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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
“道长这话说得在理。”萧晓云也冷冷一笑,语气比徐世绩还轻蔑了三份:“您那如父的恩师说不定也在呼唤您前去尽孝呢!”
徐世绩自小在道观中受尽打骂,最后不堪忍受逃了出来加入翟让的队伍,与自己的师傅感情自然不好。听了这话脸色一变,狠狠的说:“用不着你多嘴!孙白虎,你到底要忤逆我到什么时候!”
孙白虎“扑通”一声跪了下去,磕着头嘴里之说:“师傅对徒儿有授业之情,晓云却有救命之恩。请师傅不要再逼徒儿。”
萧晓云看他脑袋磕得当当响,也不顾得许多,急忙蹲下去要搀他起来。孙白虎却拗了性子跪在那里磕头。徐世绩见此情景,知道孙白虎终是不会再回来,再看他们二人拉拉扯扯的着实恼怒,恨声说:“被猪油蒙了心窍的坯子!一门心思的从我这里学了东西给这狐媚子看!”
话音未落,就见眼前青芒一闪,急忙偏头去躲仍是晚了一不,脸颊上又冷又辣,伸手一摸手指上见了红,竟然破了一块。萧晓云手腕一翻将带着血滴的柳叶刀收了回去,眼里的目光恨恨得仿佛要杀了他:“知道你为什么会失败么?因为你只懂得以利压人,却忘了这世上,有些人比你还要高洁,在他们眼里,尊重和信任才是最重要的!”
徐世绩用手帕捂在脸颊的伤口上,过了许久确认不再流血后才抬起头来:“受教!”他盯着萧晓云说:“萧姑娘的也请就此小心,以前的疏忽我不会再犯!告辞!”
“无妨!”萧晓云竟然对徐世绩拱了拱手:“右武侯的动作我一直都很小心,不送!”
朱玉凤和齐武在门口目送着徐世绩带了他那八个弟子怒气冲冲的离开后才进了包厢。正看到萧晓云拿着丝帕擦孙白虎脸上灰尘。“磕头而已,至于这么不要命吗?”
孙白虎有点不好意思,从她手里接过丝帕自己动手:“他毕竟是我师傅,对我也很信任……”
话音未落,朱玉凤已经欢呼一声扑了过来:“太好了,小猫儿!以后都可以一直跟我们在一起,不用担心再离开了。”
齐武眼看孙白虎瓷牙咧嘴的要从朱玉凤的怀中挣脱,拉了萧晓云到一旁担心的问:“跟右武侯闹翻了?这下麻烦大了!”
“没有关系。”萧晓云对他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明天我们就回老贯庄了,他要从黎阳粮仓跑来害我们,中间隔着张童儿和李密呢。没有那么容易的。”眼睛转了转,她又低声吩咐道:“这件事不要告诉裴大哥,不然又要说我胡闹了。要是压着我去给那个死道士赔礼道歉,拿我就真的麻烦大了。”
齐武苦笑着点点头,心说我的姑奶奶,我都替你瞒了多少麻烦了。今后少爷若是知道,我也没有好果子吃啊!刚走了一下神回来,孙白虎与朱玉凤两人又开始斗嘴打闹成一团,齐武看着旁边萧晓云一幅跃跃欲试准备加入的表情,脑子顿时大了不少,可是心里又暖暖的:等回了老贯庄,一切都会变好的!
蜉蝣 火泽睽 飘摇不可寄,喟然长叹息 第1章
章节字数:4084 更新时间:070910 20:33
“头一次见你穿这种紫色的衣服,看着还真不习惯。”裴行俨听得身后有人笑嘻嘻的说话,满满的是压不住的笑意,抽空扭头去看:高高的门槛上站了一个人,小小的脸庞,挂着弯弯的笼烟眉,细长的眼角斜斜的挑起,歪了头半掩着嘴正在笑,齐肩的头发修的整整齐齐,乌黑的发尾在半旧的青色领口上有些卷曲,显得俏丽异常,一只胳膊吊在胸前,拇指上戴着一个紫色的扳指,给清清冷冷的人影中增加了一点暖气。
“站在那里做什么?”裴行俨冲她招手,可怜旁边的裁缝正查看那只袖子,伸手去够又怕失了礼数,一时间手忙脚乱:“门口风大,进来说话!”
