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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
她没有说别的话,只是想要一个理由。
在见证了之前这边发生的一切时,张晴的脑中就是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到了。
张晴呆呆地看着面前的人。
事实上,从被人抓到这个别墅时,她整个人就惊呆了。这是真正的豪门,是她一直梦想着却没有机会踏入的豪门,却怎么也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参与了。只是这个参与的结果,有点凄惨。
她更没有想到的是,宁芮夕,这个她一直瞧不起也比不上她的女人,居然在被唐亚成抛弃的情况下嫁入豪门成为大少奶奶。这种事情,简直就是电视剧的翻版。只是为什么,这个人会是宁芮夕?
张晴这些日子过得很凄惨。事实上,从和唐亚成的婚事告吹之后她就一直在走下坡路。
因为艳照被传开的关系,她工作也辞了,家里爸妈也是天天对她各种责骂。她现在就是有家不能回,身上又没钱,又没有朋友,整个人沦落得像个流浪汉一样。
为什么老天这么不公平?
明明该属于她的东西却被事事不如自己的宁芮夕给得到了?
张晴恨老天的不公平,所以在有人找到她让她处理一个据说是宁芮夕的孩子的婴儿时她答应了。
只是万万没想到,事情暴露得这么快。
她甚至还来不及做什么,就被带到这个地方来了。
从看到宁芮夕出现那一刻,她就知道她完了。
不是开玩笑的完,而是彻彻底底地完了。
现在的张晴,早已没了在学校里那高高在上的校花模样,她的神情甚至都有些呆滞的,在宁芮夕说完话后半天才回过神来,艰难地说着:“没有为什么,就是单纯地讨厌你而已。”
讨厌你拥有了所有一切我想得到的东西……
宁芮夕看着张晴,她过来问她,本身就只是想要得到一个答案而已。
“你要做什么?”
鲁容秋一直盯着宁芮夕,在看到她居然拿出手机时下意识地感觉到不安,想要冲过来。
宁芮夕冷冷地看着她,避开对方冲过来的动作,冷静地对电话里说着:“沈队长,嗯,我是宁芮夕,麻烦你现在带人过来一下,凶手已经找到了。地址是……”
她将高家的地址说完,才挂断电话对面色惨白的鲁容秋说道:“你会下地狱的。”
鲁容秋先是真的慌了。她没想到丈夫高鸿会在这个时候放弃自己。这种事情以前不也发生过吗?像上次那样她把宁家那个老太婆气到住院不也只是嘴上训斥了几声,怎么这次就变卦变得这么快呢?
想着,她又忍不住看向了那边被抱着小包子,难道是因为他?
一想到这个可能,她就有些淡定不下来了。这种猜测远比她即将要面对起诉的事情还要来得让她慌乱。
注意到鲁容秋的目光又停驻在饭团身上,宁芮夕心里一凉,下意识地往中间站了站挡住她的目光。
“你以为你做的那些事就没人知道吗?”
宁芮夕突然压低声音,看着面前的鲁容秋,嘴角勾出一个冷冷的笑:“当年你怎么进的高家,这件事你以为真的是一个天知地知你知的秘密吗?”
鲁容秋呆住了。
仿若有九天玄雷在脑中炸响一般,将她的灵魂寸寸击碎。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她知道了些什么?不可能,那么多年前的事情怎么可能有人知道呢?连那个男人都不知情。
宁芮夕本来只是故作玄虚地说出这么一句话,现在看到鲁容秋那反应,心里咯噔一声有了个不好的猜测。难道当年真的有什么隐情?只是是什么样的隐情,才会导致像高鸿那样的男人做出抛妻弃子转而选择这样一位任何条件都算不上出众的女人呢?
她默默将这点心思放在心里,待到回过神来就继续跟面前的女人周旋着。
沈队长接到电话的时候本来还没觉得什么,待到听到地址时就有些惊骇了。就算他再无知,也知道那个地址所指的高家代表着什么,难道这件事还跟高家扯上关系了不成?
