多了。”
“没摔疼吧?要再不有劲都对不起我天天给你揉好几个小时,按摩按得我手都抽筋,生怕你血液不通四肢坏死。”
“不疼,真谢谢你,”他赶忙拉起我的手亲了亲,接着又吻上了我的唇,我愣住了,我说的这些话无一不在表明我还和他在一起的,我是一看到林骞恢复了在学校里的样子又动心了吗?如果他万一哪天什么都想起来又会怎么看我?因为不能刺激他现在又不能说我和他已经分手了,我正在想要不要咬他一口阻止他的时候他的唇放开我了,说:“接吻都不专心,不过你吃什么了这么香?”
他连黑玄珠也忘记了,我还没来得及答话,他的眼睛红了:“真好,你还在我身边,没有生我的气,真是太好了……”
他又吻上来,我再下不了狠心咬他,四肢反抗的力量微弱,被他忽略了,从眼睑的缝隙中看着他英俊的脸,触电的感觉从唇和舌尖上传到四肢,我最终不争气的浑身瘫软靠在他怀中,他的吻技都快炉火纯青,要不是了解他我还会以为他和别人练习过。我一边舔了舔略肿的唇回味他醉人的味道,却一边想抽自己巴掌。
他拿被子裹住我和他靠着床头坐在床上,摸着我的头发,亲了亲我的额头说:“阿雪,我有一大堆的问题想知道答案,你能告诉我吗?我最想知道的是,我怎么会躺了大半年?”
我浑身一震,不敢再回味接吻的感觉,真正的考验来了。
、二四七
他感觉到了我的动静:“阿雪,怎么了?”
我从他怀里坐起来下了床,把被子给他盖好,他不明就里的看着我的动作,最后拉住我急切的问:“怎么啦?”
我不想骗他把事情说得跟自己没有关系似的,是我害他在这里躺这么久,可是这情况又不能说实话,我吞了口口水:“如果,如果……”
正在这时候有人敲门,是护士来给林骞输液了,她说:“今天再输一点营养液,你们可以准备点米汤什么的先活动一下胃。”
“哦,知道了。”我居然连林骞也该开始用嘴吃东西这个事都忘记了,不过我现在不能当着他的面进山谷去给他准备,非把他吓晕不可。护士很快就出去了,拖了这么几分钟我还是得说原因。林骞突然摸了我的头发:“阿雪,说出来很为难吗?”
“是因为我,你掉海里了……”
“是因为你掉下去了我去救你吗?”
我回答得特勉强:“不是,我和你吵架,你赌气跳进水里不上来,结果差点淹死。”把自杀说成赌气跳进水里不上来,我真是人才。
他也不太相信:“我,我怎么会跟你赌气?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所以,刚才那些人走的时候都瞪你?”
我点头:“嗯。”
林骞轻轻握了我的手:“阿雪,我现在没事了,这些日子你肯定很难过,是我做错了什么事你才生气的对不对?可是阿雪,我相信我无论做什么都从没想过要伤害你,也许是个误会,我们不提这个了好不好?”
我巴不得他不提,听着他哄我的语气我有些懵,抬头问他:“你到底喜欢我什么?我脾气不好,又任性……”
他紧紧我着我的手,眼睛有些红了:“我在那次晚会上说的只是一小部分原因,实际上,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就心疼,只想把什么都给你,只要你高兴,让我做什么都愿意,我都不知道我自己怎么了。每次只要看到你有时候看着我那眼神,我心都快化成水,你发点脾气我怎么可能放在心上。一想到要和你分开那么久,我……”
他把我的手抓得很疼,我叫了出来,他又赶紧松开,叹了口气说:“虽说当初觉得在乱世百无一用的就是我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所以我一定要去参加训练好保护你,可是这么大的力气也真让人无奈,想好好抱抱你都要担心伤着你。”
“你慢慢练习,以后就会习惯做什么事该使多大的力气了,是你那帮哥们儿说的。”
“我从他们的话中听出来了,我和他们一起参加训练了。还好我一觉睡过来了,否则和你分开那么久我都不知道日子应该怎么过。”
他一觉睡过去的事情多了去了,说上三天三夜都说不完,可是什么话都只能憋在心里不能说出来,我只能呆呆的看着他。现在的林骞除了头发短一点,和学校里那时候已经没区别的语气表情和气质几乎能将我秒杀。
林骞的手突然摸上我的脸,眼睛又红了:“就是这种眼神,阿雪,你从来没有说过喜欢我,但是我能看出来你有多爱我。阿雪,我也爱你,很爱。”
这表白太深情,想象他绝望的倒入水中的样子,我垂下眼睑掩饰自己发热的眼眶,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撒下第一个关于他怎么落水的谎以后,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多了,我不提他妈妈和我妈妈,不提王国梁祖孙俩,不提赵家,也不提他曾经的身份,只是让他认为他训练完以后就去南城找我了,然后我们在一起了。说什么不能刺激他,所以他以为我们还在一起我就不能说我们已经分手了,我是在给自己找借口吧?是我舍不得放弃这样的林骞吧?
