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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他妈的给小爷滚!滚得远远的!”
原文风确信阿熠当了十余年的少爷,家教良好,越来越懂得控制自己的情绪,这些年总是一副似笑非笑故作优雅的嘴脸,却着实没有说脏话的记录。他一时觉得自己很荣幸,逼得如此慵懒优雅的大少爷爆粗口。
他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站起来,仰起脸认真的对他道,“从今天起,我决定学医。”
冉熠看着他转身就离去的背影,不顾形象的怒吼,“你他妈给我回来!你哪有什么时间学医!你他妈别仗着那老头子宠着你就胡来!你会被师傅整死!你信不信!给我回来!”
学医的条件,是不能耽误每日的课业及训练。冉天也不吝啬,请了极好的医师教他,只是每日五小时的睡眠又急缩至两三个小时,他不是神人,只是个自幼便体质羸弱的孩子,若不是这两年非人的训练,他确信自己绝熬不过来这样苦这样累的日子。
所幸,他的坚持令他在医学上算是小有成就。至少,替阿熠还有其他自小一起训练的兄弟处理出任务时的各类伤势已是得心应手。
他这双手,替阿熠取过四次子弹,处理过不下十次的刀伤,以及各式各样繁杂的伤势,各式各样的……
十六岁的蓝刄鸵鸟般的缩在原文风公寓的沙发里,整整两个小时,一动不动。
原文风只是一次一次为他换掉冷了的水,静静坐在另一侧的沙发上看一些关于医学的书籍。闲暇时候,他仍然习惯用这个打发时间。
“我该怎么办?”蓝刄终于开口,却只是极其茫然的问。
原文风放下书,走过去拿起不知换了几次的水,道,“你该多喝些水。”
蓝刄一把推开,那只精致的茶杯一下子摔在地上,顷刻间成了一堆碎片,蓝刄暴怒而起,“你明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原文风微微皱眉,淡然道,“如果你只是来我这里撒野,就请出去,顺便带上门。”说完他重新走回自己的沙发,坐下,修长的双腿交叠在矮桌上,“我是医生,只能关心你的身体,你若不听劝,尽可自己折腾。”
蓝刄被他不温不火的态度激的没了脾气,倒回沙发,苦闷的抱住枕头,低低嘶吼,“我该恨他的不是吗?我从小就恨他,恨不得他消失在我眼前!我恨!恨不得将他撕碎成片狠狠丢在那老头身前!”
原文风悠然,“你恨谁不是这么恨的?”他难得的一挑眉,“总是希望你不喜欢的人消失在眼前?蓝刄,你还是几年前那个八岁的孩子吗?”
蓝刄早已习惯原文风的淡然和无时无刻以兄长自居,逮着机会就教训自己的毛病。他充耳不闻,只顾自喃喃,“可我,可我居然看不得他受苦,看不得他被人欺负!我恨不得将那些欺负打压他的人一个个毙了!那小子明明……明明该是高高在上的……什么时候轮到他们折辱欺凌!”
“你想怎么做尽管去做,至少,我不会阻拦你。”原文风看他一眼,道。这些年,阿熠受的苦真的够了……
蓝刄愣了好一会儿,嘴角扬起冰冷的笑意,“我手里虽还没什么权力,但那几大长老早已被我哄的晕头转向的,利用他们行个方便,总是……不难的。”
原文风眼神微微一乱,极其复杂的看着他,良久,才道,“我再去倒些水来,你最好乖乖喝完。”见蓝刄不语,他又补上一句,“还有,把那堆碎片给我清理干净。”
蓝刄一个眼刀扫过去,随即却走过去低身捡起了碎片。
原文风端了水出来,很是无奈的扶额,低声叹,“行了,放下吧,我来清理,你,喝水吧。”
蓝刄啪的扔下手中碎瓷,潇洒的拍拍手,很大度的模样。道,“那便让给你捡吧。”
自阿熠以蓝刄的名字一步步接近银魂核心之际,他们所接触的任务便一次次艰辛了起来。遇上特别棘手的,蓝刄总是不理原文风的自荐,必要时候宁可自己去办,理由为若是伤的重了,至少还有一名出色的医师可以帮忙疗伤。
然而这一次,因为沈明珏受伤,蓝刄自己脱不开身,而其他人不是有任务在身就是伤重未愈,蓝刄不得不让原文风去。
他想,一个血盟盟主,以原文风的身手,是不会出什么差池的。
然而他不曾料到,这样一个他自以为万无一失的决定,却埋下了让他后悔终生的隐患……
原文风放过了血盟盟主。
他一贯平静淡然,但并不代表他没有弱点。
比如蓝刄,又比如……他曾失去的一些记忆。
血盟盟主,虽然蓝刄从不曾将这样一个人放在眼里,但要坐稳这盟主之位十数年,怎么也不该是个一无是处的蠢货!
这些年来,他竟与冉家也有些交易关系,也因此掌握了一些冉家不为人知的秘密。不多不少,却足以让原文风甘冒任务失败的风险。
他的身世……冉天从未多提,只道他是故人之子。给予他的关照比他自己的亲生儿子还多。因此,他虽仍有好奇却从来不多问。
血盟盟主的话,他想他是有几分信的。因为一个死到临头的人,谅他也不敢再说些赌自己性命的话。
原文风觉得自己有些可笑,那个被他当做父亲一般的冉叔叔,其实是害的他家破人亡的凶手?呵……那么,阿熠那小子就是仇人之子吗?