沈队这样想着,觉得事情比预想中还要复杂,也不犹豫,直接跟顶头上司郑佟打了电话。
郑佟本来开完会后就准备赶过来的,但无奈的是这个打算还没来得及落实就被一个大佬给打断了。无奈之下他只好全权委托沈队处理这件事,同时表示如果有什么不好处理的事情的话就给他打电话。
听到沈队所说的情况,郑佟也有些意外,不过他是知道一些内情的人,在稍微分析了情况后就给沈队做出了配合宁芮夕的行动的指令。
“你们干什么?”
本来鲁容秋还想着这里是高家没人敢在这里撒野用这个想法来安慰自己,但是当几十分钟后看到一群穿着警服的男人冲进来时,她整个人就慌了,想要叫人拦住这些闯进来的人,但可惜的是高鸿临走前已经把她的保镖都叫走了。现在屋子里剩下的,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佣们。
宁芮夕看到沈队长之后,轻轻舒了口气,她指着面前的鲁容秋和张晴,冷冷地说道:“这两个就是绑架我儿子的主犯。”
虽然宁芮夕这么说,但毕竟现在还没有直接的证据,沈队并不能直接将两人逮捕,最后,鲁容秋和张晴是被协助调查的名义给带走的。
等到张晴和鲁容秋被带走,宁芮夕心里的石头才终于落了地。
只是现在的她,完全不想再在这个让人觉得压抑的地方待下去了。
跟自家爸妈说了声,抱起正无辜地转溜着大眼睛的饭团,径自往外走去。
这一切,才刚开始。
她定要为饭团讨回一个公道。
宁芮夕如是想着。
另一边,高鸿出了家门之后并没有去公司这样他最长去的地方。
他坐在车内,久久地发呆着,没有什么声音。
司机坐在前排,动也不敢动,也不敢询问他的意见,就那样傻乎乎地坐在那,等候着指令。
不知道过了多久,高鸿才从沉思中回过神来,他看看前排的司机,眼睛微微眯了眯:“你下去吧,我自己开车。”
这个消息,将司机吓了一大跳。
“老爷……您……”
这绝对不是开玩笑。他都是帮高家开了几十年车的老司机了,自然知道这位老爷可是很少亲自开车的,估计最近一次,都是好几年前了。这样情况下,还敢让他一个人开车吗?这要是出了点什么意外的话,那可怎么办才好?
老司机跟着高鸿这么多年,自然是产生了一个护主的感情。况且在他看来,这位老爷虽然脾气不太好人比较严肃比较冷,但本性不算坏,基本上只要做好自己本职的事情不出什么差错的话,对方都不会为难自己的。而这个,看似简单,但是在现在这个社会,已经是很难得的事情了。
高鸿想到就做,他直接推门从后座出来,走到驾驶座外,敲着门:“你下来吧、”
老司机就算心里很担心,但是在看到高鸿这个样子也不敢说什么了,只是忐忑不安地看着高鸿坐在驾驶座上,用一种有些生疏的动作关门然后开动车子。
高鸿那边没觉得什么,反倒是司机在外面看着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一直到高鸿开着车离开他的视线之外,他还是有些回不过神来。
高鸿确实是很多年没开过车了。他平时把大部分的时间和精力都放在公司,基本上每次在车上都是闭眼休息养神,如是一来司机就非常必要了。
但很久没开车就不表示他不会开车。
很多年前,他其实都是不用司机的。
他很喜欢自己开着车载着人的感觉。
只是那些,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时间漫长到,当他再次握紧方向盘,下意识地想要对副驾驶座上的人露出一个难得的微笑时,却发现那里早已空无一人只剩下一片虚影了。
感觉到自己的失神,他轻轻叹了口气,一向在外人面前薄情冷酷的他,此时终于露出了一种疲态。
那种疲倦,不仅是身体上,更多的是心里。
从大儿子高翰那样毫不犹豫地选择和他断绝父子关系,脱离高家开始,这种以前从未有过的感觉就出现了。
时至今日,在和儿媳宁芮夕的那一阵对簿之后,那种感觉越来越浓烈,浓烈到到最后他都反常地选择了妥协。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可能是真的老了。因为他现在越来越多时间地想起以前的事情。
据说,当你开始不受控制地回忆年轻时候的事情时,那就表示,你真的老了。
而他现在,大概就是这样。
高鸿毕竟是之前有过很多年驾驶经验的人,刚开始的生疏在经过一段时间的适应后就消失了。
他跟着车流在喧闹的市区绕了一圈,他的绕,是毫无目的的,不像是在发泄,更像是在纠结。
最后,他还是顺应心里的想法,将车子驶离了市区,朝偏远的郊区驶去。
------题外话------
猜,高爸爸干吗去了?
