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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宝宝半垂着眼，说：“爸爸。”
“你也早点儿休息吧。”欧阳景天说了一声，转身离去。
李贤淑紧跟了过去。
杜宝宝站在睡房门口，刚一打开门，吓了一跳，那死男银正坐在他的宝座上，一副一贯的姿式。
“嗯，不错。”欧阳玄然看着杜宝宝，眼神里有某种期待。
杜宝宝冷嗤一声，对于他这种期待的眼神，她感到一丝厌烦。
“说吧。”杜宝宝学会了他的谈话方式。
“你可以成为我最出色的下属之一。”欧阳玄然的语气有一丝赞赏的味道。从她从窗户进屋，再出去，从大门进去。虽然不是很周密完美，却具备了一些必备的思维与能力。
“哼。”杜宝宝冷哼一声。
好一个父母面前的不肖子，另一面却如强势的黑帮老大。
063最后一次
本市的高级疗养院里。
杜宝宝提了很多的营养品，整了整脸上的笑容，走进屋里。
“爸爸妈妈。”杜宝宝的笑容很灿烂。
妈妈的笑容更加灿烂，因为爸爸的病好了很多，因为女儿来看他们。
“宝宝，你来啦。你看你，瘦了。在欧阳家还好吗？”妈妈很高兴，但一提起欧阳家，面容淡出几分忧愁。
“妈妈，我在欧阳家生活得很好。就是因为我减肥，才成这样的。”杜宝宝像只快乐的小鸟飞到爸爸的床边，扑在爸爸的床边，说：“爸爸，你的气色看起来好很多了。”
爸爸伸出如枯枝一般的手，声音颤弱地说：“宝宝，辛苦你了。”
“爸爸，我一点儿都不辛苦。”杜宝宝接握住爸爸的手，心里满是幸福，上次见爸爸时，爸爸依然是沉迷的，现在居然睁开眼睛看她，而且那眼神里有着生的灵动。“爸爸，过不了多久，你就可以像正常人一样生活了。”
“好，好，乖女儿，爸爸相信你。”爸爸轻抚着杜宝宝的头发。
妈妈走了过来，抚上爸爸的手，将杜宝宝拥入怀里。
很幸福！
***
“我可以答应你。”杜宝宝收起情绪，从她的面容与声音里听不出一丝味道。
欧阳玄然看着杜宝宝，深邃的凤眸里闪过一丝失落，但更多的是一种获得的欣喜。
“但是我有条件。”杜宝宝的眼神很坚定，炯炯有神地看着欧阳玄然，很想从他的眸子里看出一丝别的东西，可惜没有，只如深潭般，表面浮着一丝欣喜。
“可以。”欧阳玄然的声音很好听，磁性动听，可惜激不起她的一丝心湖。
“你知道我要说的条件？”杜宝宝疑惑。
欧阳玄然甩过一张A4纸。
杜宝宝拿起来一看，上面清楚地写着：一、不偷不抢；二、不杀不烧；三、不奸不掠……
比她想的还要明细。
“你以为我是做什么的？”欧阳玄然的唇角勾起，是笑，却非笑。
杜宝宝拿起桌子上的笔刷刷地签上自己的名字。
欧阳玄然看着杜宝宝签字，嘴角噙着笑，凤眸闪出一丝诡异的光芒。
“我明天会对他们说，我们去蜜月旅行。”
“好。”杜宝宝起身，本想转身去洗浴室，却是习惯性地侧过看了他的鞋子。从她提笔签上她的名字时，她就已经不再是他名义上的妻子了，她没有必要与义务给他提鞋换鞋了。
欧阳玄然觑起凤眸，眸子里促狭出一缕光芒，瞬间隐匿。习惯是一样很不好的东西，有时候可能带来致命的危险。
杜宝宝调了一个头，来到鞋柜旁，拿出那双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皮质拖鞋，上面泛着淡淡的皮质香味，混合着他身上特有的烟草味儿。
结束了，幻想结束了，一种关系结束了，另一种关系正式上场了。永远上场了。
杜宝宝半垂着头，眼里有泪，想要把它吞回眼眶里，可是不行，太多了。她半转了个身，眼泪滴入地毯上，融化进去，不见踪影。
