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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许子一愣,瞪大了眼睛张了张嘴:“可别乱说!那位是和悦郡主!”
“我知道是郡主!”湘月跺了躲脚,皱着眉头问道,“不管是哪个,这回皇上大婚到底要娶哪个?”
小许子又是一愣,一抬手,捂住了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站在那里身上打着哆嗦,笑得气儿都不稳了。
“你笑什么?别真是那个郡主吧?!”湘月两眼圆瞪。自进了宫,什么都是两眼一摸黑,自己谁也不识得,自不能如在家里似的想知道什么就叫人去打听。好不容易出了一回宫,倒是跟小许子小诚子她们混熟了。
小诚子说话滑不溜手的,处事圆滑,湘月同他说过话后只一转头,就想起自己问的他不但没答,早就不知道叫他把话头儿扯到哪里去了。只问过他两回话,就觉得的同他说话累的慌,倒是这小许子,还是能说上几句的。
这会儿见他还笑,气得只想拿手去掐他,好在想起这不是在家中,没敢动手。
见她两手掐腰,两眼瞪得浑圆,小许子忙喘了几口气,板着张脸孔,老实话:“这事儿吧……我也不知道啊。”
“啊?”湘月两眼又圆了二分,就差拿手指着他的鼻子了,“你成日家跟在皇上身边,能连这事都不知道?”
小许子眨眨眼:“这事皇上不说,我们做奴才的怎么知道?”
“可……可……可这个,不是要、要通报下去的吗?!”皇上这是大婚,又不是纳个妃嫔,自是要上上下下的全都通报了,等大婚那日命妇朝臣还要觐见的。可这会儿宫里没半丝动静不说,难道外头还不能不知道?!
“这个……”小许子抬手搔了搔脸颊,干笑了一声,“这是真真不知道啊,万岁这事是早些年柳太后定下的,前面后头都做不得主,只听皇上自己的意思……”再一个,就算他们猜出来了,皇上这里摆明了先不想告诉她们,自己又哪能多嘴?
“爱说不说!”湘月“哼”了一声,气乎乎的转头走了。
小许子站在原地苦笑着摇了摇头,这事儿真不怨他啊,本是皇上叫去预备,说是要大婚,自打有了当所柳太后那一回,下头大臣们连问都不敢问一声儿,只等着到时老实觐见也就是了,他不过一个近身小太监,哪里知道这许多?
湘月气乎乎的进了门儿,望梅抬眼扫了她一眼,又向楚瑄瑶处瞧去,见她并没瞧见,这才朝外头走了两步,拉着湘月到了门边儿低声问道:“你这又是怎的了?”
“还不是那个小许子!”湘月冲门口处瞪了一眼,跺了跺脚。
“那是许公公,小许子三字只有皇上叫得,连咱们主子都要尊一声公公呢!”说着,就又叹了口气,“你说说你,你这模样,可叫我怎么能安心离开?”
抬眼委屈的看了望梅一眼,湘月拉了拉她的袖子:“是我不好行不行?我本是想找小……许公公问问看,也好知道将来的皇后娘娘是哪位?好不好相与的。可谁知道,他倒是嘴紧!”
无奈看了湘月一眼,望梅心里也是纳闷,按理说,皇后是哪位不应早就知道了?怎么自己几人四处打听竟还打听不到?既是要母仪天下的,那必是位名门淑女才是,如今这事处处透着古怪,也难怪湘月会上心。
“既问不到,便不是咱们能打听的事情,咱们主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就是来了尊佛,也是能应对的,只管安心做你的事吧。”事说得轻巧,望梅心中也是不安。若是这会儿自己已嫁出去了还能帮着自家主子暗中打听一下消息送进宫来,可自己怎么也得等皇上大婚之后才能出去……
本是为楚瑄瑶担心,这一想到自己这里,望梅又不禁想到那日落水的事儿,脸上不自在的红了起来。
过了九月天,外面一日寒似一日,眼见着十月在际,上上下下都为了皇上的寿诞忙碌了起来,一并忙着的,还是皇上的大婚。
后头芳仪殿早几日就收拾停当,这会儿里里外外焕然一新。前面紫宸殿中也是如此,将夏日的摆设都收了起来,换过秋冬日要用的。楚瑄瑶同皇上使唤的卧房里也放上了炭盆,任外头风吹得再紧,里面也是暖和如初。
楚瑄瑶每日只在紫宸殿里,除非是皇上叫着她,不然连后头的御花园都没独自去过一回。在皇上处当差多年的方公公都忍不住诧异——在宫里多少年了,就是当年被先皇盛宠的容妃那会儿,后宫里其它不得宠的女子有事没事时也会转转后面的御花园散心啊,她就真能……坐得住?
