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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直将玉玲珑随身携带,那日冲进火海冒死救梅妃,定是在挣扎间不留神掉了出来。她最难放下的纠葛,如今终于成了对付她最有利的死穴。
“知道了,娘娘片刻便去,你先下去。”紫鸢看出了素蝶异常,神色一凛,怕那宫女看出什么端倪走漏了风声,忙催促她下去。
那宫女识相地福了福身,一句话也没有多说便转身离去。
待那宫女消失,紫鸢忙上前扶住体力不支的素蝶,见她面色苍白,神情恍惚,仿佛思绪早已随着玉玲珑不知掉在何处。
“紫鸢,怎么办?”素蝶紧紧握住紫鸢的手,双目中尽是卑微之色。她的思绪顿时一片空白,惊慌到根本无力去思考下一步该怎么走。玉玲珑是她在宫里唯一的支撑,若是连它都毁了,她真不知自己要靠什么才能继续走下去。
她卑微地看着紫鸢,目光中多了几分祈求。这是她第二次这般求她,也是第二次这样无助地看着她,而这一切都是为了那个早已不可能的爱情。
“小姐,莫慌。”紫鸢紧握着素蝶的手,试图让她舒缓一些。她越是紧张,就说明越是心虚,一旦被梅妃等人看出分毫端倪,她的秘密就再也保不住了。
她不再唤她‘娘娘’,也许此刻,她不再是娴妃,也不再担负着乌喇那拉氏的荣耀,她不过是那个什么都没有的倚素蝶。
她已经失去了一切,留不住一切想要留住的,难道连最后一点期盼的余地也要一并没收吗?
“紫鸢,我好怕,我该怎么办。”素蝶惊惶无措地看着紫鸢,心绪仿佛被一阵飓风吹乱,再也无法找回曾经的淡定。
“不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一定要镇定。就算不为了你自己,也要为了四阿哥。”紫鸢加重了语气,轻声细语中却字字透露着凝重。事态越是急迫,她就越不能慌。若是两人的情公诸于众,就算只是捕风捉影,也足以将两人致死。
仿佛是读透了她的话,素蝶渐渐镇定下来,紫鸢说的没有错,玉玲珑再重要,也只是身外之物。若是为了它配上了他们的性命,那才得不偿失。
见素蝶恢复了许些,紫鸢连声劝道,“何况,一切都还未穷途末路,小姐何不放宽心,去看看她们究竟耍什么花招。”
素蝶缓了一口气,苍白的脸上渐渐恢复了一丝血气,但眼中的萧索之意依旧似那浓稠的夜色般怎么也化不开…
天高云淡,万里无云,连日笼罩天际的黑云终于随风散去。
一场大火几近烧毁了整个畅音阁,奢华的戏台被毁了三五,只剩下焦枯的残骸在深宫之中显得异常突兀。
由于畅音阁内太过危险,众妃嫔们只能随着皇后聚集在畅音阁外。她们个个神色嘲讽,似笑非笑,冷眼旁观者眼前的一场好戏。众说纷纭,猜测着不知是谁又要大祸临头。
几个奴才搬来了红木椅子,摆在正中央,皇后正襟危坐,身侧做着气焰高昂的梅妃,燕嫔因怀有身孕也特允赐座,剩下的妃嫔们皆是站在两端,窃窃低语着一刻也闲不下来。
今日这场戏,摆明了是逢场作兴,借着整顿宫纲的名义,实际上不过是了结私人恩怨。
梅妃之心,根本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人人只敢猜测却不敢宣之于口,更不敢肆意点破。
皇后四下望了望众妃嫔们,发现少了一人,不禁皱了皱眉,不悦开口,“娴妃到了吗?”
皇后的贴身宫女玉如恭敬开口,“禀娘娘,方才已经派人去请了,想必现在已经是在来的路上了。”
见素蝶迟迟未到,梅妃更是以为她心虚,话里的底气不禁多了几分,“谁知道呢,反正每逢娘娘整顿宫纲娴妃便借故来迟,想必这次恐怕又要用身子不适作为借口以此搪塞吧。”
“姐姐说的倒是轻松。”全妃冷哼一声,眉头轻挑,眼里露出几分鄙夷之意,“恐怕娴妃此番缺席,是为了保命所以对有些人避之而不及吧?”
