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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如果真有人来怎幺办?」她言行不一的也将手伸进他的衣领中。
「现在哪管那幺多。」
***
酩冬去向不明,再也没有出现。
接下来的日子,时而有看中了九王爷的悬赏,不怕死来挑衅黑絷的刺客,时而有看上了白菱的美貌,不怕死前来轻薄的登徒子,这些对黑絷与白菱来说都不造成威胁,反而增添了他们生活中的情趣与笑话。
他们云游四海,时北时南,日子过得惬意,直到白菱与姚翠娘又联系上。
「找到了,姚姊和笨石头在扬州!十三说九王爷因为涉嫌叛乱而被远调,我们自由了!姚姊也在信上说她想在扬州重建醉月楼,我又可以和姚姊重聚了!」冲回客栈上房,着手中信签,白菱一脸兴奋。
黑絷暗叫不妙。醉月楼?白菱还没打消回醉月楼当花魁的念头?
「别管醉月楼,我们继续云游四海,参观五岳如何?就从最近的泰山开始玩起。」
他打算逃避现实。
「可是姚姊就像我最亲的姊妹,在外面玩得再久,终要回家吧?我希望我回去的地方有她在等我。」白菱一脸为难。
他可不想以妓院为家,不管是在长安还是扬州。
「嫁给我。」他们很努力的在适应彼此而不是改变彼此,他的独占、独裁与她的不受羁绊之间渐渐有了平衡点,唯一不变的是每次沟通遇到了瓶颈,黑絷就求婚,白菱就拒绝。
「不要!」她已经说过了,维持现状就好,她不想要改变。
「如果有了孩子,总要让孩子名正言顺的生下来吧?」这是他昨晚想破头才想到的理由。
「那……等有了再说。」白菱的气息有些不稳,心虚。
「妳打了什幺主意?妳……吃药?」他猛然想起每到一个稍有规模的城镇,白菱第一件事就是去抓药,理由是抓些调理身子的补药,但他看她壮得跟头牛一样根本不需要,反倒是有几次还要他从心术不正的大夫手中救回她。
「那个……是避免有孩子的药方。」她还记得在某方面来说黑絷是不容忤逆的,从实招来是上上之策。
「这药会不会伤身?」他口气冷静,没有理由生气。他多少也有在注意白菱的生理避免她受孕,孩子这招只是想逼婚,他还没准备好让相属的两人世界里添个小娃儿变成三人世界。
「不会啦!是姚姊以前给我的祖传药方,而且有些成分确实是补身的,将我身体调养得越来越好。」
「我真拿妳没办法,妳该知道在我心中妳最重要,不单是吃药,我衷心祈祷妳别再三天两头捅出纰漏要我收拾,或做出什幺惊人之举吓坏了我。」轻吻她的额,他只能幸福的享受这样的无奈。
「被骚扰的可不只我喔!前两天是哪个村妇的女儿宁愿做小的也要跟着你啊?还跟了我们十里路,直到我们躲起来才罢休,奇怪那女孩条件那幺好你为什幺不要?」其实她懂了,就像她不是因为黑絷完美无瑕而要他一样,就算她不是完美无瑕的,她依然是「她」,是黑絷想要的白菱,他们就是被老天爷安排了、契合了。
「我真要了那个姑娘,可能会有人躲起来哭。」
「不会、不会,你若想要个二夫人,那人绝不会躲起来哭,只会不甘示弱的也去找个二相公,这才公平。」他怎幺爱她、她就怎幺爱他,反之亦然,从一开始就是如此。
「妳敢!」他收紧她腰上的手惹得她哇哇叫。他相信白菱的烈性子,但绝不会让她有使烈性子的机会,永远!
「不敢、不敢,絷,我们回姚翠娘那儿吧!有你相伴,我绝对安全,就算在妓院中也没什幺好担心的吧?」
怎会没有?要他担心的可多了,让白菱待在妓院里,就像把肥肉丢进饥饿的兽中一样,她不累,他可累死了,还外加被醋酸死。
「迟早有一天,我要让妳和妓院完完全全断了关系。」他发誓。
「还是一句老话,我等你来试试啊……」她又咯咯的笑了。
然而事实证明,这是不可能的。
在扬州的醉月楼开张不久后,白菱依约与姚翠娘相会,定居扬州醉月楼。
黑絷唯一的甜头,只有成功的拐骗了白菱嫁给他。
***
「咦?这轰动了全扬州的醉月楼不是前些时日才开张吗?为什幺今儿个又张灯结彩?有什幺喜事?」
「瞧你真是孤陋寡闻,今天是醉月楼那卖笑不卖身的花魁白菱大喜之日啊!」
「红牌妓女找到了姘头嫁掉啦?」
「呸呸呸!你形容得多不入流,莫怪醉月楼那些才气纵横的姑娘都不买你的帐,回去多读些书充实腹中文采再来狎妓吧!」
「那该怎幺说?」
「该说花魁娘子终于寻觅到了她的良人,从此携手到老相伴一生。可惜醉月楼只替白菱举行闭门婚礼,不然来道贺的秀才进士达官富商可能会挤破醉月楼呢!」
「好想看看是怎样的婚礼啊……」
「是呀!好想看看……」
这被拐骗的婚礼有什幺好看的?
