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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情面,更兼身上气势惊人,最后竟无人敢靠近身边,于是在重重人流中杀出一条血路,扑到程咬金面前。
“程将军,赶快回去!”裴行俨一锤挡住了樊智超的长刀,打马上前将二人隔开,急忙说:“此乃死地,不便久留。你先转回去,我殿后!”
程咬金还想再分辨,还未张口,斜刺里一杆蛇矛枪从马前窜了过来,逼得他的战马嘶鸣两声,腾腾腾直往后退。程咬金手里用劲,狠狠的勒住马的缰绳,战马在地上滴溜溜打了个转,才停下来。在他正对面,张童儿银甲覆身,肉乎乎的掌心中是一支短杆蛇矛枪:“程将军何必着急,圣主最是礼贤下士,留下来吃口茶再走也不迟啊。”
张童儿白胖的脸上堆满了童叟无欺的笑容,若不是一身盔甲在朝阳中闪闪发光,那幅样子像极了闹市里和气生财的店铺老板。程咬金仰头狂笑:“张童儿,就你这点微末的本事,也敢拦我的路?”
张童儿摆着店铺老板和蔼的笑容,一点都没有被侵犯,居然点着头笑咪咪的赞同:“程将军武功盖世,仅凭我一个人自是拦不下,不过呢,蚁多拖死象的道理我还是懂得。”他手里的蛇矛枪向空中一挥:“众将官听令!”
在程咬金的周围,发出了山呼海啸的应答声:“在!”
“圣上有令:活捉程咬金,官升两级,赏银千两!”话音刚落,就见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十八般兵器纷纷如恶狼扑食般朝程咬金冲了上来,夹杂着士兵们贪婪的叫嚷声:“拿盾牌夹住他的兵器!”“拿枪戳他的马腿,先把他弄下来!”
当真如张童儿说的那样,程咬金虽然勇猛,终究敌不过众人的围攻,手里的马槊一时来不及从兵器的阻拦中撤出来,战马已经被急着要奖赏的士兵冲过来的刺了几个洞,一时血流如注,嘶鸣了两声,扑通一声栽倒在地,兀自在地上抽搐。程咬金也因这一时不察,失了平衡,跌在地上,扬起漫天的尘土还未散开,就被各式兵器顶住了前胸后背,动弹不得。
“程将军!”裴行俨在他身后惊叫一声,手中的紫金锤猛地一发力,将与他缠斗不已的樊智超震开,抽身便去营救。他的武功比程咬金高出许多,使得又是家传的锤法,招式精妙,那紫金锤仿佛有了生命一样,曳挂砸擂,指东打西,其上的力道忽虚忽实,那些士兵不是用老了先把自己绊倒在一旁,就是被砸得踉跄后退压倒了其他人,就在樊智超勒紧了马缰再次追上来的时候,他已经为程咬金解了围。
“再坚持一下,单将军的救兵马上就到!”裴行俨一边努力应付源源不断地士兵,一边安慰程咬金。
樊智超赶来闻听此言,放声大笑:“裴行俨,你以为单雄信那里好过么?士兵哗变,他已经自顾不暇了,明年此时,便是你们的忌日!”
蜉蝣 火泽睽 江湖水易流,红尘情难绝 第3章
章节字数:5062 更新时间:070913 21:32
士兵哗变?
裴行俨闻听此言心里一惊,就在马上引颈朝自家阵营方向张望,果然旗帜歪斜混乱,完全不是阵法严明时排列时应有的样子,看来樊智超说的是真的了!这……形势怎么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他忍不住将目光投向重重士兵护卫中的杨侗,又仔仔细细地打量他身边那个白袍道人,心里第一次开始对自己的对手产生了敬畏:王世充分明已经到了强弩之末,败相已露,却被这人一连串的装神弄鬼的手段鼓舞了士气。能够顺着败势想到诈降,进一步扰乱了自己的军心已属难得,可是此人居然在诓得众人逃跑之后还能想到士兵哗变并且将机遇把握的如此之好。从激怒程咬金到诱使自己身陷囵圄,这个人的计策层层相扣,连环不绝,这个道人到底来自何方?为什么对瓦岗的内情如此熟悉?难道真的如众人所说:他是周公派来帮助守护洛州的使者?
