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蚀魂香已解,他在尽护卫的责任,以及等待姚翠娘的质问。
口中咬着外头随意摘来的草根,他一身黑色劲装,即使不出声不动作,天生的气势依然带给人不小的压迫感。
虽然没有太大的改变,但心细的人都察觉到,醉月楼龙蛇混杂的客人们因为不明所以的压迫感而安分了许多。
夜中,众人期待已久的好戏来了。
阁楼的露台上,白菱缓缓地掀开珠帘,绽放她的娇颜。
就像黑絷第一次看到她那夜。
他情动,本想走出角落让她瞧见,随即又想到他的职责是护卫,于是收回脚步。
醉月楼因为白菱的出现又混乱了起来。
「哟!花魁娘子,好久没看到妳来这一招了,大爷给妳一百两,下来陪我啊!」楼下的客人叫嚣着。
「我给一百五十两!」另一个色迷迷的客人大喊。
「一百五十两算什幺!我出三百两!」又有人不甘示弱,打算倾家荡产。
黑絷莞尔。原来姚翠娘所谓的「抬高身价」是这幺回事。
白菱始终没有搭理,锐利的眼神左右流转,像在找寻什幺。
「花魁娘子,开口说说话啊,妳那幺静,我们全都不习惯呢!」
梭巡了大厅半天,白菱总算找到黑絷掩藏在人中的身影,冲他一笑。
「一千两。」她开口,笑得更灿烂。
「啥?」听到那幺大的数字,众人傻眼,有些出得起小钱来醉月楼的客人,一年的收入也只不过一、两千两而已。
「要进我的阁楼,一千两是打通鸨母姚翠娘最低的价码,另外还要打赏丫鬟小芙、小蓉,也别忘了出资给我添行头,不是贵如紫金钗、夜明珠我可不要,当然还有其它琐碎的消费,例如客倌们吃的与喝的,在我的阁楼里,当然是吃山珍海味,那些可不是花区区几两吃得到的啊。」
不只傻眼,醉月楼内的客人全都目瞪口呆。
一直听说花魁白菱是天价,却想象不到成为她的入幕之宾,真要倾家荡产。
「崔爷、卢爷、谢爷、李爷、郑爷,出的都不只这个价码,今天姑娘我心情好告诉你们,省得一天到晚有人缠着姚嬷嬷探口风。」
她嫣然一笑,不知道多少客人已被勾了魂。
「既然妳心情好,陪我们喝一杯吧!就一杯。」书生打扮的客人打蛇随棍上。
「有什幺问题呢?」小蓉端来清酒,白菱接过,啜了一口。
「豪爽!既然妳心情真那幺好,那就撩个裙襬,让我们瞧瞧妳的大腿吧!」大厅之中,一名酒酣耳热的大爷挑衅,他甚至左右还各抱一个姑娘。
「马九爷,是近来醉月楼的常客,也是最烂的客人。」小芙在白菱耳边低语。
哼!这种客人醉月楼一点也不欢迎,那还跟他客气什幺。
「我瞧……你没那个资格看。」白菱狂放的仰头一笑,不管手中的酒杯还有残酒,全往他拋去。
「好大的胆子!」马九爷暴跳起来,直指白菱,「说我没资格?大爷我就是动了家本也要买妳!一千两是吧?我还出得起!」他拍桌大骂。
「我有说出得起价钱的都能碰我吗?你以为长安只剩你一个有钱人?」白菱攒眉,一脸不屑。
马九爷的脸色乍红乍紫,「我说碰得了妳就碰得了!小小醉月楼,谁不知道搬得出来的护卫全都是三脚猫功夫,我家带来的两个打手就能把醉月楼摆平了。到时候瞧妳还能不能如此嚣张!」在醉月楼观察了十多天,他就是不懂为什幺没人动得了明明弱小得像蚂蚁一样的醉月楼。
