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二人说了一会儿话,皇上把大皇子交给奶妈抱了出去,这才伸手把楚瑄瑶背后靠着的软枕摆了摆,低声道:“等你出了月子,咱们也该再办几件喜事了。”
“喜事?”楚瑄瑶诧异抬头看向他。
“你身边儿的两个宫女都到了年纪,该放出宫去了。”说着,看似不在意的又道,“我身边儿的小诚子,去年给了他个对食,小许子年岁同他相当,也该给他找个贴心的人了。”
楚瑄瑶点了点头,思索到:“春燕家中早定了婚事,等回了宫便做主放她归家备嫁,她伺候了我这些时日,到时挑几件东西给她添妆也就是了。湘月……”
湘月这几日模样看着有些个不对,只这会儿问她也不方便。
“听说有些个命妇进来拜见你之时,似是想讨你那宫女?”皇上说着,挑眼看着她的神色。
楚瑄瑶笑了笑:“那是个呆丫头,我只想叫她自己嫁得合心便好,朝中那些大臣家中……”
皇上缓缓点头:“正是这个理,嫁娶之事,还是能过到一处的才是……”说着,假意叹息了一声,“小诚子那回还好说,两相情愿,朕只说句话便能成全了他们,小许子这事……怕也有些难办。”
“怎的?他有看中的了?”楚瑄瑶一听,便知其意。
皇上点了点头:“是有,可又怕耽误了人家前程。”
“这事……”女子所依,在家中是父母兄长,出嫁便要倚靠丈夫,再之后,指望的就是儿女。若是跟了小许子,女子便只能依仗他一个。
恒国皇宫虽有对食一说,却没那些个龌龊之事,就是有那心思不正的,若遇着了明主也断不能因着这些个人就耽误了女子一辈子。
楚瑄瑶时常见着小许子小诚子几人,知道皇上信用的这几个小太监倒都是极稳妥的。
“这事,还要问问女儿家那边才是。”虽是太监,不能有后,可就是出嫁之女,也不能保着嫁了人就定能有身子的。不然,为何会有借腹生子之说?正妻不能生,再买些个小妾回来生也是一样的。
比起嫁了人还要顶着这些个窝心事儿,嫁给太监做对食也未必真就不是什么好事,端看女子心里到底是如何想的了。
皇上刚点了头,道了声:“既如此,等你出了月子,便叫那小子过来同你说。”
楚瑄瑶笑道:“小许子向来是个机灵的,想必他看中的女子也定是个好的,若是两个愿意成全了此事也是……”
话音未落,就听见屏风那边“呛啷”一声,二人愕然抬头,正见湘月一脸惊慌之色,愣愣的看着楚瑄瑶。
作者有话要说:
、章四十四 笨
听见声音眉头一挑,楚瑄瑶诧异问道:“怎么了?”
湘月手抖了抖,腿上一软,一下子瘫倒在地,外头几个守在门口儿的宫女闻声忙进来收拾,春燕便去扶湘月,却见着她身上瑟瑟发抖,脸上惨白一片,竟没半点血色。
皇上抬手道:“先扶她下去。”怕是她只听了半句话,不知前后,还当……
楚瑄瑶也直觉哪里不对,心下又一时没转过味儿来,只叫|春燕把人扶下去,转头看向皇上,见他脸上既没惊色,也没半分不满,正抬眼看着人把屏风那里,心中不由得又是一动。
等众人退下,地下也收拾干净了,楚瑄瑶才抬手拢了拢头发,眼睛也不朝皇上那里看去,只道:“皇上还没说呢,小许子看中的到底是哪个?”
皇上眉头一挑,嘴巴微张,没想着她这会儿竟会问这个。正待说些什么,却见她斜斜的看向自己,那眼中带着三分戏谑,自己脸上不由得一红,抬手放到嘴边咳嗽了一声:“你向来最是通透的……”
“上回不是皇上说的?女子怀了孩子就要傻上三年呢。”话声最后带了二分俏皮、二分慵懒,竟似撒娇一般,听得人心中不由得一软,便俯身朝她贴去。
“妾身子不干净。”楚瑄瑶一侧头,含笑把脸扭到床边面,“还没出满月,连水都不敢用……”
“朕哪里会嫌弃这些?”抬手捏了她的手合在掌心,往她身边儿凑了凑,见她还不转回头来,知道她这是气自己不同她直说,之前绕着弯子,叹了一声,“朕是怕你月子中再动怒。”
“若是他二人真心相待,我还能做那硬拆鸳鸯的猎户?”
