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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笑她?
她生气,悄悄冲他吐舌头做鬼脸,他不以为然,撇开淡眸,再不理她了。
回了暖玉阁,那刘公公也训了一路,口水快讲干,北堂烈愣是不搭理他,他只得信口骂了几句,便吩咐宫婢准备伺候公主沐浴就寝。
小公主被嬷嬷放下,双脚刚触了地,就毫无忌惮的向那满身污糟的少年走去。
刘公公看出她意图,确定般的唤了她一声,“公主?”
那脏得要命的小子,靠近些闻着都难受,他们公主这是要做什么?
“走开啦!”小家伙不耐烦的推开挡在面前的奴才,来到少年的面前,抬起脑袋好奇的看他。
他比自己要高出好多……
北堂烈亦是垂眸,藐视眼前的小家伙。
只要想到今后他要听这傻子的话,心头闷气就不打一处来。
谁叫‘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才暗中安慰了自己,冷不防后脑勺就挨了一记,趁恶的除了刘公公还能是谁?
“混账东西!竟敢俯视公主!还不跪下!”他大骂,用自己膝盖往他腿弯一顶,北堂烈不屈,却还是往前迈了半步。
双手不由自主的扶住了夏无忧的双肩,好让自己不倒。
见他碰了公主,还拿公主撑着自己,虽他手收得够快,可也足够让刘公公急煞!惊乍乍的大叫了一声,抬起手又准备打他,忽然就听无忧怒道,“他是我的奴隶!不准你打!”
暖玉阁里,尽是稚嫩的回声,绝对的口吻。
狐假虎威的刘公公愣了一瞬,忙狗腿的跪下,“老奴该死!老奴只是替公主教训这不识好歹的硬骨头……”
无忧‘哼’了一声,小小的人儿,已经懂得驱使她的权利。
疼痛
不愧是夏国的公主呵……
北堂烈心里嘲笑,眼神再一定,那双睁得圆大的眼睛又将他望上了。
他烦!
眉毛折起,不善的问,“看够了没有?”
跪在边上的刘公公咬牙低声斥他,不知好歹的东西!
无忧也皱眉,那颗矜贵的脑袋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香阁里的奴才,跪着的,站着的,均是默着不作声,全在等她一人发话。
半响,她开了小口问北堂烈,“疼吗?”
疼吗?
什么疼不疼的?
他眉头隆得更深,一双纯黑的耀目,几乎是在瞪她。
她倒是不怕,看着看着就迈开小步子绕到他身后去,不假思索的伸手碰他之前在宝殿上被皮鞭抽打的新伤。
北堂烈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忽然感到背后撕心裂肺的痛!当即惨叫!差点没跳起来,几步就蹦跶开,和无忧拉开好远的距离,大声的嚎,“废话!怎么不痛?”
抽她几鞭试试?
他在朝炎贵为储君,却不是没受过皮肉之苦,不过这鞭子挨得屈辱,且那呆子公主用手指头就这么戳上去了,他毫无准备,比在大殿上打他那会儿更甚,钻心入骨!
见他鬼哭狼嚎,无忧露出愧色,有些不知所措。
她是暖玉阁的主人,她不吱声,奴才们只好任由那野小子胡闹叫嚣。
便是此时,有个声音忽然道,“公主是在关心你,方才只是无心之举,且勿记挂在心上。”
这把声音温和如玉,听进心里让人觉得舒服。
北堂烈循声看去,刚才抱无忧回暖玉阁的教养嬷嬷走到他面前,一脸柔色的望着他,“我是这儿的管事嬷嬷,叫做瑾。”
说完,她看了看他身上的伤,凝了眉,低声说了句什么,才回头对无忧道,“依奴婢看来,他是有些怕生,才冲撞了公主,不如让奴婢先带他下去梳洗一番吧?公主也担心他的伤不是?”
