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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这薄荷帕子这么刺鼻,您为什么这么钟爱此物啊”
云婉接过帕子擦了擦额头“这个可以降低孕妇焦躁感”
“焦躁感?那是个什么东西?”
云婉笑笑“你不必理那是什么意思,现在你该做的是去把嫁妆好好列出来,皇上说,金陵那边的暴乱已经被常舒控制的差不多了,不日,他便要班师回朝了,待他回来,咱们的小如初就要嫁人了呢”
如初闻言羞红了脸“娘……娘娘……如初不想离开您”
云婉淡淡的看着如初“你与主仆这么多年,你的心思我是知晓的,你是个好姑娘,你值得常舒去为之守候,好丫头,其实我一直想谢谢你的,如果没有你一直在我身边照顾我陪伴我,我真不敢想象出来这个地方时会是怎样的彷徨”
如初红着眼睛跪在了地上“娘娘别这么说,您也是如初的倚靠,别的丫鬟不是被小姐虐的就是给姑爷做填房,可您却为如初这般着想,如初真的不知该怎么感谢娘娘”
云婉伸手去扶如初“只要你们生活的幸福,就算没有辜负我了,起来吧”
就在如初刚刚起身时,云婉忽然表情僵滞了一下,看到云婉有些不妥,如初立即问道。
“娘娘,您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云婉强忍着腹痛说道“我好像……要生了……快去……脚扎哈来……”
如初紧张的点点头“好,娘娘你忍住,我这就去叫扎哈”
就在如初走至门口时,撞上迎面而来的如霜“如霜,快去照顾娘娘,娘娘好像要生了”
如霜闻言立即奔向了房内“娘娘”
云婉咬着牙躺在床上“如霜……”
“娘娘,奴婢在”
“帮我……帮我倒一杯糖水来……等会一定要耗费许多体力……”
如霜眼中忽闪一丝晃神,之后连忙应和“是,奴婢这就去”
当顺治赶来景仁宫的时候,云婉的痛呼声已经响彻了整个紫禁城,顺治听着那般惨叫,心下不禁一阵阵的生寒。
“不行,朕要进去看看”
虽然奴才们都竭力阻拦,但皇上铁了心的要进产房,谁又能拦得住,就在顺治打开房门要进入时,孝庄的出现还是将他拦了下来。
“福临,那是产房,你不能进去”
顺治紧拧着眉心冷道“婉儿需要朕,朕要进去看看她”
“她现在需要的是产婆,你进去也没用,给哀家呆在这里”
“啊……”
又是一声惊天地的惨叫,这一声凄厉的声音不禁刺痛了顺治的心,也同样的刺痛的在场的所有闻讯赶过来的一众嫔妃,已经降为静妃的娜木钟手拿一串佛珠,轻轻的走上前挂在了产房的门上,顺治盯着她冷冷的说道“你又想做什么”
娜木钟眼中一片死灰的看了眼这个让她爱不得恨不得的表哥“臣妾没想做什么,只是想为佟贵妃祈福而已,这是臣妾在佛前诵经白日后的佛珠,臣妾只是希望佟贵妃能有佛光普照顺利生产。
看着静妃不似以往那般眼色凌厉,顺治也渐渐淡去了那戒备的目光,娜木钟苦笑一声“臣妾的祝福已经带到,以后不会再来了,臣妾告退”
看着娜木钟那萧瑟的背影,顺治的心里有一刹的后悔“抱歉,朕刚刚不是有意的,朕只是担心佟贵妃才声音大了些”
娜木钟表情清淡的摇摇头“没关系,无论皇上怎样对臣妾,臣妾都无所谓了,臣妾原本不想再踏出佛堂一步了,只是听闻佟贵妃生产,臣妾希望能为自己曾经犯下的错做些拟补才会来此,以后,臣妾都不会在来了,同样,也不会再出现在皇上面前了,皇上……保重”
