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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狠下心,还是拽着他的手,终于说了实话:“邱存,其实今天不是我生日。”
补充下,“身份证上的,是报户口的时候,故意报错的。”
他略微愣了一下,不一会儿慢慢地说:“先吃面吧,冷了就糊了。”我摇摇头,“说完再吃。”
我在他腿边蹲好,仰着头问他:“你知道我亲生父亲是谁,对不对?”
他没有说话,我便接着说下去。
“我很久很久没过过生日了。我只记得,很小的时候,爹每年的都给我过生日,从来都只有爹。只是有一年,娘在边上骂他,他也回了嘴。”
“……我记得那年,他们吵得很凶。自从那年后,爹没有再给我过生日过,我也不想。因为我那时候已经知道,爹不是我的亲生父亲,我的生日是假的,因为爹故意要把我的生日往后拖一个多月,那样看来,我就是足月的、他的女儿。”
我把脑袋埋在他的腿上,没有眼泪,只有压抑。
“……虽然爹告诉我说,我不是他的孩子,但他总是对我很好的,而且我也感觉得到的,他是真的把我当亲生的孩子看……就算他离开我、带走娘,我也相信,他是那么真心地待过我的……”
我感觉到一个重重的东西压在我的脑袋上,他的声音就在耳边,“除去血缘,他是个好父亲,对不对?”
我重重地点头。
“那就可以了,你记得他,记得他对你好过,真心待过你。他可以悲伤,因为他离开了,因为你想他。自始至终没有欠过你什么,所以你想他的时候,不要这么压抑。”
我没有说话,抬起头,蹭蹭耳朵边他的脑袋。
他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微微起身,从口袋里拿出个盒子来,放到我手心中。
看到盒子我似乎想起什么,还没等我想完呢,他就把盒子打开,拿出一条手链,系到我的手腕上。
“本来是想当作生日礼物的……算了,还算是生日礼物吧。”
一条金色的链子,一圈圈的环扣,一个山茶花的坠子。
看到漂亮的东西我自然喜欢,我承认我俗气,比起冷冰冰的银白色,我更喜欢这样的金色,配上朝气的花朵。
我冲他嘿嘿笑:“原来你和我一样俗气,喜欢这样的金链子。不过,”我伸上头亲他一下,“我很喜欢,真的,很喜欢很喜欢。”
还不等他有什么反应,我突然想起来,我一直想的东西是什么。
我又蹬蹬蹬爬起来,跑去翻我的包。
“啊,找到了。这个。”我又回到他面前,“之前一直没向你汇报,这个,是那天付益阳来看我,给我的,我还没拆开看呢。”
我撕开包装,打开盒子,也是一条手链。
同样的环环相扣,葱兰的吊坠。正是曾经,我一度心心念念的那条手链。
我脑子里有轻微轰然的声音,没有看到对面邱存的脸,一下子冷硬起来。
被你设定的闹钟
我没有把盒子盖起来,有些事情还是从时间的罅隙里挥翅欲出。我对它们感到熟悉,微微的心动,淡淡的幽香,但这种感觉永远只会是遥远的。
“也是很喜欢吗?”
我听到邱存的声音,没有抬头,只是顺着自己的心意,点了点头。
我心心念念好久的东西,怎么会不喜欢。想我那时别无他想,一心一意。在我还未感受到人生浩劫的时候,这些简单的想法,微酸宁馨,我怎么会忘。
忽的一下,眼前的人突然站了起来,我抬头向他望去,他已经起身走开。
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笑嘻嘻地看着他上楼,自己也爬起身来跟在他后面向楼上走。
他走进书房,我也跟在他后面,在他关门之前把自己凑到门缝里抵着。他也只是回头瞟了我一眼,一声不吭地走进去坐到桌子前。
我依旧保持笑容,大摇大摆地晃到他身边。
他不理我,眼睛直直地盯着正在开机的电脑。
我扯扯他衣服下摆,“你生气啦。”
他依旧不看我,倒是很快就回答:“是。”
没想到他回答得这么干脆,我并没有把他的生气想得多严重,毕竟他很少对我发火。一时间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我知道若是不说,我们很可能会冷战,所以只有想到哪儿说到哪儿。
“为什么生气?”
