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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魂-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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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了眼手里提着的东西,心底觉着有些可笑却又隐隐含了些期待。从来只懂得握枪的手,竟有一天会为了挽回儿子的心,做出这样一件别出心裁的生日礼物……
“爸!”一声欣喜的叫嚷。
接到沈行天要来的消息,沈茗媛早已兴奋的日夜盼夜也盼,好不容易将他盼来,第一时间便像只雀儿般扑进父亲怀里撒娇,“爸您真坏,媛媛的生日您都不来看我。”
赌气的言语带了小女儿无畏的娇宠,沈行天的心顿时一软,一手揽住猝不及防扑到怀里的宝贝女儿,另一只手却极小心的避了开去,他怕损伤盒子里的蛋糕。
沈行天抚了女儿的被柔声安慰,“乖女儿,前些日子爸爸有些事要处理,不是早跟你报备过了,怎么这会儿还来与我算账?”一边逗了女儿破涕而笑,一边眼神已飞快的向周围扫视一周,意料之中没有见到儿子的身影。
沈茗媛本就是佯装撒撒娇罢了,听得父亲这一说早就笑着从他怀里出来,视线便一下子被他手里的东西吸引过去,忍不住一阵惊呼,“哇,蛋糕!爸爸这是给我补的礼物?”随即又纳闷,“可礼物不是早几天便送到了吗?”
沈行天不知怎的,竟觉得有些尴尬,掩饰的咳了一声,道,“你,你哥的……他,今天他生日,我想反正要过来,就顺便带了……”
沈茗媛一阵狐疑,随即惊讶,“哥生日?可我怎么没听他提起?”
沈行天微怔,随即一想,是了,从七岁起,小珏就没再提过生日吧……依他的性子,这些年下来怕是连自己也忘了……
“爸怎么不早说,不然我可以给哥办一个隆重的生日PATRY……”沈茗媛失落的想,我连哥的生日都不知道,让他,总是一个人……鼻子一酸,竟险些掉下泪来。
沈行天看在眼里,心里一疼,忙过去搂了她道,“好了好了,我们这就去给他个惊喜吧。”对于媛媛的爱恋,他如今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沈茗媛吸了吸鼻子,露出个大大的笑脸,说,“好啊。”早在她等到那个结果的那天起,她就告诉过自己,要坚强,不再成为哥哥心里的负担。
沈明珏在与蓝刄通电话,电话的内容让他觉得莫名其妙。
“小珏,你今天生日啊。”蓝刄在那边道,言语里似是忍着笑。
沈明珏怔了好一会儿,才笑道,“啊,是……你不提我倒忘了。”
蓝刄叹口气,“早猜到你这脾气……”说罢他却咳了声,刻意压低了声道,“哥替你准备了份礼物,你绝对意想不到。”
沈明珏道,“除了蓝刄哥亲手给我做蛋糕,不然没什么礼物能让我意想不到。”
蓝刄愣了一下,笑骂,“你想得美呢!”随即很欣慰,“原来你小子还会开玩笑,不错,真是不错。”
沈明珏也笑,“自然是逗你的,我从小不爱吃甜的。每次妈亲手做的蛋糕都是她逼着爸和她一起吃完的。”
电话那头有一瞬的沉默,然而很快,蓝刄便语气欢快的道,“今晚七点到马尔佩萨,会有惊喜等你。”
“去机场接人?”沈明珏苦笑,“你搞什么鬼,别是给我惊吓。”
“好了,就这样吧,生日快乐。”蓝刄乐得挂了电话。
沈明珏无奈的挂了电话。他仰靠在沙发椅上,神思微转,脑海里印刻出一张精致优雅的女子脸庞。
林君染……他有些明白蓝刄让他接的人是谁了。
那次在游轮上,他拗不过蓝刄,只好与他一同出去与那些豪门千金打招呼。那时候,几乎所有人都众星捧月般的将他和蓝刄围在中心。沈明珏带着温和的笑意应付着她们,但显然有些漫不经心。
不经意间,视线落在一旁像被忽视的一人身上。她穿了一袭浅色长裙礼服,姿态娴静,似是觉察到了他的目光,便回头举了手里的酒杯,对他微微一笑。白皙优雅的颈项,一瞬间让他想起了记忆里母亲的模样。
那之后,一切顺乎自然。那么多的豪门女子,他唯独与她成了朋友。
三天后游轮停泊在一片海域。最后,是他与她合奏一曲Kiss The Rain作为那次宴会的终曲。
那确然是首引人遐想的琴曲。但其实,自从他们从游轮上分开,将近一个月的时间里,都再没了联系。
沈明珏很清楚的知道,自己不是个有细腻情感的人。而如果他的猜测没错,那蓝刄哥是想做什么?撮合他与她?
