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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是今日的寿星朱玉凤!
早有小童将准备好的热汤面奉上,有人惊疑未定,有人神魂颠倒,有人暗自嘀咕,有人惊艳回味,热汤面倒是下的快,却各个不识其中滋味,甫一吃完,就有齐武孙白虎客气的说着天色已晚不便挽留将还未回过神的人送了出去。不到一柱香的时间,将军府就空了下来,只有最亲近的几人准备留宿。
“秦大哥以为如何?”萧晓云踱到秦琼背后,微微一笑:“如此绝色,当嫁得何人?”
秦琼还未说话,将舞衣换下的朱玉凤在一旁不依了:“我学这舞蹈又不是为了要嫁人。”
“可我是为了这个原因才教你阿。”萧晓云笑着推她:“这舞费了我多大的力气,别的不说,单是为了教会你如何用腰腹发力就费了我快一个月的口舌呢。”
“谁让你自告奋勇要教我呢。”朱玉凤拨开她的手也笑了:“也不知从哪里学来这些舞,搔首弄姿的,让人看着就脸红。”
“标准的印度舞呢!”萧晓云白了她一眼,叹了口气道:“你可知跳舞最重要的是要有感觉。今天虽然让大家震惊了一把,可在我这里看着终是缩手缩脚,sexy啊,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了。”
秦琼见这两人倒似要吵起来,急忙插话劝解:“小凤也算是尽力了。”他捋了捋嘴角的胡须说:“反正已经技惊四座,就安心等人来提亲嫁人吧。”
“他们做梦!”萧晓云与朱玉凤这时却难得的一致拒绝。
“啊?”秦琼一惊,忍不住脱口问:“小凤今年十五还未嫁人已经成了笑柄,不然也不会大肆操办此次生日。怎么你们两个又反对了?”
朱玉凤脸上一热低声说:“我还小,并不是太着急。何况晓云说了,若是嫁不得真心待我之人,这一辈子都是痛苦的。”
萧晓云却扬声说:“这帮男人,见了美貌的女子便迷了神志,个个深长了脖子探头去看,却没有发现丝绦上的娥眉刺,也没有发现其中所隐藏的杀意。”她摇了摇头说:“这些人这么容易被美色所惑,我才不放心让小凤嫁过去呢。”
秦琼听了这话不知如何是好:“那你们精心安排这么一场戏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个问题没了人回答,朱玉凤和萧晓云因为在后面这事上观点相同,乐呵呵的干起了杯,没几下齐武孙白虎罗士信谢映登等人也加入进来,几人喝到高兴豪兴大发,扔了酒杯拎坛子便灌,生日的盛宴狂欢,这才刚刚开始。
萧晓云这几日心情极好,加上留下的都是关系极好的几个人,一时没有控制住多喝了几口。午夜席散起身之时,竟然有些脚步不稳,在夜风中晃了两晃打了个哆嗦:“好冷。”
齐武和孙白虎喝得不知天地,倒在桌子下面扯着嗓子瞎吼;朱玉凤这个寿星早已经被灌醉了送回房间,秦琼抓着东倒西歪的罗士信往小跨院挪,程咬金满口酒气的拖了谢映登走成之字形要回房,东南西北都走了一圈之后,坐在一棵树下正互相吹牛。裴行俨见满院子都是东倒西歪的人,只得拿了旁边椅子上放着的斗篷给萧晓云披上:“你要回去,可还认得路?”
“当然认得!”萧晓云两三盏莲花灯中隐约可见的湖心亭理直气壮的说:“就是那边!”
裴行俨顿时无话,只得亲自送她回去。幸好萧晓云并不是很重,半搂半抱倒也扶了回去,只是一路上喝醉了的人总是时不时凑到面前盯着他死看,有时候眼睛睁大了连眨都不眨一下,看得他心里直发凉。
好容易两人跌跌撞撞的回到房间,脚下被门槛绊了撞到脑袋的萧晓云如同孩子一样闹了起来,一手捂着被撞了的额头,一手抓了裴行俨的领子呜呜的哭,闹着要找朱玉凤告状。急得裴行俨慌慌张张的去查看被撞到的地方,除了额头那浅浅的疤痕,连一个红印都没有看到,刚想呵叱发火,却在灯光下看到她眼里竟然透着些许的委屈,心下一软竟然吞下刚才的话,一边好声好气的劝解,一边将话题岔开:“小凤那舞真的是你教的?”
