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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一双手,将她一下子拽出了水面,随即一袭貂裘附在了她的身上。
耳边一个声音,“太子殿下来了,已将李小姐救出。”她极力的睁开眼睛充满希望地寻声望去,在那一瞬间,对上他深邃的双眸,可他眼底的深邃在触碰她的一霎那倏地黯淡下去。
碧雅的心跳忽然漏了一个节拍,她无助地抱紧自己早已冻得瑟瑟发抖的身体,还是满怀希望地望向他。
可是,她听到的并不是她希望听到的,扶苏静静地站在不远处,用淡淡地眼神注视着她,那神色里竟没有一丝关切,没有一丝紧张,有的只是令人心碎的淡漠。
“扶苏……殿下……”她看着他如此的目光,嘴唇微微地翕合,她念着他的名字,几乎乞求地望着他。
“殿下,天寒地冻,李小姐这么站在这里也不是办法,您就安慰安慰吧。”成公公劝到。
扶苏垂下眼帘,望了一眼身边的公公,神情极淡“是她自己选择的,没有人逼她。”
“可是,李小姐也是因为对殿下的用情至深才会做出如此傻事,老奴虽然迂腐,但这些年来李小姐对殿下的心意老奴也是一直看在眼里的,殿下您就好歹安慰几句吧,不然这么下去……”成公公苦口婆心。
看着成公公担忧的面容,扶苏终于转过脸去,眉头微蹙地看向她,将声音放得平缓,“如果每个人都像你一样,一点不开心就大吵大闹,用寻死觅活的办法解决问题,那么这个世界还有道理可讲吗?我一直不解你性格如此,父皇怎会把你许配给我,就算父皇做了决定,但我的心意不会改变,李碧雅,你好自为之吧。”
扶苏转身的一刹那,她的心“砰”地碎了,眼泪大滴大滴的滚落,却已是无声的哭泣,成公公自知劝不了太子殿下,便唯有来到李碧雅的身边。
“李小姐,殿下的话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其实殿下心里是有李小姐的,只是不知道如何去表达罢了。”
“扶苏,你可是我认识的扶苏……”她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几近痴傻地重复。
辰时时分,成公公回报说李小姐已经到了府上,这一场闹剧总算结束,见扶苏长长叹了口气,成公公才道:“其实殿下是在乎李小姐的,为何要装作漠不关心?”
扶苏摇摇头,“不是装作漠不关心,她是被宠坏了的,而我,和她根本就不在一个世界,为何要给她所谓的希望,让她继续溺死其中,所以即使有些残忍,也总好过让她一直执迷不悟。”
成公公理解地点点头,“或许是殿下做得对,有的时候残忍也是为她好,还是殿下考虑的长远。”成公公顿了顿,继续道:“李小姐听说胡亥大病,连夜入宫探望他,没想到却看到了那样一幕,事发突然,却那般不凑巧,本来今天的这场闹剧是不会发生的。”
扶苏却抿嘴微微一笑道:“天意吧,这样她才会死心。”
、第十四章 镜花水月(上)
她溺死在了一片梦境之中,眼前的一切都是浮动的,模糊的,极其不真实的,她只知道自己在一条无尽的大街上行走,不知要去向何方,周围人的声音很是嘈杂,她跌跌撞撞走了许久,忽然撞到一个人身上,抬头之际,全部的希望在那一刻边点燃,是他,他低着眼看着他,笑若梨花。
