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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哪能和她比呀!”
“什么?”茗阳弩起嘴巴,转身将手臂抱在胸前,“你的意思是我长得很丑了?”
“哪有哪有,哈哈,我不是这个意思。”胡亥听出茗阳生气了,自然赔笑,“我妹妹多漂亮啊,简直是我大秦国第一美女。”
“你骗人,你那张嘴我才不信,我不理你了,我走了。”茗阳起身想走。
“别走啊。”胡亥拉住茗阳的手,“好妹妹,别走啊,我这头晕目眩的,重病在床,你就陪陪我吧,我给你讲笑话,我给你讲最好听的笑话。”
“不要。”茗阳还是想走,却又被胡亥拉住。
“来来,听着,我给你讲笑话。”
“哈哈哈。”茗阳干笑几声。
“我没讲你怎么就笑了呀?”
“这样你就可以闭嘴了吧?”
北诺轻轻撩开轿子上的帘子去看前面骑马的公子扶苏,有些时候自己想要得到而最弥足珍贵的东西往往就在咫尺之外,而却无论怎样伸手都难以触及,这样的距离就好像是在水中打捞天空美丽的月亮和繁盛的世界,你越是挣扎着以求得到,越是更加深刻的撞起一层又一层的涟漪,而那水中的月亮同样在那涟漪中变得破碎支离。
“民女怎可如此劳烦殿下,殿下只要派人送我回来就好了,何苦在寒日亲自送我。”许久之后,北诺才小心翼翼的说话,或许是被拒之后的异常清醒,她只当自己是一时失态。
“北诺姑娘言重了。”扶苏骑马在前说着话却没有回头,“或许今后见面的机会不多,送送又何妨,况且姑娘曾于我有恩,汪楼主又视你为己出,于情于理,我都该走这一趟。”他的声音平静地传入北诺的耳朵里,北诺撩着轿帘,看着马上那挺拔的背影,有一种苦涩的感觉梗在了心头。
她却装作一点没事,不动声色地将话题的重心偏移,“汪楼主对民女恩重如山而已,民女何德何能成为楼主的知己。”
扶苏没再说话,一行人就如此的来到了万花楼,或许早有人通禀,所以梅姨早已等在门口,看见扶苏马上拿着手绢大呼,“给公子请安。”
待轿子停稳,扶苏才从马上下来,“琴姬江北诺我已送回,逾约三日,我会送三倍的价钱给你。”
“哪敢收您的钱啊,天下之大莫非皇土不是,您……”
“汪楼主可在楼中?”未等梅姨说完,扶苏便打断她的话。
“楼主……楼主出去了……”梅姨答。
“看来真的不巧。”扶苏转头看见北诺已经在下人的搀扶下走出了轿子,她身上披着昨天自己特地命人送过去的披风,扶苏心想,这披风于她果然合适。北诺一路走去,手掩在嘴边微微地咳嗽,不知不觉荡起一片白色的雾气。
“这就告辞了,转告汪楼主,有时间我会来找汪楼主叙旧的。”扶苏微微地抬头,看了看万花楼的顶楼,然后转身离开。
北诺看着扶苏从身边擦肩而过,她一直想要说些什么,用话语来制造那片刻的停留,可她的千言万语如梗在喉,于是只能微微张着嘴,目送他渐渐远去。
“殿下。”北诺忽然转身,“殿下,什么时候才可以再见到您?”