瑾嬷嬷是无忧的乳娘,在宫里说话自有些分量,无忧与她亲厚,听她说过之后,便把头点了点,转身走到香榻那处,爬上去端坐好,再定定的看着北堂烈,用那把稚嫩的声音细细的说,“快带他去洗,把父皇送我的玉露膏给他擦。”
公主的架子端足了。
横竖这夜她就耗在这里,对她刚得到的奴隶充满好奇。
见她坚决,满屋的奴才只好重新做了打算,几个去铺床,几个去御膳房拿点心,还有几个,围着心不甘情不愿做宠物的北堂烈打转。
半个时辰过去,一个穿戴简单干净的少年郎重新出现在众人眼前。
他清理过后的脸容好看极了,薄唇,挺鼻,耀目……
俊朗的眉间,有一种别样的妖冶,很淡,却让人无法忽略。
那身淡蓝衣衫,仿若为他量身定做,欣长的身材,站立在那处,就自然而然的散发出一种难以形容的高贵气息。
不愧是出尽天下美男的朝炎国贵族。
宝石
无忧的两只小腿儿挂在榻上晃,打量着焕然一新的北堂烈。
他笔挺的站在厅堂正中,感觉自己被无数道目光笼罩,无不是欣赏,他微抬了下巴,眼神更加轻蔑。
他们欣赏他,理所应当。
“还不给公主请安?”刘公公见不得他不可一世的表情,忙一挥手,挑刺的喝道。
瑾站回了无忧身边,没有阻拦。
想起方才在浴场,她吩咐婢女为他上药时候,他那种自得的淡漠神采,想来以前定是人上之人。
可不管在朝炎他有如何的身份地位,来到这里,他只是个奴,不懂规矩,就教到他懂!
阁中的奴才们都默不作声,半响后,终于见那少年屈了腿弯,单膝向那粉娃娃跪下,面无表情的道,“见过公主。”
无忧始终用好奇的眸光看他,早已经将人跪她,当作是种寻常的礼仪。
“你叫什么名字?”
又问?
北堂烈眉梢打起褶子,实在不屑应付这小家伙。
叫什么好?
想信口给自己取个名儿,许是骨子里高傲的血液在作祟,太寻常,他不能接受,太特别,又担心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和更多的追问。
索性,他唇边散出淡笑,启音道,“我已经是公主的人了,从今往后公主叫我什么,我的名字便是什么。”
前尘往事,皆为云烟。
见他突然通透,刘公公不由露出抹喜色,再提点他道,“对公主说话,要自称‘奴才’。”
北堂烈从善如流,微微一笑,扯起嘴角,“奴才,请公主赐名。”
如此便好了。
都担心他不识好歹,若冲撞了公主,暖玉阁的奴才都要遭殃!
瑾也很欣慰,从旁请道,“公主,为他取个好名儿吧。”
要她给他取名字吗?
素来皇族赐名,是极大的荣耀,每次无忧见到父皇如此时候,都羡慕不已,这会儿轮到她,她反倒紧张起来。
拧着两条淡淡的眉毛,她努力的想,叫什么好呢……
毕竟她才七岁,这又是她第一个奴隶,心思里是不愿意随便敷衍的。
瞧着她那绞尽脑汁的苦恼模样,北堂烈清俊的脸容上仍旧挂着笑,心里已经在打小鼓,跪她是形势所逼,可若是给他取个阿猫阿狗的名字,传回朝炎去,他日就算屠了这座皇城,都挽不回自己的颜面。
想着,那蠢公主就挪动了小屁股,双脚落地,信步走到他面前来了。
一串血红通透的珠链递到他眼前,他微怔,这珠子他认得。
凤曜宝石,出自南方火岩山之巅,极其稀贵!
每年只有冬日最严寒之时,才有不要命的人敢上山开采,那山脚白雪皑皑,山顶却焦烤若焚,稍不留神,就会坠落岩浆,烧得灰都不剩。
宝石在岩山巅峰的周边地底才有,因为出产之地特殊,寓意凤凰泣血,灿曜夺目,因此名为:凤曜。
赐名
望着无忧手里的珠链,北堂烈面色无澜,心中已经在叹。
这凤曜得一颗已是价值连城,蠢公主的手里有一串,粒粒血红剔透,均是上上品,足够建起一支强大的军队!
他们朝炎确实不如夏国富庶。
然而,今夜那场奢靡的酒宴,还有此刻无忧向他展示的珠链,更加让他坚定——终有一天,他将征服这个国家的一切,让这里的繁华和富饶,统统成为朝炎的附属!
“叫‘凤曜’,好不好?”
