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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祁君,“算了,反正明天就能看到,早点睡吧,晚安。”
祁君依旧目视着窗外漆黑的一片,轻轻的说了句:“晚安。”
原来有些东西依旧还在,有些人依旧没变。
大雪过后的清晨,整个小城都变得湿润了起来,下了一整夜的雪花没能留太久,就被渐渐升起的太阳慢慢的融化,在小城的街道中汇成一个个的小溪,流向不远处的水库。
林素和祁君吃完早餐后,奉父母之命,来到后院给犬犬送饭,犬犬是一只大狼狗,体型硕大,长相凶悍,因为不能养在楼房里,就放在这里看家,林父林母天天轮流过来送饭。
狼狗好养活,胃口也大,基本上林家的剩饭剩菜都会交给犬犬处理,街坊邻里偶尔也会给犬犬带吃的,都是十几年的邻居,全部都是看着它长大。
祁君拎着个大铁桶,跟着林素走向后院,其实不过就是五六百米的路程,只是路不太好走,下了雪的土路更是变得泥泞不堪。
一整片的平房,基本上已经没什么人,林素在一条街上七拐八拐的找着相对好点的路面,艰难的领着祁妍来到了家门口。
两人的鞋都已经面目全非,林素看着祁君,满脸的歉疚,“早知道穿雨靴好了,看来全球变暖也波及到我们这个小地方了,下完雪就化!”
“没事,进去吧,你的犬犬好像发现你了。”祁君抬了抬下巴,指向红色的大铁门。
红色的铁大门内,一只通体黑色的狗狂吠着,努力的想要挣脱狗链,不断的向前冲。
林素拿过祁君手中的铁桶,走向那只狗,“犬犬吃饭喽!”
身形硕大的狗看见自己许久不见的主人,呜咽一声,欢快的整个身体扑在林素身上,不管不顾的舔着林素的脸。
在祁君看来,对这只狗而言,林素的吸引力要比狗食强很多,也难怪林父今早一定要拽起还在熟睡的女儿来给这只狗送饭,“我们犬犬自从你走后瘦了不止一圈,每次看见我都爱理不理的,这次回来务必要把犬犬胖回来啊,闺女……”林父在他们出门前的嘱咐此时回想起来,确实是充分说明了这一人一狗的亲密关系。
林素艰难的将趴在她身上的犬犬放下来,蹲下来平视着它,“来,让姐姐看看,哪里瘦了?还是那么壮!”说着还不忘使劲的摇晃犬犬的脑袋,不满的犬犬抖了抖脑袋,躺在地上露出肚子,看着林素。
林素无奈,伸手准备给犬犬挠肚子,可手还没碰到肚皮,犬犬突然站起来,站在林素的面前,龇牙咧嘴的狂吠。
祁君站在离犬犬不到五步的地方,面对陌生人的犬犬,瞬间变成了威猛的大狼狗。
“犬犬!”林素一声喝斥,让犬犬不情不愿的收起了全身的戒备,同时还不忘死死的盯着祁君。
“阿君,你还是把那个铁桶给我吧,犬犬对陌生人都这样。”
祁君将铁桶递给林素,“犬犬养了很多年了吧?”
林素将狗食倒在狗盆里,远离犬犬,吃饭的狗向来都是六亲不认的,“养了七八年了吧,之前也养过一个,也叫犬犬,死了也有十年了。”
犬犬,那只同样凶悍的大黄狗果然已经死了很多年了,想当年自己一直被那只狗吓得半死,恨不得让它立刻消失,还总是需要一个小女孩来保护自己,那时的自己还真是用没的很,想到这里祁君低声的笑了笑。
“呦,这不是素素吗?来给犬犬送饭啊?”过分高亢的声音,引得林素和祁君齐齐的看向大门,一位相当富态的中年妇女站在大门前,一脸挪揄的看着林素和祁君。
林素看到来人脸色稍稍变得有点不自然,“李婶儿。”
中年妇女好像没看见林素不自然的表情,站在门口使劲儿的盯着祁君看,“这个小伙子看着挺面生呀?”
