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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翰这个上不了台面的贱种,还就真如蒋氏所料的那样竟然反噬自己!
宋宜春气得手直抖,想高声喊着“把宋翰乱棍打死”,却怎么也发不出一点声响,反而胸闷气短,差点透不过气来。
宋茂春见状忙道:“你千万别乱动,小心撕裂了伤口。大夫马上就来了。”
宋宜春还是不甘心想朝着宋翰倒地的方向望去,只可惜他刚刚抬了个头就没有力气,又无力的倒了下去。
宋同春忙用力地按住了他的伤口。
一行人急匆匆地去了香樨院。
大厅顿时冷清下来。
陆晨望了眼昏迷不醒的宋翰,道:“怎么办?”
如果只是想让他死,多的是办法,又何必留他到今天。
宋墨道:“也抬到樨香院去,让大夫治好了就给我滚蛋。”
陆时点头,道:“我还担心你一时气愤会不管宋翰呢——有些事大面上过去了就占住了理,等这件事过去了,多的是机会。”
陆晨笑道:“砚堂心里不比你清楚,你就少说两句吧!”
陆时呵呵地笑。
大厅的气氛一缓。
宋墨吩咐夏琏把宋翰抬去了樨香院,这才让丫鬟去请了窦昭出来拜见陆家的两位舅老爷。
陆晨和陆时连声不敢。
窦昭就对宋墨笑道:“您看那族谱上是不是请两位舅老爷留个字?也免得再劳动两位舅老爷跑一趟……”
宋翰除籍的事还只进行了一半,最重要的立契还没有完成了!
陆晨和陆时这才反应过来,纷纷道:“这是应该的。”
在早已写好的契书证人上签了名字按了手印。
宋墨留了两位陆老爷用饭。
两位陆老爷都觉得不必了:“家里出了这种事,你哪有心情陪我们吃饭,还是去樨香院要紧。以后有了空闲,我们再聚聚。”
宋墨心中虽然没有一丝伤感,可现在的确有点不合适,他没有强求,和窦昭一起送了两位舅老爷出门。
窦昭提醒宋墨:“还有位证人是大伯父。”
“我知道了。”宋墨低声道,“我去趟樨香院,你送苗氏和栖霞离开京都,免得把他们俩个牵扯进去。”
苗安素和宋翰已由双方的父亲立下了和离的契书,苗安素已经不是宋家的媳妇,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窦昭把宋墨的意思转达给了苗安素。
苗安素没想到自己这么简单就和宋翰和离了,她拉着窦昭不停地问“是真的吗”。
窦昭道:“宋家的那份契书在国公爷手里,国公爷出了事,一时间也不知道放到什么地方去。你那份在令尊手中,你若是不相信,可以让令尊给你看看。”又想到苗家的贪婪,苗安素和离之后宋翰名下的产业都归了苗安素,她又道,“顺天府那边也有存档的,要不你去让顺天府的人再给你写一份也行。”
苗安素连连点头,眼角忍不住红了起来,出了英国公府先去了趟顺天府,借着英国公府的名头让衙胥重新给她写了份和离书藏在了怀里,随后去镖局雇了几个护卫,这才回了四条胡同。
栖霞则大大方方地接过了窦昭送给她的一套银头面,恭恭敬敬地给窦昭磕了三个头,由陈晓风亲自护送,去了真定。
窦昭不由长长地吁了口气,派人去打听樨香院的情景。
若朱回来告诉她:“御医院来了两个大夫,也只敢用鸡皮贴在伤口上,然后开了些金创药外用,说国公爷能不能挺得过来,就看今天晚上了。倒是二爷,不过是头上破了个大口子,失血过多,开些益气补血的方子就行了。”她说着,语气微顿,又道,“听说二爷醒过来了就乱嚷嚷,连国公爷都骂上了,旁边服侍的吓得不得了,只好用帕子堵了二爷的嘴。”
他不嚷嚷才怪。
被自己视为靠山的父亲出卖抛弃,对于宋翰这种自视甚高的人来说,这才是致使的打击吧?
