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涵思是谁?对了,成了亲的皇子的闺名,早就被人们遗忘了,他是我二哥,二皇子涵思。在我记忆里,他是个温婉又安静的人,虽不是令人惊艳的丽色,却秀气端庄,温和妍雅。七岁的时候,我和三哥兰笙已是备受瞩目的两人,而二哥,总是静静站在我们身后,静静地不发一声,与我们比,他并不显眼。
我的童年到少年时段,陪伴我的,就是这三个哥哥和两个弟弟。
国子监最有才学的老师,被母皇请来教我们皇子读书,我不像两个弟弟生性调皮、贪玩厌学,虽然我平时爱捉弄人,爱耍脾气,但是,我却很喜欢读书,基本上,在四周皇子都听书听得昏昏欲睡的时候,我总是精神奕奕地随着老师摇着头读书。老师没有急于让我们学习多深奥的学问,反而注重为人修身,礼德仁义的教导。
“为恶而畏人知,恶中尤有善路;为善而急人知,善处即是恶根。”老师摇晃着头,念着,然后指了指明显走神在书本上鬼画的六弟,“六皇子对此话有何见解?”
六弟那个调皮鬼,被吓得差点从凳子上摔下去,站起来茫然四望,久久才憋出一句“不知……”
老师失望摇头。
这时我起身,正色对老师说:“紫翘不才,对此句略有看法。”
“四皇子请说。”
“一个人做了坏事而怕被人知道,可见此人犹有羞耻之心,恶性中还有一点向善之心;但是做了好事却急于想让人知道,此人为善只为贪图虚名和赞誉,所以他为善之时已种下可怕的伪善祸根。”我侃侃而谈,对于老师讲的,我都能答得出,这是我非常自豪的事情。
“四皇子解释得妙,是为此理。”老师满意地点点头。
听到老师表扬,我就会得意地向我那宿敌三哥兰笙投去一个示威的眼神。
我承认,我这么急于表现,其实是想让兰笙看见,我不想被他压在头上。
我知道的,兰笙根本不喜欢这种沉闷的课,他更爱跟着他的父君舞刀弄剑,说什么三皇子诗词歌赋,样样精通,德才兼备,那都是他不得不学的东西,我自信这些我会学得比他更好。
老师说,真心爱读书的人才能读出书中真理,我爱读书,可是我同样喜欢表现,只要能有一刻压住兰笙我都不会放过。
当看见兰笙微微地眯着眼打瞌睡,我会毫不犹豫地举手告诉老师,看他的手板被老师用那根黑黑长长的木板条打得红肿的时候,我心里就会得意地笑,能看到他咬着牙忍痛,欲哭不能哭的表情,那是更加的好玩!涵思就会在课后,用一种谴责的眼神看着我,像长辈一样轻声责备。
我根本不放在心上。
涵思父君早逝,父君不过是宫人出身的,他自然是讨好凤君和兰笙,我心底里,其实很不喜欢他这种人,即使他给人的感觉是如此娴熟贤惠。
我知道,兰笙不会报复我,也不能报复我,他身为皇嫡子,他一定要显示他的风度和涵养,这是我敢这么嚣张地捉弄他的原因。
没办法,我跟他,注定是敌人,这是父君从小就灌输给我的认知,我从小到大,要恭恭敬敬地叫他哥哥,我想要的东西都会先给他,他不要的,才轮到我;要卑微地给他父君下跪,我的父君告诉我,那是对身为西梁皇族子弟的羞辱,我身上留着西梁皇族高贵的血,是不能忍受这种屈辱的!我父君,毕生的心愿,已经由与母皇长相厮守,变为除掉这个宿敌!凤君的宝座,他这些年来,没有一刻是不觊觎的。
后来,我才慢慢发觉,高贵的人在适当的地方才是高贵,就像一只蜂后,在蜂巢里自然是地位高超,可是在一个燕子窝里,只是母燕喂给小燕子的食物。母皇,未免外族血统入侵大延正统血脉,她是不可能让一个外族皇室当凤君的!这一点,我看得清楚,但是父君看不到,还在孜孜不倦地一头热。
