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献舞一场五百两,每日限一场,若身体不适有权取消;
对弈一局八百两,但若能得胜,不禁可免费,还可奉送一曲或者一幅字画,任选其一,每日限一场;
每次见客时间不超过半个时辰,对弈除外,因为每局棋时间不好控制,下上两个时辰也有可能。
一开始人们便被蓝韵姑娘的美貌所吸引,而这些苛刻的条件更引起人们极大的兴趣,不知她的才艺是否值得这么多银两。当得知第一日的曲舞免费时,揽月楼竟座无虚席,还有不少人站着。
当迷人的曲舞停歇,人人如痴如醉,蓝韵姑娘的名字一日之间便传遍了杭州,每日的曲舞都早早的结束,以致后来竟要提前三天预定才能排到。
而每日的对弈,蓝韵姑娘的棋艺也在几个杭州公认的棋艺高手来挑战失败后,得到一致的认同。但每日还是有各式人等来挑战自己的运气,包括曾经落败的人,因为赢了不光是免费听曲儿和字画什么的,更是一种荣耀了。输了也无所谓,来得起这里的都不在乎这些银两,与美人对弈也是一种乐趣。偶尔也有高手赢个一两次,在美人崇拜的目光下,都乐得不知所以,偶得的字画竟也是难得的佳作,四处炫耀之下,更多慕名的文人雅士前来拜访,以能和杭州公认的才女谈诗论词为荣。
在傲人的才艺之下,卖艺不卖身的规矩也不是让人那么难以接受了,反而给人出淤泥而不染的感觉,连本来只知酒色财气的一些草包也很少破坏规矩,无理取闹了,以示自己也是知道风雅的。
而今日这个知府大人的公子,显然是个连附庸风雅也不知道的草包,见了美人只会想到床的无耻之徒,仗着自家的官威便想一逞私欲。
见厅中人只顾看着对峙的两人,没人注意到他们进来,路遥向王老板示意,两人坐到一旁角落,注意着事情的进展。
、(三十二)
(三十二)
知府公子——李明文瞪着眼吼叫:“这是青楼!这里的姑娘哪个不是卖的,你有什么了不起,端这么大的架子?”
“我没什么了不起,但这是我的规矩,李公子不满意可以另寻佳丽,揽月楼中出色的姑娘多的是!”蓝衣女子不愠不火地道。
“什么破规矩!不就是钱吗?一千两一夜够了吧?”李明文掏出一叠银票拍在桌上。
一旁的嬷嬷杜艳娘见到银票,两眼放光,李明文见她贪婪的神色,冷笑一声,瞥向蓝衣女子。
“小女子虽然不幸沦落风尘,却也不愿自甘堕落,凭些微薄才艺,混口饭吃就满足了,不求锦衣玉食。这些钱我不需要,谢李公子抬爱!”
李明文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五千两!”说完伸手又掏出一叠拍向桌子。
杜艳娘霎时双眼睁得更大,心花怒放,五千两啊!赶紧伸手推了推蓝衣女子,“我说蓝韵姑娘,你看李公子多有诚意,人家还是知府大人的公子,伺候好了,给你赎身都不一定!何必这么固执呢?”
“嬷嬷,既然我们当初签好了协议,您同意我卖艺不卖身,就不用再多说了,我不会改变主意的!”
“哎呀,你怎么这么死心眼?靠你卖艺那点钱你猴年马月能给自己赎身啊?你不是想离开吗?这样来钱多快啊!说不定碰上个豪爽的,直接就把你赎回去做少奶奶了!”杜艳娘一脸替她着急的样子。
蓝韵姑娘微微一笑,“不,我想干干净净的离开!”
杜艳娘摇头道:“干干净净?进了这种地方,还想干干净净吗?就算真的如你所愿,谁会相信你是真的干净的?人言可畏啊!你等的那个人,也未必还会要你!”
蓝韵姑娘轻声道:“这并不是自甘堕落的理由,我只求问心无愧!”