杜宝宝双指紧紧地夹住鞋面，走到欧阳玄然面前蹲下，提起他的一只脚，脱下鞋换上。脑子与手上的动作不协调。手很利索地做完了它该干的工作，而脑子却是一片混乱。
最后一次居然做得这样差劲，不过还好。
064第一次观摩真正的手术
“威利，你看起来气色不错啊。”欧阳玄然的西装洒开，敞出洁白如雪的衬衣，衬衣的领口上两颗钮子没有扣，微微露出一块健壮的肌肉。可以想见这个男人的其他部分。他走向威利教授，伸出一只插进裤袋里的手把上威利教授的肩头。
“你看起来更好。”威利教授的如绿宝石般眼眸向欧阳玄然身后的杜宝宝看了一眼，他的声音听起很风趣，说着，伸手拂过欧阳玄然的腰背。
他们看起来像认识很久的朋友。杜宝宝走在他们背后，手里提着有些沉重的包。她在想：欧阳玄然这死男银竟然认识威利教授这样的人！
不过，还好，威利教授并不是她想象中的老男人，而是一位非常帅的年轻男人，头发细碎中长，眉毛黑若深丛，眼睛深邃，特别是那两如绿宝石般的眼珠，非常吸引人，典型的高鼻梁，嘴唇浅薄。
杜宝宝嘴角浅扬，以后苦闷的日子总会有一点儿春意。
欧阳玄然的深邃的凤眸不经易的轻瞥了一下杜宝宝。
来到威利教授的办公室，威利取出一把钥匙，张嘴，刚想说什么。
“威利，三个月。”欧阳玄然看了一眼威利，再转过眼看向杜宝宝。
杜宝宝正被威利教授那半张的嘴巴吊着呢，看到欧阳玄然那双深沉如默的凤眸，瞬间回过神。
“好了，就这么定，你跟着威利教授三个月。”欧阳玄然说完，把过威利教授的肩头，头微微一偏，说：“喝一杯。”
威利浅怒道：“那是我最后一瓶了。”
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转角，杜宝宝回过神，原来他要她三个月会做外科手术，太难了吧。杜宝宝环视超大的办公室，有一种不知身在何处的感觉。
走廊里，威利侧过头看了一眼欧阳玄然，随意问道：“怎么不把钥匙给她？”
欧阳玄然嘴角浅扬。
***
夜，在烨亮的白炽灯下，显得有点儿鬼异。杜宝宝半夜尿急，起床，看着远处的医院走廊的白炽灯将如长方体一样的走廊照得刹亮，心里顿时有股毛骨悚然的感觉。
三个月，可怎么熬啊，一个人孤零零地住在这个整个用白色装扮的空间。
那个死男银也太可恶了，虽说没有实，可也名上作了几百个日日夜夜的夫妻，总会一点儿情谊吧。居然是一只披着人皮的狼！
杜宝宝愤愤地想着，没有那么害怕了，才走进洗手间去。
翌日，威利一身清爽，走在走廊里。杜宝宝住在一间完全用透明玻璃（里面看得见外面，外面看不见里面）隔成的房间，一转身就看到走廊里的威利了。
他正在向杜宝宝这边走来。
杜宝宝赶紧收拾了一下，奔到门口来，深呼吸一口气，打开门，正好看到那张帅帅的脸。
“你好，教授。”杜宝宝九十度躬身致礼。
威利大笑一声，说：“你是日本人。”
杜宝宝起身，说：“不是。我只是………”对上威利那双绿宝石一样的眼眸，心里突然一窒。
“好了，今天我带你去看我做手术吧。”威利说完，转身离去。
杜宝宝紧随其后，她的心里很紧张。第一次观摩真正的手术哦。
065从难民营里过来
手术室里，主刀医生与护士配合非常默契，一块布的洞口是一块鲜红的蠕动着的人体内脏。
杜宝宝仔细地观摩着。
手术结束，病人被护士推出了手术室，威利取下口罩，对杜宝宝粲然一笑，说：“你今天表现很不错，玄的眼光不错。”
杜宝宝心里美滋滋的，不仅为威利教授说她今天的表现不错，更为欧阳玄然在背地里说她的好。她抿嘴一笑。
“把手术室里清整好。”威利教授轻笑一下，走了出去。