我没有想到,在我如此苦闷的宫中生活,会遇到一个这样奇妙的意外,我第一次看见她,是六岁的时候,那时候她还是个四岁的毛球,穿着一身红衣裹得像个圆球,远远看就像个滚动的红绣球。那时候她看见什么可爱的就追,看见好看的也追,好吃的也追,对此我只是哼笑一声:小屁孩。
我没有想过那时候的我,也不过是比她两岁的小屁孩。
那一晚,是我发脾气发得最厉害的一晚,我想起那只纯种的小雪犬,娇娇弱弱地被三哥抱在怀里,小脑袋撒娇般蹭着他,它毛茸茸的身子惹得三哥轻轻发笑,我心里就闷得发慌。
为什么母皇可以这么偏心?就因为他是嫡出我是庶出吗?我气得把桌子上的东西都扫到地上,见到的东西都拿起来砸,引得宫人们尖叫连连,一刻过去,房里面一片狼藉。让我更气闷的是,第二天我又看见那只狗。
还有……她。
我得不到的时候,我也不想三哥好过,我要把那只狗煮了!但是她冲过来了。
那时候我第一次认识到什么是傻瓜。
她手里捧着那堆黄黄看起来很粗糙的糖球,让我吃,求我放过那只狗,那眼神,如果不是这么无辜天真,我真的会以为她是在开玩笑,而那堆糖球,却被秋霞一个推攘下,全撒到地上。
不知为何,明明不是我干的,我却莫名地感到愧疚,看着她蹲□子,去一颗颗捡回来,我总感觉到胸部闷到快要爆开,我甚至不敢去看。
她甚至想把那些掉地的糖球塞回嘴巴吃,她那惨兮兮的眼神和语气,都令我感觉到我罪不可恕。
可是当我知道,她为了三哥来救这只狗,我更加地生气,所以我一气之下,就把那只狗的毛剃光了。
恶毒吗?我不知道何为恶毒,我只知道我这样比较痛快。
第二次见到她已是来年四月,那时候,我经常看见她躲在角落里,静静地看着一个人,即使我在她面前走过,她也认不出是我,但令我极度不快的是,我还认得她,那个要把地上糖球捡起来吃的脏小孩。
她就那样用一种很奇特的眼神,看着兰笙,远远地窥视着,那眼神明亮得令我很不舒服。
又是三哥兰笙!
我积怨已久的人啊!为什么你就是要这样见缝插针地让我不快。我咬着牙,一直在她背后某个地方等待着,如果她回过头,会不会认出我?我一直站在一定距离的位置,我曾经故意制造出事端吸引她的注意,也曾经发出很大的声音来让她回头看一眼,可是没有,她眼里还是满满地装着那个人,但我不会上前,也不要上前,我要她回头,这个执念让我等了一个月。这些傻事,让我很久以后都不敢告诉任何人,包括她,华丽如我,竟然会做出如此傻的事……
如果不是那件事,可能我会傻傻地不知等到什么时候。
兰笙与我不亲近,反而与二哥涵思比较亲,而两个弟弟生性调皮,跟我能混得来,跟我倒是很亲近,对于兰笙是敬畏的。在我的带领下,五弟六弟两个经常地闹些小风波来作弄宫人,我们三个可谓是母皇老师都感到头疼的人物,尤以我最甚。
那时气候都有点闷热,五弟六弟两个鬼头,偏偏还闹腾出不少风波,这头让宫人去摘御花园的花来喂鱼,这一头鞋子掉到河里让一大群女官跳湖去捡,我都看得有点烦热。秋霞在一旁给我扇风,扇得也大汗淋漓,身边有宫人端上冰镇酸梅汤。
这时,湖里一阵翻腾,然后一个女官尖叫着,“蛇啊!蛇啊!”水花四溅,引起一阵闹哄。
另一个女官笑着,一手从水里逮住一条小小的指头粗的东西,“不过是条小水蛇,女人家的,这也怕?”一群女官哄笑。
那个尖叫的女官颤抖着小声道:“我怕这种滑溜溜的东西……我最怕了!”说完也不管什么找鞋子了,立刻从湖里爬上岸。
看着那人的窝囊样,五弟六弟立刻哈哈大笑,“怎么会有这种女人?怕到发抖了?”
