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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何必虚与蛇委地说这些阳奉阴违的话。
四周觥筹交错,大红绸缎悬挂高粱,四周明灯高挂,歌舞升平,景仁宫中尽是一副富丽堂皇的模样,仿佛梅妃还依旧圣宠如初,仿佛这后宫中还是为她一人是尊。
“妹妹祝姐姐年华永驻,圣宠不衰。”全妃一袭盛装款款而来,嘴角划起一丝笑意,虽然口气里依旧毕恭毕敬,但眼中掩不住的嘲讽之色早已明示着她的态度。
难道她还以为自己是从前的梅妃吗?
“妹妹有心了,难得妹妹有心,可愿将这圣宠赠与旁人。”梅妃淡淡开口,语气中的讽刺之意丝毫不减,“想必是因为平日里也没有多少恩宠的缘故吧?”
凉伞虽破,骨架犹在,虽然她今日不如当初风光,却也容不得她小小一个全妃在欺凌到自己头上。
“是呀,妹妹福薄,自然是不如姐姐圣眷优容。”听得话里毫不遮掩的讽刺之意,全妃脸色变了变,眼中的嘲弄顿时化作一抹戾气,冷冷开口,“只是既然皇上对姐姐如此厚爱,怎么不见皇上来访为姐姐庆生呢?”
梅妃脸上的笑意顿时僵住,一番话似钝刀直刺于心,狠狠割破心底最柔软的部位。心痛得仿佛在淌血,泣血不止的伤口似怎么也止不住,她的脸色愈渐苍白,浑身失控般地抖动。她如今失宠失势,这些平日里见不得她的贱人就迫不及待地往伤口上撒盐。时日还早,现在就想妄断胜负,未免也太自不量力。
“皇后娘娘驾到。”内侍通报声远远传来,皇后一袭正服,一向素雅的她今日却显得难得的华贵雍容,小至花纹大至头饰无一不严谨规格,梅妃失宠,无疑受益最大的人便是她,自然要摆出皇后的架子杀一杀她残余的锐气。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金安。”众妃嫔纷纷福身行礼,梅妃纵然百般不愿,宫规面前却不得不臣服。
众妃嫔见两大势力狭路相逢,纷纷谨守本分坐下,冷眼观看眼前这两虎相斗懂的戏码。
若是从前,梅妃气焰嚣张,俘虏帝心,圣宠之下自然高人一等。而如今,她的宠连全妃都不如,圣宠这两个字,恐怕是与她绝缘了。
“妹妹今日气色大好,想必是这几日在宫里修身养性的缘故。”皇后直径走上前,不屑一顾地看着梅妃,一开口便毫不避讳地数落她的难堪。
梅妃毫不介意皇后话里的讽刺之意,装成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笑意如旧,“多谢娘娘关怀。”
不过是小人一朝得志罢了,竟高兴得不知天南地北,真是可笑。
见梅妃神色谦恭,毫无把柄可抓,皇后只觉得自讨没趣,便转移话题,“对了,今日是妹妹的千秋节,妹妹才是这晚宴上的主角儿。本宫特意为妹妹备了一点薄礼,希望妹妹不要嫌弃才是。”
说罢,便对着身后吩咐道,“玉如,把东西拿上来。”
皇后的贴身侍婢玉如毕恭毕敬地将一个锦盒端上,皇后狡黠一笑,眼里闪过一丝精光。她悠然自得地结果锦盒,轻轻打开,只见锦盒中赫然装着一斗珍珠。
四周的妃嫔神色各异,全妃抿嘴而笑,神色中嘲弄之意越发的肆意。不懂得其中之意的妃嫔们则是面面相觑,不知皇后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昔日唐明皇赐给宠妃梅妃一斗珍珠,今日姐姐也以珍珠相赠,这珍珠价值连城,每一颗都是绝佳珍物,还望妹妹收下。”皇后特意加重了“梅妃”二字,口气比方才硬了几分,每一句都是毫不遮掩的挖苦奚落。
梅妃脸色陡然一变,眼中的笑意瞬间凝固。她浑身不断颤抖,狠狠扯着手里的丝巾,始终不愿伸手去接那珍珠。
