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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和的触感将充斥在心里的痛苦和孤独逼退了一些,萧晓云几乎能够听到自己灵魂在压抑和痛苦减轻时喘了一口气,身体着了魔一样向前倾,一头栽在对面的温暖中:“对不起,裴大哥。”
对于突然投入自己怀中的人,裴行俨一时有点手足无措。犹豫了一下,听到自己腹部传来闷闷的声音:“我一向按照自己的标准行事,连累你们并不是我的本意,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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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向按照自己的标准行事!”面对宇文承都的怒气,倒在地上的她是这么回答的。
“你的标准?”宇文承都走了几步,弯下腰由上而下俯视她:“背叛结义之情,伤我侍卫,与我兵刃相见、骗婚逃跑还绑了我的将军……”他的蓝眼睛深深的全是风暴:“这就是你的标准?”
握紧了身上唯一的武器斜影弓,萧晓云一脸无畏的看入他的眼睛:“你错了,宇文承都。我们从来就不是一个阵营的人,这,才是我的标准!”
胳膊猛地被钳住,宇文承都英俊的脸上是从未有过的扭曲:“你再说一次!”
“再说一百次也是一样!”萧晓云在疼痛中也失去了理智:“宇文承都,我们两个是敌人,从一开始如此。”眼里闪过愤恨:“到死,还是!”
“嘎嘣!”握着斜影弓的胳膊传来清脆的响声。也许是之前的疼痛太重,萧晓云盯着折成两折的小臂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敌人么?”宇文承都看着她竟然笑了起来,“如你所愿,我就让你享受一下的敌人待遇!”
斜影弓的弓弦猛地绕过她的手腕,钻心的疼痛中,她看到了正在被暴打的孙白虎与齐武,被十多个人围着的两人倒在地上,在暴雨一样的拳脚中连自己都护不住,更别提还手。斜影弓的弓弦在胳膊上越绕越多,越勒越紧,她的心也像被这弓弦绞了一般,疼得连心跳都几乎停止。
满身的伤痛,全身的血迹,身边的人被打压,黑暗中看不到的生路……难道,这就是自己一直追求的?这就是自己一直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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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散的短发下是小麦色的颈子,直没入青色的战袍中。裴行俨感觉到她不断的颤抖,想起朱玉凤哭诉的事情,指头伸了又伸,终于摸了摸她的头:“没有关系。”手下是如丝的顺滑,还带着微微的潮意。最可惜的是这样的感觉持续不了多久,顺着发丝移动的手很快的暴露在空气中,一个念头一闪而过:也许,长发更适合她。
这样的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而已。快的让他仅仅捕捉到而不明白为什么:“晓云。”他的手没有从对方的头上移开,另一只手反而轻轻的扶上了她的肩膀:“即使白虎和齐武受了重伤,即使罗士信被削职反省,即使我和谢映登被关了禁闭。我们都没有怪你。不要因为这样而内疚,”萧晓云肩膀上的瘦弱的骨头通过手掌传入心里,钝钝的扎在他的心底:“不管是谁,都不曾后悔过。这就足够了。”
没有听到回答,可是裴行俨却感觉到手中的人慢慢放松下来:“休息一下吧。”他用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温柔说:“噩梦已经过去,从今以后,有我保护你。”
朱玉凤擦干了眼泪洗了把脸把自己收拾得没有哭过的痕迹之后才回来,进门后却愣住:裴行俨立在夕阳下的身影格外的高大,半弯曲的胳膊笼住怀里人的肩膀,笔直的身形让人相信这靠山永远不倒。萧晓云微微侧头靠在他的小腹上,呼吸缓慢已然睡着,因为噩梦而使得眉头微微皱起,却没有再尖叫着惊醒。
面对裴行俨的有点尴尬的目光,朱玉凤遥遥行了个礼将院门虚掩退了出去。靠在墙角长舒一口气:也许,裴将军可以拯救她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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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玉凤想的没有错,虽然一闭眼仍然是血腥与暴力,虽然宇文承都蓝色的眼睛像幽灵一样在萧晓云的睡梦中不断出现,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危及关头,总有一道金色的圆弧出现在周身,把她从绝望的山谷中救了出来——就好像那天一样。
那一日,宇文承都用恶毒的言语刺激着她的神经,用弓弦一寸寸的绞杀她断了的左臂,享受着她的疼痛,欣赏着她的扭曲。并不宽阔的山路上到处都是他们三人的血迹,真正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被弓弦勒的翻出来的嫩肉,泼墨画一样洒在黄土上的鲜血,呻吟和叫喊,模糊了又被迫清醒的意识:就算下了地狱,也不会看到比这更残忍的景色,不会尝试比这更难忍的痛苦。看着身上深深浅浅层层叠叠的血色,她自嘲的想:不管是千年之前还是千年之后,我似乎命中注定了要不得好死。不过幸运的是:失血过多总好过于被车撞死。
就在她放弃了挣扎,放松了心情等待生命的流逝时,压在身上的人忽然闪开,接着一支白羽无棱箭落在她的身边。朦胧的视野中是上下翻飞的红色,随即身子腾空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久违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晓云。”
得救了么?