萧晓云正扑在他的肩膀上口口声声的说要朱玉凤给她作主,半真半假的装成一个小可怜,听了这话突地从他怀中跳了出来,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凑了上去:“你有问题么?”
突然凑近了的脸在烛光中变得格外清晰,冻的苍白的脸颊上透出着醉人的红,微醺的酒气萦绕着清新的茶香在如水的夜色中蒸腾而上,如丝如烟,在两人之间流淌缠绵,不绝不断。
裴行俨忍不住抬头,未曾开言已经对上那一双黑若子夜的眸子,眼波间涟漪点点,似清又明,似浅又深,跃动的烛光投影其上,泛滥出金色的流光。在这些光芒汇聚的最亮之处,映照出一个似曾相识的人影带着他从未见过的迷醉。
裴行俨猛地一震,还未完全清醒过来,只觉得耳边有软软的风蹭过,细长的手指从他耳鬓缓缓滑出,微勾的指尖拈成清雅的兰花,甚至还在沉郁的酒香中颤了两颤,仿佛禁受不住夜色的寒冷一般。看得裴行俨几乎挪不开眼睛,屏住了呼吸跟着那朵花移动,顺着小巧的下巴扫过精致的耳朵沿着脸颊的弧线缓缓回到了眼前。
细长的眼眶中没了往日的清冷,没了平素的精明,反而蒙上了从未见到的魅惑,眼底的妃色的越积越深,越累越浓,浓密的睫毛开合间将那累计的妩媚倾斜而出,一霎那牡丹怒放,天地失色。
轻飘飘转身,沸腾中摇曳。不加掩饰的诱惑从纤细的身形中迸发,张扬着散发在周身。本是冰冷的青衣,都因此渗上了艳红,夹杂着清冷与魅惑的人,身体蜿蜒的曲线,眼神邪魅的放纵,翻飞的手指间半露的红唇,回旋中摇曳的衣摆。只是一个瞬间,裴行俨耳边被微微喘息扰得发麻:“如此……你可信了?”
心跳如战鼓擂动,震的脑中咚咚直响,应合着这样的节奏,青色的人影在眼前反复回放:一个转身,一个扭胯,一个折腰,一个仰首,仅此而已。这样的简单,却引的人起了最原始的冲动。裴行俨在燥热中艰难的呼出一口浊气,手中狠狠的用力,直到耳边响起低低呻吟,才回过神来。
影像中的人不知何时已经倒在他的怀里沉沉睡去:洗得有些褪色的青衣服随着身体的起伏折出柔软的曲线,衬得人依然冷冷清清。夜半天黑,烛光微闪,静谧的房间中呼吸沉沉,有人安睡如常。方才的惊艳冲动如梦一般似乎从未发生过,只有唇上渐渐褪去的酒色提醒着最真实的存在。裴行俨有盯着睡着的人有些发呆,不知不觉间松了箍在她腰上的手,缓缓举起,碰上了正在熟睡的脸。
触手之处是意料之外的光滑,柔软的出乎想象,淡然的脸庞上并不像看到的那么冰凉,反而被酒灼的滚烫,飞扬的眉眼失去了白日的凌厉,只剩下睫毛在手心里留下酥麻的慵懒。昏黄的烛光给整个人镀上了柔和的颜色,只有嘴唇上的颜色逐渐变浅:在艳红中慢慢参杂了些紫、被青衣映得敷上了一层釉,然后在光影中弥漫成粉色,快要消逝时又因为手指的摩挲突然绽放出血一样的玫瑰色。
裴行俨喜欢那样的变换,着了迷般让唇色一遍又一遍的加深然后淡去。睡着的人受了打扰不再安份,皱眉摇头都没能躲开,最后贝齿一张将罪魁祸首狠狠地咬了一口又心满意足的睡了过去。
酥麻的刺痛顺着指尖直扑心脏,好像幼时看到的那种叫做“草上飞”的青蛇,嗖然咬上了心尖,将毒素顺着十二经脉释放到全身,让整个人的神经都跟着一起颤抖。裴行俨一把将罪魁祸首揪到眼前,对上了睡得不省人事的脸。
视野里眉眼的轮廓越来越清晰,最后连睫毛都能够根根数清,鼻尖碰到时可以感受到点点的冰凉,对方的呼吸缓缓地弥漫在他的脸上,然后与他的空气在方寸间纠缠,近在眼前的樱桃即将入口,他突然止住了动作,将手一甩摔门而去。