「醉月楼岂容得你撒野。」马九爷身旁传来微怒的声音。
浑沉的嗓音随着乒乓两声,一拳一回踢,马九爷带来的两名打手全给黑絷打到门外去了。
「滚!除非你想要我扔你出去。」一掌打在马九爷眼前,实心的大理石桌嗡嗡作响,哪怕是黑絷再多用一分力,石桌就要迸裂了。
见如此阵仗,马九爷落荒而逃,吓得连「你给我记住」之类的狠话都不敢撂。
「呃?解决啦?」石培峻才卷起袖子想帮倒忙,而姚翠娘与白菱冷眼看着一切。
为黑絷的身手静默了半晌,醉月楼又爆出人声,喝酒的开始喝酒,抱女人的继续抱女人。
人生苦短,大部分的人只管醉生梦死,不管闲事。
白菱的身影在不知不觉间隐去。
「喂!他是谁?」同是醉月楼护卫的阿保挨近石培峻问。
「咦?你不是回乡探亲吗?今天回来?」石培峻见阿保翻白眼,一脸「我问你的问题没回答,你还反问」的责怪,他搔搔脸颊,「噢,他啊,醉月楼的新护卫啊,不像我是蒙混进来的,他的功夫好到鬼哭神号。」
嗯……鬼哭神号?好象怪怪的,就算他阿保没读过几天书,也知道这句话好象不是这幺用,而且他知道,石护卫只要一紧张就会口不择言。
「一定还有什幺事瞒着我,对不对?对不对?」阿保小嘴小脸,把憨厚的石培峻吃得死死的。
「啊?噢!我也不是要故意瞒你啦,其……其实……他和白菱……今天早上……翠娘发现了……」石培峻只好在阿保的逼视下吐出今早发现的事实。
「什幺!他和白菱姑娘已经搞上了?!」吃惊不在话下。
「你可别到处嚷嚷,嘘嘘嘘!」傻大个石培峻马上后悔自己漏了口风,尤其好死不死黑絷正朝他走来。
「白菱呢?」黑絷左右张望,白菱突然的消失让他不安了起来。
哦?石培峻掐着下巴,踱出去看看月亮,再踱回来看看地板,才开口。
「今天初八,应该是伺候李爷去了,那家伙总是每月的今天上醉月楼,而且不过半夜不到。」
「是吗?李爷?」算是听到了,黑絷举步想往白菱的阁楼走去,忽被搭在肩上的大手拦住。
「你就是白菱姑娘的姘头啊?别急着过去看人家亲热嘛!心胸得放宽一点,学学石护卫,他早就和姚姊搞在一起了。姚姊是醉月楼的鸨母,不但要对每个客人卖弄风情,要是遇上荤素不忌的大爷往她身上一把,石护卫又能如何?只能臭着脸在一旁瞪人而已。你那口子还是花魁呢!客人是高级了一点,也没那幺杂,又如何呢?说来说去还不是一样要上床?你看上了她就要认分,哈哈哈!」阿保?哩?啦就往黑絷吐了一堆酸不溜丢的话。
黑絷大蹙其眉。石培峻在一旁,脸涨成了猪肝色,一拳就往阿保挥去,阿保也乐得和石培峻开始打闹。
留下黑絷忡愣的站在原地。
因为白菱是花魁,他就要认分?
不可能。
***
白菱是花魁,他没有理由阻止她……伺候别的男人。
却还是止不住脚步,来到阁楼前。
妒意让他不道德的开始偷听屋内的情况。
「客倌,来一杯您最爱的剑南烧春吧!」听来,白菱在殷勤的服侍着酒菜。
「喝什幺酒呢?我更想尝尝妳的小嘴呢。」
「哎呀,时候还早,慢慢来嘛!」
对,就这样推托下去。
「那再给我抱抱,妳的香味闻起来真舒服。」
「呵!爷儿真是猴急。」
可恶!他凭什幺享受白菱的香味。
「妳这幺美,光见了妳就心痒难止,有谁不急呢?」
「可是,爷儿……咯咯。」
声音渐小,没话说了?糟糕!
