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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帝知道郁垒早该回去接手当冥神,不过没想到是因为这件事。西王母前几日刚刚嘱托过天帝,凡事不能太过深究,当年就是对葛夙太深究了,所以今日才会出那么些事。
天帝心有掂量,便谁也没去问,把神荼直接贬去做一方仙地的上君。
如今神荼做这个上君也已经有十五年了。
这日,太白金星和太上老君俩臭棋篓子又坐在一起下棋,落下一子说一句话。
“当年不知谁能把天尊大人伤成那样,听秦纵那小子说,起码要闭关几百年。”
“秦纵这些天又下凡去了吧?伯阳,你的仙丹,就剩下一颗咯。”
“呵呵,有什么大不了的,没了就再炼,再说这本来就是拿来用的,不是拿来看的。”
“郁垒这些年还挺太平的,倒是跟他哥哥的作风不太一样。”
“可不是。”太上老君一子刚落,棋盘便动了一下,两位道骨仙风的老者同时朝南天门扭头去看,脸上露出释然的表情。
太白金星捋了捋白胡子,“时间到了,来得可真快啊。”
“看看神荼那样子,怎么也该猜到了。”
两位老者爬起身,转身换了套盛装,一齐去往了南天门。
南天门还是老样子,雾气萦绕是白云渺渺。
越过层层白云扶摇直上到了九重天,青茗上神睁开了眼睛。是苏明青也好是苏青也好,上两辈子的事情她也都回忆了起来。
而她跟着的第一反应,却是不知道当年拿了她仙力的葛夙,是不是也能回忆起上辈子、上上辈子……那些让自己付出太多代价的往事。
天界三百六十六个仙宫里那些上仙仙子上君跑来南天门,恭贺青茗上神轮回转世当了凡人历完劫回到天界来,此刻正全都围在了南天门前,不过大多都是来看热闹的。
青茗上神觉得这种待遇,着实太离谱了。
离开了南天门去拜访天帝,跪在殿前早已没了当年那股傲气。天帝的态度一如从前,更多了一份稳重,这些年若说有改变又怎单单只有青茗一个?
天帝让她回落霞宫闭关修行,拍着肩膀说的那句话让青茗非常在意。“你的修为还在,不要废了他一番好意。”她自知已经历转世轮回,怎还会有修为一说。
赶回落霞宫,见鹤仙与鹿仙把仙宫打理的井井有条,便放下心,一句都没有交代,直接去找了命格星君。
命格星君在仙宫大门口迎接青茗上神,额头出了一串细密的冷汗。
“本上神知道没有资格使唤你做事,但是有些事本上神还是想问问。”
“小仙我知无不言。”
一幕像是在王家村外小树林里一样,可一晃已经过了二十年。
命格星君说知道青茗上神为何来找他,从怀里掏出一本册子,一页一页翻,一页一页说。
神荼改了生死簿坏了冥界的规矩不能待在那儿,取而代之的是他的弟弟郁垒。
到了天界,天帝自然不能放过他。罚他去一处仙地静思己过,算是禁足在那里,期限——那便是永久了。
命格星君“啪”合上簿子,青茗上神早已转身离开了仙宫,留下一道青色光线。命格揩了揩额头的汗,心道总算是应付了过去。
一路向西而去,青茗上神不断在想,她到底何德何能,要让神荼为自己做到这个地步。
被圈禁的仙地在东仙源的尽头,此地被白雾萦绕的山坳之间,一头还有一道银光瀑布,向东流下变成潺潺溪水。山坳之中有一间竹屋,隐没在一片竹林后,不是很仔细去看压根就瞧不出来。
青茗上神站在山拗口停下,沿着石子小路徒步走了进去。
神荼已经在竹屋门口等候,换下在冥界那套深色的长袍,反而蓝色看起来相当合适他。
“恭迎上神。”神荼朝青茗作揖,淡淡地说道。
青茗一向以为自己做事适度合理,对人也淡漠恭谦,可见到了神荼,到底她也忍不住吼了,“神荼,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放弃冥神一职太不值得了!贬到这里来当个上君,难道这才是你所想的吗?”