林素无奈,今天被这出了名的大嘴巴撞到真是够倒霉的,“李婶儿,他是我朋友,来旅游的。”林素实在受不了她的眼神,连忙拉起祁君走进屋子里。
李婶儿眼看着没热闹可看了,这才慢悠悠的离开,临走还在嘴里嘟囔,“苏仁这才死了多久啊?这就领了一个新的,也忒急了……”
林素看着李婶儿离开,这才松了口气。
祁君看着一脸纠结的林素问道“这么紧张?”
林素的脸一下子垮了下去,“李婶儿是出了名的大嘴巴,不到明天全城的人估计都会知道我带了一个男人回家。”
祁君倒不是很在意这些,也没有说什么。许久没人住过的房子略显冷清,也没什么多余的家具。祁君走向其中的一个卧室,年代久远的木门“吱啦”一声被打开,清晨的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来,细细的尘埃随着开门的动作漫天飘起,就像一阵无法阻挡的记忆,直直的向祁君铺面而来。
记忆中的小女孩总是拉着他坐在床边,将自己仅有的一点点零食偷偷的分给他,总是小心翼翼的,以自己微薄的力量,照顾他,保护他。
“苏仁,好吃吗?”有一双褐色双眼的小女孩,满脸渴望的看着坐在她旁边的那个过分瘦弱的小男孩。
小男孩手里抓着半块绿豆,重重的点了点头,把绿豆糕又分了一半递给了小女孩,小女孩也没客气,拿过来一口塞进了嘴里。
小女孩一边狼吞虎咽,一边还不忘在嘴里嘟囔:“这可是我爸爸从城里买来的,镇子里都没得卖的。”
小女孩吃完绿豆糕,拉着还在细嚼慢咽的小男孩说:“苏仁,我们去水库玩儿吧?”
小男孩摇了摇头,水库那里前几天才死了人,阿姨嘱咐过很多次,绝对不能去水库。
小女孩不高兴的嘟着嘴,使劲儿的甩开男孩的手,过了不到几秒钟,又抓起男孩的手说:“那去菜院子里玩吧,妈妈正在用水泵浇水呢!也可以玩水的,好不好?”女孩使劲的摇晃着男孩的手,蹦蹦跳跳的祈求。
男孩很犹豫,通往菜园子的路上有一条大黄狗,他自己从来不敢靠近。可女孩很想去,男孩只好勉强的点了点头。
两个孩子走出家门来到菜园门口,被躺在门口的大黄狗挡住了去路。对于年幼的小孩子来说,这一只成年的大黄狗,太过硕大,一般的大人都不会轻易招惹它,可有人却不怕。
小女孩蹭蹭的跑到它跟前,拖着她的大尾巴,死命的往外拖,“犬犬,快起来,我要进菜园子!”
名叫犬犬的大黄狗,不满的呜咽一声,可还是很乖顺的走到了一旁,走过男孩身边的时候,龇牙咧嘴的看着男孩。
小男孩吓得根本动不了,求救的望着已经站在门口的女孩。
“犬犬。”一声喝斥,大黄狗果然老实了,委屈的缩在角落里,可怜兮兮的看着女孩。
女孩掐着腰站在门口,自以为很凶狠的看着犬犬,“都跟你说过都少次了,不准欺负苏仁哥哥。”说完跑到男孩身边,拉着他的手,走进了菜园子。
菜园子里,女孩的母亲正在浇灌自家种的蔬菜,看到自家的闺女,风风火火的跑进来,很无奈的笑了笑:“素素,不是叫你呆在家里吗?”
小女孩很厚脸皮的说道:“苏仁哥哥说想吃柿子。”还不忘痴痴的看着已经半红的柿子。
“小馋猫,自己去拿吧”
小女孩欢快的跑向种柿子的地方,很仔细的跳了起来。
女孩的母亲,看着面前拘谨的苏仁,“苏仁,想吃什么自己拿,你太瘦了,晚上留下来吃饭,阿姨给你做红烧鱼好不好?”