这样一想,他突然觉得有些哭笑不得。
“哥。”屋外传来敲门声,沈明媛回头看了眼佯装镇定的父亲,不由吐了舌头偷笑。伸手又敲了门,向里面道,“哥你在里面吗?”屋内一阵哗哗的水声,沈明媛却听不到,不禁有些疑惑,正想对父亲说哥可能出去了,门却在她转身的一瞬打开了。
沈行天看到久未见面的儿子。依然偏好简单利落的浅色衬衣,头发比之前短了些,显是刚洗了澡,还在向下滴水。清俊的脸,在一眼瞥见自己的瞬间敛去了宠溺笑意,变得苍白起来。
沈行天看的一阵心疼,很想对儿子露出一个微笑,那是他在家里日日对着镜子练的。说来可悲,他害怕面对儿子的时候依然是习惯的一脸冷漠。
“爸……”沈明珏下意识的从门里走出,腿像灌了铅一般,只有他自己知道每走一步花了多大的力气。
父子间的见面,显然不会有久违的拥抱。沈明珏在父亲面前站定,脊背挺的很直,是他下意识的姿态,恭谨,疏离。
沈行天的笑意僵在脸上,他想好的一把将儿子搂进怀里的冲动一下被冲的很淡,不是不想,而是害怕他的怀抱会让儿子毫不犹豫的想要逃开。
“怎么不知道把头发吹干了。”声音淡淡的,夹杂了不让人轻易察觉的悔痛。如今的局面,是他一手造成,他能怪得了谁……
沈明珏还未开口,一旁沈明媛却想缓和这气氛,笑嘻嘻的上前挽住哥哥的手臂,道,“哥,爸是特意飞来给你过生日的呢,爸还亲手……”
“媛媛!”沈行天不知怎的,突然喝住了女儿,意识到语气有些重了,忙笑了缓和,“让他先回房把头发弄干了,你先陪爸去庄园四处逛逛吧。”
沈明媛的心情似从云端跌落,放开哥哥的手,勉强露出笑意道,“那哥,我和爸在厅里等你。”
沈明珏揉揉她的发,温言道,“好,你陪爸去走走。”他看着沈明媛听话的挽了父亲的手慢慢走远,回到房里,背靠了门久久不动。
桌上只有几个菜,仔细一看,却全是自己爱吃的。正中央放着一只不大的蛋糕,像是回到了小时候。只是,总是亲手为自己做蛋糕的母亲再也回不来了……他不想总是徘徊在过往的阴影里,但不经意间的一些场景,总会让他有一瞬的错觉……
沈明媛红着脸,声音细若蚊鸣,“哥,这个蛋糕……这蛋糕是我亲手做的……无论如何你都要赏脸吃一口……”
沈行天道,“媛媛打电话让我过来,想不到恰好赶上了你的生日。”说罢,他自嘲,“老了,连你的生日也记不得了。”
沈明珏夹了一筷子的菜,犹豫了一下,却是放到了沈行天碗里。沈行天错愕,抬头看他,眼里隐隐有些激动。沈明珏下意识的躲开了他的目光,微微笑了,过了半晌,他才道,“没关系,我也忘了……”
沈行天眼中的神采一点一点黯淡下去。
气氛安静的有些压抑,沈明媛几次努力想要调节,却不知要从何开口,只好在心中暗暗着急,爸要挽回哥哥的心,就该让哥哥知道他是专程赶来替他过生日的,还有那蛋糕……
沈明珏吃的饭菜并不多,却将媛媛切给他的一大块蛋糕一点一点吃了下去。
沈行天想起幼时,儿子常挑了蛋糕上的水果,将它们一块块从里面剥出来,她亲手做的精致漂亮的蛋糕往往被糟蹋的不成模样……
而如今,他一定以为蛋糕是媛媛做的,才肯吃完。若是知道是自己做的……他必定,一口也不会吃……
沈明珏安静的吃完那块蛋糕,对妹妹道,“这蛋糕味道不错,我很喜欢。”
沈行天心里一震,却见儿子抬手看了看时间,向着自己道,“爸,你们慢慢吃,我去接一个朋友。”
沈行天脸色微沉,却是发不出什么脾气,只道,“去吧。”语气里掩不住的疲惫。
沈明珏点了点头,抓起外套快步离开。