那个道人见他望了过来,在乱军丛中微微低头示意。不知怎的,即使隔着数百兵丁,即使周围喧闹纷乱,即使那人面上还覆着一块白巾,裴行俨就是生出了一种对方带着奇异的坚韧对他傲然一笑的感觉。这种坚韧让他一时觉得万分熟悉,却又有着别样的陌生,就在这一闪神之时,凌厉的风声带着血腥的味道如毒蛇般扑向心口,裴行俨心里一惊,多年戎马生涯养成的习惯让他下意识的侧了侧身体,然而还是慢了一步,只觉得右肩刺痛难当,一股大力带着他身体往后栽,扑通一声跌下马来。
“裴将军!”程咬金见此情景恨的目?尽裂,手里的马槊挥了一个半圆,将围在身边的士兵砍倒了几个,将他护在身后,大声喝道:“哪个混蛋,居然敢放冷箭!”
回答他的只有如蚂蚁般源源不断涌上来的士兵,带着对奖赏的贪婪,前赴后继的扑到他们的面前,将数不清的兵器递了上来。
“程将军!”裴行俨勉强起身,靠着自己那匹没角癞麒麟,用左手将冲上来的敌军隔开,右手虚挽着马缰,“再呆下去,只怕我们和单将军都讨不到好,赶快上马归营!”
程咬金先与樊智超缠斗,又连斩十数名士兵,也开始觉得手中马槊有些沉重,又见到裴行俨右肩的血顺着箭杆汩汩的往外冒,也觉得事态紧急。于是答应了一声,双手一展,把马槊在抡圆了护在周身,将那些喽罗小兵打到一尺开外,瞅准了机会,一把抓住裴行俨的腰带,使了一个鹞子翻身将二人都带上了马,催马便走
他这一招使得干脆利落,连举刀砍过来的樊智超都忍不住喝了声彩。没角癞麒麟是宝马良驹,平素只认裴行俨一人,如今程咬金坐在前面拿了缰绳,这马便不听使唤,只是腾腾的在原地踏步,并不快跑。裴行俨急忙腾出左手去拿缰绳,背后樊智超的大刀已经顺风而至,刀芒闪动如电割喉。
这一招杀意凌厉,势如雷霆,带着不斩其首誓不罢休的气势发难而来。裴行俨身后便是程咬金,他若是避开程咬金势必受伤,可是左手拿着缰绳又无法撤回,无奈之下,只好忍着右肩的剧痛,勉强举起紫金锤硬接。只听咣当一声金属互撞,刺耳的响声中裴行俨只觉得右臂被震得嗡嗡发麻,手中的武器再拿不住,掉在地上。
樊智超一招被挡回去,手里的长刀就势在空中划了个弧线,又飞了过来。眼看刀光朝着自己的喉咙扑了过来,裴行俨心里大叫一声危险,右手上失了兵器,想要拔腰间的宝剑,却无论如何都抬不起来。
难道今日,正要命丧此处?
就在此时,斜刺里一道惊虹飞了过来,撞在樊智超的刀上,这一招极为巧妙,将角度掌握的刚刚好,饶是樊智超力贯刀身,也抵不过这轻轻的一撞,顿时失了准头,刀尖只够到了裴行俨身上的甲胄,只听刺啦啦一声厉响,裴行俨背后的护身铠甲被划开了长长的一道,在切口处紫金铠甲卷边上翻,露出贴身的小衣。
裴行俨暗叫一声侥幸,打马急走。待没角癞麒麟跑起来之后,才错眼向后看:只见地上插着一柄七星龙泉剑,斜斜的钉在地上,微微晃动,在阳光下如一泓秋水,泛出淡淡的蓝光。
“樊将军请收手!”在他身后,那名道人压着怒气一字一顿的说:“莫要忘了你我当日之约!”
樊智超哼了一声,道:“设计陷害少王爷,裴行俨身为武侯,官居要职,自然也参与其中!”
那道人仿佛是生气了,厉声道:“我们早已说的清楚,李密才是罪魁祸首,不得伤及他人!”
张童儿拨马过来,笑着说:“李密不过是个跳梁小丑,取他性命易如反掌。可惜他身边猛将众多,如果不铲除这些人,我们如何能够近的李密身边半步。”说完,他手里令旗一挥:“给我追!活捉不回来,也要把他们两人的尸体带回来!”
