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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再次陷进沉默,经过好几秒之后,宋亦刚终于叹了口气,低哑地问:“我有没有弄痛你?”
周明倩被牛奶小呛了一下,咳了起来,咳得眼泪都流出来。
男人全面接管了她,把她手中的杯子拿走,大手以温柔而缓慢的方式拍抚她的背部,另一只手已抽出两张面纸,帮她擦拭嘴角和下巴。
心里的委屈被触动,咳得流眼泪刚好给了她一个藉口,眼泪就真的停不住了,不断坠下来,一颗颗像珍珠。
“我不是……”吸吸鼻子,她有些惊惊,觉得自己好笨拙。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没有要哭的……我、我想回去了,我不要在这里……呜……”像是被自己逸出小嘴的呜咽声吓到,她用手掩住嘴巴,肩膀轻轻颤抖。
宋亦刚将她整个人横抱起来。
感觉她下意识抗拒着,他低头在她耳边吻了吻。
“没事的,我不会再做什么。”
他把她抱往客厅,然后坐在沙发上,让她坐在他大腿上。
“我知道我刚才的行为……嗯,很糟糕。我有没有弄痛你?”
他终于坦承自己的罪行,就希望两人之间不要再僵化下去。见到她的泪,根本是拿鞭子鞭在他心上,痛得不得了。
“真的很痛吗?”他语调有点急促,因为她只是哭,也不回答,他只好自己动手检查。
“让我看看。”手打算伸进她裙底。
“不、不要——”周明倩反射性夹住双腿,小手飞快按住他的手,脸蛋红得不像话,小巧鼻头也都哭红了。
她摇摇头,忍不住结巴,但还是要赶紧澄清,“没有……没、没有弄痛,但是我……我不喜欢你那样,我不喜欢……”
她愿意说出来,指责他的“恶行”,宋亦刚不但不生气,反倒松了一口气。他忍不住偷偷亲吻她的发心,说:“关于黛妮的事,我想跟你——”
“我想回去了。”她突然阻断他的话,恳求的语气中透出显而易见的疲惫。
“我觉得有点累。”
宋亦刚没办法继续强迫她,特别是扳起搁在他颈窝的那张小脸,看到她淡蹙的眉心和眼睛下方淡淡的阴影。
她没再说话,只是缓缓眨了眨眼睛,那神情是无声的乞求——拜托你……求求你……
他胸膛绷了绷,呼吸一下子又沉重起来,大手抚摸她仍有些潮湿的脸颊,终于退让了,抿抿薄唇闷声说:“我送你回去。”
一那一天在背山面海的白色别墅里,宋亦刚究竟想跟她解释什么,周明倩其实已经不在意了。
她和他之间,最大的问题并非胡黛妮的出现,也不是悬殊的社经地位,而是他从来就不该属于她。
如果那天出现在白色别墅的人不是胡黛妮,而是姿丹学姊,那她该怎么办?
她其实……其实是背叛了学姊啊!
又或者,有没有一种可能,宋亦刚之所以跟她发生亲密关系,只是拿她填补生活空缺?常说男人可以为性而性,那女人有办法吗?
至少她办不到。
所以,应该是结束的时候了。
这几天忙完几份报告,她开始上网找住的地方,然后一有时间就到处看租屋。
生活中突然多出这一笔开销是有些吃紧,但目前她所住的豪华公寓毕竟是宋亦刚的地方,如果她不搬走,又要如何结束跟他之间的关系?
只是当她找到租金便宜、周遭环境还算单纯的一间小套房,而且跟房东签了约,订金也都付了,她内心开始踌躇,不知道该不该让宋亦刚知道这件事?
基于礼貌,以及某种无法言明的“道义”,她是必须跟他说清楚、讲明白,唔……应该要这样才对吧?