李明文有些恼羞成怒,正想发作,杜艳娘对他无奈地叹了口气,道:“李公子,您看,蓝韵姑娘不同意,还是算了吧!再说,您也不是第一个了,上次,有人出到八千两了,蓝韵姑娘一样不同意。”
李明文不置信地道:“你就任她这么嚣张?”
杜艳娘有些得意地笑道:“这是我揽月楼与众不同的地方啊,我这里的姑娘,都有自己独特的格调,只要能给我赚钱,我管她立什么规矩?越是与众不同,越是吸引更多客人啊!”
“若我今天就是不答应呢?”李明文有些不甘心。
“那也没办法,虽然您是知府大人的公子,我们不敢得罪,但我揽月楼的规矩也不能随便被破坏的,此例一开,人人效仿,我这生意以后怎么做下去?我也无法对我们东家路公子交代啊!还请李公子体谅一下,莫要为难,艳娘感激不尽!”杜艳娘故意将‘路公子’三字说得重了些,言下之意,知府大人也不能不卖路家一个面子吧?
李明文一时语塞,路家确实不太好得罪,可他的面子往哪里搁?
蓝韵姑娘向杜艳娘笑道:“嬷嬷,瞧您说的,李公子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又通情达理,怎会为难我们呢?”
这番话让李明文舒服了不少,又见到蓝韵姑娘转身向他璀璨一笑,顿时让他飘飘然。
“李公子,多谢您对小女子的抬爱!只是揽月楼的规矩……虽说可能有些苛刻,但正好有别于其他风月之所,也因此来光顾的都是些文人雅士,而不是酒色之徒,像李公子这样才高八斗的文雅之人,断不会是只重容貌的肤浅之辈,您说是吧?”蓝韵姑娘笑吟吟地说道。
李明文顿时有些郁闷,这话让他怎么接?能说不是吗?那岂不是承认自己是肤浅之辈酒色之徒?尴尬了半天终于道:“那当然!”一肚子气发作不得。
“蓝韵虽然身份卑贱,但能保留一点微末的自尊,全仗各位来捧场的客人对小女子的爱护,李公子数次捧场更是难得的抬举,蓝韵感激不尽。今日得罪,蓝韵深感抱歉,这样如何,今日特别为李公子弹奏一曲,以表歉意,可好?”蓝韵姑娘深施一礼,一脸诚恳地道。
路遥不禁露出一丝笑意,心中赞许,这蓝韵姑娘倒是聪明,一番连损带捧,让李明文有气不能出,又给足了面子,铺好了台阶,让他不至于翻脸,正好趁势下台。
李明文沉着脸不说话,杜艳娘有些着急,开口叫道:“李公子……”
蓝韵姑娘接口道:“嬷嬷不必担心,李公子大人有大量,必定不会怪罪!”说罢一脸期待地望着他。
李明文更郁闷了,这要再翻脸岂不是成了气量狭小的小人了吗?不过这番吹捧好歹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也不算太丢面子,若是闹翻了,也不好收拾,算了!想到这里哈哈一笑,“蓝韵姑娘出淤泥而不染,真是难得,在下佩服!蓝韵姑娘的琴艺天下无双,自然百听不厌,今日耳福不浅,那在下就洗耳恭听了!”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若他不肯善罢甘休,还真是件麻烦事呢!气氛顿时缓和下来,围观之人都散了开去,饮酒谈笑,莺声燕语又不绝于耳。杜艳娘刚要请李明文入雅座听琴,忽听背后一个熟悉的声音道:“不知是否有这个荣幸一起欣赏蓝韵姑娘的无双琴艺呢?”
回头一看,立即堆出满脸笑容,“哎呀路爷,您怎么来了?当然可以,您是老板啊!”随即为众人介绍道:“这就是我们揽月楼的东家路遥路公子!”
蓝韵姑娘福身施礼,“蓝韵见过路公子!”
杜艳娘正待向路遥介绍李明文,路遥已开口道:“这位是李公子吧,我与令尊也偶有往来,今日得见李公子,果然有乃父风范,将来必定金榜题名,仕途得意!”
路遥一番夸赞让李明文心中的不快一扫而空,哈哈笑道:“哪里哪里,路公子说笑了!路公子才是杭州城人人钦佩的青年才俊,今日得识,是在下的荣幸!”
