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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人府,还扬言说若是不从就让她一辈子老死于此。若不是她身边的贴身侍婢让人捎了口信,恐怕只能任由那奸人耀武扬威也只能是敢怒不敢言。”素蝶面露哀戚之色,启齿间似含着掩不住的伤感,仿佛伤感至极,看不出分毫的矫揉造作。
“天子脚下竟有这等贪赃枉法之人,简直有损天家威信。”乾隆听信了素蝶的话,双眸不禁露出阵阵怒意。
“皇上,先下臣妾的姐妹还被关押在宗人府中。臣妾想明日亲自去接她出狱,不知皇上可否了了臣妾这个心愿?”深眸中似泛起点点星火,素蝶眼中的哀戚之色正一点一点褪去。
“好吧,朕答应你,不过要有命侍卫随身陪着。”乾隆想也不想便不假思索地顺了她的意。这便是俘虏圣宠的好处,只要得到了无尚的荣宠,也就等于离圣宠背后的权利只有一步之遥。
素蝶听闻后只是莞尔一笑,眼中除了浮于表面的欣喜之色,还有眼底暗藏的阵阵杀戮……
宗人府中弥漫着一股潮湿之气,四周阴气森森,寒气肆虐,斑驳的火光在墙上发出滋滋声,仿佛与空气中的阴潮做着拼死的博斗。地牢里的光线很暗,眼前不断晃过的景色似零零碎碎的片段,空气里漂浮着一股霉味,似挥之不去的瘴气,将万物遮掩其中再看不到一丝色彩。
这是她生平第一次踏足监狱,却是为了利用这个恶贯满盈的地方去惩戒另一个恶贯满盈的人。目光带着几分难以置信扫过眼前的牢房,她很难想象,谁能在这个不见天日的地方过着年复一年般绝望的日子直到这世界再也容不下他们为止。
困在这里,不仅形同困兽,更是颜面尽失。生前要受尽折磨,连死都要用最卑微的方法死去。在万人围观前头颅落地,血溅三尺,生与死都像一场戏。而旁观的人,除了时间,永远也不会为他们付出再多的东西。
“你们让雨莲呆在这样的地方?”眉头轻拢,素蝶看了看身旁领着她的侍卫一眼,眼中略微有些不悦之意。
“回娴妃娘娘,奴才按照娘娘的吩咐,让莫姑娘暂住在宗人府外的客栈外一晚,直至一个时辰前才送进天牢里。”侍卫谨慎万分地开口,生怕说错了半个字惹恼了素蝶,如今她可是当今天子的心头肉,她芳颜不悦就等于是乾隆龙颜大怒,一个不留神只怕将会性命不保。
“那就好。”素蝶淡淡应了一句,但心底还是无法放下心来。这个地方阴气太甚,雨莲身子骨本就不好,不知她可否受得了这样的寒袭。
这是她第二次为她牺牲,她本来已经逃出了那个地方,如今却为她不得不重蹈覆辙。她与她之间,真是相互亏欠,越欠越多,穷途一生恐怕都还不清。
“这里每日都有人被处决吗?”随口问了一句,素蝶的语气听不出一丝情绪。
“是的,这里关着的一般都是死囚,每日都有人被问斩。”那侍卫不知为何素蝶会问道这样的问题,不禁感到背后幽幽升起一道阴凉之意,令他一个强壮的男人都只觉得阴寒至极。
“记住,此事决不能对外宣扬,否则哪天风水轮流转传到了你们头上,那本宫可管不了。”冷哼一声,素蝶的语气竟是比那肆虐的寒意还要阴冷几分。
“奴才知道了,娘娘放心。”那侍卫吓得不轻,忙连连垂首,以表忠心。
