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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小连伸出两只象熊掌一样缠满绷带的手,护了一下头,〃疼〃。高森说:知道疼就老实点。
安小连说:森哥,你可真象我亲哥。
高森说:你哥就这么给你洗过澡?那你还真能折腾你亲哥!
安小连说:都是小时候的事,我都不记得,我妈说的。什么叫折腾啊?我要是有手洗,谁想被这么挠痒痒啊?
高森问:你哥大你七八岁吧?安小连点点头:大七岁。他想了想,突然伸出两只熊掌轻轻搂住高森的脖子。
高森想挣开,又怕弄疼他,就没敢动。问:怎么着?
安小连眨着剩下的一只好眼,打量了一会高森的面孔,忽闪着的眼睫毛几乎刷到高森的脸颊。他问:森哥,以后我叫你哥行吗?
高森愣了一下,说:行啊。
安小连嘴角绽出一个甜甜的笑,虽然在这么一张被打得五彩缤纷的脸上看起来颇为怪异。他说:哥,你待我可真好。
高森说:行了啊,放手吧。安小连说:我舍不得放。
高森说:你没事吧?!洗不洗澡了?冷不冷啊你?你要是冻病了我可就不管你了。
安小连这才不乐意的放了手。
洗完澡,高森帮安小连穿好衣服,喂他水喝药,把他架到床上去躺下。折腾了一晚上,好不容易睡着。第二天早上起来,高森帮安小连洗漱,替他刷牙,一口一口的喂他吃饭。
安小连享受的心安理得,脸上满是小人得志的得意神情。高森很无奈。伺候完安小连吃饭,把他安置在沙发上让他乖乖的看电视,把屋里所有的零食都收集起来堆到他的身边,然后吩咐他不要出去乱跑,就自己一个人出门去了。
高森去银行取钱。他把手边所有的钱都拿出来,不够的几万再向柏林借一点补上,按约定的时间地点找到了大条,替安小连了结此事。
晚上回来,在楼下看到五楼那一层自己住的那个窗口透出桔红色的灯光,知道安小连此刻正乖乖的呆着家里等着他。高森心里突然很感动。
他爬上五楼,用钥匙打开自家的门。电视开着,安小连已经拥着一袋薯片睡着了。他沉睡着的脸庞特别安静、年轻、光洁,在桔色的灯光下饱满纯静的象个刚出生的婴儿一般。
高森走过去,在安小连身边轻轻坐下,伸手温柔的抚了抚他的脸颊,大拇指轻轻触摸过他的嘴角微微上翘着,似乎无时无刻不带着甜美可人的微笑。
这时候,高森觉得安小连的五官长得跟安冉很像。只不过安小连还是一个小孩子,而安冉则沉稳、历练的多。
高森还记得第一次跟安冉打交道的情境。安冉看人的眼神很迷人,永远都是温柔而又坦诚专注的。说话声音的声线很低,有些沙有些哑,说出的话却有条有理,份量十足。高森平时话不多,很闷,却与他惺惺相惜。在牢里很多开心的日子都是与安冉在一起的时候。高森想这种好兄弟也许一辈子只能交到一个了。
高森正任由思绪飘忽的时候,看到安小连的长睫毛抖了几抖。高森缩回手,安小连睁开眼睛,睡眼朦胧特别茫然的看了坐在旁边的高森一眼,嘟哝一句:森哥,你回来了,带吃的没有?我好饿。
高森温和的笑了笑,说:买了。从安小连身边站起来,顺便把他弄清醒:快过来吃吧。
(九)
过了两天,安小连的脸上的于伤好多了,不再那么象猪头了,打坏了那只眼也渐渐恢复正常,仅仅是眼角有些青紫。高森带安小连到附近诊所里换了绷带。安小连的手指可以露出来活动了。
到外面小饭馆里吃饭。高森塞给他一个勺子。安小连看着手中的勺子,叹口气:唉,好日子没有了。
高森没理他。
天气已经开始热了。回到家,安小连打开冷气吹。冷气噪声很大,有一种夏天来了的感觉。
晚上,安小连要洗澡。高森说:你现在还不能自己洗吗。安小连说:医生说还要过几天,沾了水会感染的。
高森说:那你就别洗了。过几天再洗。安小连抓抓头发说:我要洗头。我受不了了。
