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居然都不知道披一件披风。他在心里暗骂:笨蛋!
被骂作笨蛋的人正好抬头,不经意间视线相碰的两人都有些尴尬,萧晓云呆了一下笑了起来,嘴角的弧度真诚的让段志亮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然后又猛地撇开脸,脸上讪讪的不好说什么。
诸葛德威虽然不清楚事情的缘由,眼睛却透亮的很:萧晓云与段志亮之间有芥蒂这个事实还是看的很清楚。见此情景急忙转移话题打圆场:“哎,早晨操练的时辰也快到了。”他插进两人中间,指着正往这边跑来的传令兵:“不知道是哪个队伍整齐了来报告的人,不如我们先上将台吧。”
萧晓云点点头,低头整了整衣服,等那小兵前来报告:“副将大人,辕门外有人要见您”
见我?这个报告着实出乎萧晓云的意料,连旁边的诸葛德威与段志亮都是一愣:“辕门外有人?”
“是。”那个小兵跪在地上回话:“是副将家里的使女。”
石榴?萧晓云暗想:不知道这个女孩一大早跑来做什么:“她可曾说有什么重要的事?”
“这个……”传令兵低头回话:“小人也曾问过,不过她也没有回答。”他犹豫了一下才说:“但是看样子,似乎也不像是很着急。”
萧晓云点点头,“你出去告诉她,若是没有重要事情就等我晚上回家再说。”她想了想又补充道:“实在着急,就让她在外面等着,早上操练结束之后我再去见她。”
传令兵得了令出去,诸葛德威在一旁低声说:“萧副将,既然你家里有事,今天早上的操练不如……”他轻声劝:“有我和段主簿在这里,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萧晓云摇头:“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脚底下却率先朝将台走去:“并不是我不信任你们两人的能力。可是早上监督操练是我的责任,因私废公这种事情是要触犯军法的,身为副将,我更应该遵守军纪。”
诸葛德威跟了上去:“那你家里的事情?”
“应该不是什么大事。”萧晓云扭头对他微笑以示安慰:她的房子不过只是个三重小院,九间房子里除了石榴,也就一个马夫,一个厨娘和一个喜欢小题大做的石榴,真要发生点大事也难。
诸葛德威见她坚持,也不再劝解,陪着萧晓云上了讲台,认真监督参加早上训练的军士。因为天气冷,所以早上的训练只持续了半个时辰就结束,萧晓云让士兵们先散去,将各队的队长留下指出了训练中的问题,又说了几句勉励的话,这才结束了早上的操练。
“过来吧!”萧晓云对着一旁的传令兵招手:这人在训练刚开始就在校场外探头探脑,由于军队有令:除紧急军情任何人不得打断训练,因此他在旁边打转溜达了半个多时辰,就是不敢上前:“出了什么事。”
“副将大人,您家里的人还是坚持要见您。”那个小兵对着萧晓云行礼:“而且在辕门外发起了脾气,您还是去看看吧。”
萧晓云今天早晨因为穿戎装,衣服穿的少了些,这时冻的手脚发凉,正要回去加件披风。听了传令兵的报告,顿时沉下脸来:“发脾气?我现在就去看。”
她一甩衣袖朝辕门走去,果然,远远的就传来石榴的嚷嚷声:“我是你们副将的贴身侍女,为什么不让我进去。让开!让开!”
好一个嚣张的仆从!萧晓云听了她清脆的声音,心里的火噌噌的往上窜,碍着她是裴行俨那边派来的侍女,又不好当场发火:“好了,石榴!闲杂人等不能随便出入军营,他们不过是依照军纪行事,又没有什么过错。”她朝拦在石榴面前的两个士兵摆了摆手:“你们做的很好,剩下的事情我来处理吧。”
石榴急忙扑了上来,嘴里不依不饶的说:“我是你的贴身侍女啊,又不是什么奸细,防谁也用不着防我啊!”她嘟着樱桃小嘴不无埋怨的说:“这么冷的天,让我在外边呆了半个多时辰,冷死了!”