第284章 这一次,不再妥协!
“景岚……”
高鸿站在距离墓碑几米远的地方,看着那墓碑上浅笑倩兮的人儿,心头一阵止不住的疼。
那短短几米的距离,对他来说却是用尽力气都难以跨越的关卡。
饶是他在商场再怎么战无不胜再怎么所向披靡,在这里,也只是世界上最平凡最普通的人,也是,一个最懦弱的人。
这么多年,他甚至都没有来这边看一眼的勇气。
这是她去世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踏足她安息的地方。
不是不想念,只是,不敢。
生怕自己的踏入,破坏了她的安息,破坏了她生后最后一片独享的净土,更怕,她会不高兴。
在外人面前强大冷酷的高鸿,此时却像个懦弱鬼一样,眼神闪躲连张照片都不敢直视。
好似直视一眼,就会被看出他有多心虚,心里有多少鬼一样。
“抱歉,我还是违约了。”
在这样空无一人满是寂寥,除去节假日只有守墓人来打扫卫生的地方,高鸿的存在显得格外的显眼。
他的声音不大,与其说是在说话,还不说是在喃喃自语。
随着徐徐的清风,稍微一吹,就随着空气飘散开,消失在这满园的寂寥中。
他的每一字每一句,都艰难得像是从被刀割伤的喉咙里挤出来一样,一字一句都带着血都带着泪。
照片上的人儿还是那样温柔地笑着,笑得甜美,笑得纯净,笑得那样的恬然,也笑得他那样的肮脏懦弱。
“我当年答应过你,再也不出现在你面前的。抱歉,我没有做到,我还是违约了。”
高翰轻轻地说着,声音低沉,像是在讲述一个古老的故事一样。
只可惜的是,在这个场合中,说故事的人是他,听故事的,却是这满园寂寥清冷的空气。
他永远都不会忘记,最后一次见到这个人时,她用那样冰冷无情的声音说着再也不准自己出现在她面前的话。
一句话,他守了十几年。
只是可惜,最后还是破戒了。
他这辈子,起起伏伏,跌倒过,昂首过,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这样一个人。
他的起伏,都有这个人的陪伴。
而最后,跟着他一起享受胜利成果的人,却不是她。
因为,他已经丧失了所有的资格。
“你说得对,我是个懦夫,还是个言而无信的懦夫。”
“娶你的时候说过一辈子爱你一个人,永远对你好,永远都不会伤害你。我说过了,却没有做到。我依旧只爱着你一个人,你永远是我高鸿这辈子唯一爱着的女人,但是我伤害了你,深深的,且永远没有弥补的机会。你不会给,我也没有资格。”
“那是我第一次违背诺言,而现在来见你,是第二次。”
“你说过不再见我,甚至在你去世的时候我都出现。可是现在,十四年过去了,我还是违约了。”
高鸿说着忍不住笑了,只是那个笑,满是悲伤:“大概,在你心里,我早就成了没有诚信的畜生了。我还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