高森指指他额角上的绷带:你不怕感染了?安小连说:所以得你给我洗啊,注意点不要淋到水就行了。
高森说:给你钱,到外面自己找个洗头店去。安小连撒娇:哥,你赔我去吧。我怕黑,一个人走夜路害怕。
高森无语。最终还是帮安小连洗了头。安小连脱光了衣服,坐在马桶盖上,举着两只缠着绷带的手。高森穿着背心和睡裤,一只手拎着淋浴头,居高临下的给他冲,另一只手拔拉着安小连的头发,小心的避开额角打绷带的地方。洗完头发,顺便把他身上也冲了冲。
高森从架子上拉条长浴巾,一边把安小连拉起来,一边用长浴巾裹住他全身。安小连乖乖的听从指挥,黑幽幽的大眼睛一直看着高森。高森也不与他视线交流,只是专注的用长浴巾的一角胡乱擦他的头发,擦得半干不湿,还在滴水。
安小连突然欠起脚,用一只缠满绷带的手勾住高森的脖子,微仰着脸,眼睛一眨不眨的盯住高森的眼睛,身子有意无意的紧紧贴住高森的胸口。
高森愣了一下,抓着手里的毛巾停下,眼神中满是疑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安小连低声说:哥,你的衣服都被打湿了。
高森说:没事,一会就干了。
安小连压低了声线,软软的说:哥,你待我这么好,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才好。
高森觉得这声音特别熟悉,与安冉的声音特别象。他有些恍惚失神。
安小连捕捉到高森眼中神情的变化,他的抿着嘴甜甜的笑了,上翘的嘴角边现出两个浅浅的小酒窝,湿漉漉的头发乱乱的搭在眉际,稍稍遮盖了些一边眼角的青紫,倒象是故意画得烟薰妆。安小连轻轻的说:就让我以身相许好不好?
高森瞧着他,无奈的叹口气,把毛巾往他脸上一扣,说:瞎想什么呢!剩下的自己擦吧。取下安小连勾吊在自己脖子上的爪子,就走出去了。
安小连扒拉下脸上的毛巾,看着高森晃出去的背影,心情很郁闷。
晚上睡觉前,高森把要洗的衣服归拢到一起,都塞到洗衣机里,穿着睡裤,光着膀子躺到了床上抽烟,看看旁边躺着的安小连还睁着大眼睛看着天花板发呆,拍拍他:准备睡觉。就掐了烟,关了灯。
安小连闭上眼躺了一会,却睡不着。因为这几天白天睡得太多了,他一点困意也没有。很无聊,转头看高森,看他翻过身去,背朝向自己睡着。昏暗的光线中也看不清楚,只能看到一个身体的轮廓。
安小连翻过身去,与高森面朝一个方向,在黑暗中盯着高深的背发傻。他仿佛看到了那道长长的刀疤,从右肩斜劈下来,越过脊梁,延到了左腰处,象一条蛇。安小连想当年那一刀一定惊心动魄,高森又是怎样挺过了那一刀。他很想知道,他想让高森跟他说一说,可高森从来都不曾提及。
安小连在黑暗中伸出手去,手掌虽然缠了绷带,手指却还露在外面。他的手触到了高森的背,开始慢慢的摸索,在右边的肩岬骨那儿找到了刀疤的源头。他的手指顺着刀疤的走向开始缓缓的向下游移,象一个温柔的小兽在用鼻尖不停的嗅着摩挲着他感兴味的玩具。
高森没有动,仍旧维持着背对着安小连侧卧的姿势,黑暗中象巍巍不动的一座山。可是安小连知道他醒着,因为他能感觉到当他的指尖轻柔的抚过时,高森背部肌肉猛得一僵,继而是肌肤表面轻微的颤栗。虽然是细微的,但在安小连敏感的指尖下,却象是闪电一样激烈和震憾。安小连的手指开始象弹钢琴一样跳舞,沿着那道疤痕的小径敏捷轻盈的向下。他听到高森的呼吸不再均匀,手指下敏锐的感觉到他的身体变得紧绷起来,象一只正在蓄势待发的豹。安小连挪动身体,移近了高森,几乎就要贴了上去,他的手完全抚在高森的腰上,顺着高森裸露的腰线就要摩挲到前面去。