把手里的百寿图绣罢,楚瑄瑶才松了口气。靠到身后的软枕上,远远的再细瞧了瞧,这才点头道:“一会儿叫人送下去,镶好。”
春燕刚点了头,就听外面有动静——皇上回来了。
楚瑄瑶忙起身下地,出门去迎,皇上回的到快,没等她到外间就已经进来了。
进门后卸着身上的斗篷,正看见支在一旁的绣架,朝那边走了几步,看见上面的花纹,转头朝楚瑄瑶看去:“不是叫你不必做这些了?”
“妾闲着也是闲着,皇上二十及冠,哪能不表表心意?”楚瑄瑶上前接过他身上的斗篷,递给一边立着的望梅。
“年年做这些,回头就该烦焖了,倒不如莫要开这先例。”虽如此说,又朝那绣架处走了几步,弯腰细瞧着上面的针脚,微微点头,“果是南恒过来的女儿,真真好绣工。”
“皇上谬赞了。”
叫人把绣架收拾下去,二人到床前坐下。这数日前朝事多,皇上往往一忙就是一整日,晚上方回,虽同在紫宸殿中,但一个在前一个在后,楚瑄瑶又没得了皇上的命,没敢换过男装再去前头,只得在日日守在后头。
才刚坐下,外头有人来报——前几日给楚贵人做的衣衫已好了。
“取来试试。”皇上朝门边立着的小许子道了声。
小许子忙点头退出,几人亲捧着几个放着衣衫的托盘走了进来,放到墙边桌上,一摆摆了一溜。
自入宫来,还没正经过过冬,去岁自己带过来的衣衫并不多,如今这些,怕正是分给自己的分例。
皇上似是甚有兴致,负手而起,走到桌前,朝那些个衣衫抬了抬下巴:“瞧瞧,可合身?”
见皇上示意,湘月望梅两个才上前一步,揭开上头盖着的,露出里面的衣衫。
微微一愣,打头的那件衣衫似是正服,甚是厚重,冲着上头的那面儿绣了只金凤。大红的衣衫如血一般,艳得直晃人眼,取下上头盖着的帕子的望月愣住了,站在后头看向那盘子的楚瑄瑶也愣住了。
在这宫中,除了正宫那位,又有哪个能穿得了大红?!这衣衫……这衣衫……
“楚氏听旨。”
脑中正蒙着,耳听立在身边那人忽开口说道,茫然转过头去,愣愣的看着他,见他脸上似笑非笑的瞧着自己,从背后窗中打进的光华从他背后映了进来,身上就似度着层光泽一般。
直到身边的春燕拉了拉她,楚瑄瑶才回过神来,忙跪到地上,听皇上口御。
“楚氏温柔贤良,恭谨大度,识广善知,可立为后,常伴君旁。今,立为皇后辅朕之左右,不离不弃。”说罢,从身边小诚子手中取了一册圣旨弯腰递到她面前,“楚氏接旨。”
再愣愣抬起头来,适才他说的那些个话,这会儿似都没听明白似的,明明字字句句都听得懂,连到一处反而不解。
茫然间,开口问道:“妾……无德无能……”
皇上眼中带了一丝捉狭:“这数月间,你我二人向在一处,怎的没瞧出你哪里无能了?”
“妾……家世不显……”不旦不显,还是打敌国过来的,下面朝臣哪里能同意?!
皇上讥讽一笑:“只有无能之人才要依仗妻族之力方能成势。”说罢,又顿了顿,“南阳楚氏也是名流世家,正是乃祖,家世又如何不显?”