不过,宋翰可真是命大。
但他要是真的死在了祠堂里,那也太便宜他了。
窦昭冷笑。
晚上,宋墨没有回来,却让人把宋翰的除籍文书交给了她。
窦昭看着上面宋茂春和宋逢春的名字,暗暗松了口气,第二天一大早就派人送去了顺天府立契。
顺天府的户房胥吏见到契书大惊失色,抬头看见严朝卿身边的同知,立刻低下了头,忙盖了顺天府的大印。但等到同知陪着严朝卿一出户房,他就立刻窜到了吏房,小声地和吏房的人道:“刚才英国公府的一个幕僚由同知大人陪着,还给宋家二爷宋翰办除籍书,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吏房的人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立马兴奋地道:“你快仔细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等到严朝卿从黄大人那里道谢出来,就看见吏房里拥了一堆的人,在那里说着宋翰的事。
那同知涨得满脸通红。
宋翰大逆不道,怎么能不让人知道呢?
严朝卿却微微地笑,装作没有看见似的,笑着和同知道别,回了英国公府。
宋宜春却连着几天都不高热不退,情况非常的不好。
宋墨看着这不是个事,上了折子给父亲告假。
皇上向来对宋宜春就是淡淡的,可自从听说宋翰的“劣迹”之后,想到他也有差不多的辽王,皇上对宋宜春顿时就亲昵了不少。听说宋宜春病了,以为是被宋翰的事气病的,就派了个小内侍来探病。
不内侍是代表皇上来的,不仅要把他领进内室去见宋宜春,还要把宋宜春用过的药方之类的给小内侍过目。
小内侍吓得魂不守舍,匆匆问了几句就回了宫。
皇上火冒三丈,想到自己被辽王挟持到玉泉山时羞辱。
他为了太子的承诺不能惩办辽王,难道他还不能惩办一个国公爷的次子?
皇上下圣,立刻把宋翰丢到城门外去,不许给他一口水喝,一粒米吃,一缕丝穿,否则就形同谋逆,诛九族。
锦衣卫现在还没有都指挥使,东厂的厂督亲自去英国公府交宋翰“请”了出来,丢在了朝阳门外。
宋翰用了三天的药就停了,想喝口水都叫不到倒茶的人,更不要说吃食补品了,正饿得两眼发昏,莫名其妙地被东厂的人揪上了车,又莫名其妙地被推下了车。
他望着喧哗嘈杂的甬道,有些不知所措。
一群小乞丐跑挤了进来,围着他喊着“哥哥”,那满身的臊味,乌黑的指甲缝,让宋翰不由打了个寒颤。
“滚一边去!”他大声喝斥着小乞丐。
小乞丐们却不以为然,依旧笑嘻嘻的,却上前就把他按在了地上,七手八脚地扒着他的衣服。
宋翰身体还很虚弱,几次都没能挣脱,他不由大声喊起“救命”来。
路人远远地围观,三三两两地凑到一起对着他指指点点,却没有一个人上前为他解围的。
宋翰的衣服被扒得只剩下一条牛鼻裤,那群小乞丐才一哄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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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妹弟兄们,送上今天的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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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九章 离开
宋翰羞愤交加,抱着胸、佝偻着身子要进城,却被守城的拦了下来:“宋二爷,不是小得们不给您面子,实是在东厂的发下话来,你以后不许进城,若有人给您一丝一缕,都视同谋逆,还请您不要为难我们了!”
怎么会这样!
他目瞪口呆。
那他以后怎么过活呢?
宋翰慌了起来,不管不顾地就想往里闯。
刚才还对他客客气气的守城却毫不留情地给了他一脚:“真是给脸不要脸!你还以为你还是英国公府的二爷啊?竟然连爷的话都置若罔闻!不给你一点教训,我看你都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了!”