杜宝宝看着威利教授的背影，高大欣长，是个男人中的极品，心湖泛起一层涟漪。
杜宝宝照着表单上的记录将手术器具清整好，一看时间已经是晚餐时间。肚子也不失时机地咕咕叫起来。
“饿了吧，我们一起去吃饭吧。”背后的男声响起，杜宝宝回转过头，是威利教授。
杜宝宝转身，迅速将表单放进包里，朝威利教授咧嘴一笑。
威利教授绿宝石一般的深眸扫了一眼她身后的器具，墨眉轻轻一挑。
来到食堂门口，杜宝宝停住了脚步。威利教授感觉到身后的异样，侧过身，薄薄的嘴角轻扯，说：“走啊。”
“这里是高级食堂，我，我……”
“你是我的助手，走吧。”威利教授的语气很肯定。
杜宝宝眉眼扬起，紧跟随在威利教授的身后，左右观察着这装饰豪华而又如玉一般的美食。这可是只有教授才能享受的待遇。
杜宝宝坐到威利教授的对面，微垂着头。
没一会儿，美食佳肴盛了上来，一股诱人朵颐的香味瞬间充塞杜宝宝的五脏。她猛地拿起筷子，犹如杀人一般插向美食。要知道，在欧阳家，欧阳玄然的爸妈讲求的是老年人的养生之道，以清淡温润稀补为主。
在插下去的瞬间，她意识到自己的严重失态，突然慢下了动作，故作优雅地吃了起来。
威利教授嘴角浅扬，有规律地吃起东西来。
当威利教授的餐盘还有一半食物时，杜宝宝已经将她盘里的食物风残云卷，盘上只有浅浅的痕迹。
她刚放下餐具，厨师又端了一份菜上来放在她面前。
杜宝宝抬起头，看着威利教授，眨了一下眼。
“这半份餐吃了刚足。不会太饱。”威利教授绿宝石般的眼睛浮起一层淡淡的笑意与真诚。
***
黑夜里，欧阳玄然两手叉腰，看着这睡得像猪一样的女人嘴角流着长不断的口水，觉得这女人很好笑。想起威利对他说，杜宝宝是从难民营里过来的吗？虽然只是一句调侃，却让欧阳玄然积闷一股火，这女人难道在欧阳家吃得很差吗，给她的钱她不知道用吗？如果让威利知道这女人就是他家里的太太，恐怕就不单单那一句调侃了。
男人是要面子的。
“啊——”杜宝宝一声尖叫刺破沉寂的夜，整个医院回响着她的尖叫回音。
眼色朦胧中，她看到一个人影在瞪着她。这是医院，虽然是救人的地方，可是在这医院的某个房间可是停着很多那个的，莫不是炸尸吧。
一想到这里，杜宝宝全身抖了起来。
“啪”的一声灯亮了。
欧阳玄然看到杜宝宝的头捂着薄被，瑟瑟抖着，觉得可笑。
“拿开。”一声男音。
杜宝宝一听，是欧阳玄然的声音，挪开被子，两眼眨了下，说：“你……”
话还没有说完，欧阳玄然一把将她拧起，提着朝外走去。
“去哪呀？”
“给你找个房间。”欧阳玄然没看杜宝宝，面无表情地说。
“可是我的东西……”杜宝宝回头看着她带来的东西。
“不要了。”
066 黑珍珠项链
“好吧，谁叫你是我老板！”杜宝宝冷冷地勾起唇角，一抹有些难看的哭笑，眼泪簌簌地流淌着，在脸上形成两条河流。大大地抽了一口气，杜宝宝擦干眼泪，朝门外走去。
半个多月过去，杜宝宝做的事情足有三个月之多。威利教授亲自施实的手术，他的学生做的手术，杜宝宝每场必观摩，观摩之后，开头几次用人体模型做手术。后来鼓足了勇气，用了尸体。
冰冷的手术室里，杜宝宝手上带着胶套，手里拿着手术刀，看着尸体，深呼吸一口气，刀尖触物，非常熟练地操作起来。
突然，脑海里闪现欧阳玄然的面容，心里一抽，咬紧下唇，心里开始不停地暗骂：你个死男银，干嘛要我来做这个，死男银，坏蛋，王八蛋，臭八蛋，臭乌龟，臭猪头，死死死男银，不是个男人……
“如果心不能静下来，拿着刀子是没有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