石榴的身上穿着桃红的夹袄,外面披着一件灰色棉袍,厚厚的直垂脚面,领口用黑色的鼠毛镶着,手里还套着绿色的暖笼——比起萧晓云身上的秋装,不知暖和多少倍。在军营这种崇尚武力的地方,女子的娇柔并不会带来怜香惜玉的效果,因此旁边守着的士兵听了石榴的抱怨,有人面露鄙视,有人则冷冷的哼了一声,或明或暗的表示他们的不满。
萧晓云心里暗自摇头:石榴这个女孩子,听说幼时家境也还不错,只是后来在战乱中破败下去,不得以卖身为奴。想来在裴家也没有吃过太多的苦,不然身上也不会还存有小姐的做派的残影:“石榴,家里有什么事么?”
“昨天晚上,家里进贼了。好可怕!”石榴听了她的问话,立刻楚楚可怜的回话:“家里都没有什么人,吓的我一个晚上都不敢睡觉,今天一早就来找您,路上还崴了脚,好容易才雇到的车……”
“噗嗤”旁边的小兵忍不住笑出了声,萧晓云假装没有听到,脸上却有些挂不住:洛州新定,治安自然不好,小偷小摸这种事情就如同家常便饭一样频繁。可是堂堂从三品的将军副将,连家里进了贼这种小事情,都要一大早跑出城来报告,让人听到了,还不笑掉大牙。
偏偏石榴在一边并不觉得丢人,反而对着那个偷笑出声的士兵怒目而视:“你笑什么笑!”
那士兵碍着她是萧晓云的使女,也不敢说话,低了头不敢回答。萧晓云看到石榴突然变化的表情,将积累的不快压了压,不耐烦的说:“好了,石榴,这件事情我知道了。我会跟京兆尹卫说,让他派人去家里查看情况。你先回去吧。”
萧晓云挥挥手,转了个身进了辕门:这么小一件事,被石榴在军营外闹得这么大,真是丢尽了自己的人,还不如让人早早的把她打发回家了事。可是石榴兀自在那里喋喋不休:“怎么办呢,咱们府里这么不安全,还怎么住人呢。以前我在将军府的时候,夫人每晚都派人值夜,从来都没有遇到这样的事情。不然我去求夫人,再派两个人来守着院子……”
夫人!
夫人!!
齐言草!!
萧晓云心里的火一下就窜了起来,还没来的及压下去,就听到背后石榴与守门的士兵又发生了争执:“我跟小姐说事情,你凭什么拦我!你算什么东西!”
“你算什么东西!!!”萧晓云猛地回头爆喝:“石榴,你注意点,这里是辕门!”她的丹凤眼立了起来,眼里怒气直往外迸:“你若是要撒野,回你的将军府去!”
“我……我……”石榴被吓了一条,涨红了脸分辨道:“这个人,她拦着我不让我进去,不过是个看门的……”
“你也不过是个丫鬟。”萧晓云冷冷说:“便是你家夫人和少爷来了,没有将军命令也不能进来,不要说半个时辰,便是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也要等下去,你一个做丫鬟的,居然比主子的派头都大。”她的脸色越发冰寒,看上去比这天气还要冰冷:“也罢!我这个副将府庙小,人少保不了你的安全,自然也供不起你这尊神。你还是回将军府享福去吧!”
“什么?”石榴没有料到这个一向很好说话,总是笑眯眯的萧晓云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怎么可以,我是夫人派来伺候……”
她突然住了声,在萧晓云迫人的眼光下,她觉得身上穿的那些御寒的衣服仿佛都没了效果:这个人的眼光仿佛是射出的冰箭,穿过领口的毛皮,将自己的喉咙一箭刺穿,再难发出一点声音。
萧晓云也不再多浪费时间,将手一挥:“把她弄远点,别挡着进营的路!”说罢,转身离去。
“好可怕。”守在辕门外的两个士兵上来将吓得不会动的石榴拖到一边,年轻一点的那个低声说:“萧副将生起气来,比王将军他们可怕多了。”
“你以为她这个副将是白当上去的么。”另一个看起来资历有些老的士兵说:“你知道她的外号叫什么——‘修罗将军’啊!”
