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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昭见他实在没有心情,依言偎在了他的怀里。
宋墨却没有说话,有一下没一下地用手指绕着她的头发玩,把她好好的一个纂儿弄得乱七八糟。
看来是真的遇到事了!
窦昭越发的温柔小意起来,旁敲侧击地问他这两在在宫里都遇到了什么事。
宋墨又怕窦昭担心,想了想,把窦明的事告诉了窦昭。
“奸生子?”窦昭有些意外,道,“她们去魏家之后,六嫂带着静姐儿来家里串门,把事情的经过都告诉了我。不过,没有说这件事。可能是怕我难堪。这件事虽然于窦明的名声有损,可父亲也一样难逃责难,”她有些担心地道,“不知道父亲现在如何了?你明天去瞧瞧父亲吧?他和你说得到一块。如果是我去,只怕又会不欢而散。”
宋墨笑道:“你放心吧,这件事你和岳父大人都成了受害人,倒是你的五伯父,被翰林院的那些翰林们攻讦,说他利益薰心,连自己的族兄都要管计。又有人传出来,说这件事是你二伯祖母做的主,与五伯父当时在京都,根本不知道情,又有人说你二伯祖母太糊涂,怎么同意将这样一个妇人扶正。现在最丢脸的是王家了,甚至有人把王又省年轻的时候曾在青楼买醉,没钱付资,得同年相助才得以脱身的事给翻了出来,说王又省此人伪善好色,人品不端,所以女儿才会宁愿给人帮妾云云,把火烧到了王又省的身上。”
窦昭听了怎么觉得这么高兴呢?
她嘴角翘了起来。
宋墨就稀罕地道:“哎哟,原来你讨厌王又省!”
“你这不是废话吗?”窦昭嗔道,“母亲自缢,固然与她的性子有关,可若王映寻不是王又省的女儿,我母亲会如此吗?他们家倒霉,我自然高兴。”
宋墨立刻有了主意,道:“你说,我们给王又省穿穿小鞋如何?”
窦昭心中一惊,忙道:“他如今好歹也是屈指可数的封疆大吏,你还要紧的事,可别为了个王又省,把自己给拖进去了。”
“你放心好了。”宋墨比窦昭还高兴地道,“我还要和人白头偕老呢?可不想把时光都浪费在他的身上。”
窦昭想到他上一世的跋扈。心里就不踏实,非要宋墨承诺她。
宋墨笑着勾了窦昭的指头,道:“我们拉勾,成不成?”
窦昭就真得和他拉勾。
宋墨笑得不行。紧紧地把她抱在怀里:“我怎么就娶了个这么有趣的媳妇!”
窦昭忙提醒他:“孩子,你小心孩子!”又和他调侃道,“你现在才知道你媳妇不错啊!”
宋墨突然安静下来,松下她。小心翼翼地捧了她的脸,笑容渐褪,端容凝视着她的眼神,正色地道:“我早就知道我娶了个好媳妇……”
所以才会千方百计地娶了进门。
他悄悄地说在心里对自己说。
决定把自己曾经做过什么,永远不对窦昭提起。
窦昭却被宋墨认真的表情吓了一跳,忙道:“出了什么事?”
“什么事也没有出?”宋墨扑哧一声笑,翻身仰面躺在了她的身边,半是玩笑半是感慨地道,“我只是觉得这世上的事很奇妙。你我一个在真定。一个在京都。天各一方的人,却能接为夫妇……”
而且还这么的好。
难道是上天为了补偿他所受的苦难?
他在心里暗暗地道。
窦昭也觉得很奇妙。
前世她只是后宅中一个默默无闻的妇人,他却是让整人朝野都悚然的焦点。念生,却机缘巧合地成了夫妻。而且他待自己还如此的好,真像做梦似的。
念头闪过,她不由得一愣。
自己不会真的在做梦吗?
她就掐了宋墨一下。
宋墨哎哟一声,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却满是关切:“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窦昭笑了起来。
就算这是梦又如何?
