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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魂
作者:听风沐雨
掌上珠
海风腥咸。
欧式风格的别墅覆盖了大片面积的海域,霸道的如同一个王国。
作为‘银魂’这一代的家主,沈行天果断专横、狠辣决绝的心性素来是不容置疑的权威,是被尊崇的象征。
然而这位暗之帝国当之无愧的王者,在自己的宝贝女儿面前永远温和,一如所有普通的慈父一般,恨不能将全天下最好的东西都摆在自己孩子的面前。
午后的阳光慵懒散漫,沈行天脸上带着只给于爱女沈茗媛的宠溺式微笑,耐着性子问她,“十八岁的生日,媛媛想要什么礼物?”
“是不是媛媛想要什么礼物爸都给呢。”十七岁的小公主有着长卷浓密的发,纤巧精致的眼睫扑闪,带着一丝狡黠,以及,一点点不安的期待。
沈行天笑了,自己的宝贝女儿从来都是任性骄纵的,何时有这般小心翼翼的模样。忍不住打趣她,“你要什么爸爸没给过,难不成还担心爸爸给不起你?”
沈茗媛伸出手绕过父亲的肩膀,将脸贴过去,带点娇憨的道,“我不管我不管,爸这可是答应了,那一会儿可不许反悔的!”
沈行天无奈,毫不设防的点了点头。
沈茗媛瞬间雀跃起来,放了手笑,“十八岁的生日,媛媛希望哥能回来陪着一起过!”
沉静。
等了半晌为得到答复,沈茗媛的心一点点凉了下去,偷眼打量父亲的脸色。
沈行天脸上的笑意不知何时已经隐去,虽不至于铁青的骇人,但无疑已是他在女儿面前摆出的最难看的脸色了。
“爸刚才答应过的……”受惯了娇宠,这一瞬间沈茗媛心里委屈极了,小声的喃喃。
“他不可能回来。”终究不忍看女儿委屈的模样,沈行天按捺着心底隐隐升起的厌恶情绪,淡淡的道。
“为什么?”沈茗媛眼里含了泪,“我已经好些年没有好好见过哥一面了,我想他了,爸爸您难道一点也不想哥吗?”
沈行天眼中一片淡漠之色。想他?那个十四岁就被自己送去九殿堂的儿子吗?如果可以,他只希望他永远别再回来。
“除了这个,你要什么爸都给你。”平静下自己的思绪,沈行天再次温和的对者女儿道。
“除了这个,我什么都不要!”沈茗媛的反应出乎了沈行天的预料,她猛然退开几步,摇着头哭闹,“哥若是不回来,这个生日我也不要过了,爸也不必再费心准备礼物了,除了哥我什么也不要!”
“媛媛……”沈行天的一颗心被女儿那些明晃晃的泪珠扎的生疼,看着女儿的模样,心里升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慌乱忧虑,他没再沉默太久,很快便站起身,去拍女儿的背。
沈茗媛赌气的不让他靠近,沈行天的手将在半空中,想象着暗处多少近卫看着自己难得无奈的样子,不由苦笑。
“行了行了,爸答应你还不成吗。”随即心疼,“看你眼睛都哭红了,快回去把眼泪擦了。”
“真的吗!”沈茗媛眼里重新有了深切的期待,飞跑过去抱住沈行天,“谢谢爸爸!”
