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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牵回妹妹的手，方涵笑的嘴巴咧到后槽牙，一副有妹如此，兄复何求的表情。原本就和何倩、双胞胎（唐琤泠回南京老家了）约好的许晴晓顺便就把表哥也拐带出来，付钱。
天气晴好，许晴晓几个就选了蛋糕店外面的桌子坐了。
“你们好，我是晓晓的哥哥方涵。”方涵表面矜持，内心心花怒放，妹妹的朋友果然也很可爱，女孩子一多，连空气也会变好，世界真美好。
“晓晓。”振动空气的只是两个简单音节，穿着黑色呢衣的清瘦少年却带着无法忽视的清贵忧郁气质，一贯疏离的眼里自然而然带出了温润。
许晴晓回一个舒朗如春阳的笑：“阳秋良。”
方涵脑中立刻警铃大作，这个西施样的美少年和晓晓是什么关系？竟然还眉来眼去。
何倩直接招手让阳秋良一块坐了，闲来无事，享受一下冬日的悠闲时光嘛。
许晴晓推了推面前的小碟子，“栗子蛋糕，要吃么？”
“好。”长长的刘海下，精致的眉眼带着笑意，纤长的手指拿起小叉子。
方涵眼中似乎装了探照灯，恨不能在阳秋良身上照出两个窟窿，这个男生，哪里来的干活？长的……长的很好看，气质……气质也很好，不对，他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
“你好，我是晓晓的哥哥，方涵。”表面还是一派沉稳。
“你好，我叫阳秋良，和她们一样是附中的学生。”
何倩直接说：“阳秋良是我们附中的‘保健室王子’，也是晓晓的专属哥哥。”
方涵炸毛了，什么，专属哥哥？那他这个正牌哥哥放在哪里！？
双胞胎沉默地叉着蛋糕，内心却激动地期待着正牌表哥VS王子哥哥的戏码，唯恐天下不乱。
“我还不知道晓晓在学校还有一个受欢迎的哥哥。我人在伦敦，一直照顾不到，晓晓给你添麻烦了吧？”一副我照顾妹妹不周，麻烦你这个外人的神情。
“不会，晓晓很可爱，我从来没觉得麻烦过。”阳秋良的唇轻轻抿起，笑容似有若无。
方涵更加不对味，明明一副西施样，为什么会有刀枪不入的感觉？
“虽然我妹妹的确很可爱，可爱到想照顾她也是理所当然，但还是要谢谢你。”妹控方涵如是说。
阳秋良轻轻笑了笑，没有回答。
“咳——”何倩被奶茶呛到了。
“叮——“双胞胎缴勺投降了。
许晴晓的老脸红了，有这么夸自己妹妹的么？
阳秋良安静的吃完那块栗子蛋糕，“蛋糕很好吃，谢谢。”然后优雅地起身告辞。
“等等。”许晴晓拿起身旁的围巾递给阳秋良，“借给你，外面风大。”
阳秋良的眼神闪了闪，学院气的条纹围巾，带着一股淡淡的清香，很温暖，“谢谢。”
少年的背影同样清贵中带着淡淡的忧郁，像一幅会让人驻足欣赏的画。
方涵幽怨的抠墙角，发现旁边还有一个何倩。
“那条围巾，明明是小姨一块买给我们的，是一对啊一对，怎么可以借给别人。”何倩碎碎念。
“晓晓，那个西施少年和你关系很好么？为什么会变成你的专属哥哥？”
“噗——”何倩喷奶了。
“哐——”双胞胎跌杯了。
想不到保健室王子有一天会变成西施少年……
许晴晓竖着一脸黑线，尿遁了。其实阳秋良的话，与其说是哥哥，倒不如说是弟弟吧。至少在许晴晓心中，是这样定位的。
方涵转向何倩和双胞胎，“晓晓在学校受欢迎么？”
崔花容眯起眼，“其实这家的慕斯蛋糕做的挺好吃的。”
何倩：“我想试试蓝莓奶酪蛋糕，啊，还有黑森林蛋糕吧。”