“为何上神你,一定要追究个原因道理呢?”神荼浅浅一笑,食指摸了摸下巴,“若我说为了上神你一切都是值得,恐怕上神也不相信吧。”
“不相信,的确不相信。”青茗上前一把扯住神荼的衣领,“毁了自己前途这算什么?”
“冥神何来前途一说,小仙我宁可整天待在这里……剥去神职如何,削去神力又如何?”神荼附身凑在青茗的耳边,“不如上神闭关恢复仙力的时候,与小仙一起在这里双修仙侣吧。”
一句话说得青茗面红耳赤,连连退后几步,“神荼你……”
“怎么?上神不愿意?”
“我会再来看你的。”言毕,青茗转身匆匆离开,也不见神荼追来。
出了东仙源,青茗如释负重地垮下肩。
这次要不到真心,下一回也未必听得到。可尽管如此,青茗说会再去,隔天还就真的又去了。于她而言,神荼如今会落得如此下场都是自己的错,该负的责她肯定承担,想要个补偿那也更是应该的。
神荼笑说他早就说过了,只要青茗愿意与他双修,便是最好的补偿。
青茗觉得神荼越来越不正经了,每每聊到此青茗只能说是有事而脱身离开。
这一年,青茗并未急于修身闭关,而是如从前办打点各仙司职。
月下老人曾说,青茗摆在那里看起来像是个规矩,做起事来也像是个规矩,就是连说话也老气横秋像是个规矩。这话被青茗听进耳,还觉得他说的分外有些对。
又听说当年给天帝进谏让青茗嫁给神荼的就是月下老人,这回可让青茗有些看不懂了。
这事青茗也不能去追究,但凡是听到有小仙咬舌根了,她就绕远路能避则避。
那爱面子的老毛病是怎么也改不掉了。
这天还是老样子,青茗忙完了仙务便去看望神荼,坐了一个晌午,便离开了。回落霞宫的路上,青茗无意绕了个远路到了凤凰一族的梧桐林。时光匆匆已有千年,但是风景依旧没变。有往事浮上心头,叹了一口气。
转身再走,隐约有一人影就迎面撞来。还好脚底停的快,不然非得撞得人仰马翻。
再仔细一看,还是个熟人。
“太恒你……”
一年不见,太恒竟然如此狼狈。衣服脏兮兮的,领子皱的不成样子,挂在腰间的玉牌穗子也裂了一半,衣摆从青色褪成了灰色。青茗看他的模样,还以为他刚从沼泽地里爬出来呢。
太恒一句没说,扑向青茗拉起她的手,在手心里塞了一张纸条,便匆匆离开了。
青茗愣了一愣,摊开手中的纸条,上头写着“明日,巳时,洞灵源。”这七个字。洞灵源离衡山不远,也是一处好灵地。手紧紧一捏,纸条化作千万个碎屑,消失在清风里。
回到南天门,正遇上二郎神巡视,客套上的行礼过后正要走,那哮天犬不知怎么对着青茗就是一阵吠叫。
二郎神按规矩拦下询问,一把长戟在太阳底下闪着冷光。
“请问上神,之前可是有与某囚仙相联系?”二郎神长戟一落,挡在青茗身前。
“囚仙?”犯天规者为囚仙,出逃的囚仙会受天兵永世追捕,没有自由。
青茗想,原来太恒一事早被天界知道了。可二郎神这么追问,青茗负手而说,“之前我去了一次东仙源,可能你说的囚仙,是神荼上君。”
二郎神拍了一下哮天犬的脑袋,又严肃道:“哮天犬说,并非是神荼上君的气息。”
“那就怪了,本上神并未遇到其他上仙,更不要说是囚仙了。”青茗一摆手,说要走又谁敢拦,就这么走过了南天门。她也不在乎其他,大不了背后又听到谁轻轻说上一句,“那青茗上神顶多是个挂名的神仙,比仙力连个小仙童都不如,怎么拽成这样。”
当夜,青茗想了一宿,也想不明白太恒找她到底什么事。莫非这一次是个鸿门宴,连那紫悠在内要把她一网打尽?说起来太恒心心念念就是要报复她与华皓天尊,如今天尊还在闭关,有秦纵与嚻在,怎么也难下手。所以回头先来报复她?