沈行天抚着她的背,眼里冷锐的光芒一闪而过。
‘修焰’偌大的射击场上,两个身材颀长的男子正在练习近身搏击,电光石火的一刹那,两道寒芒闪过,两名男子同时停下动作……一人手中的匕首停在一人的小腹前,而另一人的,却抵在了他的心脏处,一时间,整个射击场静谧无声,只有一声声加重的喘息声。
“我输了。”其中一名男子收回抵在对方小腹前的匕首,面色坦然的认输。
“不。”另一名男子也就势收回匕首,“我的匕首离你的心口0。3英寸,而你的匕首离我的小腹却只有0。1英寸,以我们刚刚对搏是的速度而言,你这一刀也未必不能要了我的命。所以,又是平手。”
“呵……以你的身手和观察力,我这‘修焰’执掌人的位子真该让了你。”短刃入鞘,一张英气勃发的年轻脸庞,短而黑的发梢依稀挂着晶莹的汗珠,男子勾唇微笑,优雅明媚,“不过明珏,我只承认你是我的对手,执掌人的位子不好做,可若要让,我只愿意让给你。”
“我做不了你的位子。”淡淡的忧伤划过漆黑深邃的眼睛,沈明珏以一个极其随意的姿势坐在了空旷的草坪上,“我花了快十年的时间,才从九殿堂晋升到这里,蓝刄,你说一个人的一生能有几个十年可以熬。”
蓝刄不置可否,修长的手指摩挲着匕身上的花纹。过了良久,他才终于道,“谁不是这样过来的。”
沈明珏眼里的忧伤突然就那么散了下去,带着自嘲的笑意划过唇角,“是啊,谁又不是这么过来的。”他淡淡的道。
“九殿堂!”蓝刄似是想起了什么,忽的脱口骂了一句,又像是在安慰着沈明珏,“能从那个鬼地方熬过来,日后还有什么熬不过去的。”
沈明珏点了点头表示赞同,顺势躺了下去。想起曾经那些惊心动魄又似乎乱的一团糟的过往。
十四岁,被父亲赶出家门,丢在最底层的堂口不闻不问。流了血受了伤,甚至多少次濒临死亡的边缘……一切的一切,从来都只有自己知道。
然而更糟的,是他没有期盼。
从十四岁起,他就再也没有了可以期盼的东西……
“24号——”
‘修焰’的格斗场位于北山坡的一处空地,面积大的惊人。此刻,场地周围站满了人,皆是孔武有力的大汉,着清一色的黑衣劲装,神情倨傲却也恭敬。
蓝刄不由皱起了眉,他是‘修焰’这一任的执掌人,是在场为数不多拥有“坐”这一权力的人。然而此时,他看着队伍中站出来的那个人,差不多就要从座位上跳起来。
这一轮的近身搏击演习,沈明珏已经出战七次。
今日的‘修焰’是难得获得与‘影殇’切磋的机会,‘影殇’是银魂最优秀的杀手营,也因此,他们派出的人都是格斗高手。
蓝刄一直是相信沈明珏的实力的。但这只是在沈明珏被喊到的第三次之前。
体力消耗过大,沈明珏身上已经挨了不少拳脚,反应能力早已大大不如前几次。
一记侧踢,狠狠扫在他的小腹,沈明珏一个踉跄,单膝砸在地上,冷汗模糊了双眼,耳边嗡嗡作响。
“等等!”蓝刄终于沉不住气了,猛地从座椅上站起,仅仅一个闪身,一晃到了沈明珏身旁,伸手挡下了对面男子的一记狠拳,勾起唇角漫不经心的笑,“就是铁人也禁不住这么耗的,影殇的师兄们不如给我蓝刄一个面子,这接下来由我出战,陪师兄们玩够了可好?”
那男子收回拳头,冷冷的望了他一眼,一言不发,径自走回一旁的队列中。
蓝刄扶起伤得几乎站不起身的沈明珏,唇角笑意未变,却怎么也进不了眼底。
“哦—”一人发出一声清啸,“蓝刄小师弟别在意啊,咱们也是奉了师父的命令,来看看沈小师弟究竟有多大的能耐罢了。”
‘影殇’掌权人冥火的弟子亦枫终于从座椅上站了起来,笑嘻嘻的从怀里取出一分请柬,“喏,这是奖励,沈小师弟这一身功夫练得不错,有这资格接受。”
红色的请柬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落到沈明珏手里。
“爱女沈茗媛生辰柬——”
沈明珏漆黑的瞳孔一瞬间收缩。
原罪
“你这儿倒真是简单,要什么没什么。”
蓝刄无奈的放下举起一半的茶壶,长叹了一口气坐倒在沙发上。
沈明珏低头拨弄裹在腰间的固定带,闻言很是抱歉的笑了笑,“我不常来这儿住。”
蓝刄见他将本已扎的紧紧的绷带又向里固定了一圈,额上沁出一层薄薄的冷汗,不禁皱眉道,“折腾什么呢?”