他的食指在鼠标上微微蜷起,几秒钟之内除了电脑的声音一切都是沉静。但是几秒后,他又恢复到对我不理不睬的状态。
我只有又蹲下去,巴着他的大腿,笑着说,“你生什么气呢,不就是个生日礼物么。不过这是人家送的,我退回去也不好看,丢了更不合适,我还是把它收起来行不行?”
“不是东西的问题。”
我仰着头望着他,他还是不看我。
“那是什么问题……如果是我过去对他……我现在不想了啊,那时也只是我一厢情愿而已啊。我现在有你了啊邱存,以前的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好不好?喂,我可是还没追究你和姜敏的事情啊……”
他终于转过头来,俯下身来,环着我的肩膀,带着些情绪地说,“他要结婚了,你会怎么想?”
我没反应过来,脱口就问:“谁要结婚了?”
他盯着我,“付益扬。”
我轻轻张开嘴巴,感觉自己有什么想说的,但是说不出来。他的眼睛盯着我,我也木然地迎着他的眼神看过去,但我知道我只是看到了他,脑子里却是想到了另外一个人。
他的眼中终于有了点恼怒,我这才连忙抓着他说,“你又瞎想什么啊!”
他终于又不回头,“我没瞎想。你明早是不是还有课?我还要开个视频会,你先去睡吧。”
我一时也有点儿气,不出声地站起身离开。
我躺在床上,起先带着点气,气他为何生气。但渐渐的火气也随着昏暗降低,脑海中逐渐浮现曾经的点滴。
他给的手链,他要结婚了。
曾经他给的心痛,都记得,只是不再清楚。
我曾经以为,如果真的等到他结婚的那一天,我会一个人悲哀地哭,或者躲到天涯海角去。因为那时我以为,这世上只有一个他,我不会再爱上别人。
是啊,只有一个他,但我可以爱上另外一个他。
我慢慢地想,这种一时间的恍惚代表了什么。似乎和听到方苏进将要做爸爸时的感觉类似,那是对于一种过去的怅惘,对于身边人的改变而对自己的一些遗憾。是对时间的些许嫉恨,是对物是人非的太多伤感。
可是也有那么一瞬间,我相信是不一样的。毕竟他是我心心念念那么多年的那个人,生命中的确划给他很重的分量,而这分量的逐渐瓦解剥落。
他是我的单薄青春中一抹清晰的影子,我用他的所有填满那段简单卑微的岁月,在年岁中转身回望,一切的一切都不会成为过往云烟。但这些都是我的,他只是一个符号,单恋只是一个注脚,我真心爱过你,但这都是我的,与你无关。
此刻的辛酸只是一种怅惘,一种发觉自己被抽拔成长的疼痛。
想清楚这些,我终于放松精神准备睡去。这时邱存也回到卧室,貌似已经洗过澡,一身清新的躺上床来。
我没有动,继续催眠自己,早点睡去。此时我不再想要向他解释什么,对往事的回忆带来的疲惫,对时光的感慨,让我不再想关心什么,情爱人性,都不过将是浮华一场。对于内心的倦怠,解释也无从说起,不如不说。
又或者,我对他,就像是看着自己,自己明白的东西,会觉得,他也会明白。
第二天我是八点钟的课,所以起的比较早,可是起身的时候身边人已经不在,连温热都没留下一分。
一个人坐在客厅里吃早餐,一杯牛奶,昨晚没吃的包子。吃得缓慢,心中也慢慢蔓延起了苦涩。
这天上完课去办公室,就听到大家讨论周末去哪玩。一见我来了,一个女老师冲着我说:“哎小季啊你来了啊,这周末系里安排出去玩,你有没有想去的地方?说出来大家讨论讨论。”
我笑着放下手里的书,“我随便啦,你们说去哪我就去哪。”
于是他们又继续热闹的讨论。我捧着杯水在边上听着,听着就好。我知道自己只是个新来的,这群人中,有一两个对我的加入是挺有意见的,似乎是本来我这个名额是给他们其中的某个侄女,我的半路杀出,势必成为他们的心头恨。
我很明白,若是我还年轻的时候,我也会看不起自己,什么酸话都说的出。现在不是不介意,是我已经对什么都不想认真。很多事情认真了,自己却找不到出口,何苦。
终于晚上来了一条短信通知,周末集体去乌镇。我正在备课,收到短信随手就回了个好。
晚上邱存又是在我已经入睡的时候回来,他爬上床的时候我睁开眼睛,背对着他,冲着满室的黑暗。
“回来了?”