“那我们这么久都没有结婚?”
我一下子就想到了被林骞爸爸收起来的戒指,摇头说没有。
“不可能,我是打算训练完了就向你求婚的。”
“哦,我的户籍证明弄不来,所以没结婚。”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狐疑的看了看自己身上:“这么久都是你一直在照顾我?”
我点点头,他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那你不是什么都看到了?”
我依然点头,看到是不可避免的,毕竟要给他擦洗身体,照顾昏迷不醒的人谁还讲究那么多,交给护工我也不放心。还好我不是未经人事的大姑娘,只是他把什么都忘了,自然也忘记了我们有过肌肤之亲,此刻他的表情看起来仿佛被我非礼了一般,脸都红了还假装镇定的说:“所以你要对我负责到底。”
气氛一下子有些暧昧,我赶紧站了起来:“我去给你做点汤。”
他眼疾手快的拉住我:“我不饿,多陪我一会儿,你看我都大半年没看到你了。”
我拿开他的手:“别夸张了,你不是一觉睡过去了吗?对于你来说不相当于一天没看到我,我得听护士的话。”
飞快的逃出门,我靠在走廊的墙上直喘气,还没搞清楚这到底算不算回到了从前,林骞总有把事情都想起来的一天,这就是个不定时的炸弹,况且他爸爸也不再喜欢我。我甩了下头,借洗手间掩护进了山谷给我俩做了点粥和菜,到走廊上看到没人才给端出来。
林骞醒了以后在医院呆了三天,直到被宣布可以出院了,医生说他的身体很好才恢复得这么快,而对于林骞的失忆,医生是这么解释的:林骞的大脑启用保护机能,特意屏蔽了某些不好的记忆来保护自己,也不排除在某一天会突然想起来。
接我们出院的是林骞父亲,没用郑杰,他亲自开车。林骞还在纳闷他母亲以前从来用不着出差,怎么现在反倒忙起来了,不过还是兴冲冲的拉我上他父亲的车带我去他家。林骞看了外面的空气十分不适应,一直在看车窗外的萧条场景,我则忐忑的看着平稳开着车的林骞爸爸,不知道他会如何解释林骞妈妈的惨死,又会如何看我还和林骞在一起。
、二四八
林骞拉着我进了家门,我一眼就看见了摆放灵位的地方有他母亲的照片,林骞顺着我的目光也看了过去,愣了一会儿指着照片看向他爸,喘着气试着问:“爸……妈的照片怎么可以这样放?”
“你先坐下,医生说你身体恢复正常了我才敢告诉你,你妈妈早就没了。”
林骞虽然摇头说不可能,眼里却有了眼泪:“爸,你在骗我,我妈在出差,她怎么可能没了……爸,这种玩笑不能乱开!”
林骞爸爸眼睛发直:“你妈妈什么时候出过差啊,除了以前去国外参加交流会,她连首都都没出过,何况这时候还有什么差可出?这几天你应该清楚外面的情况了,阿骞,你这不是做梦,现在我们家只剩我们父子俩了。”
林骞跌坐在地上,眼泪却汹涌而出却没有声音,看到他父子俩的眼泪,想想林骞母亲死得那么惨,我拼命的忍也没能忍住眼泪,只能蹲在林骞面前跟他说:“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突然,可是你以前已经伤心过一次了……”
我突然发现其实最没资格安慰他的就是我,如果不是我,他母亲也不一定会死,所以我止住了话看了看林骞父亲,不知道他接下来会怎么说。不等他说话,林骞几乎是爬到灵位前跪下了,伤心得把照片放在自己胸口,我从后面看到他肩膀不停的抖。
我眼睁睁的看着林骞父子俩哭成一团,可是我还能做什么?我妈妈忌日那天,林骞醒过来以后我给二哥打过电话,他在我妈妈墓前接的我的电话,我说林骞醒了,忘记了很多事,就是没把我忘了,他说我应该和他在一起。后来我又打电话给茜兮说了这个事,她也说上帝给了我最后一次机会,再不抓紧就不会再有机会了,于是我听了他们的话。可是在林骞一家人面前我很心虚,尤其是面对林骞母亲照片上的笑脸的时候,因为如果不是我招惹了张初他用我的命来逼林骞和我分手,林骞虽然几天都没怎么吃东西但不会晕过去,如果不是我有秘密,林骞母亲也不会干出那样的傻事来,如果林骞没有晕倒,他妈妈也不会出事。
过了好久我才听到林骞问:“妈妈是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