她愿意长醉梦中不愿醉。
窦昭扑进了宋墨的怀里,抱着他不说话。
温暖的怀抱,清冽的味道。
这是宋墨。
怎么会是梦?
窦昭轻轻地吻了吻宋墨的下巴。
宋墨搞怪似乎低声惊呼,凶巴巴地道:“你也挑逗我?后果是要自付的。”
窦昭呵呵地笑,带着几分纵容。
※※※※※
第二天,宋墨休沐,去了东平伯府。
他穿了件竹叶青的杭绸直裰,春风中,他如玉的面孔静谧而从容,如暖暖的春日般让人微醺。
东平伯不由感叹道:“世子爷真不亏是京都的第一美男子!”
宋墨不由皱了皱眉。
东平伯这才惊觉自己失语,忙笑请宋墨去了书房。
宋墨就说起姜仪的事来:“他和我有些香火缘,又是马大人推荐的,人又机敏,总得给他个机会。正好五军营那边有个同知的位置,我想推荐南城指挥使过去,调姜仪为南城指挥使,您看如何?”
五军营里的人轻易不能离营,就算升了一品,也不及五城兵马司自由,有油水啊!
这简直是硬生生地让南城指挥使给姜仪挪位置嘛?
东平伯自然不会在这种小事上让宋墨不高兴,他很爽快地答应了,把正他只是代理五城兵马司,这种顺水推舟的人情不送白不送。
但他还是忍不住问起魏廷瑜来:“……在副指挥使上呆了两年,是不是要调整调整?”
宋墨在心里冷笑,面上却和煦地道:“侯爷那边虽然比是妹夫,却比我年长,又有王家操心,有些事我倒不好插手!”
东平伯想到魏廷瑜是走得王又省的路子来的五城兵马司,又想到这些日子京都对王又省的流言蜚语,自认找到了原因,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连声道:“原来如此!世子爷的顾忌不无道理。”他笑着请宋墨品茶,揭过了这一段。
但姜仪巴结上了英国公世子宋墨擢了南城指挥使的小道消息还是像野火般地在五城兵马司时传开了。
补上昨天的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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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七章 责难
五城兵马司的人看魏廷瑜,目光中就带着几分好奇。
魏廷瑜后知后觉,直到姜仪正式走台上人才知道这其中的原委。
他想起同僚们看他的目光,在衙门里一刻钟也呆不下去了。
魏廷瑜回去对窦明道:“你哪天抽空去趟英国公府看看寿姑,宋砚堂近日提了一个和他没有任何亲戚关系的人做了南城指挥使,你去问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不管是论亲还是论交情,宋墨都应该提拔他才是。
姜仪的事让他突然惊觉,自他成亲之后,他和宋墨就从未曾在一起喝过小酒,说过体己话。
自己这些日子的确是太疏忽宋墨了。
窦明听着大怒,可想到两人刚刚和好,又只得把那怒意强压在心底,脸上的笑容就不免有些勉强,道:“寿姑也是你能喊的?你小心在宋砚堂面前说漏了嘴,到时候大家脸上都不好看。你也知道,自从我嫁给你之后,窦昭就再也没有给我一个好脸色,我去找她,还不如你直接去找宋砚堂。你不常说宋砚堂从前和你有多好吗?你和他说说,这点小事应该不难吧?”
魏廷瑜自己知道自己的事。
就算当初宋墨待他最好的时候,提携他做生意,送他马,介绍朋友他认识,他对宋墨知道的越多,对他的畏惧就越深,到了最后,在宋墨面前已有些唯唯喏喏了,怕说错了话,怕喝多了酒。被宋墨所厌。因而英国公府出事的时候,他想趁机和宋墨撇清,这才对姐姐说出那番话来的。现在宋墨待他即冷淡又疏离,他哪里还敢往前面凑?