话中带着毫不遮掩的讽刺之意字字针对梅妃。梅妃可真够狠,救命恩人也能瞬间翻脸不认人。
“想不到全妃也在这里跟本宫打起了哑谜,这话本宫怎么听得有些糊涂?”梅妃压住心头的恨意,目光锐利地扫过梅妃,似两道利刃仿佛欲将她刺破。
这全妃,竟敢如此不识好歹,借着几分宠爱就妄想当众轻辱自己,简直是把自己往死里推。
“宫里最不缺那些低三下四的阴险小人,在逃命之余也不忘来一个一箭双雕之策,还能做得这样面不改色心不跳,还当真是姜还是老的辣呢。”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全妃冷冷看着脸色骤变的梅妃,心中更是鄙夷。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她以为自己这样做真的可以瞒天过海吗?
“好了,既然娴妃在来的路上那本宫便再等等吧。”皇后不耐地将两人的争吵打断,不想再听到那些骄纵无理的声音。
“我看娴妃姗姗迟来,哪里是因为身子不适,分明是因为做贼心虚。”燕嫔悠悠开口,说的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
众人闻声色变,不可置信地看着燕嫔,纵然人人心中想法如此,却没有人敢说的如此明目张胆。
“参见皇后娘娘,参见各位姐姐。”远处走来一个翩跹倩影,走近一看,来者正是素蝶。
“今日听得各位姐姐相聚于此,我便精心梳妆了一番,才延误了些时间,请娘娘见谅。”素蝶福身给皇后行了一个礼,便转身对着燕嫔,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弧度,言语间没有丝毫的恭敬,“都说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若是我今日来错了时机想必也听不到姐姐的这一番话。”
说着,她直勾勾地看着燕嫔陡然变色的脸,口气中的鄙夷之意更是肆虐,“都说人言可畏,但依我之见,若问心无愧也不用去在意那些流言蜚语。宫里从来不缺造谣之人,姐姐这样说,是见识太过浅薄胡乱信了谣言还是暗指皇后娘娘条□无法,让六宫发生了这等龌龊之事?”
话一出口,燕嫔顿时血色全无。谁能想到她挖苦他人不成反而自取其辱。她紧紧抿着唇,欲出口反击却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素蝶冷冷一笑,眼底多了几分鄙夷,任何忍耐都是有度的,她不愿争也不代表她不懂得如何去争辩。燕嫔自以为仗着龙嗣就能为所欲为,到头来还不是梅妃手里一颗可留可弃的棋子。
“此话可大可小,燕嫔你切勿口无遮拦。”皇后脸色一沉,嗔怒地看着燕嫔,却碍着她肚里的子嗣不敢发作。她贵为皇后都不敢这般招摇,燕嫔不过位居小小嫔位就敢这般放肆。皇上这般宠溺她,那他日若是诞下皇子岂不是要成为第二个梅妃?
“姐姐莫怪燕嫔,只是这宫里早就有风言风语,说是娴妃在秀女时便处处惹事,与宫中阿哥纠缠不清。今日既然来了,就一并将事情查清楚,若有冤屈,就还她一个清白,若有蹊跷,也切勿轻纵了秽乱六宫之人。”梅妃深不可测地看着素蝶,一字一句都仿佛将她最后一点尊严踩在地上,一点颜面也不留。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章 更深血影错六宫(5)
素蝶神色一凛,脸色微微有些苍白,但迅速镇定下来,“梅妃娘娘这么说,想必是铁证如山。既然当着所有姐妹的面,何不妨拿出来看看,也不必浪费时间在这里逞口舌之快。”
心底的傲气一瞬间油然而生,她并不欠她什么,她有什么资格这样轻辱自己。
“铁证再如山,也敌不过那些能将是非黑白颠倒的三寸不烂之舌。”梅妃笑意如旧,只是眼中隐隐多了几分蓄势待发的杀机。
“是吗,再多辩解也要有凭有据,若是毫无根据就信口开河,妄想拿根鸡毛充当令箭,只怕是会惹人笑话。”素蝶毫不松口,目光直视梅妃,眼中那咄咄逼人的傲然丝毫不像寻常恭谦温顺的娴妃。
“你想看证据是不是,来人把东西端出来。”梅妃冷哼一声,脸上的阴鸷之意又多了几分,违心的笑意仿佛再也勉强不下去,那深入骨髓的恨仿佛随时欲撕破表面的伪装。
目光冷冷看着素蝶,梅妃一字一句咬牙切齿道,“还请娴妃好好看清楚。”
梅妃的贴身宫女秋檀狡黠一笑,从身后端出了一个托盘,托盘之上映入眼中的赫然就是那失踪多时的玉玲珑。
素蝶顿时感到心中一阵抽紧,仿佛有什么东西狠狠掐着自己的胸口,让她晕眩地仿佛要窒息。
见素蝶神色微变,梅妃更是得意。目光带着几分不屑扫过素蝶,梅妃傲慢地拿起玉玲珑,放在手心细细把玩,“娴妃,你来看看你可认得这块玉佩?”