“嗯。”
又是这样,自从那天晚上之后,我们的对话都是这样。同时我们相处的一点时间,也就是在床上,黑暗中相背而眠的这段时间。
“这周末系里组织出去玩。”
身后慢慢躺下的人身子停了下,说道,“这是通知还是征求意见?”
我都能感觉到自己浑身的毛炸开的感觉,一时间很想和他吵,但也许这夜色太安静,安静了一会儿,我只能闷闷地说:“是通知。”
身后的人说:“那我知道了。”
去乌镇的那天又是老姜送我去的集合地点,前一晚邱存没有回来,我也没有打电话给他,我们陷入了彻底的冷战期。
坐在车上的时候我还带着点愠怒,只有闭上眼睛假装睡觉。我不明白明明是很小的一件事怎么就要这么闹着,之前我说我喜欢付益扬的时候也没见他这么在意过。我会觉得很无聊,毕竟现在我已经发现,人生不是只有谈情说爱,我没那么多心思放在猜他的心思上。
就像现在,隔壁座位的老师递来块小蛋糕,我就得立马收起情绪,满脸带笑地接住、感谢。
这才是生活,是不是?
其实对于这类江南水乡的东西我是没什么兴趣,来了之后更是没什么兴趣。尤其是被导游带着的时候,进去就让你花钱买签买卦的。好容易甩了这些真商贩假道士,又是熙熙攘攘的人潮,到处都是卖东西的小摊小贩。
随着往来的游人,无心掠过身边的风景,被同事拉着拍照,一天下来似是游魂,直到晚上同住一间房的同事一日总结说,乌镇还是挺好玩的,我这才发现,似乎自己一天的心都不知道飘到了哪里。
睡前摸着手机,翻来覆去地打开键盘锁,内心无比绞痛。
唉,冷战真不好受。
我很困我想睡觉
我们是第二天下午才上车返回。上了车大家都有些疲惫,不一会儿就没了聊天的声音,个个睡了起来。
我听着音乐也跟着迷迷糊糊起来,过了一会儿竟然做起了梦,迷雾笼罩的,我却在跑。
我在跑什么?不知道,只觉得跑得气喘吁吁。
突然间被一阵说话声吵醒。睁开眼觉得还是有点憋闷,原来是空调关掉了,再仔细感觉下,车子原来也停了。
回头看看身边的同事早已没人影,前后座位、整个车厢都开始嗡嗡起来。
不一会儿坐在我边上的同时咚咚跑了回来,我马上问她,“怎么了?这不还没到呢么,怎么就停了?”
只见她气急败坏地拍了两下座位靠背,“这破车不知道出什么毛病了,熄火!这还在高速上呢,还不知道能不能修好!”
我还来不及有什么反应,前后的人就炸开了锅:“这怎么行!这得耗到什么时候啊!”“这旅行社怎么弄的嘛,这点准备都没有,怎么弄个破车给我们!”
车上没了空调,大家又吵又闹,这样一来车上更是燥热,于是大家都纷纷下车。一行人先是站在路边,慢慢的,开始变成蹲的,几个尖酸刻薄的开始破口大骂,平日里的小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