他一贯温文尔雅,即便做杀手也添不了几分杀气。然而此刻他只想立刻结束眼前这人的性命!这念头刚有,他便举起了枪,笑道,“不管怎么样,我得有命去查这件事的真假,你说是不是?”
血盟盟主脸色煞白,唇角哆嗦。
果然……怯懦的很。原文风在心里叹了口气,扣上扳机的一瞬,耳边敏锐的觉察到一丝不寻常的动静!
他当机立断,从窗口一窜而出!
这次任务的失败,令他差点命丧修焰刑堂。若不是蓝刄狠绝的维护与沈明珏甘愿付出的代价,他这条命,早等不到查探到真相的那一刻……
恨冉天吗……
自如愿坐上血盟盟主的位子,他曾有很多次机会将冉天安在这里的支点一一打散,让他的计划与阴谋早些浮出水面。但他不知道自己为何没有。
也许,是自他有记忆以来,一直认贼作父。他早想不起亲生父亲是什么模样,也记不起他是不是曾像冉天那样轻柔的唱歌哄他入睡,耐心的带他走出噩梦的困扰……
但也许,他只是想到了阿熠。那个倔强的让他无奈的小子。总是一副满不在乎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其实他比任何人都在乎!兄弟,父子……他比任何人都在乎!
被沈行天当叛徒处死的那一天,他其实有过期望。
他被倒吊在刑架上,一轮一轮,永无休止的鞭刑。他的眼睛自始至终注视着刑堂的大门,他仍有希冀,他不会真的是一颗弃子,被冉天毫不犹豫抛弃的弃子……
那个人,曾经令他依赖,如同记忆深处无论如何用力也想不起来的父亲。
然而,直到眼前一片昏暗,刑堂的大门口,依然没有他所期冀的人出现。
生命的最后他想,他曾因为冉天,决定以哥哥的身份保护阿熠,而如今,他却是因为阿熠,而不得不去原谅他的父亲……
坎
沈明珏从管家那儿取了钥匙,直接打开沈明媛的房门。走进去,女孩子压抑的哭声到底让他有些心疼。
“出去!你们都出去!谁也不要进来!”沈明媛听到开门声,哭声从喉咙里释放出来,看也不看,随手抓起床上的东西就朝来人的方向扔去。
沈明珏移开手中端着的白瓷碗,身子却并不躲开,任那枕头软绵绵的砸在他身上,他舒了一口气,静静的道,“媛媛,起来吃点东西。”
沈明媛身子狠狠一颤,抬起脸来,满脸都是交错的泪水,眼里的神采一闪而现,却又消失得极快,半晌,撇过脸去,死死咬住嘴唇,表情凝固在那儿。
沈明珏走过去,舀了一勺粥,递到她嘴边,道,“哥哥喂你?”
本是小时候他哄生病的沈明媛时的常用语,如今听在沈明媛耳中,却换不上她半分的乖巧。
沈明媛抬手就将汤匙连同沈明珏手中的碗一同扫到地下,尖声哭叫,“走开!你不是我哥哥!不是不是……”说完摇着头固执的捂上了自己的耳朵。沈明珏伸手拉她,她一口咬住他的手掌,狠狠咬下。
沈明珏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连眉都不皱一下的任她发泄。
沈明媛咬到牙根发酸,终于慢慢送了口,眼泪一颗一颗的掉下来,砸在沈明珏的手背上,那儿有一个清晰的牙印,沁出的血珠被她的眼泪冲淡了些,很快又冒了出来。
她伸出手颤颤的按在那道伤口上,终于忍不住,扑到他怀里,大声的哭了起来,“你为什么不喜欢我……为什么……”我那么努力,努力想让你喜欢我,可你身边,却那么快有了别人……
沈明珏其实知道自己并不会哄人,只是像小时候那样轻轻拍着她的背,平日里略显清冷的声音里带上几分不经意的柔和,“媛媛,哥哥怎么会不喜欢你。”
沈明媛只觉心中生出无边无际的绝望,从他怀里挣扎出来……“你明明知道我说的不是那样的喜欢……”她怔怔的看着沈明珏,“哥,你说过会陪着我,永远不离开的……”
沈明珏叹了口气,道,“我不离开……”
沈明媛笑,“又哄我……”她喃喃,“哥觉得对不起我,所以我一直只是你不得不担负的责任吗?是这样吗,哥……”
沈明珏抬眼,眼里难得的有了一丝波动,“是不是……有人对你说了些什么?”
“原来哥也会害怕,也会担心?”沈明媛抬起脸,幽幽的道,“哥,我原来真的想过放弃,我是真的喜欢你,我舍不得看你为难,可是,可是现在……当我知道你可以喜欢除我之外的任何一个女人,偏偏从来不会试着给我一次机会……我不甘心,哥,看到你那么体贴林君染,我真的、真的不甘心!我,明明不是你的亲妹妹啊……”
沈明珏一怔之下,唯有苦笑,“媛媛……”最疼爱她的哥哥,是害死她父兄的罪魁。他原以为,沈瑜舍不得让媛媛面对那样残酷的事实。
“我不知道自己的亲爸爸亲哥哥是什么样的,我只知道,这么多年来,爸爸最疼我,哥哥无论什么时候都会护着我,只要,只要哥哥一直陪着我,陪在我身边,我其实什么都可以不在乎的哥……”近乎卑微的乞求,沈明媛心颤,做最后的努力。
良久,沈明珏不再沉默。
“你说得没错,无论什么时候,哥哥,都会护着你”顿了顿,他继续道,“愧疚,可以拿这条命还上,但感情,任何东西都还不起。”沈明珏指了指自己的心,“对不起,媛媛,哥哥的心,已经给了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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