又往前走了片刻,脚步停留在一个冰冷的牢房前。那侍卫向前指了指,毕恭毕敬道,“就在前面了。”
说着,他疾步上前掏出钥匙将牢房打开,透过冰冷的栏杆,素蝶终于再看到那阔别多日的故人。
只见一个瘦弱的身影坐在干草之上,她目光呆滞,神情恍惚,仅仅在这里呆了一个时辰却仿佛受尽了一辈子都受不尽的苦楚。
别后重逢,相思更甚,似大漠中跋涉多日的人终于久旱逢霖,素蝶不禁向前靠近了几步,轻轻唤了一声,“雨莲。”
纵然这一幕重逢时计中有计,不论下一刻是怎样的算计,但此刻的真心至少是真的。
“蝶儿。”雨莲见到她,双目中不禁浮起一丝光辉。她向前疾走了疾步,紧紧牵住素蝶的手。虽然她不知素蝶此番令她暂时呆在这里究竟欲意何为,但如今见到她总算也是好的。
“雨莲,我们走吧。”双眸中涌起一丝湿润的气息,雨莲看起来气色安好,只是多日不见憔悴了许多。心底不由升起一丝惆怅之意,阔别半年一切都已经不复当初。雨莲如旧,只是自己早已成了凤袍加冕的娴妃。
如今,她已经不再是富察雨莲,总算能真正面对自己的身份。而自己,却永远不再是倚素蝶了。
“蝶儿,你还好吗?”看着浓妆披面的素蝶,雨莲不禁感到万分心痛。再多的脂粉也掩不住她眼底的创伤,她知道,事实定是比她在宫外听到的种种更为残忍。
“我很好,这半年来发生了太多的事,回宫后我再与你说。”怕自己忍不住随时落下的泪意,素蝶不愿再谈及这些事。
“好吧,我们先走。”紫鸢扶住素蝶,两人相互握着手昂首离去,神情比方才来时增添了不少喜色。
来时的路在眼前不断浮现,此刻素蝶望着同样的路却再也感觉不到同样的冰冷。
她没了永城,至少与雨莲还在。爱情被践踏,她所剩下的也只有姐妹之情。
眼看出口就在眼前,素蝶迟疑了片刻,似在等着什么,脚步比方才刻意缓慢了许多。
雨莲带着几分不解之意看着素蝶,不知她葫芦里究竟卖着什么药。
就在此时,牢房深处传出一声哀嚎。两人神色一惊,不禁回头望去,只见地牢的过道间有一个女子匆匆跑来。只见她轻纱掩面,五官笼罩在轻纱之下,只能看清她的双眸。雨莲看着那心慌意乱的双眸,只觉得仿佛似曾相识。
“那不是邓原生的牢房吗?”身旁的侍卫狐疑开口,一脸的困惑之色。
“邓原生是什么人?”素蝶一时也猜不透他话里的人指的是谁,好奇之下开口询问。
“就是前日官府抓到的一群反贼,邓原生就是乱党之一。”那侍卫恭敬开口,不论素蝶问什么他都如实照答。
通往出口的路只有一条,那女子无处可躲,狭路相逢之际,那女子见到她们也是一惊,只是停留片刻便随即抬起脚步匆匆离去,对身旁侍卫的喊叫声只是充耳不闻。
三人插肩而过时,一阵突兀的阴冷忽然袭来,卷落了那女子的轻纱。轻纱随风而落,那蓄意隐藏的容颜顿时无处可避,当看清来者之时,两人皆是面色一变,那一袭轻纱的女子竟是堂堂的一国之母,当今天子的皇后!
皇后仓惶地拾起轻纱,迅速将容貌掩住,片刻未停便匆忙离去,似一阵风般来无影去无踪,只不过百密一疏留下线索迹令人有迹可循。
两人面露狐疑之色,相互看了对方一眼,一瞬间皆是找不到答案。
为何皇后会出现在这里,这背后究竟又有什么阴谋?难道一切都仅仅是巧合二字便可以解释的?