屋内最后只听到白菱的轻笑,接着静寂了下来,黑絷慌得终于推开阁楼门扉。
「终于进来啦?」把玩着手心中盈握着的翡翠玉珠,一张酷似九王爷的男孩面孔横在黑絷眼前。
白菱一手托着下巴,坐得与这名李爷距离非常远,远远的绝对没办法碰着。
「十三?」本想以巡视醉月楼各个角落为借口,但看到「李爷」时,忍不住出声。
「黑絷,你果然在这,不枉我来通风报信。」十三挑眉,正中下怀的朝黑絷笑着。
他可没忽略黑絷脸上的不自在。
「你们是故意的?」
「白菱一搭,我就一唱啰!」十三贼贼的说。他玩黑絷玩得很开心。
黑絷责怪地看向白菱,后者无所谓的朝他耸耸肩。
先谈正事要紧,虽然他不明白为何白菱要耍他。
「十三,原来醉月楼的后台就是你,难怪没人动得了醉月楼。」到头来醉月楼根本不需要他来撑腰,不过白菱闹赵高駪那次,为什幺姚翠娘不去找十三而找九王爷呢?
黑絷恍然大悟。
姚翠娘为了撮合白菱与他,也花了不少心思啊!
黑絷的脸色读不出情绪,十三误以为他不悦,「黑絷,你先别气,我的功用可没你大,醉月楼有麻烦时我不能出声,白菱有难时我不能出手,一切只能暗地里来暗地里去,怕一张扬出来,阿九与其它兄弟就来争醉月楼这块肥肉的,我却又不能不管醉月楼,怪只怪在醉月楼中有个人和我的关系,就同你与阿九一样。」这关系,是主仆……还是其它什幺的,大家心照不宣,因为说开了不只一个人会死,只能一辈子这样隐晦下去。
「啧!你可别说是谁,我们全都不想知道。」白菱一嗔。真受不了这些皇族,到处留下儿子女儿兄弟姊妹。
「我的白菱姑娘,我只说过姚翠娘与我情同主仆,她每个月可向我进贡不少呢!其他……我什幺都没说啊!」十三转而朝白菱贼笑,黑絷在场,他就不避嫌的移近白菱,伸手想揉揉她的头发,被闪开。
「十三,你倒是来通什幺风、报什幺信?」黑絷的脸一沉,刻意忽略了十三的举动。他知道他的离开惹恼了九王爷,而九王爷早已派了许多身分与他相当的杀手伺机取他的命。
那个翻脸和翻书一样的娃娃脸、笑面虎会这幺做,他早就料到了。
「嗯,这要从头算起了,两个月前你与阿九大吵了一架,决定解决手上所有的案子便退出王府开始,府内所有人都动起来了,毕竟你厉害过头,与你为敌太危险,又忌惮你这人才不帮自己反而壮大别人,不如抓对时机解决你,可阿九又贪你去了结他的政敌与逆党,没想到探了们苦苦跟了两个月,在你解决陈重前就失了你的迹。」
这些她都不知道!
檀口微张,白菱吃惊的瞅着十三与一点也不吃惊的黑絷。
「兄弟阋墙,互相残杀,似乎已不是那幺遥不可及的事。」十三轻叹。
「然后呢?」
「姚翠娘送陈重去官府,我和阿九都循着线索发现你在这里。」当然还有其它对黑絷虎视眈眈的人也发现了。
「醉月楼还有你撑着,不怕被他们踏平。」
「是啊,在阿九使计之前,我是还能撑着。」十三苦笑。
「喝!使计?是说花国状元的事吗?九王爷还是没有打消接我入府的念头?」白菱惊呼。
花国状元之选已过,她和姚翠娘可不敢大肆张扬,在非参加不可的情况下,醉月楼的花舫几乎没有装饰,厚重的帘幕将船上所有的姑娘遮得密不通风,只差没有挂上「不要选我们」的牌子了。
姚翠娘还大大感慨,错过了这一年一度的花街大选,以及名利双收的机会。
「聪明的丫头,妳还不知道阿九在打什幺主意吗?他是铁定会让妳成为花国状元的,因为妳害他最得力的杀手甘愿花两个月的时间杀遍南北也不肯留下来,阿九怎幺可能放过妳?」十三顽皮地又要揉揉白菱的头发,白菱再闪。
「你别多嘴。」看不过去十三频频轻薄白菱,黑絷往白菱身旁一坐,揽在她纤腰上的手宣示了主权。
「为……为了我?」呆愣的看着黑絷,她要他的时候,他不是说「很难」,打碎了她的希望吗?
现在想来,他只是少言,并没有拒绝她。
很难,并不代表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