听她声中带了半分委屈,皇上探身到她背后,轻轻揽住:“此事便是朕听了,都怕他耽误了女儿家的前程。她同你是自幼的情分,又随你一起北上,朕若连这些都不去想,只顾着赏赐身边儿的人,哪里还能当得了这一国之主?”
楚瑄瑶又静坐了一会儿,才缓缓转过头来,抬眼看着他,又慢慢把头靠到他怀中。
适才猛的想明此事,又想起之前问湘月话时她的模样,便猜了个七八分,不然皇上断不会特特问了湘月,又点了小许子。那丫头……自己最是清楚,要是心中情根深重下去,再不容易拔了。可这事,自己心里到底难过。
本想着,给她二人都安排个好前程,不求夫婿能有多大的造化,只要肯疼妻子、尊重妻氏就好。如望月那般的,实是万中无一,自己直想着,定要给湘月找个可心的、知道疼人、能容着她这性子的。
现下这般……
久久,才叹息了一声:“回头我问问她,要是她真心愿意,便随他们去吧。”若真个有情有意,便对方是个太监也是无妨,只盼着那二人都是从一而终的性子就好。
皇上低声笑了起来,把手臂揽得更紧了些个:“瑄瑶,今日朕歇在你这处吧。”
心中一动,脸上嫣红一片,抬起手来在他怀里轻轻锤了一下:“又混说,叫人知道了……还不笑我没规矩……”
“哪里就没规矩了?你为朕诞下麟儿乃是大功一件,整整一个月出不得房门,朕来陪陪何过之有?哪个敢笑话你?”
他是皇上自然不怕,可自己是皇后,应是要以身做则的……心里想着,还没开口驳他,就被他贴了过来夺去了唇。一阵耳鬓厮磨,好半天,皇上才略整衣裳,叫人进来伺候。
回了平素歇息的屋子,湘月坐在窗边两眼发直,呆呆的坐着,一动不动。
“到底怎么了?”春燕命人收拾罢了那一地的碎片点心后,这才过了这边,见她还发着呆,低声问道。
“没……”脸上煞白一片,半点儿血色皆无,湘月就这么坐着,两眼直愣愣的看着窗户外头,哪里像是“没事”的样子?
心中暗叹了一口气,虽不知道为着什么,可看她这样子决计是有大事了。“到底出了什么事?同我说说,许我能给你出出主意。”自知情分没有与她同来的那个望梅深厚,可二人相处也有这一年多的功夫了,眼见着这回回京自己就要离宫待嫁,走前能结个善缘也是好的。
湘月又呆呆的摇了摇头,她便是想说,竟也不知道要坐何说起。
明知道他是皇上身边的得意人,明知道想同他做对食千难万难,更知道望梅也好、主子也罢,都是想自己能风风光光的嫁出去,与丈夫和乐、生儿育女……可心里头进了这一个人,就再也抛不出去了……
一时间,不由得悲从心中来,先是眼泪一滴滴的钻了出来,后来又举着帕子,这份悲意竟止也止不住了。
“唉……”虽不知所谓何事,可她现在这番模样着实让人心疼。
春燕心知,刚才她是在皇上同娘娘面前失的态,说不准就是受了那二位的责骂,且必不轻。宫里做奴才的,若是被主子们厌弃了,就等于死路一条,就是原先再得宠也难以起复。可到底心里不忍,哪能丢下她不管?