可当着窦明的面。他又不好说什么,只得硬了头皮,请宋墨喝酒。
宋墨听说魏廷瑜登门心里就觉得硌得慌,吩咐陈核:“跟下面的人说一声。以后济宁侯来家里,请到外院的小花厅里奉茶就行了,用不着兴师动众地到处找我或者是夫人。”又道,“我今天还要给皇上写陈条,你去问问济宁侯有什么事?如果不要紧,就帮他办了。如果要紧,就跟着他说一声,我还有事,让留话给你。我自会斟酌一二的。”
说来说去。就是从此以后不见济宁侯。也不帮他办什么事。
陈核在心里嘀咕。
这魏廷瑜可真是脑子里少一根筋,他怎么还敢踏进颐志堂?
陈核去了花厅。
魏廷瑜要求宋墨升官,这种事怎么能跟一个小厮说?
他嗫呶了半晌。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说了些什么,失望地起身告辞。
陈核忙把宋墨的话吩咐下去。
魏廷瑜去了景国公府。
魏廷珍听说了。顿时气得直跳脚。
“你难道还没有看出来,那宋砚堂因为窦明的原因不待见你。”她抱怨道,“我早就跟你说过了,那窦明是个坏事的种子,让你别娶她,你不听,现在好了,眼睁睁到手的城南指挥使飞了!你要是不听我的,以后还有你受的,你等着好了……”
魏廷瑜烦得要命,道:“这都是从前的事了,你反反复复地这样提有什么意思?难道我还能休了窦明不成?”说到这里,他看到姐姐眉眼一动,吓了一大跳,忙道,“就算晚把窦明休了,难道宋砚堂就能和我像从前一样?说不定到时候得罪了窦家和王家,更麻烦!”想打消姐姐的念头。
魏廷珍听着果然眼神一黯,沉默片刻,道:“这件事我问问你姐夫有没有什么主意?”
魏廷瑜不想回去,一面陪着侄儿侄女玩耍,一面等张原明回来。
张原明也没有什么好主意,只好道:“要不你去求求东平伯?他不是汪大河的岳父吗?这也是层关系。”
魏廷瑜又去找汪清海。
事前魏廷瑜的前途,汪清海自然是义不容辞,亲自陪魏廷瑜去东平伯府。
结果是可想而知的。
魏廷瑜就这样到处折腾了大半个月,也没有个着落,反倒是把原东城指挥使郝大勇给惊动了。
多亏英国公府的走水案,他在英国公府世子爷面前露了脸,也跟着沾了光,英国公府走水结案之后,他擢了五城兵马司佥事,又因东平伯是兼五城兵马司的都指挥使,平时并不管五城兵马司的事,他和英国公府世子有这段香火缘,东平伯就把五城兵马司的事都交给了他协理,他现在俨然是五城兵马司的都指挥使,前呼后拥,威风凛凛,好不得意。绞尽脑汁地想着怎么能和宋墨、东平伯的关系更进一层,能得了他们的推荐,坐上五城兵马司都指挥使的位子。
他就问身边的人:“英国公府世子爷最近没有什么值得庆贺的事吗?”
身边的人想了想,道:“英国公府世子夫人的娘家的堂侄金榜提名中了进士,这算不算是件值得庆贺的事?”
他一巴掌就拍在了那人的肩膀上,把那人差点拍倒在地:“你这蠢货,这么好的事,怎么不早说!这种事不值得庆贺,还有什么事值得庆贺?”
郝大勇立刻备了二百两银子的贺礼去了槐树胡同。
听说是宋墨朋友来贺,槐树胡同的大总管面色有些怪异地打量了他两眼。
四姑爷都交得是些什么朋友啊?怎么一个两个的都不请自来啊!
他忙叫了个管事把郝大勇请到了花厅里奉茶。
郝大勇就看见了几个五城兵马司的熟面孔。
他毫不拘束地和那些人打着招呼。
窦世枢听了不由得头痛,想了想,吩咐大总管:“你去跟世子爷知会一声——人来了就是客,可总得让世子爷知道,不还礼也要道声谢。”
大总管应声而去。
宋墨正陪着窦世英听翰林院的一帮人在那里吹牛。闻言笑着跟窦世英解释了几句,就要出去待客。
窦世英却一把拽住了宋墨,道:“我和你一起去。他们既然给你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