但她真的试过又试,好几次鼓起勇气想对他说,到最后却都无功而返。
很糟糕啊……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这样胆小,再不说出来,她真的要唾弃自己了。
那么,不需要面对面,用手机或电话知会他一声,这样她应该办得到……
然后她选在秋阳灿烂的这一天,将一个装满自己衣物和用品的行李箱搬上计程车,也搬走两箱书籍和笔记型电脑。
在他的宽敞公寓里住了几年,其实属于她的东西并不多,简简单单就能从一个地方挪到另一个地方,继续生活下去。
是啊,感情的牵绊虽深,她剪断了,心很痛,还是能继续走下去。
会没事的,时间会缓和她的心痛,她会过得很好的,一定会的……
只是能不能别一直流眼泪?
坐在计程车里,她哭得像个迷路的孩子,计程车司机好几次从后视镜中偷猫她,最后忍不住就开口安慰了——
“小姐,是感情问题喔?你跟你老公吵架,所以才离家出走吗?哎啲不要这样啦,人家都嘛说床头吵、床尾和,你哭一哭是没关系啦,啊就是不要那个……那个想不开,然后去做一些傻事……”
运将大哥好像还跟她说了不少话,周明倩没再听清楚,好不容易抵达租屋地点,她付了车资,才勉强朝对方挤出腼覜的笑,哑声说:“谢谢……我没事的。”
“啊,没事就好、没事最好。”运将大哥爽朗地笑,还给了她一张名片。
“小姐,你要是想通了,心情变好了,想要回家找老公,打我的手机叫车,我一定过来再把你载回去啦!”
周明倩心里苦笑,仍然接过他递来的名片,又轻声道了谢。
她租下的小套房位在三楼。
但是这栋建筑物大约有二十年屋龄,没有配设电梯,她花了些力气才把自己所有的家当分次搬进租屋里。
套房内所有家具一应俱全,只是东西都老旧了些。
她无所谓的。
一只要能有一个栖身的地方就可以,能够真正属于她的,一个安静的空间,让她把自己从宋亦刚身边抽离,离开那个像罂粟一样让人沉迷的男人,她脑袋瓜才有办法清醒,才能思考一些事、坚定心态,尤其在感情方面。
今天研究所没有课,但她有排艺廊那边的兼职工作,不过前天她就已经向总监徐逸芯先报备过,把这一整天拿来搬家、整理新住所,当然,也是时候鼓起勇气告诉宋亦刚。
从手机中轻易找到他的号码,她不让自己有时间游移不定,按下拨号键,手机铃声响不到三声就被接通了。
“我是宋亦刚。”他的声音从通话那端传来,语调佣懒,性感得让人呼吸困难——
周明倩发现自己喉咙紧缩,心脏狂跳,好一会儿才有声音从舌尖弹出来——
“……我、我是周明倩。”
她听到男人发出一串低沉好听的笑声,然后他回答:“我知道。你的号码在我的手机里有特别显示。”
她轻应一声表示知道,手心开始冒汗,耳朵里清楚听到心脏跳动的声音。
“你很少打电话给我,接到你的来电,我还满受宠若惊的。”他又笑,好像真的很开心。
“想跟我说什么?”