几步走到窗边,拿过条干净的帕子,换了她手中的。不管受了什么委屈,哭出来总比憋在心里的要强。
足足哭湿了五条帕子,湘月坐在床边直抽气,那边才听见动静,过了会儿,一个小宫女进来传话:“湘月姐姐,娘娘叫您过去说话儿。”
“快,先洗把脸吧。”春燕听了,忙叫人打水,帮着湘月梳洗,再送了进去。
“真是个傻子。”从湘月一进门儿,楚瑄瑶就瞧出她哭过了——眼睛肿成那样,哪个还看不出来?
湘月那里低了脑袋,眼圈又红了起来,根本没止住的抽泣声一下一下,听得人心里都都替她难受得慌。
“过来吧。”无奈叹了一声,就这副模样,自己哪里还说得出“不行”二字来?
低着头,一步步走到床边,湘月便跪在床前,也不做声,便磕了三个头:“娘娘,奴婢伺候您一辈子,这辈子哪儿也不去!”
“哦?”挑着眉毛上下扫了她几眼,楚瑄瑶似笑非笑的道,“你现在可是个红人呢,自从望梅也生了个儿子,听说别说那些个命妇了,就是那些个大臣们下了朝后也不走,跟宫里头的侍卫太监们直打听你的消息,就等着我出了月子时,叫他们家的妻子进宫给他们家的儿子说和呢。”
湘月愣了愣,她虽然也在行宫中时常见着那些个命妇,这些日子更是是个人见了自己就要拉着说上几句,可她……她真没往那边想过啊!
见她发愣,楚瑄瑶拿着团扇挡在嘴边儿,两眼弯着:“如此,还说要在宫里一辈子的话吗?”
“娘娘,奴婢……”
她话还没说出口,楚瑄瑶又叹了一声,摇了摇头:“现在这朝中,满朝的青年俊杰可是任你挑选呢,傻子,这等好事就是当初望梅也是盼不到的。”
张了张嘴,湘月显是被这消息惊得傻了,好半天,才瘪着嘴巴低下了头:“奴婢不敢嫁。”
“不敢?”
重重点了点头:“奴婢是个笨的,以前就总听家里的妈妈们说,似奴婢这样的也就能伺候得了小姐这样宽宏大量不计较的,要是换家人试试,早被主子们打骂发卖了。以前奴婢还不懂,自从随您上北上到了京中才知……宫中规矩多人多,看看身边那些宫女嬷嬷们的行事,才知自己的规矩哪里及得上半分?若真是出宫嫁人……嫁给寻常人也就罢了,可那些朝中大官家……奴婢打死也不敢嫁啊!”
说着,又抬起了头,眼巴巴的看着楚瑄瑶:“奴婢不想出宫离了主子……也……就是再见不着他、再不能跟他说话……只要知道他也在、我也在,就好了……奴婢真的不求别的了、再也不求了!”
本是想吓她一吓,叫她知道若是有什么难办的只管找自己来直说就是,哪里用的着叫她自己在那边委屈着?可如今听了她这些话,倒叫楚瑄瑶心中一阵酸楚。
忍不住叹了声气,哪里还能再忍心逗她,抬手朝她头上点了过去,恨恨的道:“说你是个傻子,你就真是个傻子!他是在前头当差的,外面那些个大臣命妇们把主意打到你头上来了他哪能不知道?那傻小子巴巴跑到皇上那里去求你了,皇上才同我说了一句,你这里听话听了半句竟就跑回去哭去了……”真是叫人又气又笑,都不知说她些什么才好。
湘月瞪大了眼睛,好半天发不出声来,足有小半柱香的功夫,才颤声问道:“谁……谁求……求……谁?”
“嗤”的一声,楚瑄瑶摇头叹道:“小许子,向皇上求娶你。”
刚才那泪水还没流尽,这会儿竟又冒出来了,拿着新换上的帕子挡着眼睛,抽抽搭搭的哽咽道:“娘、娘娘……奴婢不是做梦吧……”
楚瑄瑶无奈摇头:“就你这样子,我哪敢把你给他?还没跟了他就把一颗心都放到他身上去了,但凡真嫁过去了,他就是把你卖了,怕是你都不知道!”
“他、他是个好人……不、不会卖的……”这时湘月才又想起那日入宫时,他守在宫门口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