稚趣的声音,问得认真。
把北堂烈放远了的思绪拉了回来。
他定眸,再望住那串红珠,敛下眉目沉吟:凤曜,这名字似乎……衬得起他。
“不好不好。”从旁的刘公公异声反对,“‘凤’乃万凰之凰,与皇后娘娘冲撞了,况且这臭小子,岂配得起宝石的名字?”
“不如将‘凤’改为‘风’吧?”瑾嬷嬷提议道,“依奴才看,‘风’字倒是贴切他不羁的性子。”
“风曜……”无忧小嘴里细细品着,末了眨眨眼,再看眼前单膝跪地的少年,她觉得不错,再问他,“可以吗?”
他有选择吗?
风曜……
总好过那些猫狗的名字吧。
想罢,他颔首,顺从道,“风曜谢公主赐名。”
自来带傲的嘴角,比方才提得更高了。
这人也收拾干净,名字也取好,瑾嬷嬷弯身在无忧耳边请示,“晚了,公主该歇了,今日不如就到这里吧?”
罢了不由分说,牵了无忧的小手,将她带进内殿。
到底只是个孩子。
目送那蠢公主远去,其他奴才在刘公公的吩咐过后系数退下,最后,还是不得不去管他。
“风曜……”名字再好,让那把尖酸的声音喊出来,也变了个味道。
“刘公公,有何指教?”
北堂烈还跪在黑色的大理石地砖上,他就连臣服的姿态也不经意流露出难挡的贵气,让皇族的忠犬极度反感。
憋着细得怪异的嗓子,刘公公哼了一声,“既然你如此得公主喜欢,从今儿开始,就为公主守夜吧。”
说着扬下巴指了指那内殿边上的蒲团,连安置他的力气都省下。
“这可是个美差,便宜你小子了。”
只是守夜而已,北堂烈无谓一笑,“谢公公提点。”
换来的是比方才更加不屑的冷哼。
宝宣大殿上,还以为他真的是把硬骨头,这不是为了活命,也学会了卑躬屈膝么?
人散尽,暖玉阁外堂立刻冷清了下来。
徒留下一盏宫灯,微弱的照着四周的轮廓,昏昏黄黄,安宁颓然。
北堂烈起身,几步走到内殿边那蒲团前,居高临下的望着,淡如轻烟的神色,超越他年龄的深远。
片刻,他默然往那蒲团上坐下,忍去背脊新伤的痛楚,靠在梁柱上,深深几个呼吸,闭了双眸。
沉吟……
从今往后,在这里,夏国,他的名字便叫做‘风曜’。
照顾
夜凉如水。
丑时刚过,已是一片万籁俱寂,静无人声的暖玉阁内,由在此时,突显宽绰,仿是连呼吸都有回响。
风曜睡得不熟,背脊上的伤火灼般的疼痛,他闭着眸,默默忍受。
自夜都一战,已经许久没有安稳睡过。
总算在夏宫中保住一命,只要他不死,就无法如了那妖后的意,夜都一战,若非遭了算计,他岂会沦落如斯?
不过正好,待他密会了安插在夏宫的细作,再设法告知父皇,里应外合,一举灭了夏国。
他稳坐朝炎储君的位置,早晚连妖后的命也取了!
长夜,无眠,唯有靠这些打发时间。
才是初春,阁内虽比外面暖和不少,他却难以抑止的发冷,不觉额上都冒出许多虚汗,神思越发飘忽,连身在何处都快忘记了……
唯有不断提醒自己。
他是北堂烈,朝炎国的储君。
他是风曜,夏国公主的奴隶。
他是……
恍惚之间,忽然感觉有谁靠近?
轻轻的脚步声,带着某种小心,直来到他跟前停下,再用一种他无从得知的眸光探视他。
良久……
谁呢?
他勉强睁开眼,模糊的视线里是一个矮小的轮廓,披散着微乱的长发,穿着白色的睡袍,怀里抱着的那团被子,都快将她挡住了。
是……无忧公主?
这小东西,又在看他了。
“什么事?”他低声,有些无力,厌烦的口气。
迷暗的烛火摇曳恍惚,无忧小小的脸容里藏着些惧怕,但,她还是靠近他了。
她展开手中的被子,小心翼翼的给他盖上,就像是在呵护一个对她来说极其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