脸上的土和血被人轻轻拭掉,视野里虚幻的脸渐渐变的真实,焦急和心疼布满了那张脸,却让她开心得几乎雀跃,然后有人把她接了过去。接下来看到的事情比做梦还要虚幻,却是如此的真实:紫金锤在空中划出华丽的曲线,闪耀着光芒逼着宇文承都不断后退。胜负已分大局将定之时,她想起了那句被传得烂俗的告白:总有一天,会有一个披着黄金盔甲的天神来救我……
蜉蝣 火泽睽 横行万里外 胡运百年穷 第4章
章节字数:3369 更新时间:070910 20:11
“单将军好!”
“嗯!嗯?”单雄信看着擦肩而过的人皱起眉头:“罗士信!”他大吼一声:“你怎么在这里?”
“我来看六哥啊!”罗士信眼睛骨碌碌转了两转,帮着绷带的肩膀夸张地耸了耸,看得单雄信顿时头疼不已:“这个时候你还敢四处乱跑?主公不是削了你的副骠骑将军让你反省么?”
“是啊。”罗士信满脸无辜:“主公是让我削职反省,又没有说我不能出来走动。你也知道,小凤姐姐去照顾云姐姐了,就我一个人呆在秦大哥家很闷的……”
“那你跑到我这里来做什么?”
“找六哥啊!”罗士信摆出一幅我刚才说过的表情:“六哥关在家里一定比我还闷,我来陪陪他。”眼看单雄信要破口大骂,他急忙补了一句:“顺便交流一下反省的心得。”
“你!”单雄信刚酝酿起来的怒火就这样被堵住,顿了一下实在是没有心思跟他纠缠——这两天跟宇文军的战斗几乎耗尽了他的心力:“算了。小六这几天也闷的很,你去陪他也成。”他摆了摆手:“不过你们两个可不许再惹事,不然我让秦琼也把你关起来。听到了没!”
“是!”罗士信撒腿就往里面跑,边跑边嘀咕:“单将军真罗嗦,比秦大哥还麻烦!”
单雄信在他背后哭笑不得:这个罗士信,现在皮的很,恐怕只有萧晓云能管得住。想到萧晓云,他的眉头就皱了起来:自从萧晓云受了重伤突然归来,宇文承都就没有停止过攻击。裴行俨、谢映登、罗士信这三员猛将又因为擅自调动军队被李密处罚。只剩下他与程咬金、秦琼强撑:他们三人虽然功夫不错,排兵布阵却不像裴行俨徐世绩那么厉害,五天之内连败七场,面对骁果的攻击,瓦岗现在是毫无还手之力。他按了按发疼的两个太阳穴:听说裴行俨与萧晓云曾经与宇文承都打成平手,这个时候应该找他们来两个一起商量计策,可是主公那边还在生气……唉,烦啊,真烦!
