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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她一张不谙世事的脸,和宴请诗琳通公主那次又有所不同,也许上次只是我的错觉,她那么可爱,众星拱月一般,正是不知愁为何物的年纪啊,我竟然有点儿羡慕她,我也并不老,可是已经没有她那样明媚的笑容,和纯真的快乐了。
我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脸,叹道:“谢谢你关心我,幸好有你,我才感觉这里还不是那么冷。”
她看着我,深思我这句话,突然无奈的笑道:“南颂国的春天,早已经不冷了,你啊……‘心之忧矣,如匪浣衣。静言思之,不能奋飞’罢了。”
“不能奋飞”,一听到这诗句,我终于按捺不住,眼泪竟然不争气的涌了出来,我岂不正是那“只恨想飞无翅膀”的鸟儿一样吗?
赵雅递过来一块手绢,我也不客气的收下了,在赵雅面前我总是能够敞开心扉的说话:“你说的很对,我可能是很想飞的,可惜这里的宫墙太高了,我飞不出去。”
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听着,整整快一年了,我不能对任何人说,也没有一个人愿意听我说这样的话,也许是郁结于胸太久了,再不说我都快闷死了。
我继续说道:“从很小的时候起,我就一个人孤零零的待在美国,跌倒了、摔痛了我都是自己爬起来,自己揉揉,然后告诉自己一切都会过去的,我总是那样相信生活不会一直都是这样的,但是我从来就没有奢望过会一朝成名,或者突然之间大富大贵,我只是梦想着能够有一天有个人关心我,照顾我,像妈妈又像爸爸,我梦想着能有平凡而温馨的生活,每天能够和家人一起,为着一个小小的幸福而满足,到后来,就连“梦想”这个词对于我来说也变得不同凡响了,以至于任何梦想我都弥足珍贵,就算我知道有些梦想我一辈子都不能拥有……”我理所当然的回避了我亲身母亲这一节,心里却在淌着血,我什么时候开始,连妈妈都不能再提起了?
赵雅听到这里,不仅叹了一口气,她转头看着窗外,不经意的说道:“是啊!有些梦想我们一辈子都不能拥有的。”她突然之间有了一点儿老成事故的感觉。
我没想到她会附和我的想法,甚至还有感同身受的感觉,难道她知道我与太子的现状,其实她也只不过是皇室成员罢了,命运也是不能掌握在自己手里的,我感叹道:“在美国,我最好的朋友,也就是上次我向你提起过的朋友,我都没有告诉她我是回国做太子妃的,她有平凡的身世、疼爱她的父母,她的未来可能平淡却有着无数种可能,而我,我的父亲是御前首相,我从很早就知道,我不可能按照自己的想法来生活,我就是一个风筝,飞得再远也总是有人拽着绳子的那一头的,所以,梦想既然不可能实现了,还不如逃避呢,逃避到皇宫里也可以,现在想来,这真是一个自欺欺人的想法,只不过是逃到另一个不见天日的地方罢了。”
她听了我的话,并没有追问原委,甚至都没有流露出疑惑的表情,我更加肯定,显然她是深知我与太子面和心不和的关系的,在皇宫里,这样毫无感情基础的政治婚姻,她也见怪不怪了吧!她其实也是一个带着耀眼光圈的可怜人罢了。
说着说着,车子已经开进了一个很大的围场,不远处有一大片森林,还有一排马房就在森林边上,近处很多精致的小楼散落在侧,上面挂着很醒目的牌子,分别说明了它们的用途,有休息室,盥洗室,餐厅等等。好几骑人马已经在路边等候,为首的正是太子,一脸的不耐烦,骑在他身侧的是季晨,还有好些个我从来没有见过的人,三三两两的在旁边说笑着,他们一看就知道,也是一些出身良好、养尊处优的贵族子弟,举手抬足和太子如出一辙,我苦笑了一下,自怨自艾的想着,看来我是逃不出这样的生活的。
赵雅看了一眼越来越近的那群人,一直到车子停在他们前面,她才又转过头来,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一本正经的说了一句令人摸不着头脑的话:“哥哥并不坏,他有不得已的苦衷。”
她说完就跳出车子,恢复了常态,一边笑闹着,一边一蹦一跳的向他们跑去,一点儿也没有刚刚成熟世故之态,要不是她的手绢还捏在我的手里,我还真要以为她永远都那样玩世不恭、幼稚可爱呢!