公子,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带着不可抑制的喜悦,公子,那是两年前她对他的称呼,而随着她希望的点燃,周围的人在加速后退,时光仿佛在倒流,而面前他玉砌般的面颊也在一瞬间消失,带着那惊为天人的笑容。
公子!公子!她转身找寻,可是人群中再没有他的身影,时光还在倒流,她感觉连自己也在倒退,以不可思议的速度。
那个小山村,是那个小山村,她认得这里,炊烟袅袅,暮色祥和,村庄错落有致,河水汩汩不息。
河边站着一个人,一袭白衣,抬头静静仰望,她竟不顾一切地跑上去抱住那个男子,竟是那么真实的感觉,他背脊的宽度,他皮肤的温度,还有他转过身来拥住她的力度。
那一刻她感动得不知所措,他竟深情地注视着她的面容,动作极轻地勾起她的下巴,她仿佛预感到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一样,便将脚尖慢慢点起,他闭上眼睛在她的额头轻浅一吻。
当她抬头时,这份幸福却消失得那般突然,他的影子散得太快,似乎被风吹散了,连风中都夹杂了那样的明媚。
她四下寻找,终于在那河边她看见水里映着他的面容,她伸手去触碰,那影子一下散去,她的手中徒留一片落下的花瓣,粉嫩的,剔透的。
很快,那花又被风吹起,化成他的模样,在离自己不远的水面上漂浮。
花非花,原来镜中花只是自己的心魔。
原来已经动了心魔的人,是没有回头路可走的。
原来,她的心魔早已深种。
公子,她提起裙摆去追随那抹飘荡的身影,在河中央然后渐渐远去,她沿着河畔追寻,只可惜他远去的速度太快,她为了追上他的步伐不惜用尽全身的气力,可是用力过度的她终于控制不住自己错乱的步伐,狠狠地朝下摔去,那一刻,眼泪不争气地流下来,她转头再看向那个方向,已是空无一人,只有波光粼粼的河面……
“公子……公子……不要……不要走!”北诺双目紧闭,额头上布满了汗珠,身体骤然一紧,气息倒流扼住了她的喉咙般,她的声音忽然带着哭腔,“扶苏……扶苏……”
她的声音忽大忽小,忽强忽弱,可屋内的人都是听见了的,这个身份低微的女子竟在高烧昏迷不醒之际不停地喊着太子殿下的名讳。
“这……”成公公看着病榻上虚弱如此的北诺不禁有些担忧,“快,快来人,换毛巾,扶她起来喝点水,替她擦擦手跟脚……”成公公按照太医的要求吩咐到,心下十分着急。
满屋子的人手忙脚乱了大概一个时辰,她的状况才稍稍好转,成公公更是寸步不离,直到北诺醒来,他心中的大石头才算放下。
“北诺姑娘,你可醒了,吓死老奴了。”成公公说着又吩咐到,“你们先下去吧。”
“诺。”婢女们纷纷行礼退下。
“有劳公公费心了。”北诺想起身表示感谢,却被成公公拦住,“北诺姑娘无须多礼,姑娘既然醒了,老奴便去禀告太子殿下。”
“殿下……”北诺的眼眶湿润了,她顿了一下,“他会来看我吗?”
“会的,老奴这就去通知太子殿下,姑娘有事便喊,婢女们就在门外。”成公公说着起身出去了,空空的屋内就剩北诺一个人,那个梦还在她的脑海中徘徊不去,梦里的绝望已将她的心揪得生疼,而醒后那深深的爱意已碎了她的心魂。
成公公到龙吟斋的时候,扶苏正坐在床前探胡亥额头的温度。
“殿下,胡亥殿下还没醒吗?”成公公问到。
扶苏摇了摇头,继而起身看向成公公,“北诺姑娘如何了?”