昔日唐明皇宠妃梅妃能歌善舞,吟诗作对,曾深得圣眷,宠冠六宫。但无奈一朝杨贵妃入宫,专宠六宫,俘虏帝心,梅妃饱受冷落,形同冷宫,处境凄凉。她写诗泣诉心中哀怨,唐明皇虽深受感动,却无奈碍于贵妃之面,只得赠与一斛珍珠,以寄相思,从此再也不见梅妃一面。最后前朝巨变,乱贼谋反,梅妃被乱刀砍死,就连死前也见不得唐明皇一面。
皇后送的这一斛珍珠,明摆着是要告诉天下人她梅妃专宠的日子已经日薄西山,而皇帝对她的情,也如当初的唐明皇一般,只剩下这一斗珍珠,看似高雅,却不过是死物。
“姐姐,现在也不早了,看来皇上今日也不会来了。姐姐不必等了,先开席吧。”燕嫔笑着开口,言语间皆是窃喜之意。皇上不来,就说明对她已经恩断义绝,看她以后还有什么颜面在宫里猖狂自傲。
听闻这话,梅妃脸上仅有的一丝血色顿时荡然无存。她冷冷看了四下旁观的人,皆是一副冷眼嘲讽的神色,都看不起她如今的兵败山倒。
耳边的欢笑声络绎不绝,仿佛天下人都在笑她的自作多情。
心中最后的一点耐心被耗尽,与其在这里受人白眼,还不如回宫独自伤心。嘴边冷冷吐出几个字,仿佛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回宫。”
她正欲黯然离去,只听耳边响起期待多时的声音,“皇上驾到。”
心中一喜,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前方,那盼了多时的身影渐渐向自己靠近。脸上的血色渐渐恢复,方才的落寞化作眼里的无限欣喜。她疾步上前,带着几分委屈娇声道,“皇上,臣妾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哪一年的千秋宴朕不是陪着你。”皇帝笑着看着她一眼,仿佛嫌隙从来没有存在过一般,两人并肩同行,各自入座。
峰回路转,梅妃顿时意气奋发,重获荣宠的她气焰更胜当初。她就知道,皇帝决不会待她这般绝情,皇后千番算计,也不过是眼红之人的一时得逞罢了,到头来还不是白费心机。
众人见世事转变,梅妃重获圣恩,不禁收敛了气焰,纷纷不敢多言。
“开席吧。”乾隆看起来兴致大发,毫不在意这宴会上明显的僵硬之意。梅妃忽然开口,“等等。”
在众人的惊讶中,她拾起了方才的一斗珍珠,缓缓下坐,走至皇后面前,嘴角勾起一抹冷意,“娘娘,依妹妹之见,这珍珠恐怕如今更适合你的处境吧。”
一朝天子一朝臣,皇后怎么会料到,自己千算万算,最终不仅扳不倒她,反倒还助长了她的气焰。如今梅妃得势,又对自己出言讽刺,倒成了她自取其辱。
“你……”没想到梅妃反咬自己一口,皇后脸上顿时变得铁青,气地说不出半个字来。
“皇上开席吧,臣妾有些饿了。”梅妃不再理会皇后,转身回座,视她一脸的恨意为无物。仿佛不容易找到了一个打破尴尬的借口,众人连说带笑,纷纷拾起筷子,各自用膳。
空中烟火璀璨如旧,只是多了帝王的宠爱,那几分凄冷之意,也变得明暖起来。
烟花之声从窗外络绎传来,欢歌笑语不绝于耳,纵是隔着无数宫墙,人人都能猜到梅妃的圣宠。
这般招摇肆意,声势铺张,想必她的失宠之日也到了尽头。
钟粹宫中,雨莲一面照顾虚弱无力的素蝶,一面透过轩窗看着苍穹上的万千烟火,心里不禁感到阵阵惆怅之意。同在宫墙中,有人却可以享尽恩宠,恩眷宠爱,而有的人却只能呆在这个无人问津的地方耗尽青春,苍老一生。
不知要到什么时候,自己才能踏出这里享受高人一等的殊荣尊贵。
见素蝶轻咳了几声,雨莲忙伸手擦拭她额角上的层层薄汗,看着素蝶面无血色的脸,眉头不禁轻蹩,这人看起来竟是比那白帕子还要显得苍白。
这深宫的争斗什么时候断过,既然做得出为何不敢坦荡,反倒是拿她们这些无辜低微之人做理由借端生事。
“看这烟火如此灿漫,想必梅妃定是复宠了。”沉默许久的素蝶淡淡开口,语气中的淡定仿佛一切都早已在预料之中。