看着娜木钟那绝然清冷的背影,孝庄不禁叹口气,她最宠这个侄女,若不是娜木钟生性耿直烈性,也不会落得如此田地,命啊,这都是命。
顺治知道,娜木钟已经是彻底悔悟了,虽然他曾经恨极了她,可现在再见,那些恨意恼怒竟然全然不见了,其实他并非讨厌娜木钟吧,只是讨厌那政治婚姻下被牺牲的人而已。
产房内,云婉惨白着一张脸问向如初“是……不是皇上来了”
如初紧紧握着云婉的手紧张得哭着“是皇上来了,娘娘别怕,皇上就在外面陪着您呢”
“好,他来了就好……啊……啊……“云婉一紧眉心,凄厉的叫声比之先前更为惨烈,听的外面那些人一阵阵的心经着。
孝庄有些腿软的问着门外的一众辅助太医“佟贵妃怎么叫成了这样,该不会是……”
那些太医早已经是云婉的人,说的话自然也是云婉事前通过气的,左右院判同时说道。
“娘娘体弱,又加之先前失足落水惊了,现下生产的确是有些危险的”
“没错,娘娘此番生产定是要经历一番磨难了,希望祖宗保佑,让娘娘能顺利产下小皇子吧”
听着左右院判一句比一句的危言耸听,顺治不禁逐渐白了一张原本凛然的俊脸。
“啊……啊……”云婉一手抓着如初,另一只手抓着床柱,几乎用尽力气的大喊着,她就是要让顺治听着,自己此刻有多痛,有多危险,她要趟顺治明白,这个孩子是自己九死一生换来的,得之有多不容易。
听着云婉那几乎要断了气的惨叫声,顺治似是感同身受,再也坐不住的冲了进去。
、139。血崩
孝庄见此大怒“真是胡闹,还不快把皇上拉出来”
几个奴才面面相窥,虽然挪动了脚步,但却依旧没敢去拦阻顺治,虽说皇上总是待带佟贵妃忽冷忽热让人猜不准皇上的心思,可眼下的皇上有多焦急的样子不是瞎子都看得明白,谁敢冒然上前找踹,若是惹恼了皇上,踹一脚都是少的,只怕到时小命都不保。
看着云婉身下越来越多的血,那些经验老到的产婆不禁各个面面相窥起来,此时,云婉也再顾不上喊叫,一直哆嗦着身子看向屏风外的扎哈。
“扎哈……我怎么觉得有点不对劲……”
扎哈紧忙让宫女递了诊脉的丝线进去,过了稍许,扎哈忽地挑起眉“脉象怎么这么弱,娘娘,刚才可吃过什么”
“没,只按照你的吩咐喝了些糖水而已……啊……好痛……扎哈我要不行了……我……啊……我要坚持不下去了……”
当顺治冲进去的时候,云婉已经没了力气,正恹恹的昏了过去,扎哈见此蓦地神色一柄,怎么会这样,经过他的调理,云婉在生产时应该是绝对没有问题的,可现在怎么出现了难产的现象。
顺治紧握云婉的手大叫着“婉儿……婉儿你不要吓朕,婉儿你快醒醒”
产婆们没想到皇上冲了进来都吓了一跳,原本就困难的接生过程这下更加棘手。
扎哈对顺治说道“皇上,娘娘现在情况非常不好,能容许臣到内室一看吗”
顺治看着云婉昏死过去的样子哪里还顾得上什么世俗礼节“快……快进来……”
扎哈看着那一床的血瞬间倒吸一口凉气,之后颤抖的说道“娘娘……娘娘她……血崩了……”
在古代,血崩是生产常见的一个场景,即便是男人,也知道血崩意味着什么,顺治不敢相信的抱紧云婉,双唇不停的苍白颤抖着“不……不可能的,你胡说,婉儿会顺利给朕生下小皇子的,她不会死的”
扎哈上前跪地“皇上,这样下去娘娘和腹中龙子便只能等死了,请皇上允许臣放手一搏,如若成功,娘娘和龙子都可以有一丝生存的希望,若是失败……臣就给娘娘陪葬”
“你想要怎么做”
扎哈取出针盒“臣现在要为娘娘施针,这针是要下在36个死穴上的,若下的重了,人会当场毙命,但若能下的恰到好处,那便可以刺激人身上最痛的神经,从而使人能尽快恢复意识,若是娘娘再闭气一阵,不但那腹中胎儿即将要被憋死了,就连也娘娘怕是也救不回来了”