崔月貌：“布朗尼蛋糕。”
方涵赶紧都点上，殷勤周到地推到三个女孩子面前。
口感丰富的鲜奶在口中融化，崔花容含着勺子，“要说受欢迎，倒也不至于，不过她身上有连续剧的种子嘛，总会有浪漫剧情随时发芽吧。”
崔月貌点头：“晓晓就是那种会吸引特殊人种的体质吧。”
“特殊人种？”
“像是刚才的保健室王子阳秋良，还有另一个网球场王子贺观山，也和晓晓有交集吧？”
何倩一口蓝莓奶酪，一口黑森林：“对，以前在六中的时候就见过。”一人独挑混混的时候。
“什么，除了西施少年还有一个王子？”
“这是照片。”崔月貌必备品。
“妖孽少年！”方涵下论断，比西施少年更加危险的类型。
崔花容感慨：“班级里的话，秦江肯定算头一个，晓晓太迟钝了。”
“同班同学里也有？”近水楼台先得月啊，好危险！
何倩补充：“不止秦江，以前六中的时候还有比我们小一届的叶宸远。今年应该会考进附中吧，他说过要考进来的。”
“还有人追到学校来？”而且还是年下？太危险了！
“还有给晓晓动手术的秦海医生，就是秦江的哥哥，也是个好人。”何倩回忆起秦海被敲诈的那一顿，请吃饭的都是好人。
“医生？”大叔什么的最萌萝莉了。（可怜秦海医生三十不到的大好年华就荣登大叔行列了）
“说起来，晓晓不久前还收到情书呢。”
“情书？”方涵觉得危机四伏。
“嗯，对方是同级的女生，虽然已经转学了。你们不觉的李熙南看到晓晓也会脸红结巴么？”
“李熙南不是给真冷写情书么？”
“可是她应该喜欢晓晓多一点吧？”
啊，竟然还有女的，自己的妹妹果然太可爱，男女通杀了。
啊啊，人在伦敦，鞭长莫及什么的，太可悲了。
啊啊啊，妹妹好危险，要藏起来，打包带去伦敦？不行啊，要想想办法。
方涵凌乱了。
许晴晓从洗手间回来就看到享受美食的三只和陷在自我想象世界接近抓狂的一只。
发生了，什么事？
、四十三、潘多拉的马桶！？
方涵含着热泪踏上了回京之路，转机伦敦。
那边被列入方涵黑名单其中之一的秦江打电话来。
“晴晓，你今天有空么？”秦江的语气听起来有些古怪。
“有空啊。”
“你……有空的话可以来我家一趟，不方便也没有关系，啊痛，就是我爷爷有东西想给你看。”语气更加古怪了，中间似乎还被什么攻击了一下。
“好啊，我中午吃完饭过来。”
许晴晓带着方兰的手工小点心登门，“二江。”
“晴晓。”秦江的表情和语气一样古怪，“你……真的来了。”似乎高兴，又似乎郁闷，充满矛盾的眼神。
秦爷爷已经拖着许晴晓进了房间，“来来，晓晓丫头，看爷爷刚刚到手的好东西。”
面对眼前的“好东西”，许晴晓终于明白二江为何是那样一副表情了，秦爷爷特地打电话让许晴晓过来看的，赫然是一个马桶，一个合抱大小、金雕红漆，而且带着历史沉淀的马桶，所谓历史沉淀，就是有使用过的痕迹。桶体朱红透亮，桶盖饰金错银，的确历百年而不褪色的红妆……马桶。
秦爷爷喜气洋洋的摸着马桶介绍得之不易，顺手翻开桶盖。
许晴晓“啪”一声快速盖上马桶盖子，“秦爷爷，我口渴。”
“哦哦，瞧我，都忘记招待小客人了。”喜气洋洋的秦爷爷出去倒饮料。
许晴晓皱眉，真是一个麻烦的……马桶。浙东地区的婚嫁习俗，子孙桶（马桶）是第一挑，象征着繁衍后代，但同时也是抹杀生命的凶器，生下的女孩就可能被溺死在马桶里。眼前的马桶就是一个极佳的佐证，刚刚只是掀开一点，但的确是一双惨白的婴孩的手。
正在踌躇，秦爷爷已经端着水果饮料进来了。
“秦爷爷，你，没事么？”许晴晓小心翼翼的问。