说罢,双眼直直盯着她的脸颊,声音微沉,似耳语一般的低声道:“楚氏,领旨。”
“妾……领旨。”
自北上以来,虽时常遇些个意料之外之事,但大体上还多是如她所料的一般行进。唯独这皇帝,每每总是出己所料。
楚瑄瑶有些茫然的立在屋内,看着一屋子的人都跪在地上,朝自己叩拜恭祝,这个事……有些个怪啊……
为何他会立自己为后?早先他虽说过,这回回来要册自己的……等等,册?到底是册封是册立?册封最高只能为妃,若是立,除了立太子、立皇后,再一个就是立皇帝了!他那日似是只说了一半儿的话?
可自己何德何能,他为何要立自己为后?
作者有话要说:
、章三十二 信物
见她似呆了一般的站在原地,连下人跪拜恭贺都回不回神儿来,皇上命众人起身,散下赏赐叫他们退下,这才转身拉着她的手往床边走去。
下巴上多了只手,抬着自己朝他看去。
“怎么?不愿意嫁朕?”皇上眼中带着丝淡笑。
“妾……”垂下眼去,自从北上以来,她就从没抱过能入宫为后的想头。她是恒国丢出来的弃子,无论放到哪里,都不会得人待见。本以为入他宫中,不过为他出谋划策,最多再卖卖色像再没其它,可如今他忽的来了这道圣旨,倒叫她心中恍惚,一时不知要何去何从了。
皇上没再逼问她,大手向下,摸到她腰间,顺着衣带处拉出那块白玉并蒂莲的玉佩来,在指间摩挲了起来:“当年太皇太后亲手把这块玉佩交给朕,叫朕若是有了心仪女子,便与她为定情信物。这佩只许朕许给一人,那一人,只为能我大昭之后。”
心中再紧了紧,垂眼朝那玉佩瞧去。因这佩是皇上所赐,楚瑄瑶平时自然不敢不带,却没想着,竟还有这么一番缘故在内。
“父皇当年宠爱容妃,逼得母后险些自尽,朕也险些被人投毒而亡,若非太皇太后手中有解毒圣药,朕也早就去见我昭国列祖列宗去了。太皇太后曾言,后宫乱,则天下乱,宁可我公孙氏因无后而亡国,也决计不能叫我朝亡于同父异母的兄弟之手。这才叫容妃自缢,逼遣散后宫,父皇后悔不迭。”说罢,抬起眼来,看着楚瑄瑶,“太皇太后之命,朕自当听从,她既叫朕只选一人为后,再不立妃嫔,朕自也是听的。瑄瑶,你可愿陪着朕?”
这话低低的,一字一句说到耳中、听进心里,哑然抬头,愣愣看着面前男子,楚瑄瑶一时无言以对。
她只想着报仇,她只想着血恨,却从没想过身边这位皇帝心中到底有些什么、又在想些什么。
宫廷之中的凶险,不比朝廷之上少多少,他今日之言若是真的……堂堂当今皇帝,竟同自己说这些个肺腑之言,此言之重,堪比泰山!
“妾……怕做不来。”
“朕既坐得皇帝,你便做得皇后。”说着,又是淡淡一笑,低头下去,拿鼻尖儿贴到了她鼻尖儿之上,“莫非瑄瑶觉着朕配不上你?”
“妾何得何能。”心中仍是惶恐的,虽同他日日相处相伴,却没抱过不该有的念头,天上猛的丢下了如此大的一张饼,倒叫她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微微抬头,神色间带着些许彷徨犹豫,这北昭果不同南恒……说是不同,南恒之事却也做不得准的。从史书上看来,这天下哪有皇帝真真能做得了自己后宫的主的?可偏偏的,这昭帝竟就能做得!
不选淑女入宫为后,却指了自己。若再没那些个妃嫔在内,自己这皇后……
手掌被他拉起,掌心朝上,皇上把拿在手中摩挲着的玉佩又放到她手中:“既接了这玉佩,除非将它打碎,不然,休想躲过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