太子也没有生气的样子,起码在众人面前他恢复的很好,他还跳下马来,主动将我的小行李接了过去,还主动为我一一引见那些我不熟悉的人。
他们果然都是贵族子弟,并且自行组建了这支狩猎俱乐部,大部分人我都只是匆匆一瞥,没有留下什么印象,唯独有一个人,引起了我的注意。
他就是姚书林,也就是父亲的政敌联党主席姚从之的儿子,毕竟是父亲政敌的家人,不可避免的,我也曾经在网络上搜过关于他的介绍和报道,他毕业于英国剑桥大学的建筑专业,应该和太子的年龄相仿,也和太子一样是一个品学兼优的人物,他甚至曾经拒绝过英国伦敦的福斯特建筑事务所的邀请,而选择回国效力,并且在国内开办了属于自己的建筑事务所,业绩也是蒸蒸日上,他虽然有一个财力雄厚的父亲,但可以说他创业后的一切都是靠他自己打拼出来的,所以在国内他也是一个旗帜性的人物。他本来还有一个妹妹,可惜在四年前因为一场意外事故去世了,当时对姚氏家族来说也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这一群人大多都是男士,只有季晨和赵雅和我三个女的,点缀其中倒也别致,他们看来都和太子素日关系很好的,所以互相打闹玩笑,并不拘束,除了姚书林和几个稍微稳重一点的人之外,其余的人甚至还开玩笑叫我大嫂,太子也没有反对的意思,这让我不免有些局促。
这些人见太子没有反对,更加变本加厉的闹我,开我的玩笑,有好些个问题非常露骨,我都不知该怎样应付?还是赵雅牙尖嘴厉,为我解开不少尴尬的局面,季晨作为我的姐姐,除了一开始和我草草的打了一声招呼外,则自始至终都没有和我说过话,更妄论为我解围了,不过这也正常,季晨对我的防备和蔑视是毫不隐瞒的。
姚书林
迷路了!
当我意识到这一点儿的时候,顿时感到又害怕又可笑。
我们是早上十点左右到的吧,我换了骑装后就和赵雅一起骑马出发了,因为我们到得晚,因此太子和季晨他们没有等我换衣服,就已经先我们一步钻进了密林里了,而赵雅担心我不认识路,所以决定留下来陪我,我根本就不会打猎,所以就算我换好骑装,也只能跟在他们后面凑凑热闹,赵雅也只好“陪太子妃读书”了,不过经过刚刚的一番坦诚相见,我与她的关系倒更加亲近了,她也乐意放弃好玩的骑马射猎来陪我说话。
我们信步骑行在浓密的森林里,天南海北的闲扯,她甚至告诉我,在皇宫里她最喜欢的就是她的哥哥太子,连父母都没有那样亲近,可能是皇室中人感情都很收敛,就算她的母后还算随和亲切,可也不能失了规矩的,倒是她和哥哥从小打闹惯了,倒更加无拘无束一些,但真正让她视哥哥为最亲之人的还是她十六岁那年,人进党副主席陈忠向皇室提亲,希望皇帝将赵雅公主下嫁给他的儿子,当时皇帝皇后考虑到人进党在国内的影响力和威信,差点儿同意了这门婚事,但是赵雅根本就不熟悉这个人,仅泛泛之交,并且年龄又这么小,虽然只是先订婚,可谁都知道皇室订婚就相当于许终身了,因此赵雅强烈反对,然而她毕竟只是一个公主,婚姻大事向来都有皇室做主,所以力量甚微,要不是这个时候太子挺身而出,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终于阻止了这门婚事,否则这个事情怕是要板上钉钉了。
就因着这件事情,赵雅从此后就视哥哥马首是瞻。