沈明珏却已站起了身,扣好了衬衫的扣子,很突然的问他,“你说……十几岁的女孩子会喜欢什么礼物。”
蓝刄愣住,这个问题,他从来没有想过,也从来没有心思去想。
“就只能以这样的方式回去吗?”蓝刄沉默片刻,低低的道。
“回去?”声音虽低,沈明珏却是听到了,他怔了怔,随即淡淡笑了,我早已经回不去了。
请柬这种东西,生分的很。他很清楚,自己的父亲从来不喜欢这一套。
也许只是为了提醒他,这一次回去,只是以‘修焰’暗卫的身份。
“从你进九殿堂的那一天起,就必须付出比别人多十倍的努力……”蓝刄敛眉,忽然问,“你真的甘心吗?”
沈明珏没有回答,只笑了笑道,“他是我爸。”
蓝刄目色一凝,却只是摇了摇头,不再言语。
起身擦过沈明珏身边,回头看着站在原地的沈明珏,扬眉,“为小公主挑礼物,不走吗?”
十月十八。
银魂小公主沈茗媛十八岁的生日宴,纯银的地毯一直延伸至别墅的尽头。
别墅内,舞曲回旋。
身处上流的名门夫人浅笑低谈,举止高贵而优雅。
黑色流线型的加长型跑车停在别墅在外层的大门外,跑车甫一停下,就有训练有素的侍从小跑过去开车门。
银魂家主沈行天的别墅,除了为数不多的几个人能直接将车子驶进去,其余的一律停在外面,为表示对银魂’爵尊‘的尊重,需步行进入宅内。
来人只穿了一件纯白色的衬衣,剪裁的十分合身,笔直的贴在身上,勾勒出清瘦颀长的身形。
侍从微微一愣,难得的没有再第一时间认出来人的身份。
为了区分,每个家族都会在自己的爱车上纹上家族的徽章,一般情况下,侍从只需在前去开门的空当就能从车身获知想要的讯息。
然而,这辆车却没有任何标志。
侍从愣神的一瞬间,那辆车突然笔直的倒退出去,甩了尾扬长而去。
白色衬衣的男子温和而笑,带着与生俱来的优雅贵气,对着侍从递出了手中的帖子。
红色请柬。
侍从终于猛然反应过来了。
“啊,是沈、沈少爷……”真是该死,怎么忘了这次宴会最特别的这个人呢。侍从面上堆起笑容,躬身行了个礼,让开一条道路,“爵尊特意嘱咐过,让沈少爷以来先过去见他。”
温和的笑意微微凝结在唇角,难以言喻的惶惧之下,隐含着一点,不敢放任的期盼。
沈明珏在侍从的带领下,穿过一座几乎被金丝棰柳遮蔽天日的巨大园林。
他记得幼时的沈茗媛就已对那些花草树木表现出了极大的钟爱,所以,尽管适合生存在海边的植物并不多,父亲依旧为他最心爱的女儿建造了这座园林。
侧柏、蜀桧、醉鱼草、木槿、蔷薇、紫禄草、鸢尾、马兰、美人蕉,甚至是最娇贵的玫瑰,都能在这里得到最精良的呵护。
只是小公主并不知道,当她还在她的花园里嬉戏玩闹、无忧无虑荡着秋千的时候,她的哥哥,却已经背负起了最深重的罪孽,从此……彻底失去了本该属于他的无忧无愁的童年。
林外,阳光依旧和煦温暖。
沈行天慵懒的靠坐在泳池边雕刻精良的镂花椅上。戴着纯白色丝质手套的管家亲自侍立在旁,一丝不苟,一遍一遍的烫洗着摆放在桌子正中央的一套茶具。
将近……有十年的时间了吧?第一次有机会如此近距离的望见父亲。
沈明珏喉间一动,一声“父亲”差一点就那么脱口而出。然而在沈行天冷漠的不见一丝感情的眼神里,心口无尽苦涩。
低头,慢慢屈膝。
他以最卑微的姿态跪在了距离沈行天五米处的地方,俯身磕头。
“修焰……暗卫沈明珏,见过爵尊大人。”
头抵在冰凉的地面,时间静止,长的仿佛过了一个世纪。
肋骨骨裂的腰腹间,疼痛一点一点的剧烈了起来。整个泳池,只有冰蓝的池面,因风荡起一阵阵涟漪。
一圈一圈,一如疏离淡漠的父子情。
他记得,父亲曾为名媛建造一座属于她的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