进了万花楼的后院,北诺抬眼望了望这个在万花楼占地最大、位置最高、装饰最华丽的地方,这是紫云阁,是汪小美的休寝之处,和听雨阁一样,这里重重把关,没有楼主的命令谁也不能进来。
汪小美在屋内点上一笼香,看着那腾腾香雾不禁闭上眼睛深深吸气。
“主人,江北诺已带到。”梅姨一脸恭维。
“让她进来。”他说着转过身。
、第十五章 侍从(上)
北诺走进屋内便嗅到一股奇异的香气,淡雅的,醉人的,正如一旁浅浅打量自己的双眸,恬淡、醉人。
看到那眼神,北诺竟不由自主地回避,这么久以来,她从不敢直视这位楼主的眼睛,他的瞳孔就像一个漩涡,一个迷梦,迷人却又令人害怕。
“你终于不用带着那烦人的面具生活了。”小美勾起嘴角笑得动人,“不是我,你的脸可能一辈子也好不了。”
北诺轻抿嘴唇,恭敬地道:“楼主的大恩大德,北诺铭记于心,楼主不仅救了我的命,还帮我治好了多年的顽疾,北诺愿为楼主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是你说的。”小美又笑,慢慢走近她,轻轻地用尖细的指尖划过她无暇的玉肌,“只是--”
他说着将手缓缓放下,用桃花眼盯住北诺略显害怕的面颊,眼神也在那一刻变得凌厉无比。
“你还记不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
北诺怔住,他的眼神令她很是害怕,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也不知道他究竟为何愤怒,她答应他的事?北诺努力地回想,似乎透过他愤怒的眼里可以看到一些影像,火光凄厉、乱箭飞射,有很多不同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喊打喊杀。
是他救了她,而后又将她带去咸阳,让鬼医钟庆离为她治脸,可她看见鬼医的第一眼时就惊呆了,也因此明白了‘鬼医’这二字的含义,人如其名,与鬼无异。
她永远忘不了那一天。
那是她自毁容后第一次在别人面前摘下面具,她害怕得不得了,怕自己的丑态吓到这位惊世的楼主。
可她记得,拿下面具后她看见的依旧是那不变的笑容,那个惊世的男人竟没有皱一丝眉头,没说一句厌恶的话。
“庆离,我想你能治好她。”他说着,依旧扬起嘴角对着她微笑。
那一刻她的心里满是感激,“我的脸……我的脸……”她说着用颤抖的手去触碰自己满是脓疮的面颊,可是下一刻她的手闪电般地缩回,“太可怕了,太可怕了,你们不要看着我!”她的声音几乎带着哭腔。
“你放心吧,鬼医医术高明,他一定能治好你。”小美温柔地说,然后转过眼去看钟庆离。
“这是九蛊,好厉害的手法,只是姑娘,我不解的是,你到底得罪了何人?竟会惨遭如此毒手?”
“九蛊?”北诺迟疑了一下,“何为九蛊?”
“呵呵。”鬼医笑得有些慎人,“世有九蛊,一曰伏蛊;二曰龙蛊;三曰白蛊;四曰肉蛊;五曰赤蛊;六曰隔蛊;七曰肺蛊,;八曰胃蛊;九曰蜣蛊,合九蛊可制成一种剧毒,姑娘的脸正是被此毒所蚀,中毒者全身溃烂几乎当场毙命,所以姑娘,老夫不解为何……”
“为何我活了下来?”北诺低下眼去细细回想,竟忍不住地抽搐,“全死了,整个村子的人全死了,太可怕了。”
她似乎在努力回想着些什么,眼里闪过极度恐惧的神色,“他们的死状好吓人,好可怕。”
北诺说着将手放到唇边,兀自打了个寒颤,她似乎回忆着自己在尸体中穿梭的场景。
“所有人都中毒了。”北诺说着,还在回想当时的那一幕,她走过遍地尸体的路,看到有人不断从屋子里跑出来,像被扼住了喉咙一般挣扎着,可是没多久,那些人的脸部开始溃烂,溃烂一直在向下蔓延至脚趾,那些人倒下了便再也没起来。
渴,北诺觉得天旋地转,心中似乎只有一个信念,就是去前面的井里打水喝,可当她打起一桶水刚用手舀起一捧放到嘴边时,一颗石子狠狠地打在她的手上,惊得她撒了掌中的水。
“水里有毒,没看出来吗?他们都是被水里的毒毒死的。”说话的人是一个婆婆,个子不高,面无表情。
兴许是察觉到北诺的异样,婆婆忽然快速移动到北诺面前将一粒药丸一掌拍入她的体内。
“还是晚了一步,你还是喝了井里的水。”
吞下药丸的北诺霎时感觉气息顺畅了很多,“谢谢婆婆。”她还是略显艰难地吐字。
“谢我干嘛?我的药只能将你的毒性拖延,不至于当场毙命,以后你跟着我,我会定时让你服药,延缓毒性的蔓延,若你不肯,只有死路一条了。”婆婆说话依旧面无表情。
北诺将事情叙述至此,鬼医有些诧异地看着她,“你服的是何药?能否给老夫看看?”
