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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漠没有回头,只是就那样走了。一句话没有。
那天,陈宇在学校门口站了好久好久。可是在路的尽头始终没有熟悉的人的身影。他终于醒悟,时间是最好的清洁剂。能把一个人变得不再属于你。她已不是曾经的她。
小漠趴在桌上,一动也不动,久久地在那儿。
在旅途1
苏小漠的日子里也许不会再有陈宇的日子,曾经对他的依恋也早已随着时间慢慢淡去。
苏小漠偶尔在网上的小窝里留下一点心情。后来日子的无聊也慢慢打发得小漠几乎是像榨干的苹果,只有香气,而没有生气。终于有一天小漠埋在心里的倔气上来,打了一份休学书直接递给了班主任。看着班主任愣愣的眼神,小漠很平静的说:“我需要时间找一下我真正需要的东西。”
班主任没有想象中的无奈,反而微笑着说:“愿你回来时,你找到了自己。”
小漠走出办公室的时候无比的轻松,小漠在和寝室说出自己的决定的时候,心里是不安的。寝室的其它七人最初愣了一下,最后,一个女生说道:“丫头,你不后悔?”
小漠看着女生,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丫头,想做的事就去做吧。不然以后你会后悔,会失去当初的热情。”
其它的女生都纷纷给小漠鼓励,相处两个月,小漠似乎在这个小小的房间里找到了最好的亲人,或者更懂自己的人:“放心,我回来的时候,一定把你们吓一跳。”
“丫头,在外面要小心哦。谁欺负你,马上给我们打电话。真的辛苦了,就回来。”
小漠点头,一句话简单却这么温暖:真的辛苦了,就回来。
小漠只整理了几件简单的衣服,带走了自己珍视如宝的相册。也许以后的日子没有在学校里这么轻松,但是还是要试着去走走。不然自己真的会后悔。
苏小漠坐在火车上,看着在这片短暂的土地越来越远,车窗外的风景不停地变换,小漠不知道远方会是怎么样,那些带着不安的情绪随着渐渐降低的气压也慢慢加深。火车里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孩子,孩子不停地哭着,女人不停的哄着。小漠一直望着那个女人,那女人抬起头,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好像打扰到你了。”小漠摇头:“他爸爸呢?”
女人没有说话,还是低头不停地照顾着孩子。小漠也没有再说话。那些呼啸耳边的风声似乎在吼叫,诉说着那些逝去和为逝去的。
小漠脚最终踩在了云南的土地上。这有个好听的名字:彩云之国。小漠喜欢这里高耸的山,却不想重庆那样沉闷。这里的山连着水,那水晶莹剔透,似乎就是透明的彩带环绕着大山,像是一个美丽的少女紧紧怀抱着自己的爱人,而爱人就像是大山,是自己一辈子的依靠。
小漠找了一个古老的巷子,在黑洞洞的尽头,有一件矮矮的房间,里面昏黄色的灯光就是自己在这里的栖息之所。小漠喜欢这里的天空,纯净得不掺合一丝杂质,云朵是一大朵一大朵,然后卷起边,慢悠悠地躺在蓝色的天空尽头。小漠会在很早的时候爬起来,然后坐在桥上,看着天空慢慢澄澈,然后走进快餐店,然后就是一天的工作。傍晚又看完天空回家,钻进那昏迷的灯光里。