男孩腼腆的看着女孩的母亲,轻轻的点了点头。
“苏仁,苏仁快过来,这儿有个蚯蚓……”男孩很快的跑了过去,和小女孩蹲在一起,寻找蚯蚓。
“素素,我家院子里也有蚯蚓,你过来我们一起找吧。”邻居家的墙上趴着一个皮肤黝黑的男孩儿,睁着圆圆的眼睛看着素素和苏仁,满脸的羡慕。
素素不情愿的站起来,看着趴在墙上的男孩说:“可我想和苏仁哥哥玩……”
听到素素的回答,男孩好像生气了,冲着她大喊:“他是个哑巴,你不要和他玩。”
男孩的声音很大,让左邻右舍正在干活的人们都听了个清楚,蹲在地上的苏仁,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女孩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定定的看着对方,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石头!”
“石头?”
记忆中的这一声石头和林素的声音在这一瞬间交叠,打断了祁君无边的回忆。
房间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陌生的男人,站在客厅门口,定定的看着祁君,满脸的震惊。
作者有话要说:求关注,求留言(*^__^*) 嘻嘻……
、谎言
“石头,你怎么来了?”陌生的男人看向林素,又看了眼祁君,满脸的踌躇。
“李婶儿说你回来了,还……还带了个男人。”
果然是没有出乎林素的意料,“李婶儿这个大嘴巴,这是我的朋友,叫祁君。”
林素又站在祁君旁边,指了指对面的男人,“这是石磊,人称石头,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
祁君向对方微微颔首之后没有再说什么,冷冷的眼神,让石磊刚伸出来的手不自觉的缩了回去。
没有得到祁君关注的石磊,尴尬的看向林素,“素素,你这几个月去哪儿了?每次问林叔叔他都不告诉我。”圆圆的眼睛,委屈的看着林素。
看着这样的石磊,林素撇了撇嘴,上前一把揪住了他的耳朵,“你已经二十三岁了,哥们儿,八百年前就已经过了撒娇的年龄了!”
被揪住耳朵的石磊,痛苦的叫唤着,“哎呀……疼疼疼,大姐,快放手!”
林素放开石磊,又不满的瞪了他一眼,“看什么看,告诉你,不准跟着我。”转身看向祁君,“阿君,我们回去吧。”
林素率先走出客厅,祁君跟着走在后面,走过石磊旁边是,祁君顿了顿,石磊正揉着已经发红的耳朵,虽然感觉到了祁君的视线,却没有抬头,将视线停在了另一边。
祁君只看到了石磊红肿的耳朵,可见林素下手是很重,没有再停留,跟着林素走出了平房。
在所有人都看不见的另一边,石磊的表情已不再是刚刚面对林素时的讨好谄媚,眼神中充斥着不知名的情绪,口中低低的呢喃着:“苏仁……”
回去的路上,林素变得有些沉默,不管不顾的走在泥泞的路上,要不是被祁君及时拉住,差点就摔倒在地泥塘里。
祁君抱着林素的双手,“不喜欢那个石磊吗?”
林素听懂祁君的询问,诧异的抬起头,不敢相信自己的心事就这么轻易的被人猜透。
祁君宠溺的摸摸林素的头,“我认识的林素应该不会对人动粗。”祁君的这句认识,有着很多的意思,可惜林素并没能明白。
林素点了点头,“从小就不喜欢他,总是欺负人,然后就装可怜。”说着好像想到了什么,噗嗤的一声笑了出来,“小的时候石磊欺负了我的一个朋友,我就天天追着他打,还把蚯蚓放进他的裤子里,吓得他见我就躲。”
祁君放在兜里的手听到他的话之后,瞬间握拳,呆呆的看着林素,“是……是什么样的朋友?”
林素看向原处,眼神变得虚幻,“很好很好的朋友。”
“那他在哪里?”
林素收回自己的思绪,低头,然后转身,伸手指向远处的一座山坡,坡上有几棵零星的松树,其余都是光秃秃的一片。
“回家吧,爸妈该着急了。”
没有对自己刚刚的举动做任何的解释,慢慢的继续往前走着,留下祁君一个人,看着远处的山坡,陷入深思。
那里不是自己离开的方向,也不是自己曾经去过的地方。祁君在十七年后的今天才发现,当年自己的离去,好像并不如自己想得那样简单。
M城,曾经的一个小村镇,因接壤俄罗斯,经过十几年的发展,成为了一个边境小城,曾经连片的平房已渐渐成为了郊区,而林父林母,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