嘴角扯出一个笑意,那笑意背后却仿佛藏着无尽杀机,每一丝都残忍到足以置她于死地。
素蝶忍住心底的冲动,勉强定了定神,拼劲全力挤出一个艰难的笑意,“当……当然不认得。”
她第一次发现,原来笑也可以笑得这么痛苦。
违心的笑,又何尝不是一种折磨。
“不认得,你可仔细看清楚了吗?”梅妃走进了几步,每一步都带着无尽的冷意向她逼来。
素蝶笑得力不从心,思绪渐渐变得絮乱,“我从没见过这块玉佩,怎么了吗?”
纵然心中不愿,可她也只能强颜欢笑着逼自己说出这些不愿说的话。就如他们的关系一般,就算彼此相爱,但谁都不能承认。
他们的情谊,就如那玉玲珑一般,都是不见光的,更不会被世人所接纳。
“那可巧了。”梅妃眼里闪过一丝精光,她狡黠一笑,“这玉佩是十年前番邦进贡的贡品,名为玉玲珑。这玉玲珑本是一对,代表成双成对彼此追随之意。皇上将这玉玲珑赐给了当年最得圣意的四阿哥,本欲让他找到真心之人,却没想到今日竟落在畅音阁之内。”
“想必是四阿哥太过粗心,所以才落在了这里。”素蝶神色仓惶,目光闪动,目光紧锁在玉玲珑之上,再也无法装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本来皇后娘娘与本宫也是这么想的,可是四阿哥早已离京,在银妃纵火前夕皇上还曾命人清扫畅音阁,根本没有发现有此物。你自己说说,银妃纵火之时,有几人出入过畅音阁?难道你还想用不知道三个字来敷衍皇后和本宫吗?”梅妃气焰高涨,扬眉冷笑道。上一次她算不到她留了一招,这一次绝不会轻易让她逃过一劫。
“这我并不知道。”呼吸越来越急促,素蝶的脑子里纷乱如麻,一时间千头万绪,只能逼自己说着无人相信的话。
望着素蝶愈渐苍白的脸,梅妃更是得意,“你说你不知道,也许皇后和本宫肯相信你,但只怕也堵不住六宫中的悠悠之口。”
说着,她挑了挑眉,眼中的杀气越发的肆意,“若你真的无辜,就将这玉玲珑当着众人之面毁了,这样一来六宫自然无话可说,不知娴妃意下如何?”
“什么?”素蝶气如游丝,脸上的薄汗化作一丝汗珠顺着脸颊滑落,“这既然是贡品,怎可轻易毁去……”
“这玉玲珑惹出了这么大的风波,若留着它只会坏你娴妃清誉,有损清听。何况,你既然自称从未见过它,毁不毁又哪来的这么多为难?”梅妃指了指一旁的枯井,眼中掠过一丝残忍之意,欲看她如何收场。她在赌,赌她宁愿赔上性命,也不肯轻易放弃心中所爱。
“梅妃说得对,娴妃你就别为难了。”沉默了许久的皇后忽然出声,双目之中的得意更甚梅妃。
这分明就是两人串通欲将自己逼至绝路。
素蝶正欲出声,紫鸢忽然在身后推了她一把,眼里的凝重之意告诉着她事情已经没了退路。
眼里隐约腾起一丝湿气,素蝶自知自己早已骑虎难下。若不狠下心来,就只有玉石俱焚。
颤抖的手无力接过玉玲珑,素蝶逼着自己一步步走至枯井旁,望着那手心之中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