那一夜,记忆里鲜衣怒马兴致勃发的少年只着淄衣沉默的跪在眼前:“兰儿就拜托大哥照顾了。”昔日生动的神色被痛入心底的悔恨所替代:“她自十三岁跟了我:入狱成寇,行军打仗,整日担惊受怕,四处漂泊,未尝有一日开心。长安之时我段家负她良多,她不肯回去也是理所应当。”少年的身体微微颤抖,“大哥待我素来亲如手足,如今我就厚着脸皮再求大哥一次:替我再照顾她一段日子,等西边的战事了了,我就接她回去。”
靠在院门外,裴行俨大口呼吸着泛寒的空气:房里那人,是他的弟妇阿!那是别人的妻子,是让段志玄痛心落泪的妻子,是他最疼爱的小弟舍了尊严跪在地上求他照顾的弟妇,他怎么能起了这样禽兽不如的心思!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迅速融入夜半的黑暗,更无觅处。
蜉蝣 火泽睽 飘摇不可寄,喟然长叹息 第4章
章节字数:5020 更新时间:070911 21:12
朱玉凤亲自从水盆里绞了一块帕子,拧成半干叠好了压在床上人的脑门上,恨恨的对旁边的小丫头说:“去问问那只死猫,药怎么还没来?”
侍立在一旁的小丫头早就被她黑了的脸吓的瑟瑟发抖,听了这话犹如得了大赦,脚底抹了油跑的飞快,眨眼就没了踪影。朱玉凤冷哼了一声,感觉衣角被人拽了拽,沉着脸扭头瞪了过去:“竟敢把手伸出来,还嫌自己病的不够么!”
床上被斥责的人不但没有生气,反而眉眼弯弯的陪着笑,锲其而不舍的抓着她的衣角直晃:“小凤不要生气,只是有一点不舒服而已,我休息一会就好了。”
朱玉凤看对方笑得很是赖皮,叹了口气抓着她的手塞到被子里,嘴里却不肯饶过她:“你以为自己是铁打的阿:昨夜喝了酒回来就这么在椅子上困了一个晚上,生生冻出病来。你别怪我对那个小丫头发火,眼看你喝醉了回来,竟然不知道过来扶一把么!”说到这里,朱玉凤忍不住伸出纤纤玉指点在她的额头上:“上次受的伤还没有全好,这次又着了凉。这几天给我乖乖的躺好,不许再逞强!”
萧晓云在被子里缩了一会,热得很不舒服,偷偷把指尖从被子下伸了出来,朱玉凤眼尖,玉手一挥拍了过去,吓得萧晓云又急忙缩了回去:“热……”她的脸烧得滚烫,瘪了瘪嘴诉苦:“小凤……热得很……我都出汗了。”
“大夫交待了,你这病需要蒙头发汗才能好。”她听着门口渐渐临近的脚步声:“小猫儿把药拿来了,你乖乖的吃了药,好好睡一觉。”
“我不要!”萧晓云在床上直摇头,看到朱玉凤瞪圆了的杏眼,放低了声音委委屈屈的说:“要不你给我本书也行,我白天睡不着……”
门板上有人轻轻的叩了两下,朱玉凤咦了一声,起身前去开门。裴行俨的贴身侍卫齐文捧着一个盒子站在门口:“朱姑娘!”他微微颔首行礼:“我家少爷听说萧主簿身体不适,派我前来探望。”
“齐文么?”萧晓云在房间里扬声问道:“外面有风,进来说话吧。”
“谢谢萧主簿。”齐文在门口也放开了声音回话:“少爷命属下送了些祛寒解酒的药来,顺便让我转告萧主簿安心养病,营里的事情不要太费心。”他将手里的盒子交给朱玉凤:“属下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哎?”朱玉凤拿着盒子一愣,眼看齐文行了个礼转身就走,忍不住去看屋里的情形,青色的帐子内映出床上半躺的人影,一动未动。她咬牙想了想,抱着盒子赶了上去:“齐护卫请留步。”朱玉凤身子一转挡在齐文的面前:“少将军可有其他吩咐。”
“没有了。”齐文仔细想了想说:“少将军让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