“这宫里的形式还真是变幻难测。”雨莲轻叹一声,手心紧紧拽紧了帕子,“昨日皇上还雷霆大怒,剥去了她协理六宫之权;而如今,却又如此耗力操办她的千秋节,反倒是皇后,奚落不成还碰了一鼻子灰。”
“帝心难测,你我也不是第一天知道。”素蝶轻轻敛眉,仿佛在诉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从入宫的第一日开始,她就知道,帝王恩宠永远都是在掌控之外。
“可是……”雨莲脸上晃过一丝不悦,她顿了顿,略带迟疑道,“可是梅妃她竟敢公然在钟粹宫行刺,事迹败露之后还想杀人灭口,皇上他怎么可以容忍梅妃这样肆意妄为,目无王法。”
就算是身为帝王,难道就可以爱的这样混淆黑白,是非不分吗。
“你以为这件事真的是梅妃做的吗?”心中顿时感到一阵讽刺,素蝶见雨莲面露疑惑之色,便淡淡开口,“梅妃在宫里能数十年屹立不倒,其城府之深心机之重岂是你我可以猜透的。除非她烧坏了脑子,否则她怎么可能鲁莽到派人进钟粹宫行凶。就算她要行凶,也大可不必用自己宫里的人,还凑巧留下了腰牌被人捡到,若是靠着这种手段排除异己,恐怕她早已活不到今天了。”
都说无巧不成书,在宫里,越是巧合就越是说明这背后有着天大的阴谋。
倒是自己,无端的成了这些人争风吃醋的靶心,看来以后的日子恐怕更是惊险万分。
望着雨莲不可置信的眼神,一丝苦楚之意涌上心头,眼中多了几分怠倦之色,“至于梅妃复宠那是迟早的事,皇上并非愚鲁,也不会轻易被皇后三两言语哄住。毕竟此事关系到皇室颜面,皇上总要给后宫一个交代。难不成由着长舌之人闲言碎语,以讹传讹。皇上这么做,即保存了皇室颜面,又可以借着这件事打压梅妃的气焰,让她明白自己在皇帝心目中的地位也并非不可动摇的。”
“想不到皇上对自己的枕边人也是如此算计。”雨莲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觉得胸口越来越冷,人人仰慕的帝王,既是最多情,也是最无情之人。一句床榻上的诺言,既不可靠又令人难堪,形同儿戏一般毫无意义。
“情深而起妒,妒切而生疑,若不是帝王无情,宫里又何来那么多妒忌呢。”素蝶气如游丝,低声轻语,仿佛不愿再枉费任何精力在这块不值得的地方之上。
房门忽然被人轻轻推开,两人警惕地向门口望了一眼,只见一脸凝重的紫鸢推门而入,疾步走了进来。
她轻轻掩上房门,目光盯着素蝶苍白如蜡的脸,隐约间仿佛多了几分说不出的疏离之意。
“有什么事说吧。”素蝶忽然恨透了这样拐弯抹角的生存方式,连自己人也要彼此提防。
紫鸢向四周扫视一圈,确定四下无人之后才缓缓启齿,“小姐,有人在门外求见。”
“是谁?”
紫鸢眼中氤氲起一丝警惕,她压低了声音,用她仅能听清的声音说道,“是四阿哥。”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章 一缕相思千万愁(1)
“什么?”还未等素蝶出声,雨莲惊呼着开口,她难以置信地看了素蝶一眼,轻轻摇首,“不可以,你决不能去见他。”
素蝶宽慰地看了雨莲一眼,嘴角勾起一丝笑意,“传见吧。”
紫鸢面露疑色,见她心意已决,也不便做声,只好低首退下,一切都遵从她的吩咐。
“你疯了。”紫鸢才踏出房门,雨莲便神色紧张地看着素蝶,眼里尽是掩不住的担心之意,“克尔心之事方才摆平,你不但不避嫌,还要这样如火如荼地去见他,难道你真的不要命了。”
深宫中最逼回红杏出墙这四个字,就算是捕风捉影,都有可能酿成大祸。
“没事的,不过是见一面而已。”素蝶自欺欺人地看着雨莲,语气里却没有丝毫的底气。她从来都不是鲁莽之人,却不知为什么,凡是一旦扯到四阿哥,她就怎么也无法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