顺治看着云婉紧紧皱起眉心“婉儿,我们赌一次,朕会一直在这里陪着你的”
见顺治同意了,扎哈立即准备了起来,这种技法其实扎哈也不擅长,只在学医时见师傅使过,而自己则拿小兔子做过实验,现下,他也是一点底没有,可是若不尽力一搏,他怕自己会终身抱憾。
当扎哈的针一根根刺下去时,顺治立即摒住了呼吸,一句话都不敢说,生怕影响了扎哈,时间在一秒一秒过去,直到最后一根针刺完,云婉终于又痛叫一声恢复了神志,见此,已经满头大汗的扎哈终于呼出了一口气,顺治也立即抱紧了云婉。
“婉儿……坚持住,会没事的,有朕在,你绝不会有事的”
云婉虚弱的看着顺治“皇上……”
“婉儿……别怕,有朕陪着你,别怕”
扎哈见云婉醒了过来,立即吩咐产婆“快把那止血的药拿来,快”
云婉看了眼扎哈,又看了眼那些看起来眼神怪异的产婆不禁微微蹙眉“皇上……你答应臣妾,若臣妾有所不测,你便杀光那些产婆”
顺治重重的点头“好,朕答应你“
闻言,那几个产婆立即吓白了脸,纷纷跪在地上求饶。
“娘娘放心,奴才们定当竭尽所能保全娘娘和龙胎性命”
见此,云婉终于虚弱的露出一抹浅笑,看来天不亡她佟佳云婉,若是顺治没有冲进来,自己怕是就要被那些产婆弄死了,好一群狗东西,有你们好受的,都给我好好等着。
历经七个时辰,景仁宫内忽然传来一声嘹亮的婴儿啼哭声,那声音犹如石破天惊的洪钟,惊得大地纷纷苏醒膜拜。
“恭喜皇上,恭喜娘娘,是个皇子”
顺治从产婆是手上结果孩子不断的颤抖着手臂“婉儿……这就是我们的孩子吗”
云婉虚弱的看了眼孩子不禁流出了泪来,自己终于当额娘了,她终于见到她的小玄烨了。
似是母子连心,云婉一哭,顺治怀中的小人儿也哭了起来,顺治手足无措的紧紧抱着孩子,之后看着云婉激动的说道“婉儿别哭,一切都过去了,咱们的孩子很健康,他长得像你,是那么的好看”
云婉颤抖着手指轻轻摸了摸儿子粉嫩嫩的肉团脸蛋,之后更是忍不住哽咽“我的宝贝,额娘终于见到你了”
顺治亲亲儿子,又亲亲云婉“婉儿,辛苦你了,朕从未感到过如此的开心,以往就算巴嫔产子,宁嫔产子,朕都没有这般兴奋过,朕今日实在是太开心了,此乃朕之第一子啊”
闻言,云婉瞬间僵了脸上的表情,不可思议的看着顺治。
他刚刚说了什么?朕之第一子?这句话不是顺治说在乌云珠生子的时候吗,看来,历史终究是被她潜移默化的改变了一些,想到此处,云婉忽然开心的笑了起来,乌云珠,历史并不是坚不可摧的,所以,你的圣宠也不是恒定不变的,我会将那些阻断我儿子前途的人或事一一拦腰斩断的,不管你有什么手段或是计谋,我都不会让你如愿的。
顺治欢喜的抱着儿子,不断的亲着他的小脸,见顺治如此喜欢她的孩子,云婉朦胧着一双如水的眼眸定定的看着顺治,若他不是皇帝自己不是贵妃,而只是一对平凡的三口之家,该有多么幸福啊,不过,这样的幸福感终还是被产婆一句话打断了。
“皇上,您还没给三阿哥取名字呢”
顺治伸出手指刮了刮儿子的小鼻梁,之后将要取名时,忽然听见外面一声大喝。
、140。后位
“玄紫殿走水啦”
云婉一瞥眉“是臣妾的书房走水了”
顺治一挑眉“别急,这是吉兆,你看,咱们的孩子一出生,你这景仁宫就火了,火乃旺相这孩子日后定非泛泛之辈,烨属火,不如,就叫玄烨吧,意为炫光之火生生不息,朕希望玄烨能一生吉兆相伴富贵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