高森忽然一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反手猛得按住安小连搭在自己腰上的那只手,紧紧抓住那只手腕,扔了出去,顺势推开了安小连。
黑暗中,高森也不开灯,沉默着。安小连只能听到他有些粗重的呼吸。安小连也坐起来,在他身后,也不说话。
高森坐了一会,就站起来,走出卧室。安小连听到卫生间开门关门的声音,淋浴头洒水的声音。过了一会,水声停了。又过了一支烟的功夫,高森才又回来了。
黑暗中,安小连能感觉到高森冲了澡,抽了烟。身上带着湿漉漉的水气和硬派的烟味。高森回来坐在了床边,看到安小连仍旧坐在床头,即使看不清楚他的脸,高森也知道他一直在盯着自己。
高森平静的说:睡觉吧。别坐在那儿了。
安小连说:你骗人。你不但骗人,你连自己都骗。
高森问:我怎么了?语气中带着莫名,还有点儿惊讶。
安小连说:你明明有感觉的。你还不承认,你还要装!你还装什么事没有,什么事都不知道。
高森没说话,手伸在床头柜上摸黑找烟。
安小连说:其实你心里什么都明白。你就是喜欢装得很直。
高森摸了了半天没摸到,干脆就把台灯打开。台灯的光线很柔和,突然的光亮也没有让两个人有什么不适应。高森坐在床边,也不回头看坐在另一半床上的安小连,只是找到烟,自己用打火机点着了,夹在手指间慢慢吸,看烟雾缭绕的变化。
安小连忽然扑过来,扳在高森的肩膀上,高森也没躲。安小连在高森的耳边质问: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只喜欢女人。你不可能只喜欢女人。
高森闷闷的正抽着烟,突然就笑了出来,因为觉得安小连的这种断言很可乐,很匪夷所思。他问:你凭什么这样认为?是什么让你这么认为?
这回论到高森转过头来质问安小连了。
安小连一点也不怕,盯着高森的眼睛,说:从我认识你到现在,你身边一个女人也没有。你又没有出去找过女人。更何况,刚才你都有感觉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还想耍赖不承认?
高森无奈的苦笑:谁被这样摸会没感觉?
安小连理直气壮:那为什么我一开始摸你,你不躲开?
高森被击中要害,一时语塞。安小连得理不饶人:没话可说了吧?
高森无语,抽烟。安小连诡异的笑笑,从后面搂住高森的脖子,趴在他背上,柔声在他耳边说:哥,你跟个和尚似的不近女色,为什么啊?我猜你不会是有什么问题吧?要是没问题的话,我知道你一个人也挺难的,干吗非得死要面子硬撑着自己解决?要不我帮你解决吧。顺便你也可以帮我解决了啊。
高森差点呛着。回头看了看安小连,说:够了啊。放手吧。没空跟你瞎胡闹玩。
安小连说:我正跟你讨论正经事呢,怎么是瞎胡闹呢?
高森皱起眉头,说:有完没完?安小连说:没完。你要不说清楚就一直没完。
高森烦躁起来,语气放严厉:行了!我数一二三,再不放手,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安小连耍赖说:你敢对我怎么样?打伤我你还得伺候我。
高森沉下脸,开始数:一!二!三!
刚数到三,安小连立刻撒手,跳到床角。高森转身做了要抽他的姿势,扑了空。
安小连在床上又蹦又跳,得意的笑:打我啊打我啊过来打我啊。
高森毫无办法,无奈的看着他,说:你不用睡觉了,就在那儿跳一夜算了。
不再管他,自己抱了枕头毯子,到沙发上自个睡了。
安小连很失败,跳了一会,就很泄气的在床上抱着膝盖蹲下来郁闷。他想自己的命怎么这么苦呢?
(十)
高森带着安小连去包子铺吃包子,遇到了大条,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