在这时候,苏小漠认识这样一个男生,他不是很聪明,甚至有点痴呆。每天他会坐在巷子的一边,然后望着天空望着路人,不停地发呆,不停地咧着嘴笑。小漠最初是不认识他的,后来她意外地见到那个在火车里见到的女人从后屋出来,拿出外套给男生披上,然后叹了一口气,又转身回屋。
小漠站在那里,望着那个男生。单薄的身体在风中显得更加单薄。他一直靠在墙上,望着天空,愣愣地笑着。小漠想起那个女人,她低头照顾孩子的模样,她不好意思的样子,看起来那女人比男生的年纪大一些,那男生有些痴呆,但是身上的衣服确是整洁的,也许就是那个女人的功劳。
后来小漠主动找到那个女人,后来她们成了朋友。再后来,小漠知道了那个男生是她在门口捡到的孩子。可是那个男生从小到大就一直不讲话,然后痴痴地傻笑。而女人的丈夫也早已在几年前在工地上意外去世了。现在那个柔弱的女人用自己薄薄的身体支撑着,就这一点让小漠对她另眼相看。有时候,小漠会坐在男生的旁边,和他聊天。知道他叫于宫。他不会说话,不会看向你,只会呆呆地傻笑。
在旅途2
苏小漠喜欢在下班后,在男孩的,陪他看马路上来来往往的汽车和天上的云卷云舒。偶尔会遇到那个女人,她带着孩子在外打工,以前还会担心于宫,现在有了小漠,也就舒心多了。
男孩没有想象中那样痴呆,在脑海深处,他也会记得那些曾对他温柔的人。
男孩渐渐地会对苏小漠笑,他不会说话,可是眉宇间,对小漠是一种感激。小漠会拍下天空各式各样的云,然后做成相册,送给男孩。男孩开心地极了。他捧着相册,对着小漠“呵呵”地笑。他会拉着小漠的手,指着相片痴痴地笑。小漠感到快乐的时候就是这个时候。她的出现对于宫来说也是一种幸福。
很多的真心相处同样也可以为我们赢的别人的真心相待。小漠发第一笔工资的时候,给男孩买了意见衣服,男生开心极了,他拉着衣角,不停地转圈。
“我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开心。小漠,你真厉害。谢谢你。”
小漠笑笑:“我只觉得每个人都有幸福的权利。”
男生看着小漠,这次他没有痴痴的笑,而是双手拉着小漠的手,紧紧地,不曾放开。
小漠愣了一下,笑着对男生说:“你开心不?”
男生没有应声,双手紧紧地抓着小漠的手,脸上少了平时的痴呆,恍惚间,他已不再是曾经的他,而转化为与正常人一样。
有些人的心里没有很多东西,哪怕一些影子。有些人的心里有很多东西,却还是没有你。还有那么一些人,他们心里只记得一些最美好的东西以及最纯粹的东西。很多画面从我们面前晃过,恍惚间我们记住了一双手和一双眼睛。这是关于属于他故事的开始。
小漠替于宫擦掉额头溢出来的汗滴,看着如此清秀的脸庞,看着如此不知世事的笑容:“于宫,你真好。就一直这样吧。每一天都快乐。”
于宫转过头,冲着小漠笑,然后用手碰了碰小漠的额头,然后“咳咳”的笑。
小漠拍了拍于宫的肩:“我先走了。不要乱跑哦。”小漠拎起包包,朝打工的地方向走去。于宫坐在原地,风儿吹着抚过他的脸庞,痴痴的笑凝固在脸上,深深的眼神望的很远很远……
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个自己的空间,在那里有别人不知道的我们。可是在对的时间对的地点遇见对的人,我们的防御不知不觉早已被打败了。显出我们的原本的自己,不知道是不是保证不会受伤?还是一样会伤?