“修罗将军?”年轻的士兵奇怪的说:“不是玉影青弓么?”
“那都是什么时候的皇历了。”那个老兵摇了摇手:“你肯定是先逃来洛州的那队人马里的,自然没有赶上萧副将救程将军与裴将军的那场战役。”他颇为得意的说:“那个时候萧副将一着急,把修罗道打开了。啧啧,天地变色啊,战场上风吹得那叫一个猛,满嘴满鼻子都是血腥味,好多人都受不住,当时就晕过去了。也就是我,还能坚持下来”
没有跟着萧晓云离开的诸葛德威与段志亮听到了这段对话,两人相视一笑,军营里这种谣言是最无可奈何的:“不过,你有没有觉得……”诸葛德威摸着下巴的胡茬看向段志亮:“这次萧副将,似乎急躁了些。”
岂止是急躁。段志亮心想:简直就是乱了章法。不过是个没大没小的下人,根本用不着这么大动肝火,只怕是那个丫头哪句话没说对,触了她的霉头了。“最近她一直急躁,”段志亮耸耸肩:“她已经很久没有冷静思考过了。”
“也许是副将要做的事情太多了。”诸葛德威不像段志亮,他对萧晓云是打从心里佩服的,但又不好直接反驳,只好含糊的说:“不过有这么一个不分好歹的使女,再碰上这种事情,确实也有些倒霉。”
岂止是有些倒霉,萧晓云觉得自己简直是倒霉透了!
早上被那个叫做石榴的丫头闹坏了心情,萧晓云就琢磨着换个地方转换一下情绪,安排完了军务就来找王世充喝茶,顺便找个机会催一下队伍的冬衣。谁料刚进太尉府的大门,就听到有人在旁边的走廊里笑:“这么早太尉府就有贵客盈门,我当是谁,原来是修罗将军。”
修罗将军这个名字,萧晓云也听一些好事的人禀告过,她对于这些军士们私下的谣传一向不在意,可现在听了却是火冒三丈:究竟是哪个混蛋,居然把这个名号传到了朝堂上去了:“臣萧晓云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杨侗笑咪咪的看着萧晓云拜了下去:“萧爱卿,似乎看起来有些惊讶啊。”
“臣不知陛下圣驾在此,如有冲撞,还请陛下恕臣不知之罪。”萧晓云心说:如果我知道你在这里,冻死我都不来这里要冬衣。
虽然萧晓云与杨侗没打过几次交道,可是偏偏当年在瓦岗的时候她曾经不遗余力的攻打洛州,将眼前这位真命天子的登基大典搅得一塌糊涂,而且还出言讽刺,让他丢尽了面子。于是圣明的皇泰主杨侗,面对围困了自己一年多几乎灭国的瓦岗众将,都能够尽释前嫌,却对萧晓云这一个小女子大度不起来,每次见了她,都琢磨着要将当年登基时所受的耻辱讨还回来。
“不必多礼。”杨侗看到萧晓云几乎眉开眼笑,被太尉数落过的郁闷立刻散的无穷无尽:“修罗将军的不知之罪,又岂是今天这一点半点。”
又来了。萧晓云在心里哀号:每次都如此。杨侗的后半句,分明是有问罪之意,照理她应该继续跪着等对方骂下去,可是圣上的金口又说了“不必多礼。”所以她现在跪着就是违抗君令,起来就是藐视君威,着实麻烦。
“臣惶恐。”萧晓云低着头对着眼前的山河日月九龙冕袍翻白眼,这个杨侗不是幼年就封王洛州,而且带着文武百官与李密的瓦岗对抗一年多么,怎么对着自己就这么小心眼,一点王者风范都没有了:“臣记得陛下来太尉进学的日子是每月逢五,今日只是十月初六,因此未曾料及能在此得见天颜。”
杨侗昨日早朝托病睡了个懒觉没去,反正大小事务也都是太尉处理,没他说话的余地。谁知道今天就被请来太尉府——王世充最近热衷于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