北诺点点头,从袖口拿出一个瓶子,“只剩下几颗了。”
她递了过去,鬼医先是用鼻子在瓶口探了探,随后拿出一枚用手指碾成粉末,再凑近闻了闻,忽地他眼中掠过一丝惊异,扭头直勾勾地盯住北诺,“姑娘,你说的婆婆现在在哪?”
“她……”北诺低下眼去,“死了。”
“什么?她死了。”鬼医可怖的脸上露出一种极其怪异的表情来,可能是因为他的样貌,北诺分不清那表情究竟是喜、是怒、是哀、是愁。
、第十五章 侍从(下)
“庆离。”汪小美轻轻地唤他,随后将手掌落在他单薄的肩膀上,似乎在示以安慰,又似乎在提醒他正事要紧。
“姑娘,摘下你脖子上的布套让老夫看看。”
北诺将缠在脖子上的布一层层解了下来,可以清晰地看到,她的整张脸一直延伸到锁骨下方,露在外面的皮肤都已经溃烂。
“好孩子,你受苦了,我一定会医好你。”
鬼医说着朝汪小美使了一个极淡的眼色,二人便一前一后离开,然而就在北诺房门外七丈远处,鬼医停住了脚步,“汪楼主,北诺姑娘的病似乎没有那么简单。”
“是吗?为何?”汪小美一脸疑惑。
“老夫也说不上来,只是隐隐觉得不对劲,从北诺姑娘的脉象来看,她体内似乎还藏着一道逆流,可能是老夫多心了,行走江湖数十载,疑心太重。”
而后的一年多,在鬼医的医治下北诺一天天康复,伤口从化脓到结痂,在这些数不清的日子里,北诺每一天都在企盼与期待,终于在痂壳脱落的那一日,她看见自己宛若新生的皮肤,那是完美无瑕的,晶莹剔透如水晶般的美丽。
她记得那一日为此高兴了太久太久,她随着鬼医去见楼主,本以为楼主会一如既往的客气温柔并且为自己感到高兴。
没想到……
“跪下。”他只说了两个字,却充满了令人折服的力量。
北诺不敢多言,立刻跪了下来。
“江北诺,你虽已入我万花楼,但我费尽千辛万苦将你治好并不是仅仅让你当个琴姬。”他转过身去郑重地说,“而是有更重要的事情交给你去做,你是否愿意听从我的差遣?如果你愿意,有些事情我会慢慢告诉你。”
“如果我不愿呢?”她反问。
“我会杀了你。”他回答得很快,似乎没有任何的犹豫。
“楼主的意思是,没有退路--”她定定地道。
他却笑,“正是,况且一切对你并无害处。”
“真的?”她追问。
“真的。”他轻快地答。
“只是,这面具你还得带着,没有我的吩咐不准让别人看见你的样貌。”他说罢,又将语气加重,“记住了!”
漫长的回想过后,北诺终于回过了神,看着眼前的汪小美,她的身体竟不由得颤抖,她竟然忘了答应楼主的事。
“是不是把我的话忘了?这么久才想起来。”他的脸忽然凑到北诺眼前,那气势压得北诺只能后仰,他俯视着她的面孔,逼得她退无可退,“说,你的面具为何脱落?”
“楼主,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我只是按您的吩咐表演,却不想弹到一半那带子竟然松了……”她害怕得竟连气息也略显颤抖。
“是吗?”他的语速简短,拂袖而坐。
正这时,梅姨的声音将一切打断,“禀楼主,赵高带到。”
小美神色轻佻地朝门外望了一眼,淡淡地说,“进来。”
不多时,梅姨便领着一个男人便一前一后踏了进来。
这个男人不丑但也绝不英俊。他有着一双浓重的眉目和深邃的瞳仁,步子利落干净,几乎以同样的距离和力道行走,由远至近,最终跪在了北诺的旁边。
“仆人赵高,参见主公,北诺小姐。”
他的嗓音很好,给人一种厚重而干净的感