苏小漠在打工的时候,心中总是乱乱的,总觉得有什么事发生。
直到看到女人慌慌张张地跑进店,急急地趴在柜台上,气喘吁吁地说:“小漠,于…于宫…。。他…。。不见了。”
手中的碗具落地,然后支离破碎。“怎么会?刚才我走之前,他还好好的。”
“我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就不见他了。能找的地方我都找了。他又不认路。”
在旅途3
苏小漠和老板请了假就跟着女人出去了。外面的云变得黑压压,沉闷得让人无法喘气。“我们分头找。”女人点点头,朝小漠相反的方向跑去。小漠沿着马路找去,天空中传来沉闷的雷声,快要下雨了。
小漠叫着于宫的名字,眼睛在人群中不停地搜索,路上各式各样的人都带着急匆匆的步伐,人来人往间,却没有熟悉的身影。这时小漠想起了于宫的笑。那么天真无邪,真的很想再看一次这样的笑容。
天色渐暗,大豆般的雨点也如约而至。小漠的头发湿嗒嗒地挂在脸上,身上的衣服也早已湿透,模糊了汗水和雨水。脚开始变得沉重,声音开始变得嘶哑。可是于宫还是没有出现。
小漠坐在曾经于宫常坐的墙角,望着暗淡无光的天空,想念明朗的笑。女人拿出毛巾给小漠:“擦擦吧。别病了。”
小漠无奈地说:“谢谢。”
“不知道这孩子现在在哪里?雨下得这么大。”
小漠没有说话,心中默默祈祷,他很安全。
响彻天空的雷声着实吓了小漠一跳,那种将心一提的感觉让小漠不安。小漠按捺不住,站起来对女人说:“我再去找一下。”
右手被拉住“都找了这么久,雨这么大,小点再找吧。”
“可是也许他正在某一地方等着我们找到他呢?”
女人愣住,拉住小漠的手慢慢松开。
小漠拿起身边的伞,冲进密密的雨里。于宫,就呆在那儿,哪儿也不要走,我一定会找到你的。
有一句话是这样讲的:众里寻他千百度,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密密的雨帘下,小漠分明看见不远处,于宫就站在那儿。对着小漠自己傻呵呵的笑。小漠快步走到于宫身边,头发早已分不清一丝一丝,身上单薄的衣服也早已湿透。小漠大声地朝于宫吼道:“你怎么可以乱跑,你知道有多少人为你担心吗?“于宫此时不再痴笑,而是像犯了错的小孩,在雨中低着头。
女人跑过来,拉着于宫:“只要没发生啥事就好。回来就好。”女人拉着于宫和小漠往屋子里走。小漠原本擦干的头发也嗒着了,生气的脸庞,嘴角不自觉地绷紧。身体也气的发抖。
暗色的灯光照满了整间屋子。女人拿出自己的衣服,叫小漠换上,转身离开。
小漠出来的时候,于宫已经换好了干净的衣服,只是头发还没干,还是毫无生气地搭在头上。
女人泡了两杯热茶,一杯给了小漠,另一杯给了于宫。于宫捧着杯子,呼呼地哈着热气。小漠做在一旁不讲话。屋子里安静得有些尴尬。女人转身出去到另一个房间照顾小孩子去了。
小漠站起来,拉了拉于宫的手:“今天你累了,你快睡吧。
于宫乖乖地躺下来,闭上眼就睡着了。梦中,有那么一个身影,让自己仿佛看到了阳光。他不自觉地跟着那个身影走了。可是密集的人流模糊了自己的视线,再也找不到。最后他就一直在大街上徘徊。
在旅途4
苏小漠在厨房里为于宫熬粥。还在熟睡的于宫在睡梦中似乎非常的疲惫。他的额头不断渗出细细的汗珠。小漠用湿毛巾为于宫擦去汗珠,于宫的脸颊微红,嘴角也似乎在低语着什么。
小漠凑近脑袋,低头听着于宫的喃语:别走,别走。
小漠站起身,望了一眼还睡着的于宫,这时的他一点也不痴不傻,睡梦中似乎有他留恋的东西。苏小漠转身回厨房,粥已经差不多了。她关掉煤气,转身出了门。
于宫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太阳正当空了。于宫望着天花板,没有说话,没有痴笑,没有坐起来。只是机械地躺在那儿。小漠进来的时候,见到于宫醒了,就去厨房把粥热了热,拿到于宫面前的时候还“呼呼”冒着热气:“坐起来吃点东西。于宫。”
于宫转动眼睛望着苏小漠,嘴里喃喃着。
小漠用右手试了试于宫的额头,没有发烧,可是为什么觉得于宫怪怪的:“怎么了?哪不舒服吗?”
“别走。。。。。。。”
小漠顿了顿,继续说:“好,我不走。你告诉我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别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