“这里才看得清楚啊。”来人把着门槛当成了秋千,垫着脚尖前后晃悠,笑吟吟的说:“这身衣服都折腾多久了?还没做好?”
“小凤肯定没跟来,不然你敢这么调皮?”裴行俨大步往前走了几步,探头往外看了看,果然齐武在院子里一副欲语还休的样子,作势去拉她:“进来吧,再着了凉,阿武回去也不好跟小凤交代。”
他本是做个样子,没想到对方真的把手伸了过来,冰凉的指头滑入掌心,激的他微微一颤,已经被人反手握住:“不过是去洛阳走一圈而已,这么大张旗鼓的!”
裴行俨本想收了手,奈何被对方握着,又怜惜手里的温度的确有些低,心底挣扎了一下也就放弃,带着她到一旁坐下,又亲自倒了一杯茶放到她手边:“这可不一样。这次是去洛阳受封,受圣上的亲自接见,衣饰礼仪上容不得半点马虎。”他心里一动,还没明白自己想什么,嘴里已经问了出来:“你当初进长安的时候应该也见过那些王公贵族吧,怎么还觉得这衣服怪异?”
话一出口,不知怎的就想起了段志玄,裴行俨一边后悔着恨不得给自己两个嘴巴,一边担心的看向椅子上的人。萧晓云显然没想那么多,贪恋着茶杯外面的热度,把指头一下一下的贴在杯子外围,嘴里断断续续的说:“我那个时候病的快死掉……保命都来不及……好烫好烫……哪里还有闲功夫看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裴行俨见她摸了摸茶杯又吹了吹指腹,噘了嘴的样子十分可爱,忍不住笑出声来,刚才那一点点不舒服立刻烟消云散,回身让裁缝继续看自己的官服。萧晓云过了好一阵子才把手里那杯茶喝下去,吐了吐舌头问:“什么时候去洛阳啊?”
“快了,就在后天。”裴行俨看她拿了茶壶又给自己倒了杯水,重复着刚才的小花样玩的不亦乐乎,于是提醒道:“我陪主公去洛阳这段日子,这里还要麻烦你看着。”
“知道,知道!”萧晓云摆了摆吊在胸前的那只手,看着倒像是整个人在晃,带着撒娇的意味,“我就知道自己是高玉宝的命,病还没好又被押上去拉磨!”
裴行俨好笑的看着她白里透红的脸蛋:“每天在屋里除了吃就是睡,都养的胖了好几圈了,还整天埋怨我?”眼看萧晓云眉毛一挑就要反驳,他急忙打住:“说吧,又有什么要求?”
“也没有什么”萧晓云被他看破了来意,居然脸不红心不跳,笑得理所应当:“我要送小凤的镯子上还缺一块黄色的石头……”
“好好好。”裴行俨点头应到:“我这次去洛阳,找一快上好的琥珀来给你总可以了吧。”他盯着她素的不能再素的衣服摇头:“你又不喜欢这些,还整天四处连蒙带骗的找人要。谢映登前几天还来找我诉苦,说你骗了他的黑耀石去。”
“小凤喜欢啊!”萧晓云很得意地站起来:“多谢裴将军啦,小女子无以为报,不如,不如……”她眼睛骨碌碌的转个不停,裴行俨不知怎的屏了呼吸,却听得萧晓云说:“啊!王世充那个狗贼对于我们进洛阳一定不满的很,我的贴身侍卫队最近也闲着,就借给少将军用两天吧。”她单手拎了刚才那个茶杯递过去:“怎么样,我够意思吧。前几天谢映登跑来问我借两个人我都没有答应,如今可是分文不收的派到你身边了呢。”
裴行俨接过杯子一笑:“那上好的琥珀就不值钱么?”饮了一口茶,目送着萧晓云施施然出了大门,带着齐武潇洒离去。一回头见裁缝正对着官服上挂着的金鱼袋发愣,咳嗽了一下沉声问道:“有什么问题?”