青茗从仙床上坐起身,仔细这么一分析,去洞灵源多半是个陷阱,太恒铁定是不满意自己又成了上神,定是要回来再报复。有所担忧,便在去洞灵源之前先去了一回东仙源。
“经上神你这么一分析,也委实有些道理。”神荼摸着下巴,一脸沉思。
青茗放下茶杯,“那神荼你说,我这遭去了,可否全身而退呢?”
“为何要去,不去也是可以。”神荼淡淡说道。他一指青茗的茶杯,原本半空的茶杯里又腾起温温暖水。
“应了自然是要去。”青茗伸手再去拿茶杯,抬头看了一眼神荼。每次神荼想要留下青茗,就一次一次温热她的茶杯。
“上神你不是也没应吗?”
青茗缓缓挤出一个笑容,“我应了。”从拿到那张纸的时候,青茗便就是应了。
神荼知道自己留不住她了,便只能拱手相送。青茗走前留了一封信给神荼,说万一自己出了什么事,便请把信交给天帝。神荼看都没正眼看一下那信,随手扔进了东仙源入口的草丛堆里。他道:“你要是回来了自己去取那封信,要是没回来……就让那信待在里面直到灰飞烟灭好了。”
青茗嘴角一抽,“是了是了,全听神荼的。”她知道,神荼的性格是自己怎么也压不住的。
从东仙源出去,要不了多久就到了洞灵源。与东仙源不同的是,这里多的是一汪温泉,再往里则是满目的花草仙树,艳丽纷飞,容易引来不少仙灵精怪。只是洞灵源早晚入口多有迷雾,唯有靠日月仙光才能驱散,而雾中多带有毒性,少有精怪会来此地修炼。
到了洞灵源,青茗还以为自己来早了,温泉边空地未见有谁等候,直到过了这汪泉水,再沿着小路到了里头,迎面一股清风卷起花瓣习习,才瞧见一棵高耸的仙树下站着太恒。
而且只有他一人。
青茗顿时觉得自己之前有些小人之心,可如今太恒与她的关系怎么也该划到仇人的列队当中去,对他不小心提防还真是不行。
依然察觉到青茗到来,太恒走出仙树来到大太阳底下。这回他看起来比昨日见面还要糟糕,头发零散,脖子上竟然有一道殷红的爪印,触目惊心。
“太恒你的这伤口……”青茗不敢上前,抬手指了指。就算太恒不说,青茗也有的答案。这爪印怎看都像是狐狸抓的,太恒难道还跟那黎狐紫悠有来往?
太恒走了过来,没开口解释,却一下子半跪在青茗面前,“太恒深知之前所作所为罪孽深重,不敢妄请上神你饶恕,但是……太恒还是有一事相求。”
“你,所求何事?”明知道再与太恒扯上关系定然凶多吉少,可青茗怎么也控制不住想要听他说。
“葛夙……求上神保葛夙一命。”
青茗心中有一样东西,本来还悬着,这回像是绑了一块大石头,一直落,一直落,落入了无底深渊。
“你起来跟我好好说话。”
当年葛夙入了人界轮回,太恒早计划要回来报复青茗与天尊,可不知从何时起,太恒已开始对报复不那么上心,直到遇到了紫悠。紫悠说他是安逸太久,早就把仇恨给抛诸脑后,更不知葛夙在凡间经历多少劫难。当时紫悠已然入魔,她所说的更能蛊惑人心。
太恒计划青茗过北天门入凡轮回,紫悠说他这计划太慢,而且只是将青茗永入轮回实在太过便宜她了。可太恒以为只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想牵连太多。一言不合,紫悠与太恒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