正在我们说话的当口,季晨骑了回来,她对我礼貌的笑笑,然后便对赵雅说:“赵雅,你哥哥在前面逮着一只兔子,丝毫没有受伤的,毛色也很漂亮,你快去看看吧,如果你喜欢,他就送给你。”
赵雅一听是完好无损的小动物,顿时来了兴致,激动起来,怕是刚才提起的往事也被她瞬间抛在了脑后,但她又顾虑到是我的向导,不能随便将我落下,于是颇为踌躇。
我看她又惦记着碗里的又想着锅里的、左右为难的样子,于是笑着对她说:“你就去吧,你的小动物园里不是刚刚没了一只兔子吗?正好可以补上,你不用担心我,我都那么大了,不会迷路的,我就跟着你们的踪迹慢慢的寻来就是了。”
她一听我这样说,顿时一副欢欣雀跃的样子,乐呵呵的说道:“那么我可就不客气了,我抱了兔子立刻就回来和你会合,接下来我们也不用再跟着他们了,这就回驿站去,我还要给它弄吃的呢!”她说的驿站就是林场边的休息室。
她如竹筒倒豆般的快速说完,就急不可耐的和季晨打马而去,其他的事情怕是火烧眉毛也顾不得了。
我看着她们离去的方向,看着她们在马上的英姿,着实感叹,她们平日里都是纤细娇美、弱不禁风的女孩儿,但是一到了马上便立刻显出英姿飒爽的姿态来,而我平日看上去倒显得不修边幅,可是对骑马啊、跳舞啊这类贵族才有的闲情逸致却不感兴趣。
现在剩我一个人,我只好骑着马顺着她们的方向仔细的追去,可是居然就那么一眨眼的功夫,我就走错了路,随着地上踪迹的消失,草木树林渐渐杂乱起来,周围也渐渐的万籁俱静了起来,就连太阳好像也在和我过不去,此时突然被一大片云给遮住了,转眼四周就阴暗了下来,使我更加不辨方向,我曾试图原路返回,可是好像拐到了另外一条山路似的。
我越走越深,山路也似乎越来越高、越来越陡,从林场外围看还不觉得,现在深入其间才知这是多么大的一个森林啊!连绵起伏的山丘似乎怎样也到不了头?
我没有带手表、手机之类的东西,所以到底走了多久也不甚清楚?但从我饥饿的程度来判断,肯定已经过了下午一点钟,我身上一点可以充饥的东西都没有,只能强自忍耐。
到后来,森林也更加浓密了,人迹罕至,马儿走起来都嫌困难,于是我放弃了骑马,将马留在原地,万一我走不回这条路,也好让它能自行回去。
我又独自往前走了很久,觉得在四处乱转也不是办法,于是我颓然的坐在了原地,背靠一棵大树,腹中空空,脑中则在胡思乱想。
他们应该已经发现我不见了吧!或许已经开始四处找我了,也或许,太子觉得居然我能蠢的迷路,干脆就此作罢,不要我了。我是幸运的还是不幸的呢?没能被太子折磨致死,还能逃出生天,只不过又要死在一大片森林里了,或许很久以后,会有前来探险之人发现我的尸首,然后测定出我是何人?到那时太子可能已经早就另取他人做太子妃了,也许除了我任何女人都可以做的很好,都可以得到他的呵护怜爱,“你放心吧!对你我可不想守着一辈子的,一年期限一到我立马要求纳妾,根本不用我现在留意,任何人都会比你做得更好”太子不就是那样说的吗?……
我禁不住笑起来,刚开始还是苦笑,到后来渐渐变成了大笑,然后也不知道怎么了?竟然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眼泪都笑出来了,我擦了擦眼泪,触手生凉,原来眼泪也不是温热的,是冷的,我终于止住了狂笑,可是我的脸上已经泪流满面。
如果妈妈还在,我是否会同意这样的安排?如果妈妈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