“没,没有!”裁缝急急忙忙低下头去查看下摆,心里忍不住嘀咕:这两人关系好的都可以共用一个茶杯了……看来那些人私下对他们关系的传说倒有一大半是真的了。
虽然裴行俨和萧晓云军纪严明,然而关于这两位主帅的传说仍然沸沸扬扬的在众人口中散播:且不说裴行俨数次违反命令在危急时刻救了萧晓云,也不说萧晓云那聪明高贵的脑袋只有裴行俨才能时不时敲几下,单是这两人每日在一张桌子上吃饭谈笑风生的样子就足以带给众人无尽的想象。只可惜萧晓云面对流言仅仅对大家丰富想象力的提出高度的赞美,裴行俨则看着萧晓云如往常的将前来劝谏的人气的跳脚时笑了笑,两人都没有对这些谣言表示一点不满和禁止。这样的态度使得这类小道消息传得越发嚣张,最后竟然连驻守在其他地方的单雄信、秦琼等人都写信前来询问,当真变成了全瓦岗都关注的一件大事。
齐武摸了摸有些冰凉的手指尖,抬头看了看东边刚刚放亮的天空,又将视线放回眼前人的身上,思量了一下说:“少爷现在还没起来,你这么早站在门口等,被那些好事之人看了去,不知又要编出多少话来。不如等早饭之后再来。”
萧晓云拉了拉身上墨绿色的斗篷,看着院门也不回头:“都跟你说了多少次了:谣言止于智者,不必在意。我是有紧急情况禀告,若不是他还没起,我早就进去了,何必等在这里受冷?”
齐武刚想继续劝阻,只听院门“吱呀”一声,裴行俨身上松垮跨的披着战袍赶了出来,抢上几步来到他们面前:“怎么这么早就过来,军营里出了什么大事?”
“队伍里一切正常。”萧晓云伸手帮他正了正战袍的带子,这个动作使她几乎贴上了对方的胸膛,压低了声音说:“洛阳有变故。”
裴行俨听呆了一下,手不自觉地伸前去握住她的肩膀,将两人的距离拉得更近:“什么变故?”
“进去慢慢说。”萧晓云低头往前走,裴行俨急忙跟了进去。这两人只顾着贴近彼此低声交谈,在旁人眼里态度亲昵的好像在互诉衷肠,尤其是两人进院门的时候裴行俨并没有将手放下来,倒像是他搂着萧晓云回了房间。齐武眼看拐角处一队巡逻经过的士兵惊讶的连嘴都合不上,心里连连叹气:少爷向来谨慎,怎么这次这么不小心,居然只穿着贴身里衣就跑了出来。这下队伍里又要有数不清的是非传出来了。
“刚收到的消息。”萧晓云熟门熟路的进了裴行俨房间,立刻带住门:“王世充昨夜发动了兵变,“七贵”之中,除了段达,其他五人都被砍了头。今天早上他已经控制了皇宫,皇泰主被囚禁了。”
裴行俨仿佛遭了重大打击一样跌坐在椅子上,半晌才说:“这些消息是否属实?你又如何得知?”
萧晓云看他满脸不可置信,急忙回答:“消息是埋伏在洛阳城里的人传来的。刚开始的时候我也觉得蹊跷,不过白虎随后就截获了送给徐世绩的消息,内容竟然大同小异,应该是错不了。”
萧晓云一向比其他将官更重视信息的搜集,有时甚至偏执到了一种疯狂的程度。何况她虽然在裴行俨面前态度随便,公事上却从不马虎半点,因此这消息只要从她嘴中说出,必然与事实相差无几。裴行俨听到萧晓云的禀告时就已相信了七分,他倒不是怀疑萧晓云消息的准确性,更多的是被王世充毫无预兆就做出如此大胆犯上之事而震撼。眼见萧晓云眼里不加掩饰的露出被人怀疑后的着急,裴行俨心下后悔:“我不是不信你,只是王世充为臣数十年,一夜之间突然犯上谋逆,总是出乎意料。”
萧晓云听了这话倒是放了心,定了定神开始后悔自己刚才心急失态居然连孙白虎的秘密都说了出来,因此接下来格外注意:“王世充与我们打了一年多的仗,屡战屡败,十万大军只剩下三万残将,这次主公要进洛阳辅政,他心里肯定不乐意;加上新帝即位不过三个月,根基未稳;元文都那些人只会一些笔头功夫,并无兵权。因此他掌握着洛阳的军队起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