就在此时,牢房深处传来一声惊悚的呼叫声,那声音仿佛撕心裂肺,阵阵阴冷之意锥心入骨令人不寒而栗。
“声音是从邓原生的牢房中传出来的。”不知是太过急迫还是其他的原因,那侍卫忽然急促出声。
牢房中顿时乱作一团,素蝶与雨莲面面相觑,仿佛决定了什么颇有默契地相互颌首。
脚步轻移,待步入那声音传出的牢房之时,两人皆是面若尘霜,带着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眼前的一幕。
只见寒光闪动的铁栏之中,邓原生双目圆瞪,口吐白沫,肌肤发紫,猩红的血色将身上的布帛染成一件触目惊心的血衣。仿佛才刚刚死去,最后一点余温还未散开……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一章 香鬓成灰芳华断(4)
夜似深海,暗涌潮动,处处都是防不胜防。
素蝶亲自领着雨莲神采飞扬地走进了承乾宫中,眉角尽是掩不住的喜悦之情。从自己决定先发制人开始,她已经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没有这样笑过。
“雨莲,从今日起你先暂住于此,今后的事情我会为你安排好的。”素蝶命人接过雨莲的包袱,小心翼翼地照看着她仿佛恨不得所有事情都亲力亲为。
“蝶儿,你真是有心了。”雨莲依旧毫不介意地唤她‘蝶儿’,仿佛还似从前那般亲密无间。
也许这半年多来,宫里日新月异,唯一不变的就是两人之间的轻易吧。
“雨莲,你放心,等过一阵子我忙完了此事后,一定会安排机会让你见皇上的。”素蝶云淡风轻地开口,仿佛说得不过是漠不关己的他人之事。
她的心早已静若止水,再无波澜,就算将乾隆推给任何一个人,只要恩宠依旧,她便不会有分毫的芥蒂。
何况,就算没有雨莲,也有其他人,与其如此,还不如多一个可信的联盟。
“蝶儿。”雨莲神色一变,双眸中涌起一丝前所未有的严谨之意,“我已经不再是当初一心只想得到恩宠的富察氏了,恩宠于我不过是形同尘土,富察氏有心,但我却早已无意。”
“若是因为我,你大可不必介意。”素蝶不安地看着她,生怕她会有所顾忌。
姐妹之情与帝王恩宠,她宁愿弃后者也不能辜负她们的姐妹之情。若说帝王恩宠是深宫中赖以生存的价值,姐妹之情就是她这辈子唯一剩下的一丝对真情的寄托。
“蝶儿,自从当日我被逐出宫后我便已经想通了,荣华富贵于我无缘,也许它能成就他人,却成就不了我想要的。我宁愿像你一样,能找到一个知心人……”话音未落,她忽然发觉自己失口,忙止住还未说完的话。
只见她神色懊恼,双唇抿紧,仿佛恨不得收回方才的话。
“一切都过去了,我已经不记得了。””素蝶淡然一笑,脸上看不出一丝受伤的表情。她已经记不得自己有多久没有提及那两个字,旧伤重提她以为自己会很痛,却没料到将伤口埋藏久了,连那份痛楚都递减得只剩下漠然。
话锋一转,趁着垂眉的瞬间敛去眼中淡淡的哀愁之色,“既然你已经决定,我也不再勉强。”
她宁可自己还会痛,至少这样还能证明她还有心。
一切都已经过去,不知说的是曾经的希翼还是往日的那份情,或许两者都有,或者还有更多。也许是她全部的过去,所有不属于乌喇那拉蝶的过去。
“对了,紫鸢呢,怎么从一开始就不见她?”仿佛想到了什么,雨莲忽然间发觉自己竟忽略了紫鸢的存在。
“紫鸢她……”素蝶面露迟疑,不知该从何处开口。
“雨莲姑娘不知道,紫鸢在半年前就已经被送去坤宁宫伺候皇后娘娘了。”敏潋见素蝶为难,忙笑着开口,试图缓解瞬间冷冻的气氛。
“为什么?”听闻这个消息,雨莲即震惊又难以置信。她的脸上顿时疑云密布,仿佛不肯接受这个事实。
“姑娘不知道,当日紫鸢背叛娘娘,所以才……”敏潋还未说完,素蝶横眉怒目地瞪了她一眼,生生将她的话打断,“好了,这些日子里发生了太多事,一时三刻也说不清楚。来日方长我再慢慢说给你听。”
“蝶儿,你不要瞒我,紫鸢是不可能背叛你的。”雨莲执着地开口,脸上的震惊与困惑渐渐被不解猜疑取代,她清楚地记得那日紫鸢是怎样拼死相救,她们之间的情谊不仅只限于主仆之情。就算所有人都出卖了素蝶也不可能是紫鸢。
“从一开始我便觉得一切都非比寻常。”连日来的猜疑含在胸口多日,雨莲忍不住婉婉道来,“你先是让我去宗人府坐一日,却并未告诉我任何原因。之后我们再宗人府‘刚巧’碰到了杀人灭口的皇后,如今你又告诉我紫鸢心生叛变,难道这一切都只是巧和二字便说得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