罗士信才不管单雄信的这些烦恼,用萧晓云的话说:乘着机会享受生活,这才是反省的目的!他身上的伤还没好,不能上战场也没有办法跟人比武,放眼整个瓦岗,除了刚才见过得萧晓云,只剩下一个人能够陪他——被关起来的谢映登。
说是关起来,其实只是一个禁足令。救了萧晓云回来之后,李密因为三人的行动破坏了整个布局勃然大怒,幸亏孙白虎说出了郑铤叛变的事实,再加上一干武将极力担保,这三人才免去了杀身之祸。然而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罚俸、削职、禁足一样不少。其中最可怜的就是谢映登,身为中军主帅,未经禀告就擅自动用军队,罪名最大;再加上对阵宇文承都时他的主要职责是压住阵脚护住萧晓云外加放冷箭,身上未受一点伤的谢映登被单雄信拧着耳朵扔进厢房,一阵痛骂后被软禁起来,除非主公发话,否则不许踏出预院门一步。
萧晓云醒来听到罗士信的抱怨,只淡淡的说了一句:他不出来,并不代表我们不能进去。
后来的情况应验了这话的可行性:诸葛德威带着弓箭队众人天天上门讨教,有时候还带些水酒之类上门“感谢谢将军指点射术”,把院子弄得比集市还热闹。单雄信忙于军务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谢映登这关禁闭的日子倒也过得舒畅。
罗士信窜进院子时谢映登正跟诸葛德威一群人大侃射箭的精髓,见他进来也不管自己说到哪里,迎上来就问:“外面情况怎么样了?”
“还能怎样!”罗士信找了个位置落座冲着诸葛德威一抱拳,嘴里说:“还输着呢。”
谢映登听了这话坐回位置,叹了口气不再说话。诸葛德威趁着这个空档起身告辞,谢映登连头都没抬,还是罗士信把他们送到门口,再转身回来的时候脸上已经没了刚才的轻松:“不是我灭咱们的威风,想在咱们瓦岗里找一个能打赢宇文承都的,这比登天还难。”
“我知道!”谢映登点点头:“那天我们三个一起上阵,也不过堪堪打了个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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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士信从骁果军营回来后,把齐武的吩咐记在心里,每日带着人在童山一带巡逻勘查,就等萧晓云归来。眼看婚期越来越近,骁果那边仍然没有任何消息传来,弄得罗士信越来越焦急。
这一日下午,他带人巡查时看到了骁果方向突然燃起了烽火,而且还是三烟齐放,情况万分紧急,赶忙回去与驻扎在前锋的谢映登商量。当时单雄信陪主公去了附近的镇子,想破了脑袋的两人只好拿这事去问在家反省的裴行俨。跟这两个整天练武极少动脑子的人相比,裴行俨的逻辑推理能力要强很多,把前因后果串起来稍一思虑就觉得这事有六成跟萧晓云有关。立刻决定发兵攻打骁果,至于剩下的四成,反正萧晓云也不会嫁给宇文承都,提前三五天进攻也算不了什么。
等三人带着一万精兵杀过骁果的哨卡之后,看到的情况让罗士信和谢映登在李密发怒要斩杀二人时都不曾对擅自出兵的决定有丝毫后悔:若是晚到一刻,只怕萧晓云已经命丧黄泉。
后面的事情就好办得多:谢映登当即开弓射箭,五箭联发逼的宇文承都放开萧晓云;罗士信拍马紧跟其上,丈八的长抢当胸直扑,迅如闪电狡如灵蛇,枪头抡圆了开出万朵梅花,只把宇文承都迫的连连倒退了几步,裴行俨这才抢上前去救下了萧晓云。
罗士信在郑州城外与宇文承都交手吃过一次败仗,这次倚靠了谢映登的箭法高明,又抢了先机才将宇文承都逼退了几步,等对方稳住心神抽宝剑杀回来,胜负之数立时扭转:眼看对方宝剑微挑身形一晃,就已经顺着枪尖的缝隙杀了进来,寒光凌厉直袭心脏,罗士信大惊之下立刻扔了手里的长枪急速撤身,仍是被刺中肩膀。
裴行俨见状转身将萧晓云交给谢映登,取下紫金锤拨马上前与宇文承都战在一处。罗士信捂了肩膀去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