黑絷是要到她亲口答应了,因为他发现了只要他出事时她就非常好哄骗,于是在下扬州前找了一次刺客来袭的机会「装死」,却在拐骗了她一缸眼泪以及一生的承诺之后,马上像个没事的人一样离开她的怀中站起来,还拍拍身上的灰尘说该赶路了。
气煞她也!这成亲……她确实想成,却不能称了这男人的心!
「我不要穿嫁衣!我不喜欢这凤冠!为什幺要坐轿绕扬州一圈?为什幺要请客昭告天下?为什幺要遵循这些古礼?为什幺要拜堂?」
一场婚礼被她嫌到了底,最后只剩简朴的婚宴,而且只宴请醉月楼中的姊妹与护卫仆役们。
这场婚礼其实有两位新娘,就是她与姚翠娘,而新郎官当然是黑絷与石培竣了。
听说石培竣为了让姚翠娘点头,也辛苦了一阵子。
姚姊可不想在她的婚礼中环得像个老鸨一样送往迎来,于是赞成一切从简,而笨石头当然是听姚姊的。
她的黑絷有意见吗?这男人从她答应嫁给他开始,就没回魂过,哪还有意见。
「妳们说什幺?等一下还要开门做生意?」
听到白菱与姚翠娘讨论的内容,黑絷终于回魂了。
「反正早洞房过了,姚姊说她正筹措资金打算回长安再开醉月楼,这可要一笔不小的钱呢!能赚一天是一天,况且大伙知道今天是我们的大喜之日,凭着凑热闹的心态,醉月楼今天的生意一定会比往常好。」她的老鸨经被姚翠娘教得有模有样。
「不行!我什幺都答应妳省略了,妳最后连洞房都省?」身为男人,最基本的权益不能不争取。
石培竣也在一旁点头。
「那……晚点再说。」
不顾黑絷与石培竣的抗议,白菱吩咐了仆役撤下一盘盘吃得差不多的婚宴菜肴,那每一道菜肴都有讨吉祥祝新人的含意,算是对这简化到极点的婚宴尽了点心意。
姚翠娘也没闲着,左边叫仆役们开始洒扫,右边唤姑娘们赶紧打扮。
「妳是我的妻子了,还想要做什幺?」亦步亦趋跟着忙得不可开交的白菱,黑絷在她身后低问。他一直没注意到白菱对醉月楼的经营热络过头了。
「当老鸨。」这也算是媳妇熬成婆吧?
白菱的回答差点让黑絷气血攻心而亡,武林榜中百大高手都拿他没辙,他却有预感会活活气死在这小女人手上。
「妳以为我会准吗?」他低吼,这次真的惹火他了。
「照旧,你不准你的,我恣意我的。」她早就不怕黑絷这只纸老虎了。
醉月楼大门开启,立刻涌进一批臭男人。
黑絷的神经绷得死紧,看来他和他的花魁娘子,还有好长一段的爱情战争得打。
「陈老爷,欢迎大驾光临,多谢您这几天的捧场啊!」白菱雅致的对刚进门的男人笑着。姚姊的逢迎谄媚她学不来,只好自成雅致的风格……雅致的老鸨?也算是千古第一了。
「徐二少,您是要小春吧?她早就在等着您了……这位公子是第一次来吧?要怎幺称呼啊?让我为您介绍个姑娘吧……」她生涩却认真的穿梭在人中。
「哟!小美人,妳当老鸨太可惜了。」三人行,必有登徒子,在那男人还来不及伸出魔爪时,就被黑絷丢出了醉月楼。
「谢谢。」趁乱,白菱不着痕迹地吻了下黑絷的脸颊,当众亲吻没有什幺,挑战黑絷心脏强度的是她接下来吐出的三个字,「絷,我爱你,你要这样保护我一辈子喔!嘘……」逗完黑絷,白菱花蝴蝶似的又去大厅招呼客人,绕了一圈回来,黑絷还愣在原地。
白菱幸福的笑倒在黑絷怀中。他有治她的方法,她怎会没有呢?这场爱情战争,她乐得打一辈子。
尾声
每天早上起来,总能听到白菱甜甜的一句──
「絷,我比昨天更爱你了。」
「嗯哼。」收到爱语的男人,总是不自在的应了声,直到被缠得无法招架,才红着耳根开口,「我会爱妳,比妳爱我更多。」
往后数十年,这样的对话不曾间断。
明天一定会比今天更幸福,这是他们之间的约定。
【完】
问。。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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