“已经醒了。”
听到这里,扶苏心下一松,“如此甚好。”
“只是……”成公公迟疑了一会儿,“北诺姑娘高烧不退的那阵一直喊着殿下的名字,这……”
听到这里,扶苏暗自垂下眼睫,有什么在他的眼底转瞬即逝,他忽地又抬起眼来,用漫不经心地口吻接过成公公的话,“这件事不能传出去,更不能让亥弟知道。”
“殿下,你怎么一点也不惊讶?”成公公更是疑惑。
“没什么好惊讶,我就去了,公公你看好亥弟。”
扶苏到隐云斋的时候,一个突如其来的拥抱使他就此站定,他低头看着怀中将自己抱得死死的北诺,听着那碎人心魄的哭声,在那么一瞬间,他的手抬起来想要落在她单薄的背脊上,可下一瞬间他的手停在了半空,良久,还是放了下去。
“殿下,不要拒绝我,求求你。”她一边哭泣一边在他耳边轻声说话,那是几近乞求的语气,她怕他将自己推开,她更怕他因此生气,可是她管不了那么多了,这个屋里只剩他们两个人,这是她唯一的机会。
“殿下……”她将脸贴上他的胸口,依旧是乞求的语气,“两年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殿下了,没想到、没想到还能相见、可为何却是这般形同陌路?”她的双手不由自主地拽紧了扶苏的衣衫。
“北诺……”他的声音是那样好听。
“什么?你叫我什么?”北诺眨着迷离的双眼,声音哽咽着,他竟然叫自己北诺,竟然唤着自己的名,这是她奢求已久的幸福,如今的泪水似乎都是甜的。
可他终将面前的她推开,随后直起身来,她抬眼看着眼前的他,眼神不禁有些散乱。
“我记得你,江北诺,两年前是你救了我,谢谢你。”他说着,眉目间竟有一丝不忍,“但请不要对我抱有任何的希望,对不起,我只能辜负你的一片真心。”
“为什么?”北诺虚弱的脸上露出极其伤心的神情来“难道是因为身份之差?还是连你也觉得我只是烟花之地的一个小小琴姬?是不是连你也觉得我配不上你?”她说着,哽咽得厉害,“可是我心中的你不是这样的,你不会因为自己贵为天之骄子而看不起他人,你甚至会为了我跟婆婆去做那些又脏又累的活儿,殿下,你没有变,对不对?”她满怀希望地看着他。
他看着她充满期待的眼神,终于将心狠狠一沉,“不,我变了。”他的语气决绝且凌厉,那话语像锋利的刀刃般划过北诺的心。
扶苏说着转过身去,“在这皇城几日,你可能已经看见了很多肮脏的东西,但这只是你所能看见的一小部分,这里就像是一条脏乱不堪的河,你想从这里渡过,就必须让自己同样满身的肮脏,江北诺,你不适合这里,所以天一亮,我便送你离开。”
北诺用手拄起身来,抓紧被子,“多希望,你曾经没有离开,而是一直留在那个村子里。”
扶苏再没有说什么,推门走了出去,北诺一直看着扶苏的背影,心里是彻骨的疼,她看见扶苏反手关了门,消失在了她的眼里。
但是她看不见,扶苏就停在了她的门外,看着今晚的月亮,眼中是一片斑驳。
、第十四章 镜花水月(下)
“北诺,北诺,你干嘛去呀,快回来。”胡亥忽然伸手抓住了身边人的手,继而把那人拽倒在自己的身上,“你再也跑不掉了,我一定要娶你。”
“啊喂。”此刻被他死死锁在自己胸膛上的人终于开口了,脸上露出难忍的神色,继而伸手掐了掐胡亥的脸,“你快醒醒啊!姐姐快被你勒死了。”
胡亥惊醒看着自己怀里用力捏着自己脸的人,不由得惊讶出声,“怎么是你?茗阳!”
“是我怎么了?”茗阳挣扎的从胡亥的怀里起来,“你个狼心狗肺的,人家大清早来看你,你醒了连句谢谢都不说,还占人家便宜。”
“哪有,哪有。”胡亥艰难地起身,不想头却一直晕得厉害,“我正做美梦呢,谁知道被你的这张脸给吓醒了呢。”
“你……”茗阳故作生气的嘟起嘴吧,然后忽然笑了一下,靠近胡亥的耳朵,“说,那个北诺是谁?为何你一直叫她?”
“这……你真不知道?”胡亥说道,“你可知我一直没在宫中?”
“这个倒是知道,下人们只道是你贪玩,惹得父皇恼怒,其他的还真未曾听说。”茗阳答。
“我告诉你哦。”胡亥故意向茗阳挪了挪,“那北诺就是一个九天下凡的仙女,天生丽质,倾国倾城。”
“仙女啊……漂不漂亮,是不是和我一样漂亮?”茗阳睁大了眼睛听着。
“你哪能和她比呀!”
“什么?”茗阳弩起嘴巴,转身将手臂抱在胸前,“你的意思是我长得很丑了?”
“哪有哪有,哈哈,我不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