“爷爷我能有什么事？硬朗着呢！”秦爷爷一手递上果汁，另一手不带阻隔的掀开桶盖，“瞧，里面还放着两双筷子。”
果然是个婴灵，小小的女婴怀着无助的怨恨，一百年浸泡在象征繁衍的子孙桶中，渐渐化作狠戾的鬼，本来是凶险的东西，但是——
闪闪发亮的器物小灵们，从多宝格上涌过来，此刻正团团围住秦爷爷，让凶婴不能靠近。
原来，如此，许晴晓笑了，“大家都很喜欢秦爷爷呢。”
秦爷爷显然没有明白许晴晓说的是什么。
“我能要一双筷子么？”不过，最好还是处理一下吧，藏着凶婴的马桶就好像潘多拉的盒子或者龙唾液的匣子（褒姒娘亲）一样，打开来总是有不祥的。
秦爷爷爽快的送了一双马桶里的筷子给许晴晓，许晴晓暗暗转移了婴灵到筷子上，用带子扎了一个暂时的封印结。
秦江坐在客厅，眼睛一直往房间瞟，许晴晓一出来，四目交接，秦江的脸色就变得很好看，叫自己同学来家里看爷爷的马桶，这叫什么事？
许晴晓的脸上似乎带着不安。
“怎么了？”
“奶奶摔倒了。”老年人跌一跤，可大可小，刚刚接到电话的许晴晓自然要去医院。
“我陪你去。”秦江站起来，甩上围巾就和许晴晓一道出门了。
奶奶住进去的医院恰好是秦海医生所在的医院，所以对许晴晓和秦江来说，都算熟门熟路，到的时候奶奶正在检查，许文华一家子和方兰都在，忧心忡忡的模样，唯有许晴阳小朋友看到许晴晓还能脆声叫：“姐姐。”
方兰告诉许晴晓，医生怀疑是中风，现在正在做头颅CT。
结果一出来，颅内动脉瘤，是出血性中风。秦海医生那边也打过招呼了，会让经验丰富的医生手术，只是动脉瘤位置不太好，伽马刀之后偏瘫也会比较严重。
许晴晓很喜欢奶奶，自然不希望奶奶今后轮椅或者卧床，但是凭现在的许晴晓，要处理一个动脉瘤，似乎心有余而力不足。许晴晓想起圣诞节的梦，难道真的要去“地下”赌场赢一条血管回来？，搞不好典当全身也未必赢得回来，而且这个身体，输不起啊。就算赢回来，她也没办法在奶奶的脑子里更换啊。
看来，只好用“那个”了。
秦江看着许晴晓皱眉深思的样子，忍不住开口：“你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嗯，谢谢。”许晴晓打定了主意，回以一个明朗舒润的笑，转身对自家弟弟笑的温柔，“阳阳啊，你希不希望奶奶快点好起来？”
“希望！”许晴阳小朋友点点头。
“那你愿不愿意和姐姐一起帮助奶奶呢？”
“愿意！”许晴阳小朋友继续卖力点头。
许晴晓笑了，带着点欣慰和狡黠，拉着许晴阳一起握住奶奶的手，许晴晓的手包裹着弟弟白胖的爪子，“来，一起祝愿奶奶快点好起来。”
许晴阳听话的闭上眼睛，像练习顺口溜一样重复“奶奶快点好起来”，脆生生的童音中，许晴晓开始引导二人的生命力向奶奶的身体转移。
孩子的生命力总是最为纯粹、干净的，她不敢保证自己的是否还原汁原味，只好利用一下许晴阳，秦江不是血亲，多半会有排斥，也不好用，许文华、方兰他们更不用说，早就过了保质期。
金色的生命力透过连结的手臂，一点一点传输给病床上的奶奶，直到青灰的脸色逐渐透出健康的红润，应该，可以了。
许晴阳已经困倦的眼皮黏糊，声音含糊：“奶奶……会好了么？”还没等到回答就缩在椅子上睡着了。
“会好的。”许晴晓轻声回答，她自己也很累，HP、MP一并耗尽，剩下的就要靠奶奶自己了。因为太困，只好学自家弟弟，睡觉。
一旁的秦江看着两姐弟一前一后睡眼惺忪，弟弟缩成一团睡着没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