那道人正要发话,樊智超一伸手从地上拔了宝剑出来,随手一扔,钉在他车架的车辕上,与他刚才扔出去的角度一样:“我说道长啊,你还是安心做你的周公侍卫吧,这等小事,还是不要插手为好!”
那个道人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一把拔下宝剑还入鞘中,嘴里恨恨的说:“裴将军受伤,你以为她能放过你么?”
樊智超却是一笑:“有少王爷在,她能掀起什么风浪!”话音刚落,已经将长刀挂在马鞍上,探手将背上的摘星弓取了下来,挽弓搭箭对准了裴行俨的后心:“当日在营中比箭,我也只输给她一支而已。”他笑得有些漫不经心,“这一箭没有什么难度,把裴将军留下来,应该没有问题吧!”
话音刚落,坐在马上的裴行俨果然应声中箭,从马上跌了下来。樊智超见程咬金又要抵挡进攻又要拉裴行俨,动作慌张早已失去了章法,于是半是挑衅半是得意地瞟向那个道人,却见他以手搭帘,仰起头朝北边望去。
就在战场的北边,漫天的尘土中,一队人马如山洪暴发般狂泻而来,一时间马蹄阵阵,旌旗遮天蔽日。在队伍的中央,竖着两杆大旗,青色的那支有一丈多长,淡蓝色的流苏旗穗儿迎风飘扬,猎猎有声,上面墨迹淋漓的写着一个大字——“萧”。
樊智超见了此旗吃了一惊,耳边听得那道人低声暗笑:“留不留得住裴将军,我说了不算,可是你说了也不算!”他伸手一扬,指着大旗下飞扬的青衫,语气里满是遮掩不住的骄傲:“你应该先问问她,是否同意!”
飞扬的尘土中涌出一队骑兵,军容整齐气势威猛,令人望而生畏。中央帅旗下的玉照青煞是神骏,比周围的马高了半个头有余,最难得是通体泛青,不见一丝杂毛,威风凛凛引人注目。马上的骑手一身青衣短打扮,腰间系了一条白色的丝绦,随着跨下骏马奔跑在半空中飘摇缠绕,使得这人如?仙下凡,在一片金盔银甲中显得格外轻灵。只是几个呼吸之间,那人便率军插入两军阵中,手腕轻扬勒住战马,将脸上蒙着的丝巾拽了下来:“王君廓、罗士信,各带五千骑兵展开鹤翼阵;诸葛德威,你带步兵跟上,扎住阵脚;我来压阵!”
王君廓、罗士信和诸葛德威答应了一声,各去带队。队伍中此起彼伏的响起传令声,萧晓云一伸手将背着的斜影弓取了下来,扬声下令:“目标为洛州军队,替骑兵杀出一条通路!”
话音刚落,只听弓弦拉动的嗡嗡声响成一片,五千弓箭齐刷刷对准敌军,弯弓满弦,杀气冲天!
“原来是她!”杨侗对着那张清秀的面孔失声嚷道:“樊将军,那个姓萧的,绝对不能留活口!朕要她千刀万剐,死无葬身之地!”
就是这人,把他的登基大典弄的一团乱!杨侗自出生以来,虽有挫折,却从未被如此重伤过。每当龙袍加身之时,他总会不自觉地想起登基那日情景,顿觉的耻辱异常。偏偏身为皇帝,龙袍要日日穿,那天的伤痛便时时经历。因此杨侗对于萧晓云,可谓是恨之入骨。
谁料他的命令一出,刚才还在互相讥讽的樊智超与“九指神算”突然统一了战线:“不行!”
“什么!”杨侗气咻咻的问:“难道你们要抗旨!”
樊智超笑得懒洋洋:“陛下,这位萧姑娘可是少王妃,也算我们半个主子。她要受什么惩罚,那要看我们少王爷的决定,其他人的话可算不得数!”
对方是武将,手里又握有洛州一半的兵力,杨侗就算身为皇帝,也不能奈他如何,可是心里却忍不下那口气:“难道就这么放过她么!”
“陛下请看。”他身边的道人指向两军阵前:“刚才她只能进入阵地的边沿,如今不过短短的时间,便在阵地上稳住脚跟。并不是每个将军都能做到如此,她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