沈明媛有些心疼父亲,语气里颇带了些埋怨,抽泣道,“哥也真是……什么朋友比得上一家人一起给他过生日重要……”
沈行天看看沈明媛,欣慰她的懂事,眼睛却看着儿子离去的方向,苦涩道,“我知道他还不知道怎么面对我……”就如他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才能表达他对儿子的愧疚与疼爱……
也许终其一生,他都要不回儿子的那份仰慕与信任……那是他应该得的,毕竟,他曾对儿子,何其残忍。
意大利,米兰,马尔佩萨机场。
刚从通关口出来,林君染就被揽进一个温暖的怀抱。机场人来人往,本是来去匆匆,这会儿却着实被二人吸引了视线。不片刻,竟有掌声迭起。
饶是再优雅的女子,众目睽睽之下被这样搂着也不免乱了分寸,精致秀丽的脸染红一片,心跳的厉害……
“沈……”她微微一犹豫,还是决定不挣扎,“明珏,你怎么了?”
沈明珏终于放开她,歉然一笑,却道,“找个地方,陪我说说话吧。”
林君染道,“好……”
就是在这一天,林君染从沈明珏口中知道了一些他不愿触及的往事,其实只是简单带过的几句话,却让她的心泛起真真切切的疼痛。
“所以……我还不知道怎么才能面对他……是不是很懦弱?”沈明珏笑,神色间却满是痛楚,“其实他也如此,明明是专程回来看我,明明亲手替我做的蛋糕,可他偏偏都不承认……”
如果不是玄叔告诉他,爸是不是要这样瞒他一辈子?
林君染道,“我只知道,沈伯伯是真心想要补偿你的。明珏,这根本不是什么大难题,你们需要的只是些时间。”
“但愿吧。”沈明珏沉默了片刻,看了林君染道,“谢谢你肯听我说这些,那是……一个你不曾接触过的世界。”
林君染微低下头,轻轻道,“我其实很开心……”
原文风:弃子
他一直是个很安静的孩子。
他记得,冉天将他带回来的时候,他极其自闭,总是带着惶恐不安的眼神,戒备的看着出现在他眼前的每一个人。
冉天对他很温和,他告诉他,他是他故友之子,一场变故,害他失去了九岁以前的所有记忆。
他信,因为他脑海里对过往的印象,只有一片喷薄的血雾……噩梦像一只无形的手,每每在夜半狠狠扼住他的喉咙!
他在梦里尖叫,哭喊。拍醒他的永远是一脸温和担忧的冉天,他抱着他安慰,甚至轻声细语的给他唱歌,哄他入睡。这一切,他做的轻车熟路,那时候他就想,父亲是什么样的?父亲他……是不是也和冉叔叔一样,会如此精心细致的呵护他?
慢慢的,他心里开始依赖他。再次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叫他,冉叔叔。
他的自闭需要如冉天这般耐心之人的包容爱护,仅仅半年的时间,他开始走出心底的恐惧,开始学会对每一个出现在眼前的人温和乖巧的微笑。然而内心深处,他告诉自己,冉叔叔是像父亲一样的人,没有人可以取代。
那一天,他坐在桌前乖巧的用早餐。佣人吴嫂对他抱有一种很矛盾的心思,她喜欢他的乖巧顺从,然而每每看着冉叔叔那样疼爱的将他抱在手里,浅笑的问他这一天过的快不快乐时,他总能在不经意间看见吴嫂感慨甚至隐隐不甘的神情。
他优雅的吃完盘里的吐司,蛋煎的很嫩,是他喜欢的味道。喝了第一口牛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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