我笑着摇摇头,“每个人不同,五弟你不也讨厌蟑螂的吗?提到蟑螂就发抖了呢。”
五弟这才敛了敛笑容,闷声嘀咕:“那怎么一样?蟑螂的确很恶心……”我笑而不语,拿起玉碗喝了一口酸梅汤。
不过六弟这时倒是笑得奸诈,“说到最讨厌的东西,你们谁也猜不着,三哥最讨厌最害怕的是什么!”六弟向来鬼点子最多,挺能玩的,我的好奇心也被挑起了。
“是什么?”
六弟指着我的玉碗,“竟然是梅子!听到没有,竟然是梅子,哈哈。”他笑着,连带着五弟也笑得欢乐。
“不会吧,”五弟也笑得抱着肚子,“三哥那冷冰冰的人,竟然也会有怕的东西?我不信!我怎么也不信!一个人怎么会怕死物?!”
“我信。”我继续喝着碗里的酸梅汤,只感觉特别止渴解热,“三哥也是人,怎么会没有怕的东西?只是你们不知道,不过,小六怎么知道的?”
“那是二哥的小侍说的呗,不知怎么的我的小侍也知道了,告诉我,我也说出来让你们乐一乐,哈哈。”二哥三哥没少批评这两个猴子精,他们当然是不怎么喜他们俩,抓住八卦就拼命说笑。
五弟还是摇了摇头,“我还是不信!”有时候,小五固执得像头牛。
我笑了,“好啊,你不信的话,改天我在三哥的饭里下点梅子,看他什么反应,你不就知道真相了?”
而第二天,我就听说兰笙的汤里被下了梅子,吐得昏过去了,至今昏迷未醒。
有时候,我不懂为什么父君身为一国皇子,明明可以嫁得比如今幸福,但偏偏还是选择这种宫中生活,这种令人恶心得想吐的皇宫,到底有什么东西可以吸引了这么多人埋头如此。
面对母皇的责问,众人的怀疑和带着谴责的目光,我根本不需要说什么,我说什么他们也不会信,尤其那些恶心的眼神,仿佛我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杀人犯……我毫无反抗地对着母皇说:“母皇既然都这般认为,那么便是我干的。”
那时我看了涵思一眼,他并没有我想象中心虚地移开眼,反倒与众人无异,这般谴责地望着我。
为恶而畏人知,恶中尤有善路。我脑里忽然跳出老师教过的一句话,我心里冷笑,为恶而不畏人知,那么这人……是什么?
这种恶心的眼神……
这个恶心的地方,我一刻都不想待。
不到半个月,我恳求着父君,让我去了西梁……
作者有话要说:上一篇番外,3700字,我觉得我越来越给力了!
66
66、如此高人 。。。
三更时分,窗外是昏暗朦胧的夜色,笼罩下来,映得整个皇宫都昏昏欲睡。
临凰殿内,女皇不耐烦地背着手,来回踱步,时而蹙眉,时而轻叹,不时还看看月色,问身边的女官:“小言子,此时几更天了?”女皇比起以往的威严沉稳,此时更显出一种压抑的烦躁,整张脸蒙上一层阴沉的戾气,而以往的慈祥和蔼更加不复见。
“回陛下,现在是三更一刻。”女官小言子骇于女皇的面色,小心翼翼地回道。身为一个在女皇身边时候多年的女官,察言观色的本领已是炉火纯青,她此时自然看得出,女皇心情不快。
“人请来了没?”女皇又问。
小言子低着头,“请了,听说已经在来的路上了,要不,奴才派人催一催?”小言子轻声地向女皇问道。
女皇想了想,抿了抿唇,想了一下还是摆摆手,“不用,还是再等等吧。”女皇阴沉着脸,回到软榻上一屁股坐下,小言子立刻走了过来给她捶肩,见女皇闭着眼假寐,却依旧皱着眉头,想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