宋翰趄趄趔趔地跌倒在地上。
四面响起一阵哄笑。
有人道:“这位小公子看上去细皮嫩肉的,不知道犯了什么事?你们这些人也粗俗了些!”说着,去拉宋翰,“可怜地,连衣服都被人扒了,我铺子里正巧缺个端茶倒水的,你不如随了我去,虽不能绫罗缎绸,却能吃得饱、穿得暖……”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有人不怀好意地高声笑道:“老赖,你那里端茶倒水最后哪一个没有变成你的摇钱树?”
众人大笑,笑声猥琐。
宋翰落荒而逃。
※※※※※
乾清宫书房西暖阁。
太子正在批改奏章。
崔义俊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重新换过茶水。
太子却突然放下了笔,道:“听说英国公病了?”
“是啊!”崔义俊笑道,“宋翰和英国公的妾室有染,英国公有把宋翰赶出府去。开了祠堂问罪,谁知道宋翰狗急跳墙,掐着英国公的脖子不放……”他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
“也就是说,现在宋翰被遂出了家门,英国公还昏迷不醒?”太子沉吟道。
“是!”崔义俊微微弯着腰,比平时显得更恭敬。
太子沉思良久。
如果往常,崔义俊早就开口相问,可自从太子开始独立批改奏章之后,他就再也没有随意插言了。
他静静地站在那里。眼观鼻,鼻观心。
太子突然道:“我上次让你查的事你查得怎么样了?”
崔义俊想了想,道:“您是说宋大人和纪大人的事?”
太子点了点头,道:“虽然说辽王的事不宜宣张,但却不能寒了地些忠心为国之人的心。现在锦衣卫没有都指挥使,我寻思着是不是让宋砚堂去,只是金吾卫也少不了他。可又从来没有人兼任锦衣卫都指挥使和金吾卫都指挥使的,还有神机营的马友明,如果不是他无畏个人凶险,那天鹿死谁手还是个未知数。既然神机营的都指挥使王旭身体恙和,恳请致仕,我想不防由马友明担任神机营的都指挥使……”
也就是说,太子要重用宋墨了。
而宋墨和纪咏不和!
崔义俊心头一跳。
太子难道要玩平衡?
崔义俊的腰更弯了。
他毕恭毕敬地道:“纪大人和宋大人有夺妻之恨!”
“哦!”太子顿时来了精神,一双眼睛熠熠生辉,道。“快说说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崔义俊道:“虽然几家都瞒着,可窦纪两家都是名门望族,姻亲众多,特别是纪大人,到如今也没有成亲,不管是谁去提亲。都受辱而返,有些事就渐渐瞒不住了。据说窦夫人和纪大人是青梅竹马,纪大人一心想求娶窦夫人,窦家也乐见其成。谁知道窦大人游宦京都,不知道纪家有意求娶窦夫人,而纪家以为只要跟窦阁老打过招呼就行了,阴差阳错的,窦大人把窦夫人嫁到了英国公府……”
“还有这种事?”太子听得欢快,不由地笑了起来,“听说纪见明和窦夫人是表兄妹。两家还有来往吗?”
“有来往啊!”崔义俊笑道,“不仅有来往,窦夫人十分磊落,纪大人去宋家做客的时候,窦夫人都会亲自出面打个招呼呢!”
太子听得直点头,回头当成笑话讲给了太子妃听。
太子妃没想到还有这一桩公道。道:“我看那窦夫人就不像寻常的女子,也不怪纪大人如今谁也瞧不起。”
太子笑道:“我们要不要跟纪见明做个媒?”
太子妃笑道:“那就看殿下准备怎么用纪大人了?如果只是想笼络纪家,给纪大人赐婚,没有比这更体面更荣耀的了。如果您是想用纪大人,我看还是别管这件事了——他如此的固执,想必不是个容易想通的人,您贸贸然地赐婚给他,只会让他觉得憋屈。”
太子也不过随口说说,太子妃非常的关于处理亲族之关的关系,既然她说不妥当,他也就不再坚持,说起宋墨和纪咏来:“我想让宋墨兼锦衣卫的都指挥使,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