杜艳娘一旁笑道:“两位都别客气了,李公子,路爷,雅座请——”
一曲奏罢,众人都陶醉不已,果然名不虚传,路遥也心生赞叹,这琴音仿佛有生命,向众人诉说着命运的无奈,相思的苦楚,震人心弦。
这是路遥第一次见到蓝韵姑娘的情景,从此之后,她的聪明机智,过人才艺,还有那不肯向命运屈服的倔强的倩影就深深印上了他的心头。
当杜艳娘惊奇地发现,平素极少露面的老板竟然连续几天都往揽月楼跑,还只见蓝韵姑娘,听琴下棋,心中不禁偷笑,看来老板对蓝韵姑娘感觉不一般呢!
不过令她叹息的是,蓝韵姑娘对老板竟和对其他客人并无区别,照样要排队预定,在老板第一次得到“明日请早”的回答时,杜艳娘就一边对老板无奈地摊摊手,一边识趣地决定帮老板留下以后每日的名额。不过看到老板那愕然的表情时,还真是搞笑啊!
、(三十三)
(三十三)
这局又输了,路遥望着棋盘,摇头叹息,这并不意外,几日对弈下来,他已知两人水平差不多,都偶有输赢,若是全神贯注还可能得胜,可他的心神今日不在棋盘上,往往捏着棋子,心思却飘到对面的佳人身上,而佳人似乎对他毫不在意,只关注棋局,如此他自然输了。
他掷子认输,佳人嫣然一笑,道:“路公子承让了!”
随后如往常般抚琴一曲,也如往常般结束后片刻便起身告辞,他没有挽留,只是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怔怔地出神。
杜艳娘掀帘入内,见他呆呆的样子,打趣地道:“路爷,蓝韵姑娘又走了?”
路遥回过神来,有些狼狈,轻声嗯了一下。
杜艳娘坐在一边给自己倒了杯茶,“这蓝韵姑娘也真是,好歹您也是老板,也不知道巴结巴结!”
他轻笑一声,这就是她特别的地方啊!既不阿谀逢迎,也不畏首畏尾,而是不卑不亢,完全把他当成寻常客人了。
“她是怎么来到揽月楼的?”他有些好奇地问,这样的女子怎么会沦落到此?
杜艳娘似笑非笑地望着他,“我就知道您迟早会问!”随后叹了一口气,“她是被人贩子卖到这里的,她说自己是邯郸人,还是京城烈日山庄的二少夫人,我当时不信,烈日山庄听说过,好像没有二少爷啊!再说,烈日山庄的少夫人怎么会被拐卖到这千里之外来?”
她嫁人了?路遥心中有些黯然。烈日山庄?确实,路家生意虽然主要在江南,可同在商界,北方的龙头老大烈日山庄自然如雷贯耳,好像是只有一个少爷啊!他心中暗忖。
“她说他们兄弟是双胞胎,二少爷只爱游历江湖,所以人们知道的少。她是被一个因妒成恨的女子给卖到这里来,她相公可能以为她已经死了。所以她苦苦哀求我,求我给烈日山庄送个信,他们一定会来赎她。”
“那你为什么……”
“我当时根本就不信她说的话,哪个女子才来的时候不是苦苦哀求,我要有那么多同情心怎能开这青楼?再说刚买来的姑娘就让她赎身我不是白费劲了,所以我一口拒绝。可她宁死也不肯接客,我气急了,多少要死要活的姑娘我没见过,我就不信治不了她。”
他有些紧张,“你没把她怎么样吧?”语气中有些不满,揽月楼原来并不是路家的产业,只因当年杜艳娘对路老爷有过一次救命之恩,所以他后来接掌家业后,有一次揽月楼得罪某些人差点关门,他便出手相助了一把,并将其纳入路家旗下,但仍由杜艳娘掌管,他很少过问。所以对杜艳娘的这些做法他也不便太责怪,毕竟这个行业就是如此。
杜艳娘瞟了他一眼,笑道:“您放心,我虽干过不少逼良为娼的事,可也没把她们怎么样过,多数人都是吓一吓逼一逼就认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