“我……我是有事……想跟你说。”
“好。”他很快接话。
“我们确实需要好好谈一谈,上次在别墅那里的事,我还有话没说完,黛妮她——”
“我打电话是要告诉你我不住原来的地方我搬出来了。”她截断他的话,然后一口气把想说的话吐出。
通话那端静了静,她不止手心冒汗,连额头和背部都微湿了。
她下意识屏息以待,等待他的反应,等待的每一秒都无比漫长,好像等了有一百年似的,终于听到他低沉又缓慢说——
“你再说一遍,我没听清楚。”
她知道他听到了,要不然语气不会这样阴沉。
她咬咬唇,深吸一口气,这次终于能说得慢条斯理了些——
“我搬走了。其实姿丹学姊出国深造时,我就应该搬走。我……我很谢谢你愿意留我下来,让我继续住在那里,但……但是,这样并不好,我们之间……有点乱,我不想要这样……”
沉默弥漫。
她感觉到一股无形的气压。
明明他的人没有在现场,却还是让她感受到他的怒气和凌厉眼神。
他既然不开口,那就由她结束吧。
“谢谢你……那、那请你保重。再见。”
没有再等待他的回应,周明倩按下通话结束键,突然间整个人好像虚脱了,她抓着有些发烫的手机一屁股倒坐在套房中唯一的一张小沙发上。
也许是因为太紧张,也许是因为心会痛,她有点快要喘不过气,虚弱地闭起眼睛,告诉自己慢慢呼吸。
周明倩,你做得对,你早应该这样做。
经过片刻,她张开眼睛,勉强自己打起精神。
她环顾这间小小套房,苍白脸上浮出淡然的笑。
无论如何这都是一个新的出发,她会活得好好的,就算胸口某个地方一直感觉到痛,她还是能走下去。
她强迫自己动起来,开始整理这个小小蜗居。
似乎身体劳动起来,脑袋瓜就能跟着放空。
只花短短半天时间,周明倩就把自己安顿好了,所有的衣物用品和书籍也都整理妥当,连房东提供的被子、床单、枕头套,她也都拆下来重新刷洗过,再送去邻近的投币式洗衣店烘干,还把两扇窗子的玻璃也擦得亮晶晶。
彻底劳动之后,当天晚上她睡得满好的。
差不多脑袋瓜一沾上枕头,她就立刻睡着。
隔天研究所有两堂美术监赏课,是她最喜欢的课目,她起了个大早,替自己做了一份三明治当早餐,想要喝杯研磨咖啡时,才想到那台简单操作就能煮出美味咖啡的义大利进口咖啡机,并不在她的小小套房里。
她嘴角又露出微淡的苦笑。
刻意不去想,以为自己真的没在想,偏偏会在最不经意的时候冒出怀念。
真是糟糕,果然由简入奢易、由奢入简难啊。她不得不调侃自己。
解决了早餐,她出门上课。
排在上午的两堂课结束后,她跟指导教授讨论了一下自己的研究题目,然后在中午过后来到“鸣鼎艺廊”。
她今天下午有排打工时间,必须一直工作到晚上九点半,跟大家一起下班。
“明倩,等一下大家要去居酒屋喝点小酒、吃点东西,你要不要一起来?”一名在艺廊工作的同事笑着邀请她。
周明倩摇摇头。
“不了,你们去就好。”
“你来嘛,大家聊聊天,人多一点比较热闹啊。”
她好脾气地笑,再度婉拒。
“真的不行啦,我这几天有教授给的功课要做,不能跟大家去吃喝玩乐啊。”
事实上,她一整天心都不太能定下来,宋亦刚好像完全接受她的决定了,没打手机给她,没有任何消息……
这应该是好事吧。表示他也认同她的作法。
所以就这样了,跟他之间的事到此为止,她还有什么好不安的?
跟艺廊的同事们互道再见,她搭了大众交通工具回到新住处,在老旧公寓的骑楼下找到包包里的钥匙。
她开了公寓大门,慢慢爬上位在三楼的住处,似乎听到有人跟在她后面上了楼,她没有回头去察看,以为是同一栋楼的住户,因为她刚巧开了大门,所以就跟着进来了。
然而,就在她停在自己的租屋铁门外,她眼角余光不经意一瞥,握在手里的钥匙串差点掉到地上。
跟在她身后上楼的人是……是……
“你、你你——”她瞠目结舌。
宋亦刚一脸怒气,几个跨步跃上阶梯,高大身躯幅射出强烈压迫感,很故意地逼迫她,吞噬她的生物距离。
“你以为在手机里随随便便讲个两句,就算是交代清楚了,我就会乖乖接受,然后一切云淡风轻不追究吗?”他逼近她。周明倩忘记自己到底还记不记得